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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花兒和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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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花兒和清兒

一夜無話,可能是我們太累了,我睡過頭了,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很高了,陽光從窗格子透射進來,古色古香的屋內,顯得更加溫馨雅致了。

翻身坐起的瞬間,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刻滿了蘭花花紋的床榻上,床頭櫃上的木色很柔和,那細小的蘭花雖小卻是相當精細,心裏便是一陣難過。

昨晚菊嫂伺候我吃完藥,上床後她又給我做了按摩,我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大夫給菊嫂找的一個理由一個活兒,目的是不讓她感到沒有了希望,不讓她感到自己對我的病手足無措,一籌莫展而已。可是我心裏清楚的很,我這病,已經到了最後了。我想大夫做的很好,也只有這樣,菊嫂才會對未來充滿希望。

而我還需忍受著心靈的煎熬,將這一切蠻了下來,我得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這樣誰都好過。因為我身邊的人太在乎我了,我無法讓自己任性妄為,帶給愛護我的人無比的痛苦。

秦佳哥哥現在怎麽樣了呢?一個消息都沒有,我很擔憂,擔憂他會帶著那個女子回到梓潼,我絕對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菊嫂更加不會接受的;可是我又怕秦佳哥哥不會帶她回來,那樣的話,等我走後,再找一個陪伴秦佳哥哥的人,卻是難了。因為我,命中註定不長久,我走了,一了百了,沒有什麽大礙。可是秦佳哥哥怎麽能夠接受呢?他會不會做傻事呢?想到這裏,我忽然非常期待秦佳哥哥能夠帶著那個女子回來,甚至,我希望秦佳哥哥愛上她。

坐在床上胡思亂想了好久,菊嫂端著一盆洗臉水走了進來,看到我一個人坐在床上,便有點兒不愉快地說:“這些丫頭沒有一個靠得住的,你醒來都半天了吧,跟前也沒有一個人伺候著,這秦佳養著的都是些什麽人啊,不成,我要告訴王管家,這些丫頭靠不住事的。”

我忙笑著阻止菊嫂道:“菊嫂,你就別想那麽多了,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我們初來乍到,總不能讓人家時刻圍著咱們轉吧。再說了,我都睡到這會兒了,你也不叫醒我,還好意思說人家丫頭們啦?弄不好還讓家說咱們懶啦。”

菊嫂已經洗好了洗臉巾,拿過來要給我擦擦手,我忙接過自己擦了,菊嫂看了我一眼說:“就你善良,善解人意,別人呢?誰會想到這些呢?你呀,以後就別那樣善良了,要不然啦,秦佳不在,這些人還不一個個爬你頭上了呢。”

“呵呵呵。”我笑道:“不會的,菊嫂看你想哪兒去了呢。”

菊嫂又去擺弄洗臉巾了,我擡腿正要下床子,就聽到屋外一陣清脆的笑聲,緊接著聽到那兩丫頭在說話,一個說:“哎呀,花兒,你小聲點兒笑,別把徐姑娘吵醒了,我聽說徐小姐身體不是太好,又走了那麽遠的路,真夠累的,你別叨擾她的休息了。”

另外一個便輕聲說:“你說的是呢,到是我的錯呢,我這一高興啊,就給忘記了,好吧我們小聲點兒吧,唉,不知道她醒來了沒有,我們兩個采摘的這些花兒不知道她喜歡不?”

另外一個就說:“看她年齡不大,長得那麽美,估計呀心底也是善良的,陳嫂讓我們伺候她呢,我心下就很歡喜,我覺得她一定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呢,對吧。所以說我想她會喜歡的。”

“但願吧!”

“你等等,我去看看她醒來了沒有?”

