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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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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呢。

謝妙都要記不大清楚了。

可能是四五歲的時候吧,爸爸媽媽忙得不可開交,實在是分身乏術,沒辦法親自照看她,就商量著要把她送回鄉下的爺爺奶奶家住幾天,這樣的話他們不用擔心她一個人在家出事,也有人帶她,而且鄉下爺爺奶奶家還有其他小朋友,都可以陪她一起玩。

“……可是你爸媽不喜歡妙妙,萬一受委屈呢。”

“沒事的,再怎麽說妙妙也是他們親孫女,還真能不管她啊?”

“都是我不好,我沒用,這才沒留住兒子,當初留的要是兒子該多好啊……你爸媽就嫌我倆結婚這麽多年,我都沒能給你生個兒子,所以才給我臉色看。”

“你看你,咋又說這種話,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以後就養妙妙一個。”

“我不能生了,你以後會不會想要兒子,再找旁人啊?”

“怎麽會呢,我咋會是那種人?妙妙雖然是個女孩,但也總比咱們沒孩子強不是?就是這孩子調皮搗蛋,也不知道到了我爸媽那乖不乖。”

小妙妙似懂非懂,直到她被送到鄉下爺爺奶奶家,爺爺奶奶果然很不喜歡她,他們更喜歡聽話又懂事,還會幫他們幹活的表姐郭慧。小妙妙想跟表姐一起玩,但人前很乖巧懂事的表姐,人後卻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後哭起來。

哭聲招來了爺爺奶奶,表姐哭著說妹妹推她,小妙妙眨著眼睛,爺爺戳著她的腦門,奶奶罵她不值錢,郭慧表姐在爺爺的懷裏偷偷笑,還沖她做鬼臉。

爺爺奶奶罵了她一頓走了,又剩下小妙妙跟郭慧表姐。

表姐笑嘻嘻的走過來,小妙妙緊張地看著她。

那張稚嫩的,屬於孩子的面孔上滿是惡意:“聽說你爸爸媽媽根本不想要你,他們想要兒子,結果卻生了你這麽個賠錢貨,丫頭片子都不值錢!是不是真的啊!”

同樣都是女兒,但爸爸媽媽總是更疼愛哥哥弟弟無視自己的郭慧,非常嫉妒這個沒有哥哥弟弟,只有爸爸媽媽的小表妹,她真想跟小表妹交換爸爸媽媽。

“你爸爸媽媽不要你了,才把你送回來!略略略,你沒人要!你小可憐!你是孤兒!你爸爸媽媽肯定會把你丟掉的!你真可憐!”

小孩子哪裏懂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小妙妙出乎意料,並沒有被郭慧弄哭,反而突然跟頭小牛犢一樣沖過來,惡狠狠地撞在郭慧身上,把她撞了個大馬趴!隨後,郭慧身上騎了個小不點兒,對著她飽以小拳頭,打得郭慧哭叫不已。

爺爺奶奶聞訊趕來,對不懂事的小妙妙十分厭惡,抓住她打了一頓屁股,小妙妙鬧騰著要爸爸媽媽,不吃飯,要回家,爺爺奶奶才不慣著這小丫頭片子,小孩兒麽,餓幾頓就老實了。

但小妙妙還真就三天一口飯也不吃!眼看餓得眼神發飄,爺爺奶奶這才一邊罵她犟種,一邊著急忙慌給在上班的兒子兒媳打電話,忙於工作的夫妻倆立刻趕了回來,小妙妙太餓了,被餵著吃了點東西放在床上,媽媽溫柔的手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

迷迷糊糊中,聽到媽媽在哭:“就是沒有兒子,至於這樣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嗎?”

“唉,我爸媽也是為了咱倆好,沒兒子後半輩子沒人養老……”

“你說當初怎麽就,怎麽就兒子沒了呢!”

“要是沒的是妙妙,說不定咱兒子就活了……雙胞胎不好養活,這也都是命。”

後來他們又說了什麽,小妙妙記不大清楚了,因為她再度沈沈地陷入睡眠。那天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市區的家裏,身下是粉紅色的卡通床單,手邊是爸爸給她買的粉紅色小兔子,可小妙妙看著它,突然覺得它面目可憎,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她把兔子踹下床去,爸爸端著小花碗進來,對她笑:“妙妙醒啦?來,爸爸給你煮了甜湯——”

她一巴掌掀翻了甜湯,用滿是敵意的眼睛盯著爸爸看,爸爸卻沒有生氣,仍然是平日裏那副脾氣很好的樣子,笑瞇瞇的,還想伸手抱她,小妙妙一個翻身躲到了床裏邊貼著墻,如臨大敵的模樣把爸爸逗樂了。

她想,這都是假的。

他們根本不愛她。

因為她活下來了,所以那個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的人死掉了,他們很可惜死掉的不是她,如果死掉的是她就好了。

不能相信爸爸媽媽,他們會像是表姐說得那樣把她丟掉,不要她,否則也不會把她送到鄉下爺爺奶奶那裏,爺爺奶奶根本不喜歡她,他們給表姐換衣服洗臉洗腳,卻不會給她這麽做,他們給表姐奶糖,她卻什麽都沒有——爸爸媽媽也會變成那個樣子,她不要聽話,不要懂事,她要做壞小孩!

