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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三冬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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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雷聲勢漸漸擴大,風起雲亂,天空已經完全暗下來。

一些修為比較低的修者目睹天雷的威力,自詡不敵只得悻悻退去,還有幾個人一直守在不遠處結界薄弱的房屋下,期望能尋到時機分一杯羹。然而沒人理會試圖搶救自己基業的璇璣谷主,璇璣谷目前最高修者為元嬰後期,然因為久久沒有要進階渡劫的跡象,一時門內各種用於躲避天雷的法器陣法居然完全沒開。

璇璣谷主也不奢望自己的法陣能攔下天雷,妖丹入體只要煉化成功,赫連昊蒼突破元嬰,天雷劫只強不弱,區區能抵禦元嬰階段的天雷劫的法陣,放出來也是緩得一緩而已。

“攻擊赫連昊蒼!不要讓他渡劫引來天雷!”迫不得已的,璇璣谷主下令道。

霜棠笑吟吟地看著那些沖上來的修者被劈成焦炭,眼裏映出的,除了雷雲密布的天空,還有幾分狂亂的神色。“我終於可以回去了……”他在赫連耳邊低聲說道,“我要死了,你們誰都阻擋不了我去死。”

話音未落,手臂突然被赫連抓住,霜棠稍稍吃了一驚,連手臂背抓疼也不顧,低聲道:“你還清醒著?”面前的青年臉色蒼白,額上青筋暴起,平素整齊的長發如今淩亂貼在汗濕的臉上,透著從未現於人前的脆弱。

那只手即使顫抖發涼也依舊有力,赫連皺眉看著霜棠,兩瓣薄唇抿得死緊。他實在沒有精力去問那人到底又策劃了什麽危險的事,只能以眼神警告。

霜棠親昵地蹭了蹭他的側臉,繼續趴在他身上充當人肉盾牌,心裏暗暗算計著第一道天雷真正降下的時間。

快來了。

果然前邊的閃電只是開胃小菜,第一道天雷劈下,即使已經知道天雷不劈凡人,在那隆隆作響震懾人心的閃電面前依舊下意識閉上眼睛。

巨響過後便是寂靜,霜棠稍稍睜開眼,瞟見面前一朵黑雲墨色尤其深重,還以為是第二道天雷,誰知那朵黑雲突然散開,其中一個黑影悠然飄了下來。“魔尊,越九霄,前來探望故人之子。”

魔尊!霜棠腦子裏轟然一炸,想起靖溪身份,在見到來人身後一張熟悉的臉孔之後隨即釋然。

“你就是溯時的孩子?”越九霄覬覦溯時的妖丹已久,如今得線人回報出確切的位置,怎麽能不來分一杯羹。

霜棠輕蔑一笑,從百寶囊裏掏出一枚青蓮劍心令扔向天空。

然後早已在附近埋伏許久的承坤眾人便施施然出現了。“承坤掌門玄真。”玄真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元晗劍別再腰間,袖手立於雲端。“長老玄池。”玄池噙著一抹柔和的笑意站在玄真身邊。

“弟子季白。”、“弟子林執墨”然後是季白、林執墨站在兩人身後。

妖界寒蕖自忖不能輸了氣勢,率領一眾手下據守一方,暗暗警惕雙方人物的動靜。

三方對峙,苦了璇璣谷的谷主,一個兩個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正當他在考慮如何打破這個僵局時,誰也沒想到,會是身處於暴風眼的眾矢之的的霜棠喊出了第一句開場白。

“給您,拜~年~了!”

