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五場游戲（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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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見這眼睛，饒是白若栩心臟都狠狠跳了一下，現在也來不及關門了，門縫中已經爬進來細細密密的頭發，白若栩一刀下去，將頭發砍掉。
可砍掉的頭發還在扭動，還在努力往白若栩這裏爬來。
江亦晴看白若栩忽然抽刀，就知道白若栩肯定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她三兩步走過去，看到那古怪玩意兒，瞳孔就是一縮。
門板上幾乎都被那細細密密的頭發爬上了，門也又開了不少，所以白若栩他們看出來了這是一個什麽玩意。
一個……姑且算是頭的東西吧，一雙眼慘白，雙頰那邊卻突兀的凹進去，嘴巴看起來很小，也就大概一個蠶豆那麽大，鼻子就是兩個孔，耳朵沒見到，不知道是不是藏在頭發裏面。
這玩意就只有一個頭，除了頭之外都是頭發，密密麻麻的頭發飛舞，不說威力，就這狀態其實是挺惡心的。
江亦晴感覺頭皮發麻：“怎麽這醫院凈是這些詭異的東西？”
她就沒有見到過一個正常的怪物。
不過既然是怪物，也沒有正常的吧？
之前那個頭和白若栩對視，是因為頭發吊著天花板的，現在它下來了，就算身下有頭發堆積，也只有一米左右高，也就是說，沒有阻擋白若栩的視線。
所以白若栩看到了狼牙棒興奮的沖過來——就是那個無臉，身材纖細，拿著狼牙棒的怪物。
“吃……好吃……”頭發怪小嘴裏面發出嚶嚶嚶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念叨。
而那狼牙棒速度格外快，一下就竄了過來，並且一狼牙棒——打在了頭發怪身上。
頭發怪疼得嚶的一聲，然而狼牙棒踩著它腦袋竄房間裏來了。
她剛一來，什麽都不管的先攻擊白若栩。
白若栩閃過，看著門外還有怪物在往這邊騰挪。
不是所有怪物都和狼牙棒一樣速度賊快的，還有不少動作慢騰騰的，不過它們都在往白若栩這邊聚集。
甚至還有一個怪物已經靠近了，然後它翻不過來，因為門口有頭發怪擋著下半截的。
相比於那些或進不來，或走得慢的怪物，現在更危險的是狼牙棒，它好像認準了白若栩，反正就是死盯著白若栩攻擊。
可它速度快，白若栩速度更快，能輕巧躲過它的攻擊，正好面前只有一個怪物，白若栩可以試試自己的猜想。
所以白若栩沒有和狼牙棒糾纏，大概試了試狼牙棒的速度，就一刀把它哢嚓了。
江亦晴看著房間門口的怪物，眼神冰冷：“這些都要殺掉嗎？”
“殺是肯定要殺的，不過你先看看這個狼牙棒。”白若栩提醒江亦晴。
剛才白若栩動手，是直接將狼牙棒的腦袋給砍掉，可此時狼牙棒的身體和腦袋在緩慢靠近，好像就要粘合回去。
“這是什麽？殺不死嗎？”江亦晴眉心狠狠一跳。
說真的，她不怕那些怪物難纏，但是如果能覆活，那她們怎麽能將這些怪物清理幹凈？朱彭已經將所有怪物都驚醒，也就是說，她們現在暴露在怪物之下。
如果一直這麽糾纏下去，肯定是他們先體力不支。
江亦晴看向窗外：“我們去餐廳那邊或者藥房那邊待一個晚上？”
白若栩看著終於挪進來的下一個怪物，豎起唐刀，微微偏頭對江亦晴一笑：“不著急，我不信它們能夠無盡覆活，總有一個限度的，趁著我們狀態不錯，試試吧。”
江亦晴也就剛開始被覆活給弄煩，聽到白若栩的話，她也反應過來，對白若栩點點頭，先將腦袋粘合起來的狼牙棒又來了一下，讓它繼續當一個合格的屍體。
再進來的是一個上尖下圓，粗一看像圓錐，基本上看不到它腿的玩意。
白若栩費了點時間才找到它身上像雞爪子一樣的手，那麽短的手肯定無法用來攻擊，那它的攻擊方式是？
才想這個問題，白若栩就看到這一個怪物哇的張大嘴，一團黑漆漆的液體被吐了出來。
如果說頭發怪的嘴巴是很小很小，那麽這一只怪物的嘴巴就是格外大，有臉盆那麽大，吐出來的液體當然也大。
不過這只怪物的攻擊是對著江亦晴去的，江亦晴敏捷躲過，就看到那一團液體落到地上，然後還晃了晃。
那究竟是一團什麽東西？
白若栩眼神一沈，她和江亦晴對視一眼，兩人很默契的往怪物攻擊去。
當刀落到怪物身上的時候，白若栩只覺得像是砍到了一團橡膠或者是棉花。
這一只怪物的皮肉都很軟，一刀下去它凹了進去，但是身上就只有一個小口子，口子裏面也流出黑色液體來。
沾上那液體，白若栩的刀更加砍不動怪物。
那液體就像是潤滑劑，本來怪物的身體就軟，這一下就更難攻擊。
“我來。”江亦晴手中刀忽然閃了一道暗光，直接紮入怪物身體。
這是江亦晴的能力？
白若栩覺得江亦晴這能力有點意思，她觀察了一下江亦晴的能力，然後自己也跟著上。
她刀上也附著上了黑灰色的霧氣，這一下，攻擊怪物就很容易了。