這樣被丟掉的時候,她就可以說是因為自己太壞了,而不是因為他們不愛她才丟掉她的!

是她太壞了才會被丟掉!

是的,就是這樣沒錯。

壞小孩脾氣變得特別差,暴躁易怒又容易上當,總是被郭慧踩在腳下用以襯托自己,壞小孩越長越大,越長越壞,就在她認為自己的人生會一直壞到底的時候,0825出現了。

它肯定了她的壞,也嘲笑了她的壞。

終於有人願意靠近她,願意聽她說話,願意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給她講道理,逼迫她改正,讓她變成了更好的、全新的自己。

謝妙哭了一天早就累了,她在宿懷安懷裏陷入沈睡,兩只手還緊緊揪著他的衣服,眼角仍有淚痕,宿懷安任由她枕著自己的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手輕輕拍著謝妙的背,就跟哄小孩一樣。

等到了他家謝妙也沒醒,他把她抱下車,她紅腫的眼皮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宿懷安沒有一點嘲笑的意思,他把她抱進自己房間,把她的鞋子脫了,讓她睡在自己的床上,隨後便一直陪著她,睡夢中的謝妙偶爾會驚動,他就拍著被子哄,直到她安然入睡為止。

謝妙最後是餓醒的,她畢竟一整天沒吃什麽東西,不過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幾點,只看見床邊有個人坐著,顯然她也是第一次被人看著睡醒,臉有點紅:“我這是在哪?”

左右看看:“你家?”

“嗯。”他極輕地嗯了一聲,“醒了嗎?餓不餓?”

她睡著的時候,他已經為她做過冰敷,所以現在眼睛跟臉頰都消腫了很多,不過破裂的嘴角是沒那麽快好了,宿懷安輕觸謝妙嘴角:“誰打的你?”

他不問還好,一問謝妙又委屈起來,人有的時候真的是很脆弱,要是沒人管沒人問,大哭一場後也就好了,因為日子還是得過,該怎麽過就得怎麽過,再多委屈難受你也得忍著。可一旦有人疼你,關心你,細小的委屈都要被放大一百倍,就像小孩子摔跤,附近沒有父母,他跌跌撞撞拍拍屁股就能爬起來,可是父母在,那必須得打滾耍賴被抱著哄上半個小時,再得到一個冰淇淋才能好。

只不過謝妙更成熟點,更知道忍耐。

“這麽漂亮,怎麽舍得打?”

宿懷安輕聲說,指尖在她還有紅腫的臉頰上一觸及過。

謝妙聽他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說話,嘴角也是一撇,但不肯再掉眼淚了,一是哭了太久眼睛疼得厲害,二是覺得再哭下去太沒面子了,不想讓人看到這一面。

他站起來,“去洗個澡,然後出來吃飯”

指了指浴室:“我讓人給你準備了幹凈的衣服,還有女孩子需要用的東西,你先自己打理,如果有需要,隨時叫我。”

謝妙乖乖點頭,從床上起來去衛生間,她的衣服穿了一天,在外頭又跑又坐的,早弄臟了,宿懷安居然都沒怪她弄臟他的床,畢竟那家夥愛幹凈愛到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很快,謝妙從衛生間露出一顆頭:“……我不會用。”

有錢人家的淋浴系統,跟普通人家的還是有區別的,人家是全自動的,土包子謝妙頭一回見,不知道該怎麽操作。

宿懷安走進來說:“是我疏忽了。”

他教會謝妙怎麽使用蓮蓬頭跟浴缸,又告訴她吹風機的開關,這才出去,謝妙發現自己居然一點也不害怕,要知道她現在可是在一個男生家裏,誰知道他會對她做出什麽?

不過,他打不過她,這是事實。

把自己打理好花了一個小時,謝妙發現宿懷安不僅讓人給她準備了幹凈的衣服跟內衣,還有女生用的護膚品,都是沒開蓋兒的,牌子謝妙也認識,所以她沒敢用,反正皮膚好,一次兩次不抹也沒什麽。

宿懷安在臥室裏等她,可出來的謝妙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看樣子是沒吹,他把她摁在床上坐下,進去拿了吹風機出來,用手指給她梳理,然後吹得半幹:“下次洗完澡記得吹頭發。”

掌心的頭發柔軟細滑,又黑又亮,因為已經長得挺長的了,所以像是一匹耀眼的黑色緞子,如果在陽光下,肯定會散發出令人艷羨的光。他的手指穿插其中的時候沒受到一點阻礙,可見她的頭發有多順滑,跟電視上的廣告一樣,梳子插上去,都會自己落下來。

謝妙怕丟人,“你家還有別人在嗎?”

