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數神和命運神聯手給林宿算了一個公式，拿了好大一張紙在上頭寫寫畫畫，林宿一個字都沒看懂。

“懂了嗎？”

“這下明白了吧？”

“這樣很清晰了對不對？”

林宿：“？？？”

寒辛冷著臉：“神當局有得是厲害人物，難道就只有這一個辦法？”

命運神放下筆：“看來還是沒看懂。”

劫數神無奈：“這是我們劫數科和命運科一起演算出來的最有可能成功的唯一方案，花最少的代價，達成我們必須達成的目標。”

寒辛並不上當：“那林宿的結局是什麽？你們不會沒算吧？”

命運神和劫數神對視一眼，命運神幹咳一聲：“一半一半吧。”

“你發誓？”

命運神：“……”

命運神嘆氣：“林宿的存活率有三成。”

寒辛拉著林宿就要走，林宿皺起眉：“你等等。”

寒辛氣急：“還等什麽？！你想去送死嗎？他們把你的結局都算好了！”

“如果真的還有其他辦法，我相信他們不會不去選擇。”林宿看了看著急的兩人，“說吧，我要做什麽？”

命運神松了口氣，不去看寒辛的表情，徑直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所有人會掩護你，你需要沖出結界之外對它們施展平凡之力，我和劫數科會開啟命運轉盤，時空管理科會在你的位置打開時空大門，它們會被迫停留在攻擊前的時間中不斷輪回。”

寒辛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確實不是長久之計，但足夠我們恢覆結界，彌補和魔界直接的裂縫。”

如果不是這次裂縫，魔界根本不可能如此迅速地突破結界。

林宿點頭，平凡之力是所有神力裏最特殊的一種，它能在瞬間隔開所有的命運，無論幸運還是不幸，無論前路波折還是光明，它可以在那一瞬間扭轉命運原本的軌跡，其威力勝過死神鐮刀、幸運之吻、衰之血黴和命運指針。

但也因其威力巨大，平凡神的軀殼無法支撐，一旦使用就會遭受巨大的反噬，用過這個神力的平凡神無一例外都灰飛煙滅，因為命運決不允許有人違逆——神也不行。

“只要五秒鐘。”劫數神也知道這對於林宿來說並不是能輕易接手的事，“五秒鐘的時間你有三成機會能活下來。”

寒辛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維護神域本就是神的職責，那並不是某一個神、某一種職業的事，而是所有神的事。

林宿沒有拒絕的理由。

林宿點了點頭：“那就試試吧。”

“林宿！”

“寒辛，”林宿皺眉，“既然這已經是他們推演出來的最好的辦法，那就這樣做。”

命運神也難掩愧疚：“如果讓他們打破結界進入神域，他們第一會毀壞的就是月亮井，月亮井不可修覆，一旦月亮井被毀，我們的神域……我們的家就沒了。”

月亮井不能再出現新神，神域就離死地不遠了。

沒有神喜歡死地，神域的平衡也不能被打破，如果他們的神域變為死地，那麽所有在這裏的神就會因為無法轉移到其他神域，而必須接受死亡，沒有其他辦法。

“我們的家沒了，而他們要攻擊下一個神域的結界就會變得簡單。”命運神搖頭，“就算最後它們能被消滅在我們的神域裏，我們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林宿理解地點頭：“我明白。”

命運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劫數神一起出去布置戰鬥計劃了。

“五分鐘後開始計劃。”

“好。”

寒辛與林宿相對無言地對視，好一會兒寒辛才嘆了口氣：“這次也是想裝逼？”

“為什麽不呢？”林宿一笑，“裝逼的人生多麽炫酷。”

寒辛抽了抽嘴角，沒能成功笑出來：“我們從月亮井出生開始就認識了。”

“……是嗎？”

“只是你不記得了。”

“活得太久了。”林宿摸了摸脖子。

“我本以為你會選衰神科。”

林宿看了他一眼：“總不會你以為我要選衰神，所以才去了衰神吧？”

“當然不是。”

林宿挑眉。

寒辛躊躇了一會兒，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無奈道：“本來以為這次能幫到你，我是說王小明的資料，那份資料其實是我……偷的，他是最適合你的人。”

“偷的？你？”林宿這次是真的震驚了，“從哪兒偷的？”

“命運科的地下室禁區。”

林宿皺眉，預料到寒辛要說一些更顛覆他三觀的話了。

“王小明……不是一般人，他就是一千年前因為作弊而被輪回進人界的平凡之神，算起來，還是你的學長。”

林宿：“！！！！”

“你逗我的吧？”林宿更好奇王小明的資料了，“你，你怎麽會去禁區？你怎麽會偷到他的資料？不對……他的資料為什麽在禁區裏？”

“不知道。”寒辛搖頭，“我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偶然聽到了關於一千年前作弊的那位平凡之神的流言，你不是要被送回去重修了嗎？我想如果我能多打聽一些當年那位學長到底是怎麽工作的，也許能幫到你，然後我就去查這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凡專業向來不被看好，所以也沒什麽人多關註這件事，寒辛在調查過程中出奇的順利，線索簡單、劇情單一，他沒費什麽功夫就查到了那位學長的資料被鎖進了命運科的禁區裏。

神界不是第一次有神被流放去人界，一般過了懲罰期神界就會將他們召回，因為他們畢竟跟人不同，神沒有所謂的靈魂，他們生於月亮井，時間到了也會回到月亮井，並沒有靈魂轉世的需要。被懲罰暫時“變為”人的神，等到合適的時機只要喚醒他們的記憶，他們的神力就會自動歸位。

從來沒聽說哪位神因為被流放，資料居然要被存入禁區裏。這就很奇怪了。

寒辛偷出資料，一看才大吃一驚，那位學長居然已在人界存活了一千年，一直未被召回。

他“身為”人的時間太長，以至於已經無法喚醒記憶，召回神界。

這一千年裏，他不停地改變身份，改變模樣，他像人一樣“出生”，千年來一直是“孤兒”，老去之後會因為當初被流放的原因，自動離開人們的視線，重新變回幼兒模樣降臨人世。

他的“輪回”一直陷在“懲罰”中，似乎沒有盡頭。

千年來，他沒有愛人，沒有真正的親人，受盡孤獨，平凡而孤寂地“輪回”著，像永遠找不到出口的死水，連困獸之鬥的力氣也沒有。

寒辛當時就覺得，也許這是個機會，一直無法通過考核的林宿，和始終平凡孤寂的被流放的“神”，這簡直是一拍即合。

只要沒人知道王小明的真實身份，林宿的考核就能通過。已經一千多年了，連被流放的“神”本尊都已經遺忘了自己到底是誰，其他人更不會註意到。

林宿聽得目瞪口呆：“你這是……作弊！”

作弊的神會被怎麽樣，不用他說，被流放了千年的神就是最好的例子。

林宿心想：學長到底是做了什麽，怎麽會這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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