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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龜孫鱉兒子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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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記憶,自然也便是認了路,這次去到杜劉氏的院外,倒是終於知曉了那龍飛鳳舞的三字是為何意。

‘比翼居’能取這個名字,想來她那大兒對杜劉氏也是十分看重。

“老夫人,您這是好些了嗎?”憑借著身份,暢通無阻的進了屋子,便見安嬤嬤眼眶紅紅的迎了上來,向其問歇道。

“我已經不妨事了!冠玉那孩子還好,可有發熱?”盛蕾這會也是沒心思和安嬤嬤寒暄,單刀直入,直接便問起了冠玉的情況。

提到冠玉,安嬤嬤頓是控制不住,眼淚水吧嗒吧嗒的直往外流,卻又恐驚著內臥中生產後已經疲憊睡去的杜劉氏,忙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見安嬤嬤這般模樣,盛蕾哪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忙是提步,往冠玉常歇的屋子而去。

“安嬤……老夫人,您來了!小少爺的熱怎麽也退下去,可如何事好啊!”屋內一直守床邊的連鹿,聽到門口響動,下意識以為是安嬤嬤,見到是盛蕾,忙是起身行禮,一臉焦急之色的向盛蕾告解情況。

“你也出不去嗎?”盛蕾聞言,走到床邊,看著冠玉小小臉蛋紅彤彤,並十分難受的表情,眉頭一皺,問道。

“下午還出得去的,現在卻是不醒了!”連鹿一臉黯然之色回道,她剛剛已經試過了,可卻被門口的護衛給攔了回來。

小少爺燒得這麽厲害,若在得不到救治,怕是會壞了神志的。

連鹿能想到的,盛蕾自然也能想到,她嘆了口氣,這時候,她倒是有些能體會到鐘姨娘於府上只手遮天的本事了!

將酒精降溫的法子,告訴了連鹿,讓她也試試,只冠玉還小,盛蕾特意強調了幾分酒水的用量,這才轉身而去。

“老夫人,您這是去哪?”連鹿一一記下之後,見盛蕾要走,忙是問道,如今小少爺可是杜家這一脈唯一的嫡子嗣,在她的意識裏,如今這般兇險的情況下,盛蕾該守在這裏才對。

“你好生守著冠玉,我去請大夫!”盛蕾又交代了兩句,這才匆匆而去。

既然當下人出不了這個門,她就不信,她這個當主子的,還出不得這門。

循著記憶,一路往大門方向,路過前院時,忽然想起,府內出了這麽大的事,那個該死的杜鶴,別說人影了,便連聲都沒一個,作為一家之主,簡直就是渣上之渣。

若是他在府上,還任由著一個妾,如此胡作非為,糟踐自己子嗣,當真是,不可饒恕。

盛蕾越想越氣,越想越不得勁兒,身體先於思維,直接就朝書房沖了過去。

“杜鶴,你個王八蛋,給我滾出去!”

“砰!”

也不知道是盛蕾怨氣太重,還是這門不怎麽結實了,盛蕾一腳踹了下去,書房的門,晃蕩了兩個,便直接罷工散了架,倒是把盛蕾自個兒給嚇了一跳。

“杜鶴……?”低了語氣,盛蕾探著頭兒,往書房內瞅見,卻鬼影子都未瞧見一個,想來這杜鶴人也不在這,既然沒人,盛蕾便直了身子,直接登堂入室。

“收拾得倒是人模人樣的!背地裏卻是個衣冠禽獸。”盛蕾隨意的打量的一番,卻看到一個書架上突兀的掉著一個帶子,隨手一抽,卻是個肚兜,盛蕾面露鄙夷之色的,往地上一丟,便轉身出得門去。

既然人都不在,她對個空氣問責,那也是白搭,倒不如省點時候,快點去找大夫。

盛蕾往外走了兩步,忽得又調轉了頭,返回屋內,自書桌後的墻壁上取下上面一把珠光寶氣,看起來就像是裝飾物的寶劍。

心念著,到時若有人阻止她,倒可以借這寶劍,狐假虎威一下。

“…老夫人,鐘姨娘有令,府內誰都不能出去。”門口,守門護衛見盛蕾到了跟前,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擋住了盛蕾的去路。

“你既知我是夫人,那是姨娘,你當是聽我的,還是聽她的!”盛蕾橫眉一挑,作出一副怒氣沖沖模樣,向護衛質問道。

“這!鐘姨娘有命,奴才不敢不從,還請老夫人發發善心,不要為難小人。”護衛頓露為難之色,卻還是拒絕盛蕾,這杜府之上,是個人都知道,如今當家作主的是鐘姨娘,這正夫人當的是正室之名,實際上,過得連個通房都不如,二者權衡之下,偏向誰,這不就是高低立見的事兒。

盛蕾被氣得反倒是笑了起來,讓她發善心,這人命關天的大事,怎麽就沒有朝她發發善心呢!

