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公子，你這實在難為我們了。”李主管面露難色，上邊哪能這麽快就給出指令。

華廷安說要醞釀，還真挑不出毛病，聞羽心裏暗暗想著，不錯。

他把東西一甩，抓狂道：“這裏死人了你是聽不懂嗎？姓李的，大半夜吵吵鬧鬧全是人，你讓我覺都睡不著，我們幾個一點嫌疑沒有，同意實時監控，剛才警察也說了，建議就近安排群眾，你哪不理解？”

“小華，你這……”李主管撫了撫額頭。

聞羽還給他遞了杯水，心裏數數時間，不出一會，警方的人就來了。

助理先通知，

“張隊長來了。”

李主管聽見，看了看聞羽，意味深長的挑眉笑道，“問問張隊長的意思？大家還是不要亂跑哦。”

支隊長帶著武警過來，聞羽暗道不妙，拿起手機來。

刑警支隊長張鳴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華廷安，毫不意外，兩人還是挺熟的。

不過此刻公事公辦道：“小華，理解一下我們工作，在這陪著大家一起忍忍吧。”

華廷安完全意料之外，張鳴怎麽會在這？好像也對，出了命案。

下意識去看聞羽，但又打住了，繼續道：“張隊長，別說我不懂你們的規矩，嫌疑人抓了，筆錄也做了，人也搜查了，我走……”

張鳴沒等他說完，示意他停下，伸手遞過來一個電話，已經接通，放在了幾個人面前的折疊桌子上。

顯示是，齊書記。

“媽。”華廷安硬著頭皮道。

“這種時候還敢在外邊鬧，要是耽誤了人家張隊長辦案，你就給我從家裏滾出去。”

身居高位的女人不怒自威，聞羽聽了也不由自主皺眉頭。若是能與齊蕭面對面交談，怕是一般人都藏不住心事。

話音剛落，就掛了電話，張鳴眼神問，行了嗎？

正當華廷安不知道接下來幹什麽的時候，路野卻起來了，聞羽還以為他有了想法，可路野說道，

“那就這樣吧，配合工作是我們應該做的。”

華廷安意外路野選擇轉變計劃。

張鳴一行人準備離開了，聞羽方起身，道：“等一下。”

“聞小姐還有什麽需求？”李主管帶著幾分尋味的打量她。

聞羽一個眼神也沒給他，和張鳴感興趣的問道：

“原諒我見識短淺，有些疑惑，公安局辦案什麽時候納入黨委書記的職責範圍了？”

張鳴還是帶著禮貌，回應，“聞小姐不是小華的女朋友嗎？小華不懂事，我只是叫他媽媽來管教他一下，這又何談工作呢。”

“哦，那齊書記還是不能決定剛才的要求通不通過的？”聞羽分析出來。

李主管在旁邊，張鳴笑道，“當然了，這是公安局的事。”

聞羽正和張鳴帶著笑意對視，正等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帳篷外又來了人，還未見面，已聞其聲。

“張隊長，你這是為難群眾啊。”

門外三個人走進來，張鳴一聽聲音，臉黑了下來，隨後顯現出十分不解，轉身來。

“吳組長，普通刑事案件而已，怎麽您也過來了？”張鳴問道，隨後，給旁邊的人介紹面前穿著正裝的微胖中年男人。

“這是掃黑專案組組長，吳浩。”

華廷安：？？？

吳浩目光略過幾人，淺招呼了寧生的負責人，和張鳴說：

“嫌疑人很快伏法，犯罪事實已確定，小華這幾個人配合夠了，完全能排除，你看現在天也亮了，張隊長執意不讓離開現場，是幾個意思？”

“吳組長多慮了，至少也要24小時才回歸自由吧。”

“沒有24小時都待在案發原地這回事吧？就近安排集中住處，這些群眾都有個交代，荒郊野嶺的，我說涉案的貴公司。”吳浩和李主管道，

“配合一下。”