“只有我。”

他不喜歡別人侵占自己的私人領地,所以管家廚師司機都是做完自己的事情就離開,除非謝妙帶人來補課,他們會常駐,其他時間宿懷安都是自己一個人住的。

雖然改造了房子,墻壁塗成了暖融融的粉藍色,家裏也多了綠植跟其他可愛又增添生活情趣的小玩意兒,可宿懷安總覺得還缺了什麽,讓他提不起勁兒。

他望向謝妙——現在他知道缺的是什麽了。

對於謝妙和家裏鬧矛盾,他甚至是感到竊喜的,因為這樣,謝妙就不會想要回去,不回去,她沒有地方去,就只能留在他身邊。只要她願意,就是在這裏住上一輩子也無所謂。所以宿懷安甚至都沒有打電話給汪老師還有謝妙父母,他想把這個人永遠珍藏在自己身邊,不跟任何人分享。

謝妙是真的餓了,她足足吃了三碗飯,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看下時間都是淩晨一點多了,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反正現在她已經毫無睡意。

她哭過之後,又習慣性地把讓自己難過委屈的事情拋諸腦後,就跟鴕鳥似的,把頭埋進沙子裏便權當危險不存在,然而這樣的情緒累積久了,並不會散去,只會日覆一日變得沈重,直到她再也無法忽視,喘不過氣。

宿懷安牽起謝妙的手,她楞了下,他卻沖她微笑,不知為何謝妙就沒掙脫開,被他牽著手到了頂樓的花房游泳池,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游泳池兩邊都安裝了籃框,花房裏溫度適宜,還有兩張並排的躺椅,躺上去後關掉燈,就可以看到滿天的繁星。

謝妙才發現,原來並不是跟人打架的那天晚上星星才那麽亮,今天晚上的星星也很亮。

她呆呆地看著,星星遙遠又耀眼,一閃一閃,好像有很多不能出口的心事,在這樣一個晚上,都可以說出來。

兩張躺椅靠得很近很近,一只溫熱的手慢慢伸過來,握住了她的,謝妙的心一陣狂跳,感覺臉上發熱,不過她認為這可能是紅腫未消的後遺癥。

“可以跟我說嗎?”宿懷安問,“就像是曾經說過的那樣,彼此交換一個秘密。”

謝妙的呼吸急促了幾秒鐘,她過目不忘,記憶力自然也超群,有些事情可能暫時記不得,但只要給個契機就能想起來。

交換秘密的話,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他說話,問他能考第一為什麽不考第一的時候,他這樣對她說的。

所以那時候這人就看出來自己有秘密?!

謝妙不由得有點惱羞成怒,直到宿懷安的指尖輕輕摳了摳她的掌心。“你不是也想知道,我為什麽不寫作文嗎?”

謝妙茫然地嗯了一聲。

“因為那次作文的主旨,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宿懷安也在看天上的星星。星星永遠沒有人類的煩惱,它們只要懸掛在天上散發屬於自己的光芒就好了,離得遠,才好看,離得近,那也不過是坑坑窪窪的一顆。“倒也不是寫不出來,只是當時心情不好,不想撒謊了。”

謝妙沒聽宿懷安說過他的家庭情況,但他本家在首都,父母健在,卻一個人在海市讀書,不得不說,真的有點奇怪。就算是需要歷練,不需要父母陪伴在身邊,也不至於到海市來吧?海市雖然不算差,可論起師資力量、教育資源,跟首都比,那真是自取其辱。

“妙妙知道嗎?”

“什麽?”

“薛燃跟我,可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呢。”

謝妙吃了一驚,她腦海中立時湧出許多蛛絲馬跡來,兩人彼此之間的排斥與厭惡,常常話裏有話,還有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兩人其實長得有點相似……“怎麽會?”

“怎麽不會?”宿懷安輕聲回答,“不過我父親還是有數的,這麽多年,也就弄出這麽一個私生子來。”

什麽人……會把父親出軌的事情說得這樣雲淡風輕啊,而且……這麽多年?“……你爸是蜈蚣成精了吧?”

就知道劈腿?