所有人都一臉懵逼,赫連發誓,他之前的確會為了保護霜棠而豁出性命,但這一刻,他突然就想棄他而去。

倒是玄真扶額大笑起來,“有趣!不愧是玄池教出來的徒弟!”玄真嘴角抽搐,怎麽也想不到霜棠居然在這個時候犯傻,看看自家掌門,又看看下方吐舌頭的霜棠,揉揉額角表示不要和他說話。

赫連瞪了一眼霜棠,就在他要說話之時,第二道天雷已然降下,霜棠閉緊眼睛,只覺得後背一陣燒疼,伸手摸了摸,背上的衣服已經被燒出了一個大洞。“你不該叫掌門來,他不會出手的。”赫連低聲道。

霜棠道:“我知道,他若是要漁翁得利,也得等到我們與那魔頭兩敗俱傷,三方對峙反而束手束腳!”他搶的就是時間,只要時間足夠,赫連煉化內丹應該沒問題!

第三道天雷還在醞釀,旁邊靜候的越九霄突然拔身躍起,祭出一個小鼎。他評估了之前兩道天雷,金丹期的程度,他已是合體期大圓滿,接下天雷強搶妖丹對他來說雖然有些麻煩,卻也不至於會受傷。“溯時的內丹,我便笑納了!”

赫連駐劍欲起,背上的霜棠按住他的手背:“專心調息!”

空中一條獨爪長龍騰雲挾風禦雷,化作一道白光直迎向那小鼎而去,林執墨認出那是蜃龍,沒想到霜棠竟然請得動這尊大佛護法,再看看掌門,眉梢微動,暗暗後退了一步,揮出一道結界擋在眾人身前。

蜃龍原型不似之前初見的那般狼狽,看樣子已經恢覆到之前的巔峰狀態,同是合體期的大圓滿,迎上魔尊,龍目裏業火狂燃,一聲龍嘯響徹天地,震得天上雷雲都散開些許。那只小鼎在龍吟中碎成幾瓣,越九霄臉色一變,反手摘下背上一張約莫一人高的巨大挽弓,引箭拉弦,身側疾風驟起,化為無數旋風直向蜃龍打來。

哪想亂雷狂砸,大多旋風都被砸得七拐八歪,玄真早有防備,袖手任那疾風砸在結界上。搶奪妖丹,也要防止越來越大的天雷誤傷,幾方一時都是以躲避為主,等第五道天雷落下,霜棠背上燒紅一片,赫連昊蒼終於突破金丹期,繼續向元嬰期突破!

蜃龍一直盤踞在兩人側上方,龍軀龐然,受雷擊最多,越九霄看出這妖獸是一心要回護兩人,居然也放開了手腳,招招直逼蜃龍。蜃龍自重出世開始便一直壓抑心中怒火恨意,恨不得鬧得天翻地覆才好,遇到對手龍息一吐,原本小山似的身軀化成桶粗,與越九霄纏鬥做一處:“霜棠,這家夥身上有承天閣的臭味!”

“承坤門長老居然與魔教勾結?!”霜棠眼角餘光一閃,居然是一直作壁上觀的靖溪出手,他正要用搖床抵擋,蜃龍龍尾一揮,替兩人擋下這一擊,返身去咬靖溪,“果然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靖溪哪裏躲得開,被攔腰叼住,斷成兩節,霜棠連住手也未來得及喊。

然而事情就在這瞬間扭轉,靖溪體內黑血迸濺,化進蜃龍嘴中,劇毒腐蝕的劇痛轉瞬蔓延開來,蜃龍不想對方用這種下作的方式,一時中招,龍軀一陣狂亂地掙紮,不過多時,居然完全瘋癲起來,不顧落雷撤了身上的結界,龍爪抓碎山巒,碎石飛向眾人,巨尾一擺,在廣場上掃出一片空地,樓閣崩塌,璇璣谷兩側山巒在吼聲中崩碎倒塌,如海浪一般的煙塵滾滾向廣場湧來!

