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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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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到家以後,除了下樓吃飯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半步不出,甚至囑咐了自己的妹妹不要進來打擾。幸村玲奈雖然不清楚為什麽,但看哥哥認真的表情就乖乖地應了下來。倒是幸村媽媽看著緊閉的門,有些猜到是為了什麽事,輕輕嘆了口氣便去了隔壁的房間陪小女兒。

幸村精市窩在房間裏並沒有搗騰什麽,只是拉出了清夏的郵件,然後將第一封到最後一封重新看了一遍。曾經不在意或是故意去忽視的東西,在看第二遍的時候變得清晰了起來。

幸村精市不得不承認他對清夏的了解其實很少,是他自以為是的把清夏定格為最初寫下那些充滿熱情和鼓勵文字的女孩,認為這個女孩一直會在自己看不到的那一頭,默默地支持自己並陪伴自己。

而他以為不會改變的女孩,其實早在郵件裏把事實呈現在了他面前——那個會為他不平為他掐架為他學畫畫的女孩,已經在時間的洪流中慢慢長大。是他在可以註意到的時候,不願意去承認自己在清夏的心中成為了一個過去。哪怕郵件的內容從一整封都是自己到只有一個偶爾閃過的名字,他都假裝沒有看到,直到安藤的出現。

安藤清夏符合了幸村精市對清夏的所有期望,這個女孩會沈默地給予他鼓勵,笑起來的時候眼裏滿滿都是他的倒影,對他懷有十足的信心,也會悄悄地去閱讀他看過的書來了解他。似乎只要有需要她的時候,她可以隨時地陪在他身邊。

所以,在產生動搖的時候,幸村精市還是不願放棄安藤清夏的“清夏”。

可是,母親的話沒有說錯,他自私地把對清夏的期望強加給安藤,這對安藤而言是不公平的。他沒有權力去否定一個人的存在,安藤不應該被他禁錮在清夏的圈裏。

幸村精市伸手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因為他的軟弱。明明察覺到了竹井的不同,卻執拗地不肯接受清夏會真的把他當成過去而釋懷的現實。

幸村精市,你還真的是輸不起啊,不管是對什麽都執著著勝利那片旗幟。但是這樣的你,只怕會讓清夏看不起或是徹底失望吧。幸村精市忍不住自嘲地想道,腦海中同時浮現出竹井結衣每次看向他的目光,永遠都是淡淡地,沒有熱情也沒有刻意的疏遠。

幸村精市在以前並不明白這樣的眼神代表了什麽,現在卻明白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種無視。

成為了竹井結衣的清夏,把幸村精市這個名字剝離了她的生活,就像她曾經選擇把前男友遺忘一樣。一旦放手,就把這個人的痕跡徹底抹去。

然而對於陪伴他走過那些失意的清夏,幸村精市又怎麽舍得只去擁抱這個人的過去。既然已經錯了一次,就要坦誠自己犯下的錯,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他還怎麽去奢望清夏的再次正視。

有了決斷的幸村精市在去學校的第二天就約了安藤清夏。對於幸村精市的這一次邀請,安藤清夏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麽。

“雖然說過了一次,還是想要再認真地對你說一句對不起。”幸村精市看著安藤清夏的眼睛,語氣誠懇地說道,臉上的歉意帶著相同的誠懇,“因為一些原因,我把你錯認成了一個朋友,真的很抱歉。”

安藤清夏的笑容在這份懇切下終究變得有些勉強,貼在身上的手緊緊地攥著衣角,過了一會,強忍著低頭的動作,直視著那雙仍舊會讓她覺得漂亮的眼睛,問道:“所以,幸村君會和我成為朋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幸村精市沒有回避,坦然地應了聲“是”。

安藤清夏抿著唇沒有說話,幸村精市也沒有再說些道歉之類的話。長久的沈默後,安藤清夏忽然淺淺地笑了,看向幸村精市的目光偏向了一旁在風中搖曳的小樹。“幸村君不用感到抱歉,我,其實早就感覺到了。”

幸村精市聞言一楞,安藤清夏卻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著自己要說的話:“其實呢,這種事沒有必要特意道歉的。你並沒有對我做過什麽不好的事,也沒有故意地去做些讓我感到誤會的事。事實上,我很感激幸村君能夠這麽認真地向我道歉。”

幸村精市張口想要說點什麽,卻又覺得這個時候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安藤清夏察覺到了這一點,臉上的笑容漸漸恢覆了以前的明媚,“吶,幸村君,沒有了你那位朋友,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安藤?”