江亦晴眼中閃過詫異，他們兩人合力，倒是將這怪物殺死，不過怪物還在慢慢融合覆活，甚至在這一段時間，狼牙棒又恢覆了過來。
而且還有第三只怪物進來了。
白若栩和江亦晴最開始還有點配合不過來，等多打了一會兒之後，兩人就配合上來了，她們也不阻止那些鬼怪沖進來，反正就是一個個的殺了。
江亦晴體力不錯，但是白若栩體力還是不太行，她將三樓所有怪物輪了三遍之後就喘著粗氣，有點受不住了。
江亦晴也發現了白若栩的不對，她眼神擔憂的看著白若栩：“你沒事吧？”
“沒事。”白若栩擺擺手：“就是不能繼續下去了而已，不過我的猜想驗證了，它們確實不能無限重生，每死一次恢覆時間會增加，這樣就好。”
這樣他們也有辦法應對。
江亦晴嗯了一聲，她忽然一擡頭，瞳孔一縮：“又有怪物。”
原本三樓只有六個怪物，白若栩和江亦晴將它們輪了三遍之後，它們恢覆的速度已經很慢了，按理說現在就是白若栩和江亦晴最好的逃走時間，然而外面又冒出來了兩個怪物。
一個是長發和服拿著刀，足有兩米五的高挑……男性？一個是四肢修長，毛發順滑的足有一米五高的，額頭上長了第三只眼的狼。
白若栩眉心狠狠跳了跳。
她手中唐刀握得更緊，眼看江亦晴要沖上去，她反手拉住了江亦晴，對著她微微搖頭：“先別動，我沒有感覺到惡意和攻擊性。”
江亦晴猶豫一秒，決定相信白若栩，不過她手中的武器可沒放下。
高挑男性進門的時候還彎腰進來的，畢竟一般的門也只有兩米，比他還矮了五十厘米。
銀狼比高挑男性慢一點點，它一步步的走進來，肉墊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靈巧卻帶著十足的威脅感。
但是這兩個怪物攻擊的居然不是白若栩和江亦晴，而是懟著其他幾個怪物揍。
白若栩臉色古怪一瞬，她拉著江亦晴小心翼翼往門外走，被揍的怪物倒是擡頭看她們兩個，後來的兩個怪物都沒多分給她們一個眼神。
跨過門口的頭發，成功挪到辦公室外面，白若栩就看到對面的門開了。
“快進來。”白瑜對著白若栩做口型。
白若栩和江亦晴一進去，白瑜就把門關上了。
病房門都有一個小窗口，白若栩就順著那窗口往外面看，辦公室裏面依舊熱鬧，那些怪物都沒心思來追她和江亦晴了。
“這怎麽回事兒？怎麽這麽多怪物？”白瑜狐疑：“而且……好像有點神奇。”
“神奇？”白若栩看向白瑜。
白瑜摸了摸鼻尖：“剛才覺得不太對，就看到你好像在辦公室，我們倆也不好出去，要我們房間也被占領了咱們今天晚上就沒地方住了。”
“然後我就想這些怪物哪裏來的，恨不得弄點東西來幫你。”
白若栩臉色也微妙了起來：“所以，那兩個是你的幻想？”
“差不多吧，那狼應該是我想的。”白瑜輕咳一聲。
俞清風舉手發言：“那個式神是我想的。”
白若栩表情微妙，她問：“你們能感覺到聯系？”
“能。”俞清風說。
然後白若栩和江亦晴兩人默契的也在想這些神奇東西，但是沒有用，一丁點東西都沒有幻化出來。
最開始這些怪物出現，白若栩覺得是因為朱彭的大聲將怪物驚醒，可等白若栩聽到白瑜說的，她又有了其他想法，她低聲：“我記得王護士一直提醒我打鎮定劑。”
“對。”白瑜也記得，“那兩支鎮定劑還在我這裏。”
“你們代表的是病人，如果你們也能弄出這種東西來，那麽醫院裏的怪物，是不是都是……病人弄出來的？”
白若栩聲音很輕，卻像是砸在了其他三人心頭。
“……等會兒，雖然我們沒有打鎮定劑，可是既然其他護士都這麽提醒了，肯定會給病人打，那他們也不應該弄出這些玩意啊。”
“或許朱彭將他們吵醒了？”
白若栩的想法其實有點道理，她緩了緩，低聲說：“你們守著窗戶，我翻到附近去看看。”
“你帶上這面鏡子。”白瑜拿出來一面很眼熟的鏡子。
白若栩沒想到又見到這鏡子，她接了過來，和江亦晴一前一後的從窗戶邊上翻了出去。
第三醫院很多設備都比較老舊，比如說醫院現在用的不是中央空調，而是那種家用老式空調，所以每一間房外面都有空調箱，白若栩能夠踩在墻壁上的空調箱上移動。
用匕首插入墻壁來借了點力，白若栩順利的到了印象中有病人的一間病房。
白若栩沒有直接湊過去，她把鏡子吊在唐刀上，將唐刀伸過去，鏡子微微偏著，白若栩就能順利看到病房裏面的場景。
然而眼前這一幕讓白若栩面色驟然沈了下來。
江亦晴就跟在白若栩身後，以防空調箱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她是在墻壁上借力的，她倒是正好看到了鏡子裏面的場景。
病床上的病人坐直了，因為背對著窗戶，看不到病人的表情。
而在床尾的地面上，卻有一個怪物在，那個怪物正面對著窗戶，所以鏡子裏面可以看出怪物面前的，躺在地上，血液流了滿地的一個人。
白若栩將鏡子收了回來，她深呼吸一口氣，對著江亦晴打了一個手勢，沒有驚動房間裏的怪物，去了另外一間。
另外一間的場景和剛才她看到的差不多，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怪物這一次將病人都殺死了。