“嗯,輕點兒別吵著她。”

輕手輕腳的腳步聲移動到屋內,門被輕輕的推開了。

“你們兩個臭丫頭幹嘛去了,妞兒都醒來半天了,不見你們在身邊伺候著。”菊嫂看著那丫頭的頭伸進來後,冷不丁訓斥道。

那丫頭唬了一大跳,趕緊把頭縮了回去,緊接著兩個丫頭慢慢地推開門,兩只手背在後面,慢慢地挪動著腳步,低著頭走到屋子中央便站住了。

菊嫂氣呼呼地數落著:“要是妞兒有什麽不舒服,就要有個人在身邊時刻看護著呢,我到廚房叮囑廚房做飯的時候不能放的食材去了,有些東西妞兒是不可以吃的,因為我們剛到來,廚房根本就不知道妞兒那些食物可以吃那些不可以吃,這些都要我給說清楚呢。你們兩個到好,我剛離開,你們兩個也就走了,把妞兒一個人放在房間裏,你們的這心是怎麽長的呢?真是的。你們自己掌嘴吧。”

兩個小丫頭嚇得哆嗦著,相互看了一眼,不敢擡起頭來說話,也不敢分辨一半句。

我忙阻止菊嫂道:“菊嫂你別嚇著她們了,給說清楚就行了,我們也是初來乍到的,她們也不習慣我們的,這需要磨合的呀。”

菊嫂氣的跟什麽似的,就說道:“就你善良,這樣理解別人,誰能夠理解你呢?你這樣的身子,我一想起就難過。”說著眼淚下來了,伸手擦著眼睛。

我忙對那兩個丫頭擺擺手,說:“你們兩個過來吧。”

那兩丫頭一聽,忙向我走過來,走到我的床前就跪下,哭著道:“徐小姐,我們不是有意的,陳嫂說以後讓我們兩個來伺候小姐,我們非常高興。可是我們進來的時候小姐睡的可香了,我們聽說小姐的身子骨弱,就想著不打擾小姐睡覺,我們就在外面等著。花兒說她看見你很少笑,而且神情很憂郁,就說讓我和她去采些花兒,等你醒來了送給你,讓你高興高興呢。”說完,她們兩個從背後將兩只手伸過來,她們兩個各自捧著一束花兒,一個捧著的是一束黃色的小花兒,一個捧著一束玫瑰花兒。

我一看高興極了,忙伸手招呼著讓她們兩個起來,說:“你們兩個過來,坐床邊上來。”

那兩個小丫頭便趕緊站起來,走到我身邊坐下來,把她們采摘的花兒遞給我,我接過花兒聞了聞,笑著說:“謝謝你們兩個,真是辛苦你們兩個,剛才菊嫂那樣說你們,你們別往心裏去,菊嫂是為我的身體著急呢。”

花兒忙說道:“小姐,你別這樣說,菊嫂教訓的對,我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呢。”

我笑著問道:“你叫花兒,那麽你呢?”我指著另外一個丫頭問。

“我叫清兒,小姐,你叫我清兒吧。”

“清兒,這名字真好聽,聽著都是涼爽的感覺呢,正值炎夏,叫你的名字就是一種享受呢。”

清兒聽了我說的話,咯咯咯笑著說:“是呢,小姐,清兒這個名字我也很喜歡,我這個名字呀,還是秦將軍給我起的呢。”

“哦?是嗎?”我不解地問道,“為什麽會是秦將軍給你起的呢?這裏面還有什麽淵源嗎?”

清兒笑著說:“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姐,我告訴你吧,我以前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呢。那年我們村子本來就是饑荒,加上打仗,當時秦將軍正好追趕敵軍來到我們村子,那些敵軍經過我們的村子的時候,禍害著百姓可慘了。秦將軍趕到的時候,村子裏一片狼藉,房子燒的被燒,搶的被搶,村子裏的人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了。秦將軍就帶領士兵們幫助村子裏的人修葺房屋,整理田莊。村子裏的村民們在秦將軍的帶領下,重新修建了房子,種上了莊稼,而且年輕的小夥子們成立保護村子的團隊,由秦將軍手下的副將教會大家刺殺、逃跑等等迎敵避敵戰術,這樣村子裏的人就不再害怕有敵人來襲擊了。我的爹娘年齡大了,我們家當時是村子裏最窮的人家,秦佳將軍就非常照顧我們家,秦佳將軍就是在那個時候給我起的名字。當時他問我叫什麽名字,我說我沒有名字,我的小名很難聽,我不想讓秦佳將軍聽到,便對他說我沒有名字,秦將軍聽就笑著說,一個姑娘家怎麽能夠沒有名字呢,這樣吧,你就叫清兒吧,看你清爽可愛,人也很幹練,叫清兒最好不過了。從那時候開始,就連我的爹娘也叫我清兒了。”

沒有想到,秦佳哥哥還有這樣的故事呢,我便笑著道:“那你怎麽會來到這裏的?”

