錢玲玲怎麽會跳樓？

她怎麽剛才沒有感覺到一絲絲不對？

白若栩眉頭皺了起來，她看到躺在地上的錢玲玲好像在看她，眼中有渴望的光，可是她沒動，就那麽靜靜看著錢玲玲血液流散，然後整個人忽然消失。

地面上沒有了錢玲玲，也沒有了血跡，只剩被吹下來的落葉。

白若栩毫不意外，她慢慢走到了錢玲玲的座位上，上面那張試卷沒有一點寫過的痕跡，桌上一層薄灰，像是很久沒有人待過了。

或許是她站的時間太久，旁邊的學生偏頭看了她一眼，小聲提醒：“白老師，這裏沒人的。”

白若栩視線落到學生身上，她恍然發現這些學生好像恢覆了正常，不是之前那種冷淡對所有事情都不在意的模樣。

白若栩垂眸，忽然問：“這裏一直沒有人嗎？”

“以前有的。”學生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像是想說什麽，可他話出口，就只剩：“之後就沒有了。”

這樣嗎？

白若栩頓了頓，拿起試卷，試卷上沾上了點灰塵，她對著學生點點頭：“好好做試卷，等會兒提前十分鐘給你們下課，算是你們上節課的課餘時間。”

早就習慣了課餘時間會被占的學生瞪大眼，臉上露出點驚訝和驚喜來。

白若栩卻沒多說，她等時間到了，就讓人交了試卷：“你們可以休息，不過別吵到隔壁班的人。”

“謝謝老師。”學生們放輕點聲音喊。

白若栩收攏了一下試卷，翻看了一下。

高中試卷要做到什麽程度她其實也不太知道，正好趁著現在看看。

十分鐘時間過去，打下課鈴的時候白若栩抱著試卷往外走，卻不想剛出去，就看到了走廊上站著的那個女孩子。

高三生沒有幾個會在走廊上玩的，所以錢玲玲站在走廊上格外顯眼。

既然看到了，就沒有躲開的說法，何況錢玲玲就站在辦公室門口。

白若栩走過去，錢玲玲忽然擡頭，她臉色是沒有生氣的慘白，她忽然咧嘴和白若栩說話：“白老師，我好疼，你為什麽不下來救我？”

說話的時候，錢玲玲額頭上開始往下流血，血液低落到地上，而她還在說：“我好疼啊，白老師，我好疼好疼啊。”

白若栩眼神在錢玲玲身上落了一瞬，就在錢玲玲以為白若栩要說什麽的時候，她卻轉身就進了辦公室，像是沒看到她的慘樣。

錢玲玲整個……或者說整個鬼，都僵住了。

分明之前白若栩很關心她，為什麽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死？為什麽可以不在乎她的慘樣？

不被嚇到，也不關心，好像沒見過她。

錢玲玲身上冒出來黑氣，逐漸在爆發的邊緣。

卻不想白若栩又從辦公室走出來，拿著一包紙巾遞給她：“雖然你是故意想嚇我，但是還是擦了血吧，女孩子還是漂漂亮亮的好。”

什麽？

錢玲玲懵了一下，她想說，難道你以為我什麽都能碰到？然而下一秒，紙巾就被塞到她的手裏了。

這一下錢玲玲是真的驚訝了，可白若栩已經又回了辦公室，錢玲玲的暴戾被打斷，她一臉懵的看著手心的紙巾，忽然小心翼翼的撕開，拿出一張紙，在自己臉上擦了擦。

白若栩有註意外面的錢玲玲，她當然不希望錢玲玲現在就爆發，但是錢玲玲對她時而善意時而惡意也讓她費解，她在試探，試探錢玲玲究竟想要如何。

下課也就十分鐘，白若栩才批改了五張試卷，等上課鈴一響，辦公室空了一半，白若栩擡頭一看，錢玲玲早就不在了，她起身下樓，走到之前看到錢玲玲掉落的地方。

地上看不出半點痕跡，錢玲玲的死亡應該是很早之前了。

可是如果死亡，會沒有半點消息嗎？

白若栩想著，拿出手機，打開搜索軟件，輸入‘紅日高中’和‘錢玲玲’。

“白老師想知道我的消息嗎？你怎麽不問我？你問我啊，我知道的更多。”錢玲玲忽然又出現，她湊到白若栩面前來，像是很好奇：“白老師，你為什麽不怕我？你難道不怕我對你動手嗎？”

