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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突遭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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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一再確認了腦回路清奇的親王殿下不會再鬧幺蛾子,雲杉很不放心地帶雲瑯去看比較遠的兩處選址。

嗯,沒有陸正宇。這小子昨晚不知道背著雲瑯偷吃了什麽,說自己一晚上又吐又拉。雲杉看他臉色慘白,眼下的青黑濃重得像墨水塗上去的,虛弱得跟林黛玉有的一拼,不由分說地給他灌了兩瓶藿香正氣,送到醫院去打點滴。

目送兩人一前一後地出門,陸正宇激動地give了哈菲茲一個five。

不準鬧幺蛾子,那給你們創造獨處的機會總沒錯吧?

迅速達成了“促進雲瑯和雲杉實現生命大和諧聯盟”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想道。

緊接著又聽到有人的肚子“咕——”的一聲,已經拉得雙腿發軟的陸正宇掙紮著爬起來,沖進廁所。

嗯,就是這代價慘烈了點兒。

哈菲茲敬畏地看看洗手間緊閉的門,很慫地縮縮脖子——嗯,他不能做這種犧牲,他還要處理政務。

“……這邊空間更寬敞,但采光的話,我覺得還是那邊更好……”

今天這兩處無論空間還是位置都非常理想,雖然遠了一點,但整個迪拜就一丁點兒大,再遠也遠不到哪兒去,看得出來哈菲茲是花了心思的。

話大半天的時間將附近走了一遍,雲瑯看了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兩人出門到現在水米未進,雲杉的嘴皮都幹得有點起皮了。

車上有小零食和果汁,想到這裏,雲瑯微一點頭:“先去吃點東西。”

雲杉抹掉額上的細汗,跟雲瑯一起往停車場走去。

為了避開日頭,雲杉特意將車停在了地下車庫。這片區域還在開發中,人煙相對稀少,更何況阿拉伯人本來就是晝伏夜出的物種,偌大的地下停車場裏只稀稀拉拉地停著幾輛車。

對不遠處的某輛車遞了個眼神,見對方立刻發動了車子,雲杉放心地打開了車門,正轉頭招呼雲瑯上車,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了她的太陽穴。

緊接著後座的車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一個黑洞洞的木倉口伸出來對準了雲瑯。

雲杉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回頭說道:“親王殿下,您再這樣胡鬧我就真的……”

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這次的木倉是真的。

雲杉臉上的血色剎那間褪得一幹二凈。

對面戴著黑色頭套、個子小得出奇的男人古怪地笑了一聲:“哈菲茲親王那麽憐香惜玉的人,竟然喜歡同阿西婭小姐玩兒木倉口對頭的‘胡鬧’?”

半個小時後,雲杉和雲瑯被人用黑布蒙了眼睛,雙手反綁在背後,連雙腿也被綁在了一起。

綁匪們開著雲杉的G65AMG走出那片開發區後,便帶著兩人換了一輛小型貨車。

突遭大難,雲杉既不哭鬧也不掙紮,這份出奇的冷靜讓綁匪也刮目相看,仍然是那個小個子的男人哼笑一聲:“阿西婭小姐一個女孩子敢孤身一人來這麽遠的地方工作,的確勇敢得讓人敬佩。”

雲杉不理會他的調侃,問道:“我那四個保鏢怎麽樣了?”

這個問題顯然就太天真了,男人的聲音裏浮出了嘲弄:“你認為呢?”

雲杉不說話了,答案早就不言而喻,她非要追問,結果只會更讓人心痛。

迪拜皇室的保鏢都是從小培養的,既是最得趣的玩伴,又是最忠誠的護衛,所以他們的年紀跟哈菲茲不相上下——也就比雲杉大三四歲的樣子。顏值一個比一個逆天,也十分善解人意,雖然雲杉自從上次擅自出門發生了意外以後就不怎麽單獨出門了,但總有不得不上街的時候,保鏢們都知道她覺得一個女孩子出門,後面跟著幾個鐵塔似的大男人很尷尬,所以每每她上街,他們總能用千奇百怪地方法讓自己“隱形”,卻又能夠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馬上現身。

受他們照顧了一年多,雲杉現在難過得只想哭。

可是她不能哭,在敵人面前示弱,只會助長他們的成就感。

她要堅強一點,冷靜一點,哪怕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無故卷入的雲瑯。

她一分一秒地數著時間的流逝,終於在她數到三十六分四十九秒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貨車的車廂不是很隔音,外面隱隱傳來交談聲,雲杉豎起耳朵努力分辨,卻只聽到了部分單詞,難以組合成句子。

停留了大概十分鐘,貨車重新發動,開出去沒多久,雲杉和雲瑯又被迫換了一輛車。

這一次開了一個小時左右,車子停下來,綁匪將兩人帶入一棟房屋,七繞八繞地來到了一個全封閉的地下室。

按著她肩膀的人粗魯地將她推倒在地,雲杉也不生氣,用肩膀往地上一頂,同時腰部猛地發力,穩穩坐了起來。

蒙眼的黑布被揭開,角落一盞落地燈著涼了整個地下室,雲杉借著打量環境的動作瞟了雲瑯一眼,見他也坐得好好的,微微松了口氣。

空蕩的地下室只有一把椅子,小個子男人坐在上面,眼睛彎彎的,似乎在笑,語氣忽然變得和氣:“事發突然,沒來得及準備,條件簡陋了點兒,阿西婭小姐將就一下吧。”