“若我就是要為難你!定要出了這門,你待如何?”

護衛表情一凝,表情一橫,擺開了架勢,“那奴才就只能得罪了!”

盛蕾見狀,一咬牙,寶劍出了鞘,劍尖直指護衛,怒氣沖沖的吼道,“你讓不開讓!”

“不讓!”護衛眼神晃了晃,卻又篤定,盛蕾一生修佛向善,定是下不去這個手來,自然也就有恃無恐了起來。

“死都不讓嗎?”盛蕾氣急敗壞的聲音,讓護衛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死都不讓!”

他猜的確實不錯,可卻低估了人命在盛蕾心中的分量,她雖不敢將他殺死,可弄傷個二一,來換兩條人命,她還是敢的!

“那你就去死吧!”盛蕾虛張聲勢,手中的劍尖一歪,避開了護衛的要害,劃向了護衛的手臂。

護衛倒是不妨,盛蕾真的會動手,嚇得下意識裏往旁邊一躲,倒是將門給讓開了。

盛蕾一看,哪改顧得上守衛,忙趁機趕到門前,去了門栓子,就要去拉門。

那護衛乃是鐘姨娘的心腹,因手上有幾分拳腳,這才得了命令,守在此處,如何能讓盛蕾出去,躲過盛蕾那一劍,見盛蕾拉門要出,忙是上前阻止。

盛蕾雖說換了個芯子,可說到底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敵得過一大男人的氣力,瞬間被拉住,卻是動彈不出。

盛蕾只得反手一劍,意圖將護衛再度逼退,可這會護衛已經有了提防,非但沒有將護衛逼退,反而讓劍給人奪了去,被丟棄到一旁。

“大膽,無禮!還不撒手!”情急之下,盛蕾也不知道是腦袋抽抽了,還是咋的了,竟是說出了這般不著邊際的話。

本就是張嘴胡言的,盛蕾自然也沒抱半點希望,卻哪知,護衛卻是想到了什麽,猛的一下撒了手,盛蕾一個不妨,腳絆在門檻上,直接撞著門就給跌了出去,實稱實的摔了個結實。

出來了!

盛蕾心中頓生竊喜之意,哪還顧得上生痛的手肘,撐著胳膊就起身往外奔,護衛哪能讓盛蕾如意,一腳跨出門來,彎腰一把扣住盛蕾的腳腕,就要往門內拖。

反正這會他已經得罪了盛蕾,如今也只能讓鐘姨娘看看自己忠心耿耿的模樣,說不定還能青雲直上呢!心中這般想著,手上力道又大了幾分。

“你放開,你個登徒子!來人啊!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死人了!”盛蕾腳蹬沒能掙開護衛的束縛,頓是豁出嗓子,大聲喊叫!她就不信,這個世道沒個天理了。

“閉嘴!”護衛聽到盛蕾的呼救聲,更著急了!這杜府雖不是鬧市,可這處住的達官貴人甚多,若是讓旁人瞧見了,聽見了,可還怎生得了!

當下便是惡狠狠的警告起盛蕾來,手上的動作也是越加快了起來。

“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這是盛蕾僅餘下的唯一的救命稻草,盛蕾如何能放棄,便是半截身子,被拉入了門內,還在做無力的掙紮!

就在盛蕾只剩下雙手死死扒在門檻上時,忽然聽到耳邊傳來的一聲醇厚的戲謔聲,那聲音對此刻的盛蕾而言,就猶如天籟一般。

“杜兄,你這府上倒是鬧騰的有趣!”

