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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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衛聽到動靜以後，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雷堅擋住了視線。
他看著沈著的雷堅，恍惚中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不然雷堅怎麽一點兒也不慌張？！
“少爺……你房間裏是不是有什麽人？”
“沒有。”
“……”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如果雷堅真和什麽人在一起了，那動靜也該從主臥裏傳出來才對啊？因為雷堅剛才就是從主臥裏出來的。
而且趙衛看雷堅面容冷靜從容，仿佛就是他闖進側臥去查，也不會查出什麽一樣。
難道是臨時的朋友？還是風吹倒了什麽東西？
雷堅討厭他，所以才懶得解釋？
有可能。
再說了，雷堅要是真帶了什麽人來了，徐九剛才也會向他匯報的啊。
“快點兒出去，我還要和我媽吃飯呢。”雷堅的催促仍舊從容不迫。
“……少爺，你房間裏可能糟了老鼠，要不然我進去幫你處理一下吧？”
“哼。趙衛，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我就是不讓你去看。”雷堅故意挑釁地看著趙衛。
這種類似小孩子一樣的賭氣口吻，反倒讓趙衛覺得，側臥裏應該沒什麽。
因為，如果側臥裏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依照雷堅的性格，是絕不會這麽從容，也不該這麽孩子氣的。
於是，趙衛不得不妥協：“少爺，那我……先下去了。”
他不妥協也沒辦法，雷堅現在正在氣頭上，他只要敢硬闖，兩人肯定打起來。
雷堅把趙衛送出門以後，‘砰’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然後邊走向側臥，邊哄媽媽伊莎道：“媽，你先吃吧，側臥裏的窗戶沒關，我去關一下。”
“好。”
伊莎其實比趙衛還好奇。
但她不能動。
雷堅之所以不願意回家，就是因為雷猙的步步緊逼。
他們夫妻兩人，至少該有一個讓兒子感到自在才行，不然，日後雷堅怕是就真的再也不要“家”了。
雷堅打開側臥的門之後，迅速關上了。
小萬寶已經醒來了。
按照以往，小家夥醒來的第一眼一定是找哥哥。可今天他醒來之後，懷裏竟然抱了一只很大的布娃娃，這讓他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側臥的隔音不錯，所以他雖然聽到了外面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但並不在意。
他自己也是睡眼惺忪的，毫無說話的裕望。
他時而把布娃娃抱在懷裏，時而背在肩膀上，時而捏捏鼻子，時而迷迷糊糊發會兒呆。
直到玩膩了，才想著下床。
可小家夥的腿太短了，夠不著地板。
於是，他先把背上的娃娃扔到了地板上，娃娃身上的扣子碰到地板，就發出了“吧嗒”的聲響。
接著，小家夥自己趴著下床的時候，由於腳夠不著地板，就“嘭”一聲摔在了地上。
好在床邊的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而且地板也是熱的，所以皮實慣了的小萬寶並沒有哭。
他站起身之後，光著腳丫跑到了滑梯的地方，就開始瘋玩兒。
雷堅進來的時候，小家夥正是瘋玩兒的狀態。不過，要是他再不進來，估計小萬寶也該開始找哥哥了。
雷堅快步走到萬寶身邊，小聲說道：“萬寶，咱們和你哥哥玩兒捉迷藏好不好？你先藏在櫃子裏，別發出聲音，一會兒你哥哥就進來找你，好嗎？”
萬寶高興地點點頭。
把萬寶安置好之後，雷堅泰然自若地走出了房間。
他來到餐桌前的時候，伊莎問道：“兒子，側臥裏沒事吧？不會真有老鼠吧？”
“媽，你別聽趙衛瞎說，這裏可是23樓，怎麽可能有老鼠呢？是我昨晚忘了關窗戶，風吹倒了一些花瓶罷了。”
“哦，是這樣。”伊莎對兒子的話‘深信不疑’，“快吃飯吧，一會兒菜該涼了。”
“嗯。”
趙衛下樓之後，直接來到了徐九的車前。
徐九暗叫不好，但還是老實地下了車。
“趙助理，怎麽這麽快就下來了？”
“徐九，我問你，昨天少爺有沒有帶什麽人回來？”趙衛面容嚴峻。
“沒有啊。”徐九解釋道，“昨晚少爺從公司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門了。”