專案組本就全面插手和寧生有關的案子，權利大，而且今天的事又無疑給寧生引來一團火，吳浩說要合情合理安排，張鳴不可能不應。

令他納悶的是，聞娟和她女兒若說此前a高那筆，也就稱得上有點意思。

現下滲透了齊書記的兒子不說，到底如何拉攏上了專案組？真就本事不小。

轉念，李主管心裏還是嘲諷多些，自不量力，拉攏專案組又如何？是利欲熏心了吧，做成大案想必前程似錦。

“自然配合，我已向總部匯報，我司旗下寧生療養會館將為有需求群眾開放。”李主管和聞羽道，“說了好好做東，一定不能虧待了各位。”

“多謝了。”聞羽從對方表情裏看不出慌亂。

雖說早已預料到對家該收拾妥當了，但短短幾個小時倒也兵貴神速，之所以必須去，是因為吳浩的消息說就在昨天應該有不法勾當剛剛發生。

不過，聞羽看看旁邊深藏不露的左弘舟，出現的正是時候。

不管什麽來由了，她已經不想去偷摸搜集什麽，那太小瞧了寧生，她有更好的方法。

天蒙蒙亮的時候，車已經派了來，現場有一部分人可以離開了，剩下大多數人還要繼續排查。

聞羽剛才瞥了一眼羈押的犯人，倒是覺得頗有那種亡命之徒的氣息，眼神只有麻木，憔悴與戾氣交相混合，視人群如無物，這種手筆，倒像是木九喜歡幹的。

威脅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亡命之徒，甚至於他們的家人，為了覆仇，木九牽扯了多少無辜的人，拉上了幾條人命。

人命，聞羽嘆了口氣，若為放長線而任由有殺人傾向的人逍遙，對於破大案來說，到底哪個更重要呢。

上了寬敞的長身車，左右都是三個座位，聞羽不喜歡坐裏邊靠窗的，逼仄活動不開。

她讓華廷安坐裏邊，把隨身物品都放在了右邊的靠過道位置。

剛休息了沒一會，原本和路野談天說地的左弘舟就過了來。

聞羽餘光看見東西被人拿起來，疑惑的看著他。

“舟哥有事？”

“沒事不能和你聊聊天？”左弘舟笑嘻嘻的，伸過手來。

華廷安眼疾手快，啪的一聲狠狠拍掉他的手，瞪著他。

左弘舟自覺沒趣，講起道理來，“瞧你小氣的，我說華子啊，你還年輕你不懂，哥跟你說咱們男人最不要做的就是相信一個漂亮女人的話，越漂亮越會騙人。”

“你說咱這手，是用來的風生水起的，可不是取悅女人的。”左弘舟感嘆道，頗有些意味深長。

“呵。”聞羽一點面子不給，把他拿著的東西扯過來，“真把自己當皇帝了，還風生水起，你玩的毛起。”

聞羽毫不客氣，站起來一腳踹到了他的側腰上，把左弘舟直接踹倒在過道。

“咳。”

車輛很快抵達就近生活會館，華廷安拿著東西走在聞羽後邊下了車，當幾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聞羽擡起頭看外觀，還沒覺得什麽不對。

進了大廳，給過來的30多個人都安排了住處，觀察過布局，聞羽可以肯定，這裏並不是那個地方。

“怎麽辦？”華廷安也察覺到了，問她。

先住上再說吧，來都來了，聞羽看著剛也顯現出意外的路野，愈發覺得哪裏不對。

路野和左弘舟在隔壁房間，兩人在一起，進來還是個大床房，中間還放了什麽玫瑰花瓣小卡片，不過聞羽沒在意，關上門，拿出探測設備檢查了一圈。

針孔攝像頭沒有，茶幾下邊有一個竊聽器，計劃沒什麽需要引誘的，聞羽直接伸手扯了下來，撇在垃圾桶裏。

華廷安看著驚奇，“木九給你這麽多東西？”

