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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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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按照白蘭所說,十天後將進行所謂的choice戰。所以彭格列十代目及其下屬們在這十天內,將面對更加高效、不安全、不體貼的,特訓。

所以,當沢田綱吉帶著“我欲成仙”的氣息飄入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後,才終於有餘力和看似如常的洛洛,進行一番友好而深入的交流。

——說起來,這會兒還有力氣說話什麽的,已經違反人設了吧?

沢田少年是個好人。

再旺盛的桃花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於是,當洛洛看到少年明明困得半死不活,依然一副欲說還露、欲言還休的表情後,聳了聳肩:“算了,想問什麽就直說吧。”

沢田綱吉:“真的嗎洛洛?!”

洛洛:“但我只說我想說的。”

沢田綱吉:“……”求不鬧!

兔子耷拉下耳朵的樣子,讓洛洛噗嗤一笑,“哎,還是十年前的你好玩。十年後的那個家夥,動不動就牽著我的鼻子走,真是讓人不爽啊。”

沢田綱吉:“……”他該高興嗎?

“其實,就是有點好奇……”終於下定決心的少年,有些忐忑的撓了撓亂翹的頭發,“十年後的洛洛,和我很熟嗎?”

另外半句,他還是沒有說出來:還有,和白蘭呢?

“是啊,很熟呢。”洛洛望著天花板,感慨般說了一句,然後低下頭:“我是綱吉的情婦呢。”

沢田綱吉:“……”啥?!!!

少年震精的看著她,臉上寫滿“我去十年後的我居然有這麽渣不要啊求破!”之類的吐槽。洛洛見狀,“噗”地一聲大笑起來:“哈哈哈開玩笑啦,你居然真會信……雖然,因為情況比較特殊,彭格列內部知情者不多,不過,絕對是明媒正娶的哦。”

沢田綱吉下意識松了口氣,松到一半反映過來這句話中的意思,頓時把氣卡在了喉嚨裏。

主角當然是不會交代在憋死這種選項上的,因此沢田綱吉很快緩過勁來。雖然那個‘他’並不是現在的自己,卻還是讓得知真相的少年難以控制般,在這麽久的相處之後,第一次用朋友之外的眼神,去看這個只是魂魄的少女。

不對,按照她的說法和現在的情況,她現在……應該已經二十多了吧。=皿=

“綱吉有點失望?還是意外?”洛洛飄下來,在他身邊虛虛的坐下,“你現在喜歡的,還是京子吧?”

“咿咿咿?!”被戳中心思的沢田綱吉一驚坐起,說起來,雖然洛洛很早之前就和他聊過這件事,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已很少談到這個話題。

“十年前和十年後,其實真的很長。”洛洛卻徑自說了下去,“有些事情,不適合講給現在的你聽。我也只能告訴你,在嫁人後,我曾被白蘭當做‘人質’帶走,當然最後又被他害死——記得那個津嘉嗎?他也算是功不可沒。”她微微冷笑:“白蘭的話,永遠不要輕易判斷真假。因為你永遠不可能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又是假。”

“洛洛……”沢田綱吉看著她的神色,下意識叫出她的名字,卻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做。

洛洛已經恢覆了平時的表情:“後來啊,十年後的那家夥不肯放手,硬是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些奇奇怪怪的人,用了大空的火炎,將我的魂魄封印在不能見光的屋子裏——他以為是囚禁play啊他,這麽工口的產物只適合寂寞的宅男少年,一點都不符合奔三的大叔好不好?”

奔三的……大叔?沢田綱吉抽了抽嘴角,忽然對十年後的那個自己,產生了深深的同情。

“再後來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昨天你不是向拉爾確認過了麽,那裏已經被白渣渣炸掉了。所以估計一下時間,差不多在那家夥被轉換的時候,我穿越去了十年前,不對,是十幾年前,你剛上初一的時候。”

洛洛說到這,忽然歪了歪頭,“說起來綱吉,當時我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要不是日歷上的時間還有你媽媽的名字,我第一反應這是你哪個廢柴親戚的孩子——如果是你的孩子的話,基因突變也不可能有那種效果啊。”

萬箭穿膝的沢田綱吉:“……”

“那,洛洛接下來打算怎麽辦?”習慣了對方打擊的少年,很快回過神來,問出另一個自己很關心的問題。

洛洛搖搖頭,對於這個問題,她明顯也想過很久:“不知道,這種從頭到尾都莫名其妙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沢田綱吉顯然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議,於是只能沈默。

***

夕陽西下。

在並盛閑逛了一天的少年少女們,相聚在並盛中學的天臺上。

“洛洛,”沢田綱吉看著不遠處眺望遠方的夥伴,忽然輕聲開口:“你覺得,我們真能戰勝白蘭嗎?”