“那有沒有人來找過少爺呢？”
“……”
徐九說的這前半句是實話。
昨天，雷堅就是從公司直接回了家。
可鄭羿帶萬揚兄弟倆過來的事，他卻不能說。
而且，他看趙衛的臉色，貌似並沒有發現萬揚和萬寶，但可能覺察出了雷堅的房間裏有人。
“我……我只知道沒有熟人出現在這附近過。我想，應該沒有人去找少爺的。”
趙衛沒有說話。
他直視了徐九一會兒。突然，想到剛才上樓之前，徐九見到他時的表情。
那不是‘玩忽懈怠’，而是‘驚慌’。
“徐九。”
“是！”
“趙業和雲廣被救走那天，少爺在哪兒？”
“少爺一直在家。”
！！！
露餡兒了。
徐九的臉色立刻就變得煞白一片，他大氣不敢出地低著頭。
可趙衛卻不動聲色地走回到了來時開的車旁。
這時候，伊莎也正好從樓裏出來了。
趙衛為她打開副駕駛的門，等伊莎坐進去之後，他就開車走了。
徐九知道自己死定了。
伊莎走後，萬揚想下床，可腰卻疼的厲害。
他腳剛一落地就摔倒了。
雷堅聽到動靜，急忙走了進來。
他把萬揚扶起來以後，重新抱回了床上：“我把小萬寶抱來，你和他再睡會兒吧，一會兒做好飯之後，我叫你。”
“雷堅！”萬揚紅著臉叫住了他。
“嗯？”
“吃過飯以後，我和萬寶就回去了。”
“……是不是昨天晚上我……”
“不是！”萬揚急忙打斷他，“我們住在這裏不方便。你媽媽隨時都會過來，而且，我上課也不方便，還有萬寶要上幼兒園。等……等畢業了，再……再說好嗎？”
雷堅低頭想了一下，確實，他媽媽伊莎以後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來，在還沒有和父母攤牌之前，對萬揚兄弟倆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於是說道：“好吧，我答應你。”
－
自從那天趙衛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這讓徐九輕松了不少。
而半大小子雷堅，這些天更是完全把心思都放在了萬揚的身上。
所謂食之髓知其味，雷堅和萬揚在某些方面都是新人，所以一旦開始，很難自控。
雷堅本是嚴謹內斂的人，然而，事業上的蒸蒸日上，和愛情上的開花結果，且沒有父親的幹擾，讓這位小雷總慢慢恢覆了原有年齡本該有的松懈自在。
連日來，雷堅和萬揚二人，不是在車上耳.鬢.廝.磨，就是在沒有萬寶的土屋裏逍遙自在，要麽就在雷堅的家裏荒唐度日……
日子過的又愜意有散漫。
然而，他們的幸福卻讓艾宇和聶龍恨紅了眼。
這幾天來，艾宇用了各種借口找萬揚出去，可萬揚總是心系之後和雷堅的約定，不肯外出。
更讓艾宇氣憤的是，即便在課間休息的時候，萬揚甚至都幾乎不去廁所。
這讓藏在廁所裏等萬揚的聶龍，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聶龍又不敢動粗，也不敢現身。畢竟李西和鄭羿都在暗中保護萬揚呢。
然而，艾宇鄰居的突然出現，卻讓他們的處境峰回路轉了。
鄰居告訴艾宇說，他的父親病了，讓他趕緊回家去。
艾宇急忙回到家之後，得知父親竟然得了肺腫瘤，但這非但沒有讓他覺得難過，反而還覺得這是老天在幫他。
——因為他終於有借口再去找雷堅了。
晉.江.獨.家，謝.絕.轉.載
這天上午，徐九突然不見了，這讓好不容易安逸了幾天的雷堅非常擔心。
為防給萬揚帶來什麽麻煩，他今天下午上完課之後，就沒有再去找萬揚。
可他剛下了樓，就碰到了前來找他的艾宇。
艾宇紅著眼眶，像是出了天大的事一樣，哽咽著對雷堅說道：“雷堅，我有急事，你能和我聊聊嗎？”
“怎麽了？”雷堅疑惑。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到公園的安靜處去說，好嗎？”
“嗯。”
冬天的公園，北風呼嘯，霜壓枯枝，那僅有的兩排四季青，在昏黃的路燈映襯下，非但沒讓公園更顯生機，反而還因為是僅存的一抹青色，而更讓周遭的環境憑增了幾分荒涼。
也正是因為寒冷，所以這時候公園裏的人是很少的。
雷堅之前畢竟利用過艾宇，此刻見艾宇表情沈痛，難免擔憂：“艾宇，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艾宇趁機一把抱住了他，痛哭道：“雷堅，我爸爸得了很嚴重的病，我好擔心啊，可又不知道該和誰去說，只能來找你了。我知道你說過我們不再是朋友，可我……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其它朋友了……”
藏在遠處的聶龍，拿起攝像機，對著擁抱的兩人就是一陣狂拍。
雷堅不喜歡別人靠他太近，但艾宇正沈溺於哭天搶地的悲傷情緒裏，所以他只強制扶正了對方，並沒有暴力推開。