等走到第三個病房，白若栩看到病人和護士都好好活著的病房。
不過那病人和護士之間距離有點遠，兩個人都筆直的坐著，並不出聲，看起來很呆滯。
這一邊總共都只有五個病房，除了白瑜的病房還有四間，第三第四間房裏面沒有怪物，第二間房間的怪物最瘋狂。
另外五間病房在對面，白若栩沒準備去看對面，和江亦晴一起回去了。
“怎麽樣？”白瑜問。
“這邊兩間有怪物。”白若栩微微搖頭：“樓下我沒有去看，不過應該也差不多，看來除了出來的怪物，剩下的在房間裏。”
“死了好幾個病人和護士。”白若栩微微搖頭。
“這也沒有辦法，先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再去看。”白瑜說：“這些NPC不應該這麽容易死。”
這些NPC確實不容易死，這是白若栩他們都有心理準備的。
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他們一覺醒來之後，身份就顛倒了過來。
原本是白瑜和俞清風穿著病號服，白若栩和江亦晴穿著白大褂，結果這一覺醒來，白若栩和江亦晴身上的衣服變成了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俞清風和白瑜身上的衣服變成了白大褂。
而且這一間本來是病房的，現在變成了醫生辦公室。
俞清風還試探的握了握拳頭，眼睛一亮：“我好了。”
白若栩不算太意外，只是還有些地方不明白，她說：“既然這樣，正好再去找點線索，看看昨天和今天有什麽區別。”
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人敲門。
作為醫生的白瑜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人有兩個，其中一個是熟人，也就是昨天江亦晴帶著吃過飯的女人。
那個女人現在也穿的白大褂，後面跟著的護士是白若栩昨天看到過的一個病人。
“病人江亦晴在不在？我是你的主治醫師，你應該跟我回一樓了。”女人公事公辦。
江亦晴看了白若栩一眼，嗯了一聲：“好的，顏醫生。”
顏醫生後面跟著的那個三十多歲，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則是看向俞清風：“俞醫生，二樓你負責的朱彭病人正在鬧事，還請你下去管管。”
俞清風早有預料，但是朱彭真的成為了他的病人，他還是很高興。
高興的俞清風面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多謝提醒，我這就下去。”
估計俞清風是要去報仇了。
白若栩心說。
女護士在他們都走了之後，才冷淡的提醒白瑜：“白醫生，我就不打擾你了，如果你有事，可以去那邊的護士站找我，如果遇到什麽麻煩也可以說，給病人準備的藥也在護士站，你隨時可以去拿。”
女人看起來還是挺禮貌的，但是白瑜就是覺得不太對。
等女人交代完，離開這個房間之後，白瑜關上了門：“怎麽總覺得有點奇怪？”
“當然，她眼神落我身上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什麽物品，壓根就不是看人的眼神。”白若栩眼睛微微瞇起：“果然，我就說怎麽不對。”
“嗯？”白瑜若有所思：“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有點不對，不過今天換了個身份，我就看出來哪裏不對了。”
“年齡。”
“性別。”
白瑜和白若栩幾乎是同時說，白瑜說的是年齡，白若栩說的是性別。
兩人對視一笑。
“我想去找昨天遇到的那個老大爺，我總覺得或許在他那邊我可以找到一些線索。”白瑜說著，站起來：“你好好保護自己。”
“好。”白若栩答應了下來，任由白瑜將她送到對面原本應該是她醫生辦公室的地方住下。
白瑜出去找線索了，白若栩將門鎖上，從窗戶那邊探頭看了看。
結果這一看，就看到了隔壁很遠有人坐在窗戶邊上，她眼神好，隔著五六個窗戶也看到了那個女孩子忽然轉頭過來對著她笑了笑。
白若栩眉心狠狠跳了跳。
那窗戶上分明就是昨天的元護士，她顧不上那麽多，直覺告訴她現在應該過去，她打開了門直接沖了出去。
走廊上靜悄悄的，白若栩速度又快，沒有驚動其他護士就到了元護士門口，她推開門閃進去，剛好卡在隔壁護士出門之前，沒有讓護士發現她。
病房裏的情況不是很好，白若栩在之前就看到少女坐在窗戶上晃蕩腿，那姿勢特別危險，原本白若栩以為是病房裏沒有人，少女想輕生，卻不想病房裏有人。
是那個昨天被元護士照顧的病人。
他絲毫不關心少女現在情況多危險，他冷著臉看起來格外生氣：“你個不知好歹的，我照顧你是你的運氣，你居然想用跳樓來威脅我？你跳一下試試啊，記得一定要頭朝地，不然沒摔死反而摔個半身殘疾更給我增添負擔！”