“能的。”洛洛站在他的身側,依然置身只有一人能看到的世界,半開玩笑半是認真:“他是反派你是主角,對上你,他準輸。”

“……”雖然解釋略坑了點,但比起什麽覺悟啊拼死啊責任啊,它好歹是個全新的解釋。所以沢田綱吉在反應三秒後,看在大好景致和優良心態的份上,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綱吉,我很認真呢。”洛洛卻在那一刻自動的實體化,落地的同時將雙臂搭在了少年的肩上,仿佛熱血動漫裏常見的那樣。

“既然是中二的年紀,怎麽能不好好的二一把,就讓它這麽過去?白蘭只會是一個階段,就像之前的鳳梨頭和刀疤臉一樣,總會了結的。至少現在的你,還有無限的潛力,所以不要大意的上吧追求朝陽的少年!用你的火焰噴死白渣渣!”

“……餵你什麽時候能說一句完全正常的話啊!”

另一側的天臺上。

雲雀恭彌雙手枕在腦後,習慣性的躺在地上。涼宮闕坐在他身邊,拿著紫色的雲火炎匣子細細打量:“唉,不管怎麽看,都覺得上面的紋路夠花哨的……這真的不是女人做出來的麽?”

雲雀恭彌看了她一眼,抽出一只手拿過匣子,聽著對面傳來的喧鬧聲,表情微妙的不滿:“總覺得……好吵啊。”

涼宮闕看到對方明顯別扭的表情,就想起他點頭承認的那天晚上。於是掩飾般的輕咳一聲,努力把勾起的嘴角抹下去。

也許是她本就沒打算盡力掩飾,雲雀恭彌瞥了她一眼:“哇哦,草食動物,你在笑什麽?”

“那個,恭彌,”為了轉移話題,也因為這個稱呼,讓涼宮闕想起某件事,“也有好幾天了吧……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改改稱呼什麽的……?”

說她故意的也好心裏不平衡的也罷,當時被十年後的那位第一次叫蘇蘇時,自己噴茶的樣子有多蠢她從對方的表情裏看的一清二楚。也許真的是定下關系後少了些顧忌,至少幾天前的涼宮闕,是絕對不會考慮這類問題的。

“……”

雲雀恭彌翻了個身,轉用一側胳膊支著腦袋看她。直到把涼宮闕看的越來越心虛越來越沒底氣,忽然撐起身體靠了過去。

“恭彌,好久不……”

熟悉又陌生的男聲自兩人的頭頂響起,在幾個音後戛然而止。然後一根金屬拐子朝著聲音出現的方向飛了過去,“當”的一聲後,將水房頂上的男人砸了下來。

涼宮闕心情微妙的站起身,揉了揉略感僵硬的膝蓋。瞄了一眼臉色微黑的雲雀恭彌,又看向被砸倒在地的、疑似發型設計失敗的迪諾。

迪諾大叔,沒選對時間就算了,還要裝13;裝13就算了,還忘了你的特性……

請問,羅馬裏歐去哪兒了?

……

……

這是臨戰時分,最後的平靜。

或許沒有人,真正看得到未來。

但至少有人相信,他們擁有無限的未來。

——在朝夕的見證下。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洛洛,是更清晰了呢,還是更迷糊了呢?(滾

那麽未來就是這樣了,下一章是十年前(正文中)的27番外,時間是五年後(19歲),會大致提一下未來後來的事情。

☆、番外二 貪食蛇

十九世紀的建築歷經百年風霜,斑駁而古舊的磚墻銘記了歲月,定格成敗。

十九歲的沢田綱吉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一目十行的批閱手下的文書。周圍是與建築外觀格格不入的現代裝潢,隱隱響起的爆炸聲更是打破這城堡建築本不存在的寧靜。

“轟!”