清兒又說道:“後來,我們家園建設好了,方圓幾百裏的村莊都學著我們的樣子,一時間秦將軍的名聲傳播在外了,說他如何愛護子民,如何與民同耕同種等等。可就是那個時候,我的爹娘在一次上山采藥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我的爹娘隨著山洪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家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那時候我才十三歲,無依無靠,秦將軍就帶我來到梓潼,在他的府上當個使喚丫鬟。”

原來如此,這樣說來,在府上這麽多的仆人丫鬟,一定都是有來歷的了。

我笑笑沒有說話,只聽清兒說著感恩的話,心下便想,秦佳哥哥這樣心軟,不知道他在漢中城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軟呢,如果是,到了卻了我心中的一樁夙願了。

我下定決心,自己時日不多了,不能夠連累秦佳哥哥了。我得抽個時間將這一切告訴給菊嫂,讓菊嫂心中有個準備,不能到時候菊嫂首先接受不了,我也害怕,她會在傷心欲絕的時候做出什麽傻事來,造成沒法彌補的悔恨就不得了。

清兒這才說完,花兒就說了她的身世,她是一個孤兒,八歲的時候爹娘在戰亂中死去,她成了一個小叫花子,為了不讓別人欺負她,她便裝扮成為男孩子,混在那些小叫花子堆裏度日,那樣的日子一直過了四年。在她十二歲的時候,遇見了秦將軍,當時秦將軍在梓潼招兵買馬,她們一起的那些叫花子都報名參加了,因為報名後就有飯吃,有肉吃呢,而她是個女的,她猶豫了好一會兒,身邊的幾個叫花子都過來問她為什麽不報名?她無言以對,只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其中一個著急了,說你再不報名,人家招滿了,你想報名都沒有機會了。但是她仍然猶豫不決,當時正好秦將軍來報名處看報名的情況,發現她蹲在地上,就走過來問怎麽回事?那個已經報了命的叫花子就說花兒不報名,可是她已經沒有家了,不報名也沒有地方去了,所以他們在勸花兒呢。秦將軍似乎看出了什麽,他笑了笑說:“你們去吧,花兒就交給我吧,我來想辦法吧,她若是不想報名就算了。”

花兒的那些叫花子朋友就轉身到報名處等待通知去了。

秦將軍看著花兒好一會兒,然後輕聲問道:“你是個女孩是嗎?”

花兒驚愕地擡起頭看著秦將軍,卻發現秦將軍在向她微笑著,她便大膽地點點頭,說:“嗯,你說的對,所以我不敢報名去。”

“沒事,你跟我來吧。”

後來秦佳哥哥就帶著花兒來到了府上 ,將花兒交給了陳嫂,讓陳嫂給收拾著洗洗,換身衣服。穿著女兒裝的花兒像一朵出水芙蓉,秦佳哥哥笑道:“這就對了呀,好啦,你就跟著陳嫂安心在府上吧,多學點兒陳嫂的本事,將來遇到好人家嫁了。”

花兒說完,眼睛裏打著圈兒,清兒又道:“小姐,你不知道,府上的這些人,都是因為沒有家,秦將軍看著可憐就收留了他們的,所以即使秦將軍不在府上,府上的每一個人都非常的忠心呢。今天是我和花兒的錯,也是我們對小姐的情況不太了解,犯了這麽大的錯,小姐原諒我們兩個吧,以後我們絕對不會這樣大意了呢。”

我笑著拉住她倆的手,笑著說:“沒事,我這不是沒有責怪你們嘛,以後呀,我們就是姐妹了,我比你們大不了幾歲,我們就姐妹相稱吧。”

花兒和清兒聽了,忙又跪在地上,說:“小姐,那可不敢呀,我們不能夠壞了規矩,要不然惹秦將軍生氣了,我們會心裏難過的。小姐善良我們是知道的,所以小姐以後就盡管使喚我們,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我想起秦佳哥哥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消息,便問道:“好吧,我聽你們的,不過你們可知道秦佳哥哥什麽時候就回來了?”

花兒和清兒相互看了看,同時問道:“小姐,難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花兒清兒,你們聽到了什麽?就如實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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