坐在窗戶上的少女忽然回頭，對著白若栩眉眼彎彎笑了一下，白若栩心中一跳，她一腳踹男人腰上，將他踹得一頭撞在墻上，一手拉住了身體往外傾的少女，將她拉了回來。
少女眨眨眼看著白若栩：“我想飛，你別拉著我好不好？我要飛到天上去，我不喜歡這裏。”
白若栩沈著臉，一把將少女抱了下來。
“你為什麽抱我？你喜歡我嗎？我喜歡我嗎？我喜歡飛。”少女嗓音雖然溫溫柔柔的，但是說話顛三倒四，看起來不太正常。
被白若栩踹懵了的男人也反應過來了，他眼睛瞪大：“你是誰的病人？你的護士呢？怎麽能讓你來這裏？我看你是不懂醫院的規矩！”
白若栩很想繼續給他幾腳，但是不行，她就踹了一腳都覺得身體有些不適。
不過……白若栩手指在鎖骨處摸了摸，那裏有一顆水晶球，她引動了點巫力，指尖彈動，那點巫力就沒入了男人雙眼。
男人一個激靈，巫力蒙蔽他眼睛的同時也讓他自控力下降，他忽然轉身朝著墻壁破口大罵：“你個婊子，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有病就乖乖聽話……”
男人的罵聲中還帶著各種問候器官問候祖先等粗俗語言。
白若栩聽得有點不適，她將那些話自動屏蔽了，將少女按在床上坐著，一字一句：“不要輕慢自己的生命。”
“我沒有。”少女乖巧眨眼，她微微擡頭：“我只是想飛。”
少女這一擡頭，白若栩就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她捏住少女下巴讓她更高的擡頭，少女脖子上的痕跡就看的更清楚。
只一眼，白若栩就看出來這是掐痕。
至於是誰掐的……白若栩對比痕跡估算手掌大小和特點，不意外的看向了男人的手。
少女還乖乖的坐著看白若栩，她看到白若栩臉色驟然沈了下來，還問：“你生氣了？”
“對，我生氣了。”白若栩摸了摸她的頭，低聲說：“就讓他一個人在這裏罵，你悄悄的跟著我去我的房間好不好？”
“我可以飛過去嗎？”少女眉眼彎彎。
白若栩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少女又說：“我不想去，等會兒小張姐姐會來陪我玩，我要和她一起玩。”
小張姐姐？
對於這個稱呼，白若栩首先想到的是張護士。
“那我陪你等她，你願意陪我聊聊天嗎？”白若栩問。
“你陪我等，我就陪你聊天呀，我還可以教你怎麽飛。”少女真的是三句話不離飛。
白若栩隨意切入各種話題，每一個話題都試著聊了聊，努力從少女口中拼湊出一點線索和消息。
“你有喜歡的護士或者醫生嗎？”白若栩問。
“醫生……顏醫生很好看，還會給我吃好吃的。”少女坐在床上晃蕩腿，眉眼彎彎：“小張姐姐會帶我去找顏醫生的。”
“是嗎？”白若栩琢磨醫院應該也只有一個顏醫生。
本來姓顏的人就很少，二樓三樓的醫生又是自己人，至於四樓……
“你去過四樓嗎？”白若栩問。
“四樓啊？為什麽要去四樓？四樓的人不可愛。”少女神秘兮兮的湊到白若栩耳邊，輕輕說：“我告訴你哦，我悄悄飛上去看過的，四樓的人都不和我說話。”
“我才不喜歡他們呢。”
少女悄悄說話的樣子有點可愛，白若栩眼神閃了閃，問：“還有其他醫生在嗎？”
“我想飛，你陪我飛好不好？”少女卻忽然不回答白若栩的話了，她嘀嘀咕咕。
白若栩耐心陪著少女說話，時不時阻止她想要去飛的危險想法。
直到等到有人推門進來。
白若栩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張護士，意外的是張護士看到她也楞了一下，隨後就更關心元護士，她看著對墻罵的男人，放了一半的心，卻又很疑惑：“元元，這是怎麽了？”
“小張姐姐，你來了？你陪我飛好不好？”元元眉眼彎彎，笑得格外好看。
張護士走了過來，她盯著白若栩看了好一會兒，試探問：“我怎麽覺得你有點眼熟？你去過我的夢裏嗎？”
白若栩：“……”
粗一見，以為張護士是個隱藏在精神病裏面的正常人，等她一本正經的問出這句話來，白若栩就知道張護士八成也有點不正常。
她順著張護士的話問：“你為什麽覺得我們在夢裏見過？不能是現實裏面見過嗎？”
“夢裏我才會出來，你看，我現在就在做夢，我不做夢的時候你見不到我的。”張護士邏輯嚴謹，就是說的話讓人覺得奇怪。
“夢境裏？”白若栩疑惑。
“對啊，我們都在夢裏的。”出聲的卻是元元，她還特別理直氣壯說：“夢裏我才能飛啊，醒了之後就不能飛了，我的翅膀沒有長出來，我好難過。”
說著，元元就哭了起來。
白若栩嘴角抽了抽，張護士連忙去安慰元元，並說：“你不是說想去顏醫生那裏嗎？你如果哭了顏醫生也會難過的。”
元元果然就不哭了，她還抹了一把眼淚：“那我就不哭了。”
“你們說的顏醫生，是一樓的主治醫生？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白若栩溫溫和和的問。