“能自己查到的，就不要只想著問別人。”白若栩滑動了一下手機上的消息。

上面給她的信息不多，但是足夠她大概確定幾個要點。

第一，錢玲玲是三個月前死的，當時正好放暑假。

第二，錢玲玲的死亡被定義為自殺，並且猜測可能是受不了學習壓力，這導致了教導錢玲玲的老師——尤其是班主任有了心理陰影，班主任直接辭職。

至於另外一個辭職的老師，是因為第一個見到了錢玲玲的屍體，所以被嚇到了，堅決要辭職。

也就是白若栩和淩尤兩人接手的兩個班級。

網絡上風言風語很多，有說老師不好的，有說學校不好的，還有說錢玲玲遭遇了校園暴力的。

白若栩翻了翻，將手機對著錢玲玲：“你看他們猜得對嗎？”

“白老師你自己看呀，你相信什麽就是什麽。”錢玲玲掃了一眼那些猜測，不感興趣。

“嗯，我知道了。”白若栩收回手機，有了猜測，她揉了揉錢玲玲的頭：“我之前說過的話還算數，如果你遇到了麻煩，你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

錢玲玲一楞，她一時間不知道先揮掉白若栩的手，還是反駁白若栩的話。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白若栩已經將手給收了回去，她有點不高興的癟嘴，哼了一聲，對白若栩說：“我也不是你的學生，你接手的學生裏沒有我，我早就死了。”

“你是。”白若栩笑了笑：“你好好考慮，我先回去批改試卷了。”

錢玲玲眼神費解的看著白若栩，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麽說白若栩，最後幹脆不想了，她搖搖頭，身影就這麽消失。

“白老師，你在幹什麽？”身後忽然傳來聲音。

白若栩轉頭看去，居然是李主任。

“我就是看看。”白若栩回了一句，並且往李主任走過去。

李主任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奇怪，有點驚訝又有點忌憚的樣子，他小聲提醒了白若栩一句：“白老師，這是上課時間，你還是別下來了，這下面也沒有什麽好看的。”

錢玲玲的跳樓，李主任作為教導主任不可能不知道，他也肯定知道這是錢玲玲死亡的地點，所以他臉色才這麽難看嗎？

白若栩垂眸，她忽然問：“李主任，我班上好像少了一個人？我那邊多了一張桌子，是不是有人沒來？都高三了，可不能在這時候放棄。”

“這……”李主任臉色果然又變了，他和白若栩說：“白老師不用擔心，那是有原因的，對了，還有那張桌子，我讓人搬走吧。”

“不用了，放在那裏也沒事。”白若栩卻沒答應，因為她看到了錢玲玲又現身，幽幽的盯著李主任。

“這不太好吧？”李主任忽然打了一個哆嗦，他覺得好像忽然冷起來了。

最後桌子還是沒有搬，因為白若栩說留著放點東西也不錯，錢玲玲又隱回去了。

白若栩沒急著回辦公室，反而去其他幾間教室看了看，作為老師，她本來就能到處走，她在一樓的教室旁邊看了看，又去了高二那一棟去看。

然後她在高二這一棟，看到了一個格格不入的學生。

那學生坐著都比其他學生高不少，身上腱子肉很囂張，感覺校服都要被他撐開，臉上還長著絡腮胡，一眼看上去絕對超過了二十五。

此時他一臉蒙圈的聽著上面老師上課。

白若栩註意到他的走神，上面的老師也註意到了，老師拿出絕技——粉筆頭砸人。

奈何這位下意識反應將粉筆頭給打了回去，那粉筆頭就落到了老師額頭上，留下一個白印。

估計是沒經歷過這種事兒，老師懵了足足三秒，才回過神來，然後就是老師的怒吼：“周鑫！這節課你給我在外面聽！不好好聽課還打老師？反了你了。”

周鑫：“……”

不是，他剛才純粹就是下意識反應，誰讓老師對著他丟‘暗器’是吧？

不過畢竟是他的錯，周鑫果斷往外走。

正好，去外面還能更好的走神，那桌子椅子太小了，坐著也不舒服。

周鑫一出來，就看到了白若栩，他猶豫一瞬，順從人設的喊：“老師？”

白若栩有點想笑，她嗯了一聲：“周同學。”

“老師你認識我？”周鑫狐疑。

“不認識，不過剛才看到周同學的身手和準頭不錯。”白若栩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周鑫：“……”

他覺得有點不對，他狐疑：“玩家？”

“對。”白若栩也沒隱瞞，不過也沒多說，她對著周鑫點點頭：“你繼續，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哎？除了你還有誰是玩家？”周鑫壓低聲音喊。

“晚上找機會出來見見。”白若栩往後擺擺手。

周鑫沒出聲了。

到處轉了一圈，還和淩尤交流了一下情況，沒有找到第五個玩家。

所以很大可能就是他們四個。

等到中午，白若栩去吃了飯，順帶打包了一些東西，還買了不少零食，正好有淩尤幫著她提東西。

等上了樓，白若栩打開房間門，卻沒看到齊放。

只有桌上齊放留著的紙條：“我出去一趟，十二點半在學校門口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周鑫：反彈攻擊

老師：你給我滾出去！

PS，錢玲玲死亡非學習壓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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