雲杉視他如空氣。

小個子男人一看就沒什麽耐心,見雲杉無視他,眼中滑過惱怒之色,也懶得跟她客套了:“我們大費周章地請阿西婭小姐過來,目的是什麽,我想阿西婭小姐應該是知道的……”

雲杉終於看到了他似的,微笑著說:“我不知道,您不妨說清楚點。”

“……”小個子男人不懂對於中國人來說,每一個“/微笑”背後都潛藏著一萬只草泥馬,見雲杉笑容誠懇,他耐著性子說道:“哈菲茲的臥房裏有個密室,所有機密文件他都藏在裏面,只要你把密碼告訴我們,我保證,你怎麽來這裏的,我怎麽把你送回去。”

雲杉聽罷,驚訝地說道:“這你就為難我了,我是親王殿下的助理,不是妻子,也不是情人,怎麽會知道他的臥房裏有個密室?怎麽會知道密室的密碼?”

小個子男人的眼神“唰”地降到了零度以下。

雲杉在心裏暗道一聲糟糕,這次演過頭了,看來他已經從我臉上讀懂了對中國人來說,“/驚訝”的潛臺詞是“這種問題都問得出口,這人該不會是個傻逼吧”。

小個子男人步步逼近,最後在雲杉身前一步停下,褪去了偽善的表皮,他整個人陰冷得可怕,聲音更是透著森然:“阿西婭小姐,激怒我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雲杉也不想再表現演技,她微仰起頭,明明她才是出於劣勢的一方,卻非要露出蔑視的眼神:“那我也坦白告訴你,不管你今天想從我嘴裏撬出什麽,我的回答都只有一個——‘不知道’。”

“啪”的一聲,雲杉的臉被打得偏到了一邊。

雲杉咬緊牙關,生生將湧上眼眶的眼淚逼了回去,自我安慰般小聲嘀咕了一句:就當是被驢踢了吧。

她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直觀,這個小個子男人明顯是殺手之類的身份,不是主謀,跟他浪費口舌沒用,所以她要激怒他,最好逼得他對她動手——對方至今沒有摘下頭套,肯定是不想讓她看清楚他們的臉,他們並不想殺她。

畢竟殺了她還是挺麻煩的。

小個子男人耐性欠佳,只要逼得他對她動手,主事的人自然會出來。

她打得一手的好算盤,卻忘了從被抓到現在,她一直沒來得及、也沒機會給雲瑯哪怕一個眼神的提示。在她咬咬牙,準備再往火上澆點油的時候,雲瑯低沈的、透著寒意的聲音響徹密室——

“不對女性動粗是作為一個男人最基本的素質。”

雲杉霍然轉頭,雲瑯看了看她明顯紅腫起來的臉頰,頓了頓,繼續說道:“很顯然,閣下連最基本的素質都不具備。”

雲瑯說的是英語,小個子男人雖然一直用阿拉伯語跟雲杉交談,但並不代表他不會說英語,他轉頭看著雲瑯,神奇地沒有生氣,頗是悠閑地兩步踱過去,擡起腳就往雲瑯身上踹去!

雲杉的心猛地被一只無形的手捏緊,她脫口而出:“你敢!”

聲音尖厲得不像樣子。

如願看到對方的腳停在了距離雲瑯不到半步的地方,雲杉神經一松,重重地吸了兩口氣,說道:“你敢動他一下,我保證,你們絕不可能從我口中問出任何東西,絕不!”

就算沒有親身領教過,雲杉也很清楚這些職業殺手的毒辣,剛才那一腳看著輕飄飄的,要是真踹到雲瑯身上去了,只斷一根骨頭都算是輕的。

小個子男人放下腳,目光在雲杉和雲瑯之間游弋,雲瑯的身份他知道一些,一個中國商人,哈菲茲……不,應該說是迪拜的重要合作夥伴。他下手知道輕重,不會要人性命,可阿西婭這反應就很有趣了,她不怕自己受傷,卻害怕他傷害雲瑯。

看來World center的主管沒有說謊,阿西婭和這位來自中國的雲先生關系匪淺。

“不準動他……意思是可以動你?”他吹了一聲口哨,尾音充滿了愉悅,在轉身的同時掏出了一支針筒,他走到雲杉身邊蹲下,很不客氣地擼起她的袖子。

針尖刺破皮膚的痛楚傳來,雲杉顯得很平靜,仿佛並不擔心他給自己註射了什麽,也不擔心僅僅註射了肉眼難見的一點點液體會對她的身體帶來什麽危害。

她用開玩笑的口吻問道:“你這針頭經過徹底消毒了嗎?”

她這麽沈得住氣,小個子男人都忍不住有點佩服她了。他站起身,也笑著回答:“放心吧,尊敬的親王助理小姐,您的千金之軀只適合用貴重的藥品——這支針劑,”他晃晃針筒,“別看這麽少,它的價格在黑.市上大約是5萬美金。”

“好好享受吧。”他撂下這句話就消失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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