安藤清夏往前邁了一步,沒有回頭,“幸村君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那下一次,重新認識再成為朋友就好了。”

安藤清夏走了以後,幸村精市還留在原地想著對方最後的那句話,慢慢地,臉上的表情多了一抹苦澀。到最後,原來最差勁的還是他。那麽,一直在原地徘徊不前的他,真的可以讓清夏回頭正視他的存在?

這時,“沙沙沙”的聲音從身後的樹叢響了起來,幸村精市一回頭,竹井結衣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中。幸村精市說不出此刻的心情是什麽,緊張?忐忑?還是期待?或許都有。

於是,幸村精市就這麽專註地看著那道身影越走越近,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但竹井結衣的停留,其實是被幸村精市叫住的。

幸村精市第一次這麽認真地去打量一個人的眼睛,那雙深棕色近乎黑色的眼睛,看過來的目光依舊是記憶中的淡然。幸村精市可以肯定竹井在後面的位置,把他和安藤的話都聽去了,可這個人的表現實在太過冷靜,神色間一絲半毫的動搖都窺見不到。

短短的一個眼神對視,幸村精市才真正感受到了,清夏說的那句“一旦放下,曾經在乎的那些也不過是無法再激起波瀾的過去而已”的話,是一種什麽樣的程度。

「立海大網球部部長,真是個漂亮的男生。」

「我所認為的幸村精市,是個可以帶給他人溫暖的男生。」

「我相信你會好的,我也會在三次元這邊陪著你。」

「你會是球場上的王者,幸村精市。」

「我會去見你,看看最真實的你會是什麽樣子,幸村精市。」

不由地,幸村精市的口中喚出了那個一直無法宣於口的名字:“清夏。”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大概會寫安藤妹紙的番外

然後還是想說下村哥吧,雖然許廢把網王的王子都寫的很成熟,可事實上都還是一群初中生,這個年紀的少年總有自己不夠成熟的一面,需要去經歷一些事慢慢成長起來。所以,看到村哥比其他人不成熟的時候,和我一起在心裏默念三遍,村哥還是個初中生,村哥還是個初中生,村哥還是個初中生o(* ̄▽ ̄*)o

☆、番外:安藤清夏

十六歲那年,安藤清夏喜歡上了同班的幸村精市。那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笑起來很溫柔的男生。和他有關的事,安藤清夏在國中就聽聞了很多。只是那時候,幸村精市對於安藤清夏而言,就是一個簡單的學校風雲人物。等到了喜歡的時候,才努力地去挖掘有關這個人的一切,哪怕是已經發生的過去。

然後,知道這個少年在國二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並在術後被醫生確診不能再打網球,但又憑借自己的努力回到了球場;網球部的三連霸宣言在那一年被名聲不響的青春學園打破,拿走了這個人的驕傲,因為在關東大賽立海大已經輸了一次。

輸了比賽的場面,安藤清夏只要想到對方為了回到球場做出的努力,就不忍去想象對方在那時的表情。

相比幸村精市在網球上的風雲,安藤清夏更喜歡看他上課的樣子。雖然不是每門功課都表現得很完美,卻讓人覺得真實,而且只要是輪到對方答題,總是能夠用著帶笑的表情游刃有餘地回答。

如果說上課的幸村精市是個讓人如沐春風的少年,那麽,認真畫畫的幸村精市,便是一道讓人駐足流連的風景。

面對這樣一個充滿風華的少年,安藤清夏只敢遠遠地看著。她沒有對方那麽好的成績,也沒有擅長的運動,就連性格,都是帶了幾分軟弱的。所以,在這段暗戀中,安藤清夏從未奢望過和對方成為朋友,或者是讓對方記住有她這麽一個同學。

同班的一年,安藤清夏感覺好像只過了一個月那麽短的時間。到了第二年,果然好運用完了,他們兩個班級的教室處於走廊的一頭一尾,她想要通過教室的窗戶看到裏面的幸村精市,很難,即便他很耀眼。

沒有了同班的相處,安藤清夏著了魔一樣地去看對方喜歡看的東西,仿佛這樣就能靠近對方。於是,安藤清夏學起了幸村精市擅長的畫,可惜始終學不好,到最後不得不放棄。

之後,得知幸村精市喜歡園藝,安藤清夏又去看了很多這方面的書籍,卻依舊無緣。

再後來,知道幸村精市在看法語的詩集,安藤清夏再次紮進了新外語的學習中。好在這一次沒有再碰壁,盡管學得磕磕碰碰,終究也能靠著字典看懂一篇法語詩。

法國的詩人,安藤清夏最喜歡的是西萊爾·戛佐的作品,因為他的作品可以讓她感受到一種希望和勇氣。偶爾,她也會希望有一天,能夠坦然地站到幸村精市的面前,然後懷抱勇氣告訴這個人,她喜歡他。

