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放肆的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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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放肆的依雲
我的青桐娘執拗不過爹爹，只好隨著爹爹的心思，任憑爹爹一只手抱著我，一只手牽著娘的手，走過走廊，走過牡丹園，走過柳樹，走過長長的走廊，走進圓形的拱門，走進夫人安排酒宴的小院子，走進夫人準備好酒宴房間的客廳。
小院子裏擺放了六張桌子，每一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看到爹爹走了進來，忙都站起來說道：“老爺好，老爺回來了。”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燦爛的幸福的笑容。
爹爹並不理會他們說的話，徑直走進了客廳，客廳裏擺放著兩張桌子，一張主桌子是為夫人和我們準備的，另外一張則是為依雲小丫兒小欖鎮和菊嫂他們準備的。
夫人看到爹爹一只手抱著我，一只手牽著青桐娘，一剎那間呆在那裏，竟然不知道怎麽招呼我們了。我的青桐娘見此慌忙想要掙脫爹爹的手，但是爹爹並沒有放開青桐娘的手，而是哈哈笑著說：“夫人呀，讓你們久等了，來妞兒坐這兒吧，青桐你坐在妞兒身邊。”爹爹說完，將我放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又拉住青桐娘坐在我身邊，然後他則要坐在我的另外一邊。
夫人聽爹爹如此一說，忙臉上擠出一些笑容，笑著說：“老爺你怎麽能夠做偏位呢？老爺你的位置在這裏呢。”說著指著她身邊的一個位置，走過來要拉著爹爹坐到主位上去。
爹爹本來要坐在我身邊的，可是夫人這樣一說，他似乎也覺不妥，便一把抱起我，又一手拉著我青桐娘的手，然後他坐在夫人為他準備的位置上，把我放在他身邊的一位置上，又讓我的青桐娘坐在我身邊，夫人坐在他的另外一邊。
小丫兒忙走過來，給我放好碗筷，然後在一旁等著伺候我和青桐娘呢。
爹爹轉過頭剛要說什麽，忽然看到站在我身邊的小丫兒，忙說道：“小丫兒，你站在那裏幹什麽呢？是要伺候妞兒嗎？”
小丫兒忙施禮回答道：“是的，老爺，我是專門照顧妞兒的呢。”
爹爹沈吟了瞬間，又說道：“你說你是專門服侍妞兒的嗎？我怎麽平時沒有看到你在妞兒身邊呢？你可知道我的妞兒最喜歡哭了，這樣吧，以後你就過去專門陪著妞兒吧，送妞兒上學，陪著妞兒玩，監督她的念書怎麽樣？其他的人和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聽青桐菊嫂和妞兒的，怎麽樣？”
小丫兒沒有想到爹爹會這樣安排，雖然滿心歡喜，但是卻不由得看了眼夫人，夫人的臉色很難看，雖然她不願意爹爹這樣做，但是爹爹說出來了，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我知道小丫兒是迫於夫人的威嚴，雖然爹爹說了這樣的話，但是她還是要夫人的臉色行事呢。這個家裏只有夫人說了算了，這是長久以來形成了一個規則，所以所有的人都要聽依雲的，因為在很大程度上依雲的意志就是夫人的意志。
爹爹半天沒有得到小丫兒的回答，便又拉長了聲音說：“怎麽啦？小丫兒，難道我連使喚一個丫鬟的權利都沒有了嗎？難道我這個做老爺的話你不聽嗎？”
小丫兒忙跪倒在地上，急忙說道：“老爺，不是的，是小丫兒高興的忘了回答老爺的話了，望老爺責罰我吧。”
爹爹又笑道：“果然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責罰就算了，看你平時聰明伶俐的，加上妞兒這幾天一直說你對她的好，所以你以後陪著小丫兒的時候就上點心就是了，讓菊嫂少操點心，菊嫂以後還要服侍青桐呢。起來吧，以後回答老爺我的問話的時候，要反應快一點兒，是我的妞兒說你好，不然今天你這樣傲慢地對待我，我有可能會將你攆出徐府的。”
小丫兒站起來，應諾道：“是老爺，小丫兒記住了。”然後她就走過來，站在我身後準備時刻伺候著我呢。
“菊嫂。”爹爹又叫道。
菊嫂忙應諾道：“老爺，菊嫂再這裏呢，老爺又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吧。”
爹爹道：“菊嫂，你以後關於廚房的其他事情就不要管了，除了操心妞兒和青桐的飲食之外，其他的你就安排給其他的人去做，在我們徐家，你除了要聽從青桐的之外，徐府上下的任何一個丫鬟下人都要聽你的。你記住了，妞兒和青桐以後的一切安危都靠你了，在我回到徐府之後，我將好好的感謝你的菊嫂。”