盛蕾擡頭一看,便見石梯下一身穿玄色蟒袍的中年男子,那人面上無須,氣質雅正,倒是身得一好相貌,不過與其身側被兩個飛魚服攙扶住的,醉意醺然的白衣男子相較,卻是遜色不少。

饒是盛蕾在原身記憶中,已知杜鶴的英姿俊容,這般乍然相見,倒還是忍不住驚訝一番。

已近五旬的高齡,還能長成這般模樣,也難怪是個招蜂引蝶的主。

“讓,讓時廊兄見笑了!是下人們不懂事,該罰!該罰!”杜鶴罰著舌頭說著醉話,伸手掙脫身旁人的攙扶,微瞇著雙眼,身體晃晃蕩蕩的就往階梯上而去。

只醉酒迷蒙,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滾下石梯,幸好一旁時廊伸手一把扶助,倒是免摔了個狗吃屎,這倒是讓盛蕾無比的遺憾。

不過,讓盛蕾總算松了口氣的是,她身後的護衛也是望見了杜鶴,這會慌忙將手從盛蕾的腳腕上松開,後退兩步,頭垂得低低的跪在了地上。

驚艷也只是驚艷,便是這杜鶴長得跟個天仙似的,盛蕾也是氣不打一處,失了禁制,盛蕾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剛好,這會杜鶴也被攙扶著上了石梯。

盛蕾也顧不得自己這會禮儀有失,想起自己這短短白日的驚險和委屈,盛蕾提著裙擺,大跨兩步,走到杜鶴跟前,指著鼻子,便是臭罵道,“你這龜孫鱉兒子,這個時候才回來,莫不是等著給你全家收屍來著的吧!”

剛迎面上,就被盛蕾給罵得給狗血淋頭,兩個大男人頓是楞了一下,杜鶴微瞇著眼睛,瞅了盛蕾半響,也不知其認沒認出盛蕾來,只見他推開時廊的手,晃晃蕩蕩的湊到盛蕾的跟前,開口便是訓斥道,“你個潑婦!沒,沒見著有外人嘛!怎這般不嫌丟人,還不快,快給時兄道歉!”

盛蕾今日在這府上可謂是累半響,被人當猴子一般耍,這會是豁定了主意,管他是不是啥天王老子,反正讓她出了這口氣再說。

“你說我潑婦!還說我丟人!好,今兒個我也是豁出去了,我現在就潑給你看!反正丟的也是你杜家的臉,關老娘屁事。”提起裙擺,盛蕾一腳擡起,直踹在杜鶴的膝蓋上。

杜鶴本就站得晃晃蕩蕩的,這一腳下去,直接仰了個翻兒,然後從石梯直滾了下去,便是時廊,想出手相助,也是來不及了。

時廊一臉錯愕的看著杜鶴摔了下去,轉頭面帶疑惑的望向盛蕾,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喊道,“可是嫂夫人!”

“哼!一丘之貉!”盛蕾沒有記憶中找到這人是誰,自然也就無從知曉時廊身份,可,能跟杜鶴這個大豬蹄子處在一塊的,想來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盛蕾冷哼一聲,自言自語又卻是說給時廊聽的吐槽了一句,然後一瘸一拐的從時廊身旁側身而過,往石梯下而起。

只是才走了兩梯,盛蕾卻又停下腳步,然後轉身又返回到時廊身側,極其敷衍的行了一禮,虎著個臉,不帶一絲感情向時廊請求。

“這位大人,老身久居深宅,未曾在外走動過,還請這位大人指明一番,離杜府最近的醫館何在,老身的孫兒和四子,如今皆是高燒不退,若再請不來大夫,只怕危矣!還請大人看在那龜孫的份上,給老身孫兒一條活路。”

時廊聞言,表情頓變得嚴肅了起來,取下腰佩,直拋給下面候命的一位飛魚服,“關州,你快去請盧太醫過來!”

“是,大人!”名為關州的飛魚服接過腰佩,在盛蕾的視線裏飛快的閃進一旁的巷內。

見人走後,時廊又向盛蕾解釋道,“嫂夫人不必憂心,這盧太醫就住在這條巷內,且今日輪休,想來很快就會到的!”

太醫!電視裏都是給皇帝看病的存在,有太醫在,想來冠玉和嘉石應該沒什麽大礙了!盛蕾頓是松了口氣,如釋重負的朝時廊笑了一下。

盛蕾是就事論事的人,雖然對時廊的第一印象不好,可既然幫了自己大忙,道謝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正要開口,盛蕾卻覺得心間兒一顫,頓時心生不妙,伸手胡亂一抓,隨即眼前一黑,直楞楞的就往地上栽了去。

就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一個絕望的念頭從盛蕾腦中一閃而過。

一天昏倒兩次,這個身體,也太不經了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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