他冷靜地問道：“你爸爸得了什麽病？”
“醫生說，我爸爸的肺上長了一個腫瘤……說必須做手術切除，不然會很危險。”艾宇抽抽搭搭地回道。
明白了。
雷堅知道，艾宇的家庭是不可能拿得出這麽大筆手術費用的。
“做手術要多少錢？”
“三萬。”艾宇小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找你借錢，可我實在沒辦法了，我們家裏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我可以借給你。”雷堅冷靜地打斷他，“這錢我也不急著要，你以後有的時候，再還我就好了。”
“謝謝，真的謝謝你。”
艾宇是真的高興。
因為他覺得，雷堅肯借錢給他，還不讓他還，就說明雷堅的心裏是有他的。
只不過，現在雷堅被萬揚迷了心竅，所以沒有意識到他的重要性罷了。
卻聽雷堅又說道：“不用客氣。但是，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為什麽？”艾宇委屈又不服氣，下意識就問出了口。
“不為什麽，你只要記住，這是我肯借錢給你的前提就好。”雷堅道。
雷堅是怕萬揚會誤會。
畢竟艾宇喜歡他，而他過去和艾宇又經常一起上課。
有些事一旦傳到了一起，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還是一開始就把毒瘤的根源清除幹凈了才好。
艾宇很傷心。
但只一瞬間，他就把雷堅的無情，全部都轉恨到了萬揚的身上。
都是因為萬揚，他和雷堅才會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要是當初萬揚不去勾搭雷堅，那他和雷堅是絕對有可能在一起的，不是嗎？
因為他和雷堅既是朋友，又都喜歡同性，沒有外來者的話，他們在一起完全是順其自然的。
說來，他把雷堅帶到這裏之前，就讓人去騙了萬揚來，也不知道萬揚來了沒有。
還有聶龍，剛才的照片拍了嗎？
不會沒拍著吧？
想到這裏，他突然哭著再次撲到了雷堅的懷裏：“我只是想和你當朋友，雷堅，你不要這麽殘忍……”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雷堅就不耐煩地要推開他：“你……”
“你們在幹什麽？”
正在這時，雷猙帶著趙衛從遠處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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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沈著的雷堅，恍惚中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不然雷堅怎麽一點兒也不慌張？！
“少爺……你房間裏是不是有什麽人？”
“沒有。”
“……”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如果雷堅真和什麽人在一起了，那動靜也該從主臥裏傳出來才對啊？因為雷堅剛才就是從主臥裏出來的。
而且趙衛看雷堅面容冷靜從容，仿佛就是他闖進側臥去查，也不會查出什麽一樣。
難道是臨時的朋友？還是風吹倒了什麽東西？
雷堅討厭他，所以才懶得解釋？
有可能。
再說了，雷堅要是真帶了什麽人來了，徐九剛才也會向他匯報的啊。
“快點兒出去，我還要和我媽吃飯呢。”雷堅的催促仍舊從容不迫。
“……少爺，你房間裏可能糟了老鼠，要不然我進去幫你處理一下吧？”
“哼。趙衛，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我就是不讓你去看。”雷堅故意挑釁地看著趙衛。
這種類似小孩子一樣的賭氣口吻，反倒讓趙衛覺得，側臥裏應該沒什麽。
因為，如果側臥裏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依照雷堅的性格，是絕不會這麽從容，也不該這麽孩子氣的。
於是，趙衛不得不妥協：“少爺，那我……先下去了。”
他不妥協也沒辦法，雷堅現在正在氣頭上，他只要敢硬闖，兩人肯定打起來。
雷堅把趙衛送出門以後，‘砰’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然後邊走向側臥，邊哄媽媽伊莎道：“媽，你先吃吧，側臥裏的窗戶沒關，我去關一下。”
“好。”
伊莎其實比趙衛還好奇。
但她不能動。
雷堅之所以不願意回家，就是因為雷猙的步步緊逼。
他們夫妻兩人，至少該有一個讓兒子感到自在才行，不然，日後雷堅怕是就真的再也不要“家”了。
