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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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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燈火通明,看著一襲落霞錦的女子,明艷大氣,眉宇間有種藏不住的高傲貴氣,笠澤太子眼裏有過驚艷,卻快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警惕。

“穗禾?”笠澤太子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女子,只是這個名字無端的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不知仙上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自然,”穗禾嘴角輕輕的勾了勾,笑得溫柔,“是有要事。”

“既是要事,仙子應該在光明正大的拜訪笠澤,而不是這般私闖寢殿,”笠澤太子看著眼前這個笑的溫柔的女子,皺著眉頭說道,“仙子這般,未免太不在乎自己名節了。”

“名節?”聽到這裏,穗禾不禁笑了,走近笠澤太子笑道,“龍魚族之人,竟然高喊名節兩個字?倒真是讓人笑話。”

“你……”

穗禾也不想同來人打嘴仗,嘴角輕輕的勾了勾,左手輕輕的伸出來,靈力在掌心集聚,潤玉便出現在了房間,笠澤太子看著潤玉,臉色瞬間變了。

“鯉兒!”

笠澤太子不禁喊了出來,又看著對方睡的香甜,看著來人的眼光帶著審視。

“你想要什麽?”

穗禾沒有直接回答笠澤太子的話,而是左手輕擺,潤玉的身子便出現在了穗禾的面前。伸出手,輕輕的勾著潤玉的下巴,看著潤玉這張臉,笑道。

“鯉兒這張臉,同天帝陛下倒是相似,”穗禾收回手,看著笠澤太子笑道,“只是不知道,簌離公主看到這張臉,是什麽感想?”

“至於這名節二字,”穗禾說到這裏,無辜的看著笠澤太子,滿是好奇的問道,“龍魚族說這兩個字,未免有點……”

笠澤太子聽了眼前之人的話,眼裏是藏不住的殺意,水之靈力在掌心悄悄的聚集。

“笠澤太子就這般想快速的殺人滅口嗎?”穗禾挑眉笑道,右手靈力聚集,火之靈裏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對方朱唇輕啟,“太子殿下敢同本座鬥法嗎?”

“想必這太湖之畔的鳥族,也是希望看到這水裏的動靜,”穗禾笑道,眉宇間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戰意,“翼渺洲很少同水族交手,本座也是萬分期待呢。”

想到了眼前之人鳥族的身份,笠澤太子的眼中滿是嚴肅。

“仙子既然背著天後私下這笠澤,”笠澤太子看著眼前人笑著化去掌心的靈力,語氣之中是說不出的疑惑,“不知所求為何?”

穗禾左手輕動,潤玉的身子便出現在了笠澤太子的眼前,趕忙抱好潤玉,細細檢查了一番,心下才松了一口氣,將潤玉放到床榻之上,伸手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閣下是鳥族之人,又修煉出的火靈之術這般霸道,想必在鳥族地位自是不低,”笠澤太子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無害的女子說道,“這般半夜大費周章來本殿這笠澤,不知這笠澤是什麽入了閣下的法眼。”

“不知閣下想要什麽?”

“太子殿下錯了,”穗禾看著眼前這個同潤玉有幾分相似的笠澤太子,慢悠悠的說道,“應該說,我們,想要什麽。”

“本殿倒是不懂閣下所說,”笠澤太子說道,“閣下明明樣樣都占據上風,卻開口說“我們想要什麽”,只怕這笠澤太小,裝不下閣下這野心!”

“本座好歹是一女子,太子殿下連一點場面話都沒有留,就這般赤,裸,裸的,倒是讓本座手忙腳亂,”穗禾笑著,痛快的承認道,“只是此事,對於本座而言,是野心;對於笠澤而言,只怕是生死存亡了。”

“笠澤,到底能不能裝下這野心,”穗禾笑著,瞥了睡的香甜的潤玉一眼,不急不緩的說道,“這答案,不是早有了?”

笠澤太子的眼裏滿是覆雜,看著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女子,又想到了自家妹子同天帝那荒唐之事,心下沈了沈,原本以為是能夠隱瞞一段時間算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麽快。

此刻就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眼前人想做的,笠澤太子心下猜到了幾分,卻不敢說破。

“願聞其詳。”

聽著眼前人的話語,穗禾輕輕的垂下了眼臉,將眸中的不屑藏住了,輕輕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水,不急不緩的輕抿著。

“天後荼姚一向善妒,這千年來在九天,陛下身旁那些個紅顏知己,不死即殘,”穗禾不急不緩的說道,“如今有這個一漏網之魚,太子殿下認為,天後能容忍簌離公主的存在?”

笠澤太子看著眼前人,似乎想到了什麽,穗禾看著眼前人,想著對方那點小心思,不禁感嘆——這水族,還真是佛系的緊,尤其是那水神。

“千年來,荼姚的確無子,以至於這天界那些個有著小心的都在蠢蠢欲,動,”穗禾看著笠澤太子,一句話打破了對方的幻想,“可是,本座在下笠澤之前,已經有黃岐仙官替天後診治過,結果是——喜懷麟兒。”

最後四個字,讓笠澤太子的臉色瞬間不好了。

“太子殿下難道認為,將簌離公主的孩子交給了荼姚,便沒有了後顧之憂嗎?”穗禾看著笠澤太子,問道,“既然是天帝的血脈,自是有著爭一爭的資本了。”

“就算天後荼姚無子,將這個孩子當做養子,太子殿下難道認為荼姚會容忍龍魚一族存在,將來來威脅她嗎?”穗禾笑道,“殿下可不要說不知道,這來自血脈的羈絆,究竟有多深。”

聽到這裏,笠澤太子的眼神十分的凝重。

“既然天後已經喜懷麟兒,本殿是實在不知道閣下為何要舍近求遠,特地來一趟這笠澤。”

“因為看不慣天後荼姚行事。”

天帝太微對翼渺洲的各種限制,將翼渺洲當做刀來用,不僅借用荼姚之手讓翼渺洲削弱翼渺洲的力量,更是讓翼渺洲四處樹敵!