“你也想去？你要去也可以，不過要聽我的，不然會被人發現的。”張護士一臉嚴肅：“被人發現了，我們會被關起來，顏醫生也會被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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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砍掉的頭發還在扭動，還在努力往白若栩這裏爬來。
江亦晴看白若栩忽然抽刀，就知道白若栩肯定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她三兩步走過去，看到那古怪玩意兒，瞳孔就是一縮。
門板上幾乎都被那細細密密的頭發爬上了，門也又開了不少，所以白若栩他們看出來了這是一個什麽玩意。
一個……姑且算是頭的東西吧，一雙眼慘白，雙頰那邊卻突兀的凹進去，嘴巴看起來很小，也就大概一個蠶豆那麽大，鼻子就是兩個孔，耳朵沒見到，不知道是不是藏在頭發裏面。
這玩意就只有一個頭，除了頭之外都是頭發，密密麻麻的頭發飛舞，不說威力，就這狀態其實是挺惡心的。
江亦晴感覺頭皮發麻：“怎麽這醫院凈是這些詭異的東西？”
她就沒有見到過一個正常的怪物。
不過既然是怪物，也沒有正常的吧？
之前那個頭和白若栩對視，是因為頭發吊著天花板的，現在它下來了，就算身下有頭發堆積，也只有一米左右高，也就是說，沒有阻擋白若栩的視線。
所以白若栩看到了狼牙棒興奮的沖過來——就是那個無臉，身材纖細，拿著狼牙棒的怪物。
“吃……好吃……”頭發怪小嘴裏面發出嚶嚶嚶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念叨。
而那狼牙棒速度格外快，一下就竄了過來，並且一狼牙棒——打在了頭發怪身上。
頭發怪疼得嚶的一聲，然而狼牙棒踩著它腦袋竄房間裏來了。
她剛一來，什麽都不管的先攻擊白若栩。
白若栩閃過，看著門外還有怪物在往這邊騰挪。
不是所有怪物都和狼牙棒一樣速度賊快的，還有不少動作慢騰騰的，不過它們都在往白若栩這邊聚集。
甚至還有一個怪物已經靠近了，然後它翻不過來，因為門口有頭發怪擋著下半截的。
相比於那些或進不來，或走得慢的怪物，現在更危險的是狼牙棒，它好像認準了白若栩，反正就是死盯著白若栩攻擊。
可它速度快，白若栩速度更快，能輕巧躲過它的攻擊，正好面前只有一個怪物，白若栩可以試試自己的猜想。
所以白若栩沒有和狼牙棒糾纏，大概試了試狼牙棒的速度，就一刀把它哢嚓了。
江亦晴看著房間門口的怪物，眼神冰冷：“這些都要殺掉嗎？”
“殺是肯定要殺的，不過你先看看這個狼牙棒。”白若栩提醒江亦晴。
剛才白若栩動手，是直接將狼牙棒的腦袋給砍掉，可此時狼牙棒的身體和腦袋在緩慢靠近，好像就要粘合回去。
“這是什麽？殺不死嗎？”江亦晴眉心狠狠一跳。
說真的，她不怕那些怪物難纏，但是如果能覆活，那她們怎麽能將這些怪物清理幹凈？朱彭已經將所有怪物都驚醒，也就是說，她們現在暴露在怪物之下。
如果一直這麽糾纏下去，肯定是他們先體力不支。
江亦晴看向窗外：“我們去餐廳那邊或者藥房那邊待一個晚上？”
白若栩看著終於挪進來的下一個怪物，豎起唐刀，微微偏頭對江亦晴一笑：“不著急，我不信它們能夠無盡覆活，總有一個限度的，趁著我們狀態不錯，試試吧。”
江亦晴也就剛開始被覆活給弄煩，聽到白若栩的話，她也反應過來，對白若栩點點頭，先將腦袋粘合起來的狼牙棒又來了一下，讓它繼續當一個合格的屍體。
再進來的是一個上尖下圓，粗一看像圓錐，基本上看不到它腿的玩意。
白若栩費了點時間才找到它身上像雞爪子一樣的手，那麽短的手肯定無法用來攻擊，那它的攻擊方式是？
才想這個問題，白若栩就看到這一個怪物哇的張大嘴，一團黑漆漆的液體被吐了出來。
如果說頭發怪的嘴巴是很小很小，那麽這一只怪物的嘴巴就是格外大，有臉盆那麽大，吐出來的液體當然也大。
不過這只怪物的攻擊是對著江亦晴去的，江亦晴敏捷躲過，就看到那一團液體落到地上，然後還晃了晃。
那究竟是一團什麽東西？
白若栩眼神一沈，她和江亦晴對視一眼，兩人很默契的往怪物攻擊去。
當刀落到怪物身上的時候，白若栩只覺得像是砍到了一團橡膠或者是棉花。
這一只怪物的皮肉都很軟，一刀下去它凹了進去，但是身上就只有一個小口子，口子裏面也流出黑色液體來。
沾上那液體，白若栩的刀更加砍不動怪物。
那液體就像是潤滑劑，本來怪物的身體就軟，這一下就更難攻擊。
“我來。”江亦晴手中刀忽然閃了一道暗光，直接紮入怪物身體。
這是江亦晴的能力？
白若栩覺得江亦晴這能力有點意思，她觀察了一下江亦晴的能力，然後自己也跟著上。
她刀上也附著上了黑灰色的霧氣，這一下，攻擊怪物就很容易了。
江亦晴眼中閃過詫異，他們兩人合力，倒是將這怪物殺死，不過怪物還在慢慢融合覆活，甚至在這一段時間，狼牙棒又恢覆了過來。
而且還有第三只怪物進來了。
