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顏瑾虞彎眉淺笑，“是真是假，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真的，被我教訓過後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找事的人，真不多，而那些被我教訓過後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找事的人，無一不是能叫得上名號的人物，像你這種名不見經傳的，我是第一次遇到。”

“別說，這感覺還挺新鮮。”

“當著我的面挑撥我和我未婚夫的關系，你也真是能耐呢。我是什麽人，還需要你來告訴我未婚夫？”

晃了晃手裏的左輪，“瞧見沒，我殺人，他遞武器。”

“暴力傾向？這種東西我倒是不知道有沒有，不過，但凡得罪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卻是真的。死在我手裏的人，我都不記得有多少了呢。”

“你說，你會是其中一個嗎？”

最無害的笑容，最甜美的聲音，說著最駭人的話。

“你、你少嚇唬人！你不敢的，你不敢的……你手裏的東西是假的，根本不可能傷……”

砰！

直中她的小腿。

大約兩秒的時間，跪下去的莫倩才痛得大聲尖叫哭喊。

其他人也驚到了。

竟是真的！

不是嚇唬莫倩！

趙謙嚇得拽住趙琳琳的衣角，整個人楞楞的，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趙琳琳也嚇得不輕，是蔣先佑忙握著她的手安撫她。

其實蔣先佑也嚇到了。

很多東西，他出身在蔣家，是聽說過的，譬如這位九爺是如何的殺伐果決無人敢得罪。

但真正見到這樣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

他以為顏瑾虞那天扇莫倩巴掌拿鐮刀威脅，已經是他看到她最狠的一面了，沒想到……

秦萱整個人怔楞，楚小環比她要好一些。

畢竟楚小環見識過楚零赤手空拳將人當肉餅打，還見過那樣的楚零對顏瑾虞非常恭敬。

楊峻的反應和趙謙差不多。

除了殷九燼，這裏唯有蔣昭還算淡定。

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槍法很準，出手也快狠準。

還有她說的，死在她手裏的人，她都不記得有多少了。

看來，這位顏大小姐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蔣昭好奇歸好奇，並不打算去深究。

他是和殷九燼有交情，不是和顏瑾虞。他也相信殷九燼有自己的判斷力，既然是殷九燼都認定的人了，他自然不會多過問。

他們怎麽想的，又是什麽反應，顏瑾虞並不在意，吹了吹冒著煙的槍口，以一種睥睨的姿態看著滿地打滾的莫倩，“現在，你還覺得這是假的嗎？還覺得我不敢嗎？”

“敢像你這麽挑釁我的人，是真的不多。”

“照著我以前的脾氣，這一槍擊中的一定是你的腦門。你該慶幸遇到琳琳告白，我不想在她確定戀愛關系的第一天就讓她看到這麽血腥的畫面，不然……”

“蔣大少，人麻煩你幫忙處理一下。”

這就是留著她命的意思了。

“殺了，我也能幫忙處理，小事一樁。”蔣昭說。

一句話，驚了莫倩和李佳佳，也驚了其他人。

蔣先佑看蔣昭一眼，沒多問。

蔣昭的很多事，蔣先佑都不過問，但蔣先佑知道，蔣昭並非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這樣。

他還有很多蔣家不摻和進去，獨屬他自己的生意。

倒也難怪會和九爺有交情。

莫倩沒受過這種疼，只顧著尖叫打滾滿頭冷汗，連求饒都沒顧上。

驟然聽到蔣昭的話，是真的嚇到了，一時間都忘了疼。

有那麽短暫的安靜。

顏瑾虞笑笑，“喊打喊殺的多暴力，我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的人？

其他人一時無語。

說著，顏瑾虞走到殷九燼身側，淡定的坐下，將左輪還給他。

不用多說，殷九燼也懂她。

她留著莫倩一命，不過是不想嚇到在場的人罷了。

接過左輪，擡手揉揉她的發頂，“不必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傷神，不殺就不殺。”

顏瑾虞對他眨眨眼，隨即抱著他的手臂笑了，“嗯。”

殷九燼朝蔣昭看去。

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蔣昭吩咐管家：“人拖下去。”瞥向嚇傻了的李佳佳，“她也扔出蔣家。”

管家迅速叫來兩個保安打扮的人，將人擡的擡拖的拖，一分鐘不到，客廳裏安靜了。

有女傭戰戰兢兢的來清理血跡。

“發生了什麽？我怎麽好像聽到槍聲？”是蔣父蔣母聽到槍聲匆忙從花園趕過來。

這話是蔣父問的。

“一點小事，都解決了，爸媽不必擔心。”

蔣父蔣母一向相信蔣昭，他都這麽說了，他們也不多過問。

不過，不見李佳佳和莫倩，他們大概也能猜到剛才的槍聲和她們有關。

只忌憚的看殷九燼和顏瑾虞一眼，蔣母就神色平靜的說：“解決了就好，我們上樓，你們繼續玩。”

客廳再次安靜下來。

沒人說話。

是不敢。

都小心翼翼又有點懼怕的偷瞄顏瑾虞。

想問什麽，都沒問。

最終，還是楚小環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蔣二少，琳琳剛才和你告白了，你的答案呢？”

後來的後來，趙琳琳和蔣先佑自然是在一起了。

大家對顏瑾虞也有了不一樣的認知，好在那天在蔣家發生的事，並沒有影響幾人對顏瑾虞的態度，他們的關系沒有變質。

莫倩撿回一條命，但下場無疑是不會好的。

在醫院養幾個月的傷，後來回了老家又養了一段時間，才繼續回學校上課。

但她得罪了李佳佳，在學校裏，甚至在水城，都根本待不下去。

沒多久就退學了。

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

或許李佳佳知道，因為她對蔣先佑依舊不甘心，又不敢找趙琳琳麻煩，就把氣都撒在莫倩身上。

這兩人的後半輩子，都註定不好過。

而這些，皆與顏瑾虞沒有任何關系。

時間拉回兩個月之後。

顏瑾虞的生日到了。

她滿二十歲。

二十歲，可以領證了。

這天一大早，六點沒到，就被殷九燼吻醒。

顏瑾虞一看，外面天都沒怎麽亮，瞇著眼睛抱著殷九燼的脖子，就埋頭在他懷裏，“九哥別鬧，天還沒亮呢。”

“亮了，該起床了。”

說著，又將人困住，吻再次落下來。

“寶貝，生日快樂。”

這一聲膩膩歪歪的“寶貝”，驚得顏瑾虞的瞌睡都醒了大半，“九哥，你好好說話。”大清早的，嚇人。

其實這聲生日快樂，淩晨的時候殷九燼就和她說過，那時他們還沒睡，顧著親熱。

所以認真算來，顏瑾虞睡了還沒有三個小時。

“小虞兒，起床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等忙完再回來睡。”

“什麽事要大清早去做啊？”

“今天你滿二十歲，可以領結婚證了，我們去領證。”

顏瑾虞：“……”有點無語。

雖然早就猜到殷九燼會等不及去領證，可……

“九哥，現在才幾點啊，人家還沒上班呢！”

“聽說要排隊，我們必須得是今天第一個領到證的，起來換衣服，我們去排隊。”

顏瑾虞非常無奈，只能起床。

其實吧，以殷九燼的身份，要領證還不簡單？要今天第一個領到證還不簡單？

他就是要一個儀式感。

顏瑾虞索性就順著他了。

其實，有儀式感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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