菊嫂忙跪倒在地上，低著頭說：“老爺，伺候妞兒和青桐是我的職責所在，老爺這個你放心好了，菊嫂一定會忠心耿耿地對待青桐和妞兒的。”
“嗯，菊嫂，你的話讓我非常放心，因為你是我徐府有資本的丫鬟了，從我爹娘那個時候，你就對徐府最忠心的，雖然你比我才大四歲，但是你進徐府的時候我還是很小，可以說我是你看著長大的，爹娘死的時候拉著你的手不願意放手，叮囑你的話你可否還記得菊嫂？”
菊嫂應道：“是的老爺，菊嫂沒齒難忘。”
“那麽以後，你一定要盡心替我照顧好妞兒和青桐，夫人要管理徐府上下百十來口人，還要管理府上近百家鋪子，實在很辛苦，青桐在這方面又幫不上什麽忙，加上青桐在生妞兒的時候拉下了病根，身子骨很弱的，這些事情就不讓她費心了。你聽明白了嗎？菊嫂。”
菊嫂聽到爹爹說起青桐娘生我時候坐月子的事情，忽然哽咽著抽泣了一下。
我想不明白爹爹為何忽然態度大變，難道菊嫂告訴了爹爹關於青桐娘生下我之後的發生的事情嗎？這個也難以推測，不過爹爹是個聰敏的人，他乘機在今天的酒宴上這樣安排，一是給下人們一個警示，二是向夫人說清楚了，他很重視我和我的青桐娘，如果我們兩個有什麽閃失的話，那她這個做夫人的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我和青桐都麽有說話，依雲卻忽然說道：“老爺呀，飯菜擺上都半天了，趕緊先吃菜吧，邊吃邊說吧，不然都放涼了，就不好了呀。”
依雲的這話讓我們在坐的人都大吃一驚，想想她一個丫鬟，那裏來的膽量說這樣的話呢？這要是在平時，她說這話大家也許認為不會有什麽的。但是今天是老爺，我的爹爹，徐府的主子在這裏，連夫人都說話那麽謹慎小心的，她一個丫鬟依雲怎麽會這樣大膽放肆呢？是誰給她這樣的權利和膽子呢？
果然爹爹聽了依雲的話，本來已經拿起筷子手，猛然又將筷子放在飯桌上，望著面前的一盤菜，沈思了一下。忽然他擡起眼睛看著夫人問道：“夫人，我不在家裏的這五年裏，真是辛苦夫人了啊。可是夫人，我們徐家什麽時候改規則了，在老爺我說話的時候，竟然有下人來插嘴？夫人，這是誰調教出來的丫鬟呀？你也該管管了呀。”
夫人忙訕訕地笑道：“是，老爺，是我的錯，我下來就收拾這個不知道深淺的丫頭。”說完這話之後，她又轉向依雲，厲聲呵斥道：“不知道深淺的死丫頭，還不給老爺認錯，平時也看你這樣伶俐，想不到在老爺面前你卻是這樣的愚鈍，竟然搶在我前面說話，真是丟死人了，自己去抽嘴巴去。小欖鎮，你來幫她一下。”
依雲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她忙走到爹爹身邊，跪在地上對爹爹說：“老爺，請您原諒我吧，是我的錯，我不該不懂規矩，老爺請您責罰我吧。可是老爺，在您責罰我之前，我有幾句話要對您說。您可能不知道您離開徐府這五年來，夫人是怎麽支撐過來的，你不知道的，別人也不知道的，下人們裏面就我和小欖鎮知道，可是小欖鎮也沒有我清楚了。夫人她身體不好，她經常服藥，可是她依然沒有忘記操持徐家，為徐家可是盡心盡責。每每夜裏躺下的時候，她就渾身酸疼，常常都是我給她捶背揉肩，每一晚都要問我一句話，她說依雲呀，老爺不知道此時在做什麽，他是不是吃的好，穿的暖，睡的好呢，我可是真的想他了呀。她沒有你的二夫人那麽嬌貴，可是她起碼也是將軍的女兒，她在娘家的時候做過什麽家務活兒呀？操過什麽心呀？這些恐怕只有老爺您知道吧？可是在您不在的家的這五年裏，她為了不讓你回來後說她虧待了二夫人，她對二夫人和妞兒可是真的好，這個誰都看在眼裏的……”
爹爹還沒有等依雲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爹爹道：“依雲，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雖然身在外面，可是徐府的任何事情我時刻都會知道的，你的所作所為也一毫不差的都傳進了我的耳朵裏。今天是我和家人們的喜宴，我不想因為這些過去的事情而掃了大家的興，你可明白？你今天能夠給說這些話，你也算是個忠心的奴才，雖然這裏面也有你的私心，貪欲，但是我作為徐府的主子，也有我管教下人不嚴的責任，所以今天我就不責罰你了，你忠心的主子夫人已經給了你責罰，你去領受吧。”
依雲聽了，便默默地站起來，跟著小欖鎮出去了。
夫人坐在那裏看著依雲一步步走出去，她臉上的表情比什麽都難過，臉色一會兒蒼白，一會兒通紅。
我坐在那裏沒有理會，這個時候我不能夠說什麽的，雖然她為了自己的私欲待我也不薄，但是我得聽從菊嫂的，不然我的親娘就要受罪。
但是從我的心裏，我是不願意夫人被爹爹責怪的。
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我忽然想了一個辦法，現在這個僵局也只能我來打破了。