白若栩和江亦晴最開始還有點配合不過來，等多打了一會兒之後，兩人就配合上來了，她們也不阻止那些鬼怪沖進來，反正就是一個個的殺了。
江亦晴體力不錯，但是白若栩體力還是不太行，她將三樓所有怪物輪了三遍之後就喘著粗氣，有點受不住了。
江亦晴也發現了白若栩的不對，她眼神擔憂的看著白若栩：“你沒事吧？”
“沒事。”白若栩擺擺手：“就是不能繼續下去了而已，不過我的猜想驗證了，它們確實不能無限重生，每死一次恢覆時間會增加，這樣就好。”
這樣他們也有辦法應對。
江亦晴嗯了一聲，她忽然一擡頭，瞳孔一縮：“又有怪物。”
原本三樓只有六個怪物，白若栩和江亦晴將它們輪了三遍之後，它們恢覆的速度已經很慢了，按理說現在就是白若栩和江亦晴最好的逃走時間，然而外面又冒出來了兩個怪物。
一個是長發和服拿著刀，足有兩米五的高挑……男性？一個是四肢修長，毛發順滑的足有一米五高的，額頭上長了第三只眼的狼。
白若栩眉心狠狠跳了跳。
她手中唐刀握得更緊，眼看江亦晴要沖上去，她反手拉住了江亦晴，對著她微微搖頭：“先別動，我沒有感覺到惡意和攻擊性。”
江亦晴猶豫一秒，決定相信白若栩，不過她手中的武器可沒放下。
高挑男性進門的時候還彎腰進來的，畢竟一般的門也只有兩米，比他還矮了五十厘米。
銀狼比高挑男性慢一點點，它一步步的走進來，肉墊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靈巧卻帶著十足的威脅感。
但是這兩個怪物攻擊的居然不是白若栩和江亦晴，而是懟著其他幾個怪物揍。
白若栩臉色古怪一瞬，她拉著江亦晴小心翼翼往門外走，被揍的怪物倒是擡頭看她們兩個，後來的兩個怪物都沒多分給她們一個眼神。
跨過門口的頭發，成功挪到辦公室外面，白若栩就看到對面的門開了。
“快進來。”白瑜對著白若栩做口型。
白若栩和江亦晴一進去，白瑜就把門關上了。
病房門都有一個小窗口，白若栩就順著那窗口往外面看，辦公室裏面依舊熱鬧，那些怪物都沒心思來追她和江亦晴了。
“這怎麽回事兒？怎麽這麽多怪物？”白瑜狐疑：“而且……好像有點神奇。”
“神奇？”白若栩看向白瑜。
白瑜摸了摸鼻尖：“剛才覺得不太對，就看到你好像在辦公室，我們倆也不好出去，要我們房間也被占領了咱們今天晚上就沒地方住了。”
“然後我就想這些怪物哪裏來的，恨不得弄點東西來幫你。”
白若栩臉色也微妙了起來：“所以，那兩個是你的幻想？”
“差不多吧，那狼應該是我想的。”白瑜輕咳一聲。
俞清風舉手發言：“那個式神是我想的。”
白若栩表情微妙，她問：“你們能感覺到聯系？”
“能。”俞清風說。
然後白若栩和江亦晴兩人默契的也在想這些神奇東西，但是沒有用，一丁點東西都沒有幻化出來。
最開始這些怪物出現，白若栩覺得是因為朱彭的大聲將怪物驚醒，可等白若栩聽到白瑜說的，她又有了其他想法，她低聲：“我記得王護士一直提醒我打鎮定劑。”
“對。”白瑜也記得，“那兩支鎮定劑還在我這裏。”
“你們代表的是病人，如果你們也能弄出這種東西來，那麽醫院裏的怪物，是不是都是……病人弄出來的？”
白若栩聲音很輕，卻像是砸在了其他三人心頭。
“……等會兒，雖然我們沒有打鎮定劑，可是既然其他護士都這麽提醒了，肯定會給病人打，那他們也不應該弄出這些玩意啊。”
“或許朱彭將他們吵醒了？”
白若栩的想法其實有點道理，她緩了緩，低聲說：“你們守著窗戶，我翻到附近去看看。”
“你帶上這面鏡子。”白瑜拿出來一面很眼熟的鏡子。
白若栩沒想到又見到這鏡子，她接了過來，和江亦晴一前一後的從窗戶邊上翻了出去。
第三醫院很多設備都比較老舊，比如說醫院現在用的不是中央空調，而是那種家用老式空調，所以每一間房外面都有空調箱，白若栩能夠踩在墻壁上的空調箱上移動。
用匕首插入墻壁來借了點力，白若栩順利的到了印象中有病人的一間病房。
白若栩沒有直接湊過去，她把鏡子吊在唐刀上，將唐刀伸過去，鏡子微微偏著，白若栩就能順利看到病房裏面的場景。
然而眼前這一幕讓白若栩面色驟然沈了下來。
江亦晴就跟在白若栩身後，以防空調箱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她是在墻壁上借力的，她倒是正好看到了鏡子裏面的場景。
病床上的病人坐直了，因為背對著窗戶，看不到病人的表情。
而在床尾的地面上，卻有一個怪物在，那個怪物正面對著窗戶，所以鏡子裏面可以看出怪物面前的，躺在地上，血液流了滿地的一個人。
白若栩將鏡子收了回來，她深呼吸一口氣，對著江亦晴打了一個手勢，沒有驚動房間裏的怪物，去了另外一間。
另外一間的場景和剛才她看到的差不多，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怪物這一次將病人都殺死了。
等走到第三個病房，白若栩看到病人和護士都好好活著的病房。
不過那病人和護士之間距離有點遠，兩個人都筆直的坐著，並不出聲，看起來很呆滯。
這一邊總共都只有五個病房，除了白瑜的病房還有四間，第三第四間房裏面沒有怪物，第二間房間的怪物最瘋狂。