然而現實卻是,不管她從西萊爾的作品中得到多少的希望和勇氣,仍舊邁步出那一步。在安藤清夏的眼裏,幸村精市之於她實在是太過耀眼的一個人,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她永遠都無法拉近的。所以,一直到高中畢業,她都沒有去和對方面對面地說過一句話。

到了大學,安藤清夏報考了東京一所外國語學院的法語專業,幸村精市則去了東大。

再次看到幸村精市是在一場辯論賽上,那是幾所大學一起聯辦的比賽,而決賽的地點正是她們學校。

“聽說那個幸村精市在東大也是個非常有名的人啊,而且網球打得特別厲害!”

聽到路人的驚嘆聲,安藤清夏微微笑了起來,這個人自然是在哪裏都很出色的。他的網球,大概沒有人會比他站在球場上更像個王者了。

安藤清夏走到了音樂教室,打開琴蓋,十指撫上黑白的琴鍵,好聽的琴聲慢慢流淌在整間教室。

“真是好聽的鋼琴,如果不是時間不夠,真想去看看彈琴的是個什麽樣的人呢,真田。”

那是在安藤清夏決定放棄沒有天分的鋼琴時,聽到幸村精市對路過的一間琴室說的感慨。幾乎沒有多做考慮,安藤清夏把鋼琴堅持了下去。只為了將來的某一天,如果這個人也能在聽到她的琴聲之後,說上這樣的一句話。

辯論賽以後,安藤清夏再沒有聽到過幸村精市的任何消息。

安藤清夏以為,她的人生就會這樣繼續和幸村精市的人生平行下去,直到她在馬路上救了一個孩子出了車禍。

如果人生能夠重來,你會想在過去彌補什麽?

安藤清夏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回到十四歲的人生,是不是應該比以前的自己擁有更多的勇氣走到那個少年面前?答案是否定的,她習慣了在很遠的地方默默地看著對方。

真正遇上還是十四歲的幸村精市,安藤清夏說不清楚當時的心情是什麽,是為了能夠更早地遇見這個少年而感到高興,還是為了能夠在少年接下來的波折中送上自己的鼓勵而感到慶幸?

她想,只要在她的心裏還喜歡著幸村精市這個男生,她在他的面前就還會是當年那個面對喜歡的人會無措的女孩,這樣的不知所措無關年齡的多少。因為在過去的七八年,她一直把幸村精市放在了一個自己遙不可及的位置。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如果沒有把自己和對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那麽,不被對方重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實。因此,對於幸村精市把她錯認成別人,安藤清夏一點都沒有不滿或是不甘的情緒。

有時候,安藤清夏覺得自己沒有那麽敏感就好了,就可以不用那麽早地發現幸村精市看待自己的目光,有時候是在透過自己看著另外一個人。也就不會發現,幸村精市和自己相處時,有時候說的一些話都是帶著某種熟稔的,而那些都是她所陌生的。

和幸村精市說清楚的那一刻,安藤清夏其實是想問那個被他錯認的朋友,是不是就是竹井結衣。作為旁觀者,安藤清夏很清楚幸村精市面對竹井結衣的不同,而這種細微的不同,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安藤清夏不由想到了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孩的畫面。那是她去醫院看望幸村精市的時候遇上的,她知道幸村精市有去覆健室偷偷鍛煉的習慣,然後總會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看一會。

那一天,她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孩站在自己經常站的位置,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幸村精市的鍛煉。一開始,她以為這個女孩看的是其他的人,後來看到女孩對著幸村精市的方向頻頻皺眉。特別是在幸村精市逞強的時候,她在女孩的臉上看到了一種不知該用失望還是悵然形容的表情,才確認了對方看的人也是幸村精市這個事實。

之後,安藤清夏再沒有在醫院見過女孩。

如果是竹井結衣的話,安藤清夏擡頭看向了蔚藍的天空,淡淡的笑容化在唇邊。那你可要加油了啊,幸村君。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你們會覺得安藤妹紙和女主相像的地方,其實都是以村哥為紐帶連起來的_(:з」∠)_

然後安藤妹紙對村哥的喜歡吧,不是一種想要得到對方的占有,而是一種看著對方過得好就滿足的那類心態。因為村哥是她記憶中一段很美好的暗戀,這段感情對安藤妹紙來說,很單純也很純粹,所以回到過去,選擇的也會是自己最擅長的距離。

不知道這麽說,你們能不能明白我想要表達的那個意思,總之安藤妹紙的解說就到這裏了

最後,下一章開始女主存在感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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