宿懷安沒想到她都這麽難過了還有力氣損人呢,輕笑:“可不是嗎,不過他倒也專情,除卻幾個上不得臺面的,薛燃母親可是跟了他很多年了,你看,薛燃也就比我小幾個月而已。”

謝妙覺得很難過,“那你媽媽……”

“這個不用擔心,她也有很多年輕力壯且長得英俊的情人,並且還有一個女兒。”

謝妙:……

是在下輸了。

“不是,你們家這什麽情況啊?”謝妙無語,“貴圈怎麽這麽亂?”

宿懷安笑出聲來,他牽著謝妙的手並肩躺在一起看星星,對他來說,在這樣一個夜晚,什麽心裏話都可以告訴她。

他從出生起,便是宿家的下一任繼承人,同時,由於母親是外公的獨生女,外公的家業也將由他來繼承,奈何他那對父母實在是不成器,爛泥糊不上墻,結婚後更是相看兩相厭,愛情的火花燃燒殆盡,花了幾個月的時間?

爺爺跟外公自然知道自己的兒女是什麽德性,因此早就立下了遺囑,兩家的產業都只有宿懷安一個繼承人,假如宿懷安出事,便將所有產業全部捐獻給國家。反之,他們不希望這對夫妻對尚且年幼的宿懷安造成壞的影響,因此威脅他們如果敢露出分毫馬腳,就徹底斷了他們的經濟來源。

一個公子哥兒,一個大小姐,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怎麽能不怕沒有錢?

便開始了拙劣的恩愛夫妻的表演,如果現在上網搜索他父親的名字,都能看到很多人誇他癡情又專一,兩個人的結合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呢。

“真是可笑。”宿懷安說。“看著他們在我面前裝恩愛,實在是很有趣,所以也懶得戳破,想看看他們還能偽裝到幾時。”

那虛假的面具,從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被看破了。

“四歲的時候,母親帶了情人回來,她可能忘記了我要在外公那裏住多久,所以兩個人在客廳就**的抱在了一起。”宿懷安瞇起眼睛,“我啊,當時就站在樓上呢。”

興許是為了尋找刺激,也興許是為了對抗強勢的父親,夫妻倆最愛做的一件事就是把人帶回家胡搞——那讓他們格外興奮。

“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什麽都知道。”

只是看著他們演戲,覺得不好意思戳破,畢竟人家都演了這麽多年了,不是嗎?

謝妙聽得一楞一楞的,她嘴巴抖抖:“那薛燃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才是爺爺跟外公承認的繼承人,只要我想知道,我就什麽都知道。”

謝妙想起那個珠光寶氣的薛太太:“那薛太太把薛燃送到海市來上學……”

打的什麽主意啊!

“這就要讚賞一下那對夫妻的演技了,連他們的情人都以為對方正室的身份不可動搖,所以絞盡腦汁地想要破壞。”

謝妙聰明,一瞬就聽懂了,薛太太不敢自己去找宿夫人,畢竟人家不僅是宿虞城的老婆,也是出身名門的大小姐,想摁死她,也不過分分鐘的事兒。所以她打算迂回一點,讓兒子跟正室的兒子相接觸,接觸的久了,以宿家一家美滿三口的好名聲,宿懷安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他一察覺,宿夫人不就知道了?

宿夫人一知道,就算不跟宿虞城離婚,也得鬧一場吧?那她的地位就能更進一步。

沒有撬不動的墻角,只要你撬的夠久。

謝妙無話可說,怨不得薛燃隨母姓,薛太太又總是叫他去討好爸爸,“可是薛燃好像並不讚同他媽媽的想法。”

“那就與我無關了。”宿懷安說,“妙妙,我可沒辦法對我父親的私生子有什麽好感,也不可能把屬於我的分給他。”

不知為何,謝妙總覺得宿懷安話裏有話。

根本就不愛他,卻裝作很愛他,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戴著虛偽的面具假裝疼愛,其實只是為了獲得利益,一家人做到這個地步,還能算是一家人嗎?

“不需要可憐我。”宿懷安輕笑,又撓撓謝妙柔嫩的掌心,“爺爺跟外公對我非常好,我是被他們教養長大的,而且,衣食無憂。”

謝妙頓時就又想哭了,是的,她憑啥去可憐別人啊?人家雖然爸媽虛偽,但還有爺爺外公,最重要的是人家有錢啊!衣食無憂那真是委婉的不能再委婉的說法,根本就是錦衣玉食好嗎!

“那妙妙呢?是不是也可以跟我交換一下秘密了?”

謝妙扁扁嘴,可能是聽了宿懷安家更勁爆的消息,她對自己一直藏在心底耿耿於懷的事情也沒有最初那麽執著,誰都不肯說,便小聲告訴了他,說到那句“要是沒的是妙妙”,宿懷安甚至能夠清楚感覺到她突然緊繃的身體與變得不穩定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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