另外五間病房在對面，白若栩沒準備去看對面，和江亦晴一起回去了。
“怎麽樣？”白瑜問。
“這邊兩間有怪物。”白若栩微微搖頭：“樓下我沒有去看，不過應該也差不多，看來除了出來的怪物，剩下的在房間裏。”
“死了好幾個病人和護士。”白若栩微微搖頭。
“這也沒有辦法，先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再去看。”白瑜說：“這些NPC不應該這麽容易死。”
這些NPC確實不容易死，這是白若栩他們都有心理準備的。
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他們一覺醒來之後，身份就顛倒了過來。
原本是白瑜和俞清風穿著病號服，白若栩和江亦晴穿著白大褂，結果這一覺醒來，白若栩和江亦晴身上的衣服變成了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俞清風和白瑜身上的衣服變成了白大褂。
而且這一間本來是病房的，現在變成了醫生辦公室。
俞清風還試探的握了握拳頭，眼睛一亮：“我好了。”
白若栩不算太意外，只是還有些地方不明白，她說：“既然這樣，正好再去找點線索，看看昨天和今天有什麽區別。”
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人敲門。
作為醫生的白瑜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人有兩個，其中一個是熟人，也就是昨天江亦晴帶著吃過飯的女人。
那個女人現在也穿的白大褂，後面跟著的護士是白若栩昨天看到過的一個病人。
“病人江亦晴在不在？我是你的主治醫師，你應該跟我回一樓了。”女人公事公辦。
江亦晴看了白若栩一眼，嗯了一聲：“好的，顏醫生。”
顏醫生後面跟著的那個三十多歲，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則是看向俞清風：“俞醫生，二樓你負責的朱彭病人正在鬧事，還請你下去管管。”
俞清風早有預料，但是朱彭真的成為了他的病人，他還是很高興。
高興的俞清風面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多謝提醒，我這就下去。”
估計俞清風是要去報仇了。
白若栩心說。
女護士在他們都走了之後，才冷淡的提醒白瑜：“白醫生，我就不打擾你了，如果你有事，可以去那邊的護士站找我，如果遇到什麽麻煩也可以說，給病人準備的藥也在護士站，你隨時可以去拿。”
女人看起來還是挺禮貌的，但是白瑜就是覺得不太對。
等女人交代完，離開這個房間之後，白瑜關上了門：“怎麽總覺得有點奇怪？”
“當然，她眼神落我身上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什麽物品，壓根就不是看人的眼神。”白若栩眼睛微微瞇起：“果然，我就說怎麽不對。”
“嗯？”白瑜若有所思：“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有點不對，不過今天換了個身份，我就看出來哪裏不對了。”
“年齡。”
“性別。”
白瑜和白若栩幾乎是同時說，白瑜說的是年齡，白若栩說的是性別。
兩人對視一笑。
“我想去找昨天遇到的那個老大爺，我總覺得或許在他那邊我可以找到一些線索。”白瑜說著，站起來：“你好好保護自己。”
“好。”白若栩答應了下來，任由白瑜將她送到對面原本應該是她醫生辦公室的地方住下。
白瑜出去找線索了，白若栩將門鎖上，從窗戶那邊探頭看了看。
結果這一看，就看到了隔壁很遠有人坐在窗戶邊上，她眼神好，隔著五六個窗戶也看到了那個女孩子忽然轉頭過來對著她笑了笑。
白若栩眉心狠狠跳了跳。
那窗戶上分明就是昨天的元護士，她顧不上那麽多，直覺告訴她現在應該過去，她打開了門直接沖了出去。
走廊上靜悄悄的，白若栩速度又快，沒有驚動其他護士就到了元護士門口，她推開門閃進去，剛好卡在隔壁護士出門之前，沒有讓護士發現她。
病房裏的情況不是很好，白若栩在之前就看到少女坐在窗戶上晃蕩腿，那姿勢特別危險，原本白若栩以為是病房裏沒有人，少女想輕生，卻不想病房裏有人。
是那個昨天被元護士照顧的病人。
他絲毫不關心少女現在情況多危險，他冷著臉看起來格外生氣：“你個不知好歹的，我照顧你是你的運氣，你居然想用跳樓來威脅我？你跳一下試試啊，記得一定要頭朝地，不然沒摔死反而摔個半身殘疾更給我增添負擔！”
坐在窗戶上的少女忽然回頭，對著白若栩眉眼彎彎笑了一下，白若栩心中一跳，她一腳踹男人腰上，將他踹得一頭撞在墻上，一手拉住了身體往外傾的少女，將她拉了回來。
少女眨眨眼看著白若栩：“我想飛，你別拉著我好不好？我要飛到天上去，我不喜歡這裏。”
