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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拿什麽來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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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蕾被齊嬤嬤攙扶到正堂外時,看著早已等候堂內的眾人,楞了一下,全然沒想到,除了自家人和子惠的娘家人外,昨日見過的時廊竟然也在,這杜鶴當真還是不見外。

“娘親,您怎麽……?是孩兒疏忽,昨日晚歸只聽聞娘親您受傷,竟不知娘親傷得這麽重,未能一早去看望娘親,實乃是孩兒不孝,還請娘親責罰。”

盛蕾這才顫巍巍的跨過了門檻,便見長身玉立,溫文爾雅的公子迎了過來,到其跟前時,盛蕾明顯見對面人的人神情一怔,隨即露出一副罪該萬死,痛心疾首的表情,直接就跪在了盛蕾面前。

盛蕾嘴角一抽,只覺頭頂天雷滾滾,渾身的汗毛在來人說話時間,滋溜溜的從頭驚到了地,然後化為一個激靈,使得盛蕾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她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下,可實在是笑不出來,畢竟眼前這孝順到讓盛蕾覺得詭異的男子,是從鐘姨娘的肚皮子裏爬出來的,可不是她親生的。

“溫瑜,你這是作甚,地上涼,快些起來!”盛蕾半響才擠出一絲焦急模樣,作勢伸手要去扶杜溫瑜,可才動一下,臉上的表情,一滯,頓露出幾分痛苦來。

“娘親,您沒事吧!”杜溫瑜一直註意著盛蕾的表情,見狀,忙從地上直起身來,伸手攙扶住盛蕾的另一側胳膊。

“唉,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倒是讓我兒看笑話了!”盛蕾感嘆一句,心裏對杜溫瑜,卻是越發的不得勁兒。

原身的記憶裏,杜溫瑜至始至終,皆是一副謙謙君子模樣,不管是為人處世,還是待人接物,都人如其名那般,溫和不過,全然無半分可以挑刺的地方。

這種太過完美的感覺,到了盛蕾眼裏,卻覺得有些不真實,或許是因為昨日一連串的驚嚇打擊,讓盛蕾的防備心到了極致,如今看誰都不像是什麽好人。

任由杜溫瑜攙扶著到主座落下,擡頭便見杜鶴拉著鐘氏匆匆而來,原本小跑著的步伐,在到門外時,瞬間放緩,咳嗽了一聲,一副人模狗樣的跨進堂內。

盛蕾冷眼見著鐘氏像個小貓咪似的依在杜鶴身側,待杜鶴落座於另一側首位之後,只見鐘氏理所當然的就像盛蕾所在位置走去,待到盛蕾跟前,見盛蕾端坐,表情明顯楞了一下。

原本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臉上,笑意頓是消弭,只餘下一陣陰晴不定。

“姐姐!”咬著牙從嘴裏的洩出的聲音,聽在盛蕾耳裏,倒是比之前在臥時,順耳了不少。

“有事?”盛蕾知道鐘氏想要說的是什麽,只這個臉面,卻是要將她踩在地方,才能給鐘氏的,她不是原身,自然不會逆來順受,臉上露出幾分迷茫的,只裝作一臉不知模樣望向鐘氏。

“你,你……”盛蕾如今坐著的位置,她坐了許久,這耀武揚威久了,自然也就忘記了自己身份,如今被盛蕾這般無視,就猶如被人當著眾人的面,狠扇了兩巴掌一樣,這口氣,鐘氏如何受得!

她用手指著盛蕾,想要當面斥責,卻在臨發火之際,接到杜溫瑜不讚同的示意,只能硬生生將快要到嘴邊的話兒咽了回去。

只,就如此輕易放棄,鐘氏如何甘心,她一扭頭,淚珠便盈上了眼眶,“相公……”

拖長的尾音的腔調,簡直就讓杜鶴全身一酥,站起身來,心疼的伸手,將鐘氏給拉了過來,然後一臉不善的望向了盛蕾。

“夫人!你的位置……”

“怎麽,你是要讓我給一個妾讓位嗎?這倒也不難,休了我,我自然就沒資格坐這個位置了不是。不過,杜鶴,你拿什麽來休我呢?”盛蕾拿眼角撇了杜鶴一眼,略帶嘲諷的聲音,讓杜鶴瞬間掛不住臉了。

若真要休妻,他爹娘定是第一個不允的。不過……,既然盛蕾讓他失了臉面,他自然不願這樣輕易放過盛蕾。

杜鶴一咬牙,卻是不管不顧,眾目睽睽之下,猛一拍桌子,就要斥責一二,“你……”

眼見著,這場面越鬧越離譜,時廊面色古怪的咳了一聲,打斷了杜鶴的惱怒,“咳咳…,杜兄,正事要緊。”

杜鶴神情猛然頓住,臉上沈沈,這才想起,堂內還有外人在,尷尬的將手收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時廊解釋道,“都是這婦人不識擡舉,讓時廊兄見怪了!”