“還不算多。”聞羽隨口應和道。

想起來時的事情，華廷安終於能問她了，拉著她坐過來道，“哎，那專案組是怎麽回事啊？突然幫我們？”

聞羽剛才已經組織了說辭，臉不紅心不跳道：“木九那種人是個助力，專案組肯定會用他，恰巧在這，舉手之勞。”

華廷安雲裏霧裏，還想問，聞羽轉移話題道：“這裏並不是我們去過的那個地方，但原本已經做好調查的，郊區附近只有一家他們的生活會館，再近也要幾十公裏。”

“哪裏出了問題呢？”

華廷安便也不關註剛才的事情了，和她一起思考道：“他們重新裝修了內裏，視覺觀感大還是小，都是可以調節的。”

聞羽想想，“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呢？那裏也是三層帶閣樓，這也是，不過鑿墻添磚的問題。”華廷安說著，雖然記不清完全的第三世界樣子，已經很久沒去了，但大概布局這都可以改變的。

一樓房間變得好多個了，雖然第三世界只有五個房間，可大廳非常的寬敞，重新裝修未嘗不可。

聞羽站起來，現在是白天，出去走走也沒什麽的，兩人打開門，看向對面的一個窗戶，“你看這裏，是朝陽的，北邊那個，朝陰，上次這裏的白天沒有任何一個朝陰的，都很明亮，我可以保證。”

“還有窗戶的比例，我記得清楚，是因為和我家窗戶一樣。”聞羽分析道。

華廷安覺得對，但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聞羽沒想到的點，驚訝道，“小羽，你看看，這裏不是上次的地方嗎？”

聞羽皺眉，“上次什麽地方？”

“上次你躲在衣櫃裏的地方！那個世界大廳。”華廷安激動道，絕對沒錯！那天天黑，兩人沒太註意，但沙發衣櫃的位置，很多個房間，尤其是這點，自己找了好幾個來回，有很多個房間！

聞羽楞了一下，好像確實。

華廷安不說，自己都完全想不起來，那個地方又只有兩人去過，自己是局中人，為組裏的線索和推理而迷惑，華廷安有時候看的可能清楚一些。

寧生的負責人安排了早飯，李主管早笑意盈盈的和華廷安來打招呼，說等這陣子忙過了，再好好招待一下。

死了人，還有心享受，聞羽不動聲色。

李主管視線落到她身上，提醒道：“剛經歷了這種事，可能有些害怕，聞小姐晚上可不要亂跑哦，衛生間就在你們的隔壁呢。”

“那我就白天多逛一逛了。”

“當然可以，叫我的助理帶你玩玩，樓上是健身房。”李主管上下打量她，和華廷安說道。

華廷安端著兩份餐品回了房間，關上門，看聞羽還在想些什麽，便問她。

“今天的事太多了，從計劃失誤到死了人，又到這裏，沒一個是原先意料之中的。”聞羽一邊先吃飯，邊喝牛奶邊說。

“死的人是什麽人呢？無辜的女孩子嗎？”華廷安突然問道。

聞羽倒是沒想這個，片刻，“大概是吧。”

沈默一會。

“木九不是和你合作嗎？為什麽又搞殺人，還是說……”

聞羽當然否認，“這是意料之外的，殺人的事還得繼續考量，現實世界哪能為所欲為。”

“嗯。”華廷安雖然知道聞羽這個人有些時候顯得冷漠，但終究不會害人。

轉念想想，配合的肯定有幾個人，可能是木九找來的吧？華廷安猜測道，“意外不會接連發生，你說會不會不是計劃有問題，是安排的人有問題？”

人？這些人她細數一遍，聞羽斬釘截鐵，“不會。”

“那就是制定計劃的時候，消息有問題導致的。”華廷安不具體知道她一切詳細的，聞羽不說，他也不問，講起來事情覆雜，他便抽象的說說自己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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