還有前世那麽多放不開不能釋懷的愁怨和這重來一世堵在心口的怨氣!

這根本原因,穗禾卻是沒有說。

“天後荼姚行事,讓翼渺洲受損太大,專職跋扈,卻沒有給翼渺洲眾人該得的東西,”穗禾那好看的眉眼之中帶著幾分機鋒,“荼姚既然不仁,翼渺洲自是可以另謀出路,太子殿下覺得呢?”

“翼渺洲之人還真是會見機行事。”

沒有理會笠澤太子的諷刺,穗禾倒是笑了笑。

“這不過是其一罷了,”穗禾收起了臉上的戲謔,語氣裏滿是認真,“其二,才是真正重要的。”

“本殿願聞其詳,”笠澤太子說道,“本殿是著實不知道翼渺洲還有什麽大義凜然的理由。”

聽了笠澤太子的話,穗禾心下嘆了嘆氣,眉宇間具是凝重。

“百年前神魔之戰,雖說天界更勝一籌,刻著代價也太大了,出戰的各族,活著回來的,”穗禾說道這裏,頓了頓,“太少了……”

“魔界雖然元氣大傷,但是魔尊和那四方城王都不是好相與的主,雖然是主和,掛著這修生養息的名號,暗地裏做了什麽,我們也就不得而知了,”穗禾輕輕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著笠澤太子,一字一句的問道,“無論現任魔尊是否有著向天界開展的念頭,魔族一片欣欣向榮之勢,對於我們而言,真的是好事?”

“自然不是,”笠澤太子看著眼前人,心下有種無端的危險,“這同閣下來這笠澤,又有何幹系?”

“自是有關系,”穗禾將茶盞放下,語氣之中滿是認真,“天界一向是天後勢強天帝勢弱,難道太子殿下認為天後荼姚產下麟兒,便會改變這局勢?”

“今時今日天後荼姚無子,都能廢了先花神,逼迫花界脫離天界,獨居水鏡,自稱一界,”穗禾笑道,“太子殿下可不要忘了,母憑子貴這四個字。”

“那又當如何?”

“有著翼渺洲在,天後的麟兒必然會是下一任天帝,”穗禾眼裏帶著詢問,“有著這天後荼姚在,太子殿下覺得將來這新任天帝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問題,真的讓笠澤太子不知道如何來回答。

好與不好,都不是他龍魚族有這個立場來放肆的,而翼渺洲則是不同的。

“凡塵有言——與善人居,如入蘭芷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則與之化矣。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穗禾不急不緩的說道,“這將來的新任天帝若是荼姚腹中的麟兒,只怕整個天界的日子都是不好過的吧。”

“等到魔界羽翼豐滿,這神魔大戰只怕是不可避免的,到時候的天界,真的能抵抗那些跨過忘川的魔頭?”穗禾眼裏滿是嚴肅,“這天界千萬年,不是沒有過魔族攻破天界的先例,那場景,想必太子殿下比本座這一弱女子更加清楚。”

“翼渺洲所求,不過是希望將來的新任天帝,能夠在天魔大戰的時候,護住這天界罷了。”

“那你翼渺洲還真是憂國憂民。”

“那是自然,”穗禾無不自豪的說道,“好歹,這翼渺洲是天界第一道防線,九天之中權勢最為熾熱之地之一。”

“……”

“就算不是這個原因,太子殿下,你和笠澤有選擇的餘地嗎?”穗禾的眼裏帶著看好戲的意味,慢悠悠的數道,“盤桓在太湖附近,日夜守候的鳥族;笠澤公主同洞庭水君的那一紙婚約;還有,那日益長大的銀色白龍。”

“你這笠澤,又有多大的能力,能承受得起這些後果?”穗禾眉宇間具是傲氣,語氣裏是毫不猶豫的篤定,“若是今日拒絕了本座合作的提議,龍魚族也好,笠澤也好,真的有退路?”

笠澤太子深深的看了穗禾一眼,沒有回答,卻是陷入了沈思。

穗禾看著眼前思索的太子殿下,不急不緩的喝著手中的茶,心下篤定眼前人會答應。

簌離同天帝太微的這一段,本就讓有著婚約的洞庭湖水君下不了臺面,若是這個事情捅了出去,只怕整個龍魚族這八百裏太湖都不能夠保住,更不要說這一族的性命了,前世可不就是這般上演的。

況且,龍魚族留下潤玉,又有誰能夠保證就沒有別的心思?

心疼潤玉這條龍命也好,心疼簌離這個也罷,無論是什麽理由,懷璧其罪,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龍魚族再無退路!

穗禾輕輕的品著這龍魚族的茶水和眼前這位笠澤太子變幻莫測的臉色,神色愈加溫柔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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