時廊含笑不語,只朝杜鶴點了點頭,隨即表情一肅,朝堂外招呼了一聲,“將人帶上來。”

如此,杜鶴雖滿腹憤恨,也只能不情願的坐下,至於鐘氏,自不願落坐在下首之處,可如今情形明擺著在這裏,也只能一臉不情願的立在杜鶴身側。

而這時,緊接著,便見一發髻散亂的婆子,被推搡入堂內,扔在了地上。

“嫂夫人,此人應是府上奶娘,昨日鬼鬼祟祟,意圖出城,被時某手下逮住,今日遣送歸府,聽候嫂夫人發落。”

不等盛蕾看清那婆子容貌,便聽時廊解釋,倒是讓盛蕾知曉,他一個外人,為何會在此處的原因了。

再一細看,還當真是冠玉奶娘,只一日之間變化,倒讓盛蕾沒能一眼就瞧見出來。

“老爺,夫人,奴婢什麽都沒做,什麽都不知道啊!”奶娘擡頭瞟了一眼堂上眾人,頓將視線落在杜鶴和起身側的鐘氏身上,還不等眾人發問,便自顧自的哭嚎了起來。

“閉嘴!”杜鶴本就心情不善,那還受得了這種噪音滋耳,直接便喝斥道。

原本還長著嘴巴哭嚷嚷的奶娘,頓下歇住了聲音。

“李氏,昨日你可是一直跟在小少爺身側,可還記得小少爺是如何落水的?” 不等盛蕾發問,一旁的鐘氏已不敢落後的率先責難。

“回,回夫人的話,昨日得了夫人您的賞賜,冠玉少爺很是歡喜,說要將珠串送,送給老夫人,讓奴婢領路,走到靈鶴湖邊的時候,被,被大小姐攔了去路,大小姐見珠串甚,甚是歡喜,便要討要了去,冠玉少爺不肯,大小姐就動手來搶,推搡之下,冠玉少爺便掉下了湖。”

奶娘怯縮著身子,斷斷續續的將昨日冠玉之事道來,盛蕾因早已在冠玉嘴裏知曉了大概,倒也不甚驚奇,只堂內其他的眾人,皆是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畢竟,杜斐斐可是冠玉的嫡親姑姑。

奶娘見眾人皆是不願意信她的模樣,臉上的神情更是慌亂起來了,“我只知道這麽些,真的!老爺,夫人,你們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實在是太害怕了,這才想要逃跑的。”

鐘氏一臉不敢置信向前兩步,指著奶娘,為杜斐斐開脫,“你定是在說謊,斐斐最是乖巧不過,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定是你,定是你心懷惡念,將冠玉推下水的,然後嫁禍到斐斐身上的!對,就是這樣,夫君!定是這樣的!”

對於杜鶴,從來都是無條件,無理由的相信鐘氏,對於鐘氏猜想,他一臉讚同的點了點頭,“凝雪言之有理,李氏,你還從實招來,究竟是誰人指示,竟讓你生出這般歹念。”

盛蕾無語的看著這一唱一和,一個無腦一個不要臉,簡直半句話都不想搭理,只轉頭對守在身旁的齊嬤嬤吩咐道,“嬤嬤,讓斐斐過來!”

“是,老夫人!”齊嬤嬤領命,便要退了出去。

盛蕾忽然想到杜斐斐的性子,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斐斐稱病,或是其他理由,都無需理會,名直接將她帶過來便是。對了,是嘉石救的冠玉,讓他也過來。”

齊嬤嬤一一應下,出得門去。

杜溫瑜聽得盛蕾的吩咐,輕皺了下眉頭,待齊嬤嬤離去之後,開口替杜斐斐辯駁道,“娘親,斐姐兒不是這樣人,這其中恐怕是有些誤會。”

“我並非不明事理之人,是與不是,做沒做過,終究還是要問過才知!”盛蕾心中好笑,她嫡親的女兒,如今盡攪得好像自己非要和女兒過不去一般。

“娘親說得在理!是我焦躁了。”杜溫瑜見盛蕾雖說得溫和,可卻是一副主意已定的模樣,心中權衡一二,決定不再爭辯,只待杜斐斐來後,再行打算。

一時間堂內也無人在開口,直至堂外傳來一氣急敗壞的聲音,“混賬東西,你們幹什麽,還不快些給本小姐撒手!”

隨著聲音,眾人往門口而望,只見一長相明媚的嬌俏少女,滿臉不耐,這會正擡腳試圖踹向其身側的齊嬤嬤,這在盛蕾眼裏,活脫脫就是一熊孩子模樣。

“斐姐兒!”盛蕾微微提高了繼續的聲音,倒是讓杜斐斐的動作,下意識一頓,同時也主意到堂內眾人,小臉一白,略帶幾分心虛的收斂情緒,拍了拍裙面,施施然進了堂內。

再見跪在地上,一臉萎靡狀的奶娘,杜斐斐下意識裏將手往袖中裏藏了一下,垂著頭,怏怏的到堂中,敷衍的行了一個禮。

“爹,娘,這個時候喚孩兒來,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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