即使是隔音良好的辦公室,也難以隔斷這一回的爆炸聲。沢田綱吉擱下手中的筆,仿佛習慣性的搖頭輕笑,索性閉上眼靠向身後厚實的辦公椅背。

陽光從透明的落地窗照入室內,恍惚間似有白色的影子在窗幔處一閃即沒。介於青年與少年間的男子有瞬間失神,那頭棕色的短發永遠不規則的亂翹,偏向東方柔和的面孔已逐漸褪去曾經的稚氣。

成長的痕跡清晰,一如五年前那個家庭教師出現之後。

一如……她出現之後,她消失之後。

據說孩提時代的心願,大多與未來背道而馳。

至少十三歲之前的沢田綱吉,絕不會想到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將身著黑手黨首領的西裝,在無處場宴會間舉杯談笑。

改變從十四歲開始萌芽,令他擺脫孤立無援的境地,有了朋友,有了所謂的“家族”。

但偶爾的勇氣與覺悟,並不足以抹消十幾年時光沈澱的慣性。即使打敗了六道骸,即使保護了同伴,在面對彭格列指環時,依然落荒而逃。

然後,她出現在他面前,在那個微妙的時間,以那樣微妙的存在。

曾經的沢田綱吉,從不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如果非要說的話……他弱的獨一無二,被欺負的次數多的獨一無二,廢柴的獨一無二?

——夠了,不要再自黑了。

reborn剛剛出現的那段日子裏,比起思考自己的特殊性,他想到的更多的,是“老天爺你在玩我吧其實這一切都是幻覺”之類。

而當那個魂魄第一次現身時,少年因特訓而苦逼了許久的內心,卻忽然冒出“啊,竟然只有我能看到她”的想法。

或許,這可以算作獨一無二?

其實孩子對事物的接受度大多高於成人,何況還有那近乎BUG的超直感。在最初的驚悚過後,少年時代的沢田綱吉,幾乎是順理成章的接受了這個,叫做“洛洛”的……少女?

唔,至少看起來是少女。

生活中突然多出一個近乎形影不離的人,那樣的感覺十分微妙。十幾歲的孩子又是正處人生的塑造期,很容易受到來自身邊的影響。

reborn對他的種種訓練,很大程度上也是參考著他的可塑性。因為要培養出的是未來的黑手黨十代首領,作為深谙少年逃避心態的成年人,他選擇了以環境磨練意志,以此塑造心性,讓他在變強的過程中一點點成熟起來。

如果將reborn的行為比作地基,那麽洛洛有意無意的,擔任起修補與初步的構築。

逐漸齊整的房間、緩慢增長至低空飛過的成績、訓練時頻率降低的抱怨……這變化如此無聲無息,就如緩慢又易逝的光陰,須臾成年。

相處久了,可以聊的話題自然會多起來。他會談到他那充滿杯具的小時候,談到他父母十足腦洞的戀愛史,談到今天早上你不肯相應我的問題結果我又被批評了,哀嚎指環戰什麽的求生路。

還有,對笹川京子的仰慕。

大概,中二時期的白兔子,主要關心的,也就是這些了。

而洛洛呢?

她也會提起自己的過去,不過相對於沢田綱吉的坦然,總是話語寥寥,毫不遮掩的表達著自身的無言。

直白的,隱晦的。

多麽矛盾的人,不是麽?

當時的沢田綱吉因為難以理解,所以以為自己不曾察覺。可幾年後的沢田綱吉想起過往,無論多麽深刻的記憶,如今也只餘滿心無力。

就如初見那天,她對著滿臉驚恐的他,悠然的語氣,看不到一絲超直感帶來的、似乎本該存在的波動:“沢田綱吉,唔,也算初次見面吧……我叫洛洛,來歷保密。”