“師兄!執墨師兄!蜃龍他怎麽了!”霜棠驚叫。

林執墨此時比霜棠還急,蜃龍是他們這邊的戰力之一,要是被敵人用毒毒倒,局面對他們來說可是萬般不利!他追上蜃龍,測毒的銀針往徒勞地在龍軀上彈了幾下,落到地上的廢墟中,反倒是一直攻擊越九霄一群人的蜃龍頭顱一扭,利齒開合往他咬去。

一個是金丹中期,一個是合體大圓滿,被咬到如何得了!可對方的撲殺林執墨卻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地上霜棠手快地將搖床擲往林執墨的方面,第八道落雷劈下,越九霄的殺招如影隨形而來,霜棠銀牙一咬,骨子裏的兇性被激出來,將一早準備的木馬往那殺招處一擲,站在赫連身前硬生生承受住天雷一擊,雙手結印喚出妖靈與那殺招同歸於盡!

玄真這邊,並起兩指為劍,替林執墨擋下蜃龍撲咬。蜃龍殺得眼紅,加上遇到仇人,哪裏還管其他,見玄真身上有自己厭惡的氣味,更加淩厲的攻向玄真。

玄真這身修為雖然靠丹藥鞏固小有成效,對方卻是不要命的打法,又有落雷襲擊,左支右絀留手不得,只能殺了蜃龍。

就在玄真一劍穿過蜃龍七寸的時候,赫連突破元嬰,繼續向出竅期突破。

“快殺了赫連,不要讓他完全煉化妖丹!”越九霄身側的紅衣女子叫道,霜棠認出是那之前在人間見過的紅衣女子,嗤笑道:“你可記得邪帝和你說過些什麽!”

女子果然臉色一寒,越九霄聞言朝她望來,她便也不藏著了,叫道:“邪帝被困山中自身難保,如今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這種局面,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翻身!”

霜棠身上紅白斑駁都是傷痕,天雷雖然不劈凡人,那也是不劈沒事找事的凡人,他身為赫連昊蒼的肉盾,擺明是哪裏有雷往哪鉆,定是繞不過受傷的。

他還指望蜃龍能保持幾分清醒,忍痛瞟往身後,眼看元晗劍從蜃龍七寸中拔出,龍血半空飈濺如雨,玄真失力一般從半空墜落,被季白與玄池接住護在當中,才反應過來,蜃龍所中的毒有多淩厲霸道。

“那家夥體內有我魔教咒印,與我為敵便是如此下場。”越九霄再次挽弓,瞄準霜棠與赫連,“再見。藍霜棠。”

霜棠眼瞳一縮,目光緊緊鎖在對方身上,面前這個人身量高大,與記憶中的每個人都不符,“你!你是誰!你知道我名字!”

兩支弓箭飛射兩人,霜棠只來得及抖出一把白石金甲符,一道白虹鏘然落到他面前,結界一開,將那波襲擊擋下,霜棠被震得往旁邊一歪,此時一道落雷趁虛而入,結結實實砸到赫連昊蒼身上。

旁邊及時擲出元晗劍的玄真也是臉色一白,但隨即道:“好歹天雷還能挨過去,你們要是被那箭尖一紮,基本上就沒命了。”

元晗劍就在霜棠面前不遠處,上邊還站著黏糊糊的赤色血液,順著劍身滴在地上。霜棠被上邊滴滴答答的血液灑了一臉,鮮血濺進眼裏,他像看到灼眼的東西,眼睛刺痛,渾身卻冰涼。

狂雷亂響,思路無法集中,他爬起來拔出元晗劍,將之插在赫連面前,徑自走出結界範圍,目光一直鎖定著越九霄,“不,我還有最後一張底牌。”

他取出小刀,在自己胸前畫下十字,刀尖刺破皮肉的感覺痛徹,他卻是抖也不抖,拿刀的手用力又穩當,仿佛要把情緒刻進骨子裏。越九霄既然也是同藍霜棠穿越而來,自然也就清楚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他沒有再說什麽,拉緊的弓弦松開再拉緊,數道光箭雨比落雷還要刺眼,鋪天蓋地,不止將霜棠,連同他身後的承坤門眾人也籠罩在內!