雷堅打開側臥的門之後，迅速關上了。
小萬寶已經醒來了。
按照以往，小家夥醒來的第一眼一定是找哥哥。可今天他醒來之後，懷裏竟然抱了一只很大的布娃娃，這讓他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側臥的隔音不錯，所以他雖然聽到了外面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但並不在意。
他自己也是睡眼惺忪的，毫無說話的裕望。
他時而把布娃娃抱在懷裏，時而背在肩膀上，時而捏捏鼻子，時而迷迷糊糊發會兒呆。
直到玩膩了，才想著下床。
可小家夥的腿太短了，夠不著地板。
於是，他先把背上的娃娃扔到了地板上，娃娃身上的扣子碰到地板，就發出了“吧嗒”的聲響。
接著，小家夥自己趴著下床的時候，由於腳夠不著地板，就“嘭”一聲摔在了地上。
好在床邊的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而且地板也是熱的，所以皮實慣了的小萬寶並沒有哭。
他站起身之後，光著腳丫跑到了滑梯的地方，就開始瘋玩兒。
雷堅進來的時候，小家夥正是瘋玩兒的狀態。不過，要是他再不進來，估計小萬寶也該開始找哥哥了。
雷堅快步走到萬寶身邊，小聲說道：“萬寶，咱們和你哥哥玩兒捉迷藏好不好？你先藏在櫃子裏，別發出聲音，一會兒你哥哥就進來找你，好嗎？”
萬寶高興地點點頭。
把萬寶安置好之後，雷堅泰然自若地走出了房間。
他來到餐桌前的時候，伊莎問道：“兒子，側臥裏沒事吧？不會真有老鼠吧？”
“媽，你別聽趙衛瞎說，這裏可是23樓，怎麽可能有老鼠呢？是我昨晚忘了關窗戶，風吹倒了一些花瓶罷了。”
“哦，是這樣。”伊莎對兒子的話‘深信不疑’，“快吃飯吧，一會兒菜該涼了。”
“嗯。”
趙衛下樓之後，直接來到了徐九的車前。
徐九暗叫不好，但還是老實地下了車。
“趙助理，怎麽這麽快就下來了？”
“徐九，我問你，昨天少爺有沒有帶什麽人回來？”趙衛面容嚴峻。
“沒有啊。”徐九解釋道，“昨晚少爺從公司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門了。”
“那有沒有人來找過少爺呢？”
“……”
徐九說的這前半句是實話。
昨天，雷堅就是從公司直接回了家。
可鄭羿帶萬揚兄弟倆過來的事，他卻不能說。
而且，他看趙衛的臉色，貌似並沒有發現萬揚和萬寶，但可能覺察出了雷堅的房間裏有人。
“我……我只知道沒有熟人出現在這附近過。我想，應該沒有人去找少爺的。”
趙衛沒有說話。
他直視了徐九一會兒。突然，想到剛才上樓之前，徐九見到他時的表情。
那不是‘玩忽懈怠’，而是‘驚慌’。
“徐九。”
“是！”
“趙業和雲廣被救走那天，少爺在哪兒？”
“少爺一直在家。”
！！！
露餡兒了。
徐九的臉色立刻就變得煞白一片，他大氣不敢出地低著頭。
可趙衛卻不動聲色地走回到了來時開的車旁。
這時候，伊莎也正好從樓裏出來了。
趙衛為她打開副駕駛的門，等伊莎坐進去之後，他就開車走了。
徐九知道自己死定了。
伊莎走後，萬揚想下床，可腰卻疼的厲害。
他腳剛一落地就摔倒了。
雷堅聽到動靜，急忙走了進來。
他把萬揚扶起來以後，重新抱回了床上：“我把小萬寶抱來，你和他再睡會兒吧，一會兒做好飯之後，我叫你。”
“雷堅！”萬揚紅著臉叫住了他。
“嗯？”
“吃過飯以後，我和萬寶就回去了。”
“……是不是昨天晚上我……”
“不是！”萬揚急忙打斷他，“我們住在這裏不方便。你媽媽隨時都會過來，而且，我上課也不方便，還有萬寶要上幼兒園。等……等畢業了，再……再說好嗎？”
雷堅低頭想了一下，確實，他媽媽伊莎以後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來，在還沒有和父母攤牌之前，對萬揚兄弟倆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於是說道：“好吧，我答應你。”
－
自從那天趙衛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這讓徐九輕松了不少。
而半大小子雷堅，這些天更是完全把心思都放在了萬揚的身上。
所謂食之髓知其味，雷堅和萬揚在某些方面都是新人，所以一旦開始，很難自控。
雷堅本是嚴謹內斂的人，然而，事業上的蒸蒸日上，和愛情上的開花結果，且沒有父親的幹擾，讓這位小雷總慢慢恢覆了原有年齡本該有的松懈自在。
連日來，雷堅和萬揚二人，不是在車上耳.鬢.廝.磨，就是在沒有萬寶的土屋裏逍遙自在，要麽就在雷堅的家裏荒唐度日……
日子過的又愜意有散漫。
然而，他們的幸福卻讓艾宇和聶龍恨紅了眼。