或許,除了那些偶爾的破綻,只有一次例外。

那是指環戰結束後的某個晚上,reborn一如既往的玩著偶然消失的游戲,他則伏案苦補這幾天欠下的作業。

然後無意間擡頭,看到少女浮在半空望著他,神情卻透著某種不同於以往的異樣。

——非要說的話,仿佛看著他,又仿佛不是。

然後終於察覺他的視線,眼底的異樣一瞬消沒,仿佛從未出現。

卻在他的心底,悄然落下一粒疑問的種子。

然後,時間又過去不長不短的一段日子。

能夠讓他更加了解對方的日子。

然後那時的他隱隱發現,當自己提到京子時,洛洛的眼底,其實會偶爾閃過某些難以察覺的情緒。

似乎是與那個晚上,相似的情緒。

——他看著她,那安靜的傾聽與之後習慣性的吐槽一如既往,幾乎讓他以為一切預感不過假象。

於是,他忽然沒有了說下去的興致。

沢田綱吉曾經以為,自己是喜歡京子的。

至少,那份由仰慕而生的好感,或許在長久的相處之後,能夠轉變成更加純粹的喜歡。

怎麽看都是順理成章的事,京子有全校公認的美麗,有他所向往的溫柔體貼,還有從不因他的軟弱而如他人般低視的包容。

可洛洛的存在,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這份理所當然。

當他意識到這點時,正是與入江正一相認後不久。那個始終不曾露面的男人終於通過影像現身,態度熟稔的幾句話,卻讓他身邊那個滿身謎題的少女,瞬間變成炸了毛的貓。

那一刻,他只覺得耳邊持續著微響的回音——

原來,她來自這裏。

原來,這個十年後的自己,和她是這樣的關系。

他再一次想起那個令他無比在意的眼神,瞬間明了,同時感到心中泛起濃濃的酸澀,坦露出深深隱藏的惶然。

後來,指環戰結束,未來戰終了。

她被Ghost吸盡火焰,這結局無人料到的簡單卻殘酷,消失在輸贏的法則之中。

——“就算是十年後的洛洛,也並非這個世界的魂魄。”

——“她的魂魄由十年後的你用大空火焰維持存在,卻是從一開始就封入了定量——如同她攻擊時必然的能量守恒。火焰耗盡,便無法受控。”

她曾低聲自語:“我不喜歡‘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即使有人說這是本質是慣性。”

然而不是每個人都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更多的時候,往往關心則亂、身在局中人自迷。

或許他喜歡她。

或許她是他未來的妻子。

或許他不滿於那時的現狀。

或許他過於遲鈍,而她不願、也不能將十年後的彼此相互帶入。於是產生無厘頭的牽絆,轉身後終於交錯,只留下少年難愁年月裏,一聲淺淺的嘆息。

這是誰的錯。

或許,只是時空交疊的輪回,頭尾相接的命運如同噬咬的蛇。

若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還能不能挽回過去的陰差陽錯?

“7的3次方,能夠找到那個叫洛洛的魂魄。”

十六歲的成年禮後,那位令他成長至今日模樣的家庭教師,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白蘭的死亡抹消平行世界的所有死亡,卻抹不掉交錯的時空印記。屬於十年後的洛洛已經歸位,而十年前的未來她還未與他相遇。

阿爾克巴雷諾將記憶作為禮物傳送到十年前,用7的3次方連接時空,那麽當她來到這個時空,總會出現契機,令她知曉十年間發生的一切。

既是過往,又是未來。

他忽然生出三分好奇,對那個曾也經歷過十九歲的自己。面對相似的得失之間,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愛上她、求娶她,然後固執的不願放手,親手達成造就過往的如今?

不過還好,他們都已踏過了分離。

十年之前的,十年之後的,同一個人。

也許是她,也許並不完全是她。但歸根結底,他也只是希望找到那個人,然後……誰知道呢?

有人說,年少時的心動總是過於純粹,同時卻也容易被他物所迷。

——今後如何,順其自然吧。

而如今需要做的,是尋找與等待。

地中海氣候為主的西歐往往陰雨,意大利難得看到如此燦爛的陽光。沢田綱吉望著自窗外流瀉的道道金色,想起並盛某個同樣燦爛的午後,她叫他幫忙取下書架裏那本早已積塵的《中國詩詞X首》,一頁頁翻過,漆黑的眼中是滿滿的懷念。

最後翻到那篇《洛神賦》,他指著上面的那個“洛”字詢問,她托著下巴懶洋洋的神情,如同初見的那個清晨。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大概就是寫一個女人長得漂亮活的杯具balabala……啥?說的完全沒有美感?喵的有美感你的成語水平聽得懂嗎?!”

然後,時光須臾五年。

兩年前彭格列的雲守拉著自家女友去學書法,學成後上書“唯我獨尊”四字貼在雲守基地內室。不久前他有事找雲雀恭彌商議,正巧看到雲雀恭彌面無表情的貼著字,三步外涼宮闕嘴角抽搐的確定位置。

他早在十六歲開始學習中文,卻在此時此刻,想起很久之前懵懂記下的那首詞賦。

輕雲初蔽月,流風終回雪。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說呢……我不覺得洛洛這樣的情況,能和27產生什麽男女方面的喜歡

而且人家老公在十年後有木有,實際年齡大了至少八/九歲有木有,戀童神馬的不科學有木有(酷愛住口

所以……大概就是27對洛洛產生了微妙的感情,還算不上愛什麽的

咳,總之十年前後的兩個洛洛有很多不同的經歷,真的很難說是不是同一個人……至於他們能否在一起,請看後文吧(揍死

嗯,那麽正文完結,後面是原創的後續,以及講述那個十年後的平行空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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