霜棠用力摳著自己身上的傷口,鮮血染了一身也不顧,一手擋在身前,一手按在自己丹田上,似乎要從裏邊掏出個什麽東西。他現在是凡人,百煉妖自他築基蓮子裂開之始便一直在他丹田裏沈睡,竟是無論如何也取不出。

耳邊的弓弦聲“嘣嘣”地響個不停,霜棠向前疾跑幾步,指間白芒一閃,數道疾光迎上光箭,原本打在幾人周圍的亂雷似被無形的力量聚在一起,形成帳幕將霜棠牢牢護在其中。

越九霄皺眉,他可不信身為凡人的霜棠能翻出什麽花樣。

勁風將霜棠的衣擺袖口刮起,露出裏邊魚鱗狀一閃一閃的東西。那東西甚至圍滿了霜棠的手臂腰間和雙腿,讓他看起來像一只渾身是刺的刺猬。

“暗器……”

金屬容易引雷,霜棠的暗器可不是普通的暗器,估計還在裏邊嵌了金屬性的石頭或靈符。原本還實行龜縮觀戰政策的人像是換了個人,身形疾走,時不時朝魔修群中射出一道軌跡刁鉆的暗器,將原本分散擊落的天雷全都引在一處。“在暗器沒引雷之前打落。”越九霄沈聲道。

霜棠沒想到對方這麽快就尋到對策,不再留手,渾身數百道暗器齊發,按在丹田上的手一抖,奮力從丹田中抽出一樣東西。

那東西並不是真正破開血肉出來的,丹田脹裂的感覺明晰又痛苦,給人感覺就像在做不打麻藥的剖腹產,霜棠毫不懷疑,下一秒自己就會被痛暈過去!

季白與林執墨拼盡全力掩護霜棠,卻還是杯水車薪,霜棠呆呆地看著手中毫無動靜的百煉妖,不抱希望地將之舉起,血液滴在上邊,深紫色的刀刃上反光著雷電,一點反應也沒有,與尋常小匕首無異。

這是被拋棄的節奏麽?霜棠從不認為自己穿越之後會有金手指,但他從沒想過,穿越之神居然吝嗇到連開掛的機會都不給他。

“胡鬧,給我。”

一只手從他身後握住百煉妖的刀柄,霜棠一驚,下意識放手,匕首便完全落入對方手中。“大師兄?”

“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師兄?”

赫連昊蒼能一臉淡然地站在天雷劫雲之下,長發淩風亂舞,額上冷汗涔涔,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看樣子卻是已無大礙。

他剛剛過了元嬰期大圓滿,天劫未停,還在繼續。越來越大的雷聲輕易撼動土地,越九霄眼看妖丹並未完全煉化,卻已將金丹修為強制提升到元嬰,攻勢越發強硬。

寒蕖本是袖手旁觀,霜棠一身妖力對妖界來說意義非凡,他卻將妖丹給了赫連變為凡人,在同樣看中力量的妖界,一個凡人,即使是妖皇所生,也只不過是無用的棄子罷了。

或者,可以用他來威脅赫連?

他按下兇獸,沖上前直撲霜棠,“小少主,我來助你!”然後便被一張結界彈了回來。

“百煉妖不是這般用的。”

赫連將霜棠圈在身前,白霧色的妖力灌註入百煉妖,深紫色的刀身上瞬間蒸騰起萬千妖靈,如一朵巨大的蘑菇雲,遮天鋪展,幾乎完全將雷雲包裹在其中,裏邊悶聲隆隆,落雷竟是無法沖破妖靈。

“在下赫連昊蒼,出竅初期,前來請教魔尊。”

“大師兄!不要過去!”霜棠還要說話,嘴中突然被塞入一物,他舌尖一轉,嘴裏的物事大小正是妖丹模樣,急忙要吐出來,赫連朝他後頸一按,那妖丹已經被咽了下去。

“臥槽!我會不會死?”霜棠一介肉體凡胎,生怕會爆體而亡。

“誰知道。”

“大師兄你不能醬紫嚇我……”

赫連將元晗劍的結界罩住被打暈過去的霜棠身上,“霜棠我是護定了。”