這幾天來，艾宇用了各種借口找萬揚出去，可萬揚總是心系之後和雷堅的約定，不肯外出。
更讓艾宇氣憤的是，即便在課間休息的時候，萬揚甚至都幾乎不去廁所。
這讓藏在廁所裏等萬揚的聶龍，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聶龍又不敢動粗，也不敢現身。畢竟李西和鄭羿都在暗中保護萬揚呢。
然而，艾宇鄰居的突然出現，卻讓他們的處境峰回路轉了。
鄰居告訴艾宇說，他的父親病了，讓他趕緊回家去。
艾宇急忙回到家之後，得知父親竟然得了肺腫瘤，但這非但沒有讓他覺得難過，反而還覺得這是老天在幫他。
——因為他終於有借口再去找雷堅了。
晉.江.獨.家，謝.絕.轉.載
這天上午，徐九突然不見了，這讓好不容易安逸了幾天的雷堅非常擔心。
為防給萬揚帶來什麽麻煩，他今天下午上完課之後，就沒有再去找萬揚。
可他剛下了樓，就碰到了前來找他的艾宇。
艾宇紅著眼眶，像是出了天大的事一樣，哽咽著對雷堅說道：“雷堅，我有急事，你能和我聊聊嗎？”
“怎麽了？”雷堅疑惑。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到公園的安靜處去說，好嗎？”
“嗯。”
冬天的公園，北風呼嘯，霜壓枯枝，那僅有的兩排四季青，在昏黃的路燈映襯下，非但沒讓公園更顯生機，反而還因為是僅存的一抹青色，而更讓周遭的環境憑增了幾分荒涼。
也正是因為寒冷，所以這時候公園裏的人是很少的。
雷堅之前畢竟利用過艾宇，此刻見艾宇表情沈痛，難免擔憂：“艾宇，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艾宇趁機一把抱住了他，痛哭道：“雷堅，我爸爸得了很嚴重的病，我好擔心啊，可又不知道該和誰去說，只能來找你了。我知道你說過我們不再是朋友，可我……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其它朋友了……”
藏在遠處的聶龍，拿起攝像機，對著擁抱的兩人就是一陣狂拍。
雷堅不喜歡別人靠他太近，但艾宇正沈溺於哭天搶地的悲傷情緒裏，所以他只強制扶正了對方，並沒有暴力推開。
他冷靜地問道：“你爸爸得了什麽病？”
“醫生說，我爸爸的肺上長了一個腫瘤……說必須做手術切除，不然會很危險。”艾宇抽抽搭搭地回道。
明白了。
雷堅知道，艾宇的家庭是不可能拿得出這麽大筆手術費用的。
“做手術要多少錢？”
“三萬。”艾宇小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找你借錢，可我實在沒辦法了，我們家裏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我可以借給你。”雷堅冷靜地打斷他，“這錢我也不急著要，你以後有的時候，再還我就好了。”
“謝謝，真的謝謝你。”
艾宇是真的高興。
因為他覺得，雷堅肯借錢給他，還不讓他還，就說明雷堅的心裏是有他的。
只不過，現在雷堅被萬揚迷了心竅，所以沒有意識到他的重要性罷了。
卻聽雷堅又說道：“不用客氣。但是，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為什麽？”艾宇委屈又不服氣，下意識就問出了口。
“不為什麽，你只要記住，這是我肯借錢給你的前提就好。”雷堅道。
雷堅是怕萬揚會誤會。
畢竟艾宇喜歡他，而他過去和艾宇又經常一起上課。
有些事一旦傳到了一起，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還是一開始就把毒瘤的根源清除幹凈了才好。
艾宇很傷心。
但只一瞬間，他就把雷堅的無情，全部都轉恨到了萬揚的身上。
都是因為萬揚，他和雷堅才會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要是當初萬揚不去勾搭雷堅，那他和雷堅是絕對有可能在一起的，不是嗎？
因為他和雷堅既是朋友，又都喜歡同性，沒有外來者的話，他們在一起完全是順其自然的。
說來，他把雷堅帶到這裏之前，就讓人去騙了萬揚來，也不知道萬揚來了沒有。
還有聶龍，剛才的照片拍了嗎？
不會沒拍著吧？
想到這裏，他突然哭著再次撲到了雷堅的懷裏：“我只是想和你當朋友，雷堅，你不要這麽殘忍……”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雷堅就不耐煩地要推開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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