白若栩沈著臉，一把將少女抱了下來。
“你為什麽抱我？你喜歡我嗎？我喜歡我嗎？我喜歡飛。”少女嗓音雖然溫溫柔柔的，但是說話顛三倒四，看起來不太正常。
被白若栩踹懵了的男人也反應過來了，他眼睛瞪大：“你是誰的病人？你的護士呢？怎麽能讓你來這裏？我看你是不懂醫院的規矩！”
白若栩很想繼續給他幾腳，但是不行，她就踹了一腳都覺得身體有些不適。
不過……白若栩手指在鎖骨處摸了摸，那裏有一顆水晶球，她引動了點巫力，指尖彈動，那點巫力就沒入了男人雙眼。
男人一個激靈，巫力蒙蔽他眼睛的同時也讓他自控力下降，他忽然轉身朝著墻壁破口大罵：“你個婊子，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有病就乖乖聽話……”
男人的罵聲中還帶著各種問候器官問候祖先等粗俗語言。
白若栩聽得有點不適，她將那些話自動屏蔽了，將少女按在床上坐著，一字一句：“不要輕慢自己的生命。”
“我沒有。”少女乖巧眨眼，她微微擡頭：“我只是想飛。”
少女這一擡頭，白若栩就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她捏住少女下巴讓她更高的擡頭，少女脖子上的痕跡就看的更清楚。
只一眼，白若栩就看出來這是掐痕。
至於是誰掐的……白若栩對比痕跡估算手掌大小和特點，不意外的看向了男人的手。
少女還乖乖的坐著看白若栩，她看到白若栩臉色驟然沈了下來，還問：“你生氣了？”
“對，我生氣了。”白若栩摸了摸她的頭，低聲說：“就讓他一個人在這裏罵，你悄悄的跟著我去我的房間好不好？”
“我可以飛過去嗎？”少女眉眼彎彎。
白若栩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少女又說：“我不想去，等會兒小張姐姐會來陪我玩，我要和她一起玩。”
小張姐姐？
對於這個稱呼，白若栩首先想到的是張護士。
“那我陪你等她，你願意陪我聊聊天嗎？”白若栩問。
“你陪我等，我就陪你聊天呀，我還可以教你怎麽飛。”少女真的是三句話不離飛。
白若栩隨意切入各種話題，每一個話題都試著聊了聊，努力從少女口中拼湊出一點線索和消息。
“你有喜歡的護士或者醫生嗎？”白若栩問。
“醫生……顏醫生很好看，還會給我吃好吃的。”少女坐在床上晃蕩腿，眉眼彎彎：“小張姐姐會帶我去找顏醫生的。”
“是嗎？”白若栩琢磨醫院應該也只有一個顏醫生。
本來姓顏的人就很少，二樓三樓的醫生又是自己人，至於四樓……
“你去過四樓嗎？”白若栩問。
“四樓啊？為什麽要去四樓？四樓的人不可愛。”少女神秘兮兮的湊到白若栩耳邊，輕輕說：“我告訴你哦，我悄悄飛上去看過的，四樓的人都不和我說話。”
“我才不喜歡他們呢。”
少女悄悄說話的樣子有點可愛，白若栩眼神閃了閃，問：“還有其他醫生在嗎？”
“我想飛，你陪我飛好不好？”少女卻忽然不回答白若栩的話了，她嘀嘀咕咕。
白若栩耐心陪著少女說話，時不時阻止她想要去飛的危險想法。
直到等到有人推門進來。
白若栩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張護士，意外的是張護士看到她也楞了一下，隨後就更關心元護士，她看著對墻罵的男人，放了一半的心，卻又很疑惑：“元元，這是怎麽了？”
“小張姐姐，你來了？你陪我飛好不好？”元元眉眼彎彎，笑得格外好看。
張護士走了過來，她盯著白若栩看了好一會兒，試探問：“我怎麽覺得你有點眼熟？你去過我的夢裏嗎？”
白若栩：“……”
粗一見，以為張護士是個隱藏在精神病裏面的正常人，等她一本正經的問出這句話來，白若栩就知道張護士八成也有點不正常。
她順著張護士的話問：“你為什麽覺得我們在夢裏見過？不能是現實裏面見過嗎？”
“夢裏我才會出來，你看，我現在就在做夢，我不做夢的時候你見不到我的。”張護士邏輯嚴謹，就是說的話讓人覺得奇怪。
“夢境裏？”白若栩疑惑。
“對啊，我們都在夢裏的。”出聲的卻是元元，她還特別理直氣壯說：“夢裏我才能飛啊，醒了之後就不能飛了，我的翅膀沒有長出來，我好難過。”
說著，元元就哭了起來。
白若栩嘴角抽了抽，張護士連忙去安慰元元，並說：“你不是說想去顏醫生那裏嗎？你如果哭了顏醫生也會難過的。”
元元果然就不哭了，她還抹了一把眼淚：“那我就不哭了。”
“你們說的顏醫生，是一樓的主治醫生？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白若栩溫溫和和的問。
“你也想去？你要去也可以，不過要聽我的，不然會被人發現的。”張護士一臉嚴肅：“被人發現了，我們會被關起來，顏醫生也會被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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