“各憑實力說話。”

赫連眨眨眼,收起百煉妖,拿出了他慣用的一把中品長劍。

出竅初期,痛毆合體期大圓滿。

這場單方面的毆打並未持續太久,因為越九霄已經從雲端墜下,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生死不明。“別人能護誰想護誰,是兩回事,在我看來卻是一回事。”赫連拍拍手臂上的灰塵,抱起霜棠走向承坤門一眾。

玄真看到他走過來,苦笑道:“你倒是藏得深。”

赫連也不在意,抱著霜棠席地而坐,環顧一片瘡痍的璇璣谷,難得好心地解釋:“我當初的確只有金丹中期。但我沒說我到底有多少顆金丹。”這些金丹還被強制全部進階到了出竅初期,打一個合體期大圓滿,不在話下。

玄真幾人聽完不由得沈默,他們當初聽聞赫連止步於金丹期,下意識便想到對方的修仙之路要止步於此,哪知天才劍修獨辟蹊徑重煉金丹,按照此人當年一日連升三階的尿性,加上日覆一日地重覆修行的熟能生巧,十年時間能修多少顆金丹還真數不過來。

季白與林執墨一聽,壓力頗大,本以為自己能追上大師兄的修行,還在暗自想在霜棠面前,三人好歹不會落得很多。

璇璣谷這個地方不能久待,眾人誰也不願負那幫助谷主重建家園的責任。承坤門的財政捉襟見肘,玄真本來還想若是一道天雷劈歪了劈到璇璣谷主,這筆巨賬便能一了百了,見魔教一眾慘敗而歸,璇璣谷主一副想沖上來拼命又不敢的樣子,打了個哈哈,叫林執墨收了蜃龍屍體,帶領一眾徒弟翩然歸去。

若是此時霜棠還清醒著,定會道:裝完逼就跑,真他媽的刺激。

赫連回頭,他們打完之後寒蕖也一直著沒離開,眼裏的妒忌依舊分明。

當年若是沒有他,溯時的真傳弟子應該是寒蕖。可惜寒蕖天分雖然出類拔萃,卻還是遜他一籌。

玄真是知道一些細節的,隨口問道:“當時溯時為何不選他?”

“他不會帶崽。”溯時疼愛霜棠,走到哪都要帶著,身為真傳弟子要善於和小孩相處才行。

“哦。”玄真接受得很快。

季白與林執墨卻是一臉垮掉的表情,想象板著臉的大師兄給小孩換尿布的樣子,都有點接受不了。“那為何霜棠竟是不認得你的樣子?他要睡到什麽時候?”相對於赫連的修為,林執墨還是比較在意霜棠什麽時候醒過來。

“不知道,妖丹的靈力已經被我和蜃龍煉化不少,估計也要兩年。夠長大了。”

“至於他不記得我……”赫連抿抿唇,“可能是才從那邊回來吧。”

“哪邊?”

赫連搖頭,至於是哪邊,他也不甚清楚,溯時的法器裏獨有一件是溯回時空穿越境界,他當年被圍攻,萬不得已才將這法器用在霜棠身上,當時霜棠的魂魄離體不知去了何處,把他嚇得不輕。

玄真聞言道:“這小子現在太能折騰了,我還是喜歡他之前的模樣安安靜靜呆呆傻傻的。”

三人在這說得興起,倒是玄池與季白在後邊催道:“快走快走,璇璣谷主要殺人了……”

幾人這才悻悻離去。

季白湊近霜棠,摸了摸他的額頭,“還要兩年才能醒嗎?”

赫連道:“兩年已經是很樂觀的結果了。”

“你既要護著他,當初為何許我和林執墨碰他?”

這番話,聽起來有點像埋怨,但赫連知道他只是疑惑和不解。他抱緊了霜棠,想了想,還是沒能答上來。

那種奇怪又微妙的心情,天才劍修此時細細思量起來居然也不知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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