我夾了一塊菜，偷偷地放在夫人的小碗裏，戳了下夫人，說：“娘，你趕緊先吃一點兒，不然餓了胃裏會難受的。”
夫人看了一眼我，沒有理會我，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她便笑了，說：“妞兒，你爹爹還沒有動筷子裏，我們不能先吃。”
爹爹聽到我和夫人的對話，忙拿起筷子說：“大家都開始吃飯吧，菊嫂，小丫兒，給大家都把酒斟滿了。”
菊嫂和小丫兒，還有三個其他的丫鬟，都是夫人身邊的人，開始給我們斟酒。
我算是見到了爹爹的嚴厲，經過我這樣和夫人的對話打破剛才的僵局，飯桌上一下子變得活躍了很多。
不過一會兒，小欖鎮走了進來說：“老爺夫人，依雲已經抽了自己的嘴巴，接受了懲罰，現在怎麽辦？”
爹爹沒有說話，大家都沒有說話，夫人此時對爹爹說：“老爺，依雲雖然今天頂撞了老爺，但也是為了我才那麽做的，老爺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讓依雲進來吃飯吧，她平時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是她對徐府對我都是忠心耿耿的，還望老爺能夠原諒她這一回，以後我一定嚴厲管教她，不讓她再這樣犯錯了。”
爹爹笑道：“依雲本來就是你的人，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這個隨你了，夫人。剛才我態度也許有點兒過了，但是對待下人不嚴厲的話，豈不成了喧賓奪主的味道了。”
夫人連連說是，然後對小欖鎮說：“小欖鎮，你去把依雲叫進來，讓她吃上一點兒，她也是忙了一早上，忙著連一口水都沒有喝呢。”
小欖鎮應諾後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和依雲一塊兒走了進來。
依雲沈默著，坐在那桌為下人準備的飯桌前，也不動筷子，坐在那裏悄悄地摸眼淚。
小院子裏幾桌飯桌上的人，推選了兩個代表進來給我爹爹敬了酒。
這一頓飯吃了整整三個小時候，酒宴進行到中間的時候，那些剛開始引起的不愉快都煙消雲散了，我們這一桌除了我和菊嫂小丫兒沒有喝酒之外，大家都喝了酒。
我的青桐娘也是喝了幾杯，雖然沒有喝醉，但也是嬌態嫵媚，爹爹一把摟住坐在他身邊的青桐娘，附在她的耳邊說了句什麽話兒，我的青桐娘卻忽然傻傻地笑了，她指著夫人對我的爹爹說：“不，老爺，你去她那裏吧。”
夫人看到我青桐娘指著她說了句這樣話，忽然嘿嘿笑著說：“青桐，你別把他推給我，我不要，我不要。”夫人真是醉了，幸好我爹爹也是東倒西歪地在桌子上趴著，沒有註意夫人說的話，要是大家清醒著，這樣的話該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菊嫂忙支使小丫兒將夫人扶到裏屋去。又派了另外一個小丫鬟服侍著夫人躺下了，又派人到廚房去熬醒酒的湯。
小丫兒出來後，又和另外一個丫鬟扶著青桐往我們的房間走去。菊嫂又派兩個人扶著我的爹爹往我們的院子走去。
小欖鎮陪著依雲坐在那桌下人的桌子上，依雲也喝了幾杯酒，此時看到菊嫂要將我的爹爹扶著回到我們的房間，她怒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往出走的爹爹，忽然她一下子站起來，跑到爹爹身邊，將那兩個扶著爹爹的下人推開，用自己的身子靠著爹爹，好讓爹爹以她的身體為支撐點保持平衡。她又一邊大喊著小欖鎮快過來。
小欖鎮本來就跟在他身後，之前是為了保護依雲的周全，此時卻也成了爹爹支撐平衡的物件。
菊嫂一看，大吃一驚，忙呵斥道：“依雲你要幹什麽？”
依雲並麽有回答菊嫂的話，而是對小欖鎮說：“把老爺扶到夫人的屋裏去。”
小欖鎮應諾了一聲，菊嫂忙大聲說：“依雲，你忘記了剛才挨的教訓了嗎？你這是幹什麽？你敢將老爺搶過去，你真是不要臉啦？夫人會被你害慘的依雲，你根本就不懂老爺的心，等老爺醒來了，看你怎麽向老爺交待？”
依雲血紅的眼睛瞪著菊嫂，大聲說：“哼，怎麽交代這個事情就不讓你操心了，你去告訴那個賤人青桐，讓他收斂些，夫人和老爺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兒，你休想要拆散他們。你去問問青桐，她是個什麽東西？她那樣卑鄙下賤，她就不配老爺。”說完便跟著小欖鎮扶著老爺走進夫人的屋裏去了。
菊嫂怔怔地望著他們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是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看到坐在那裏被嚇得一動不動的我，忙走過來，流著淚說：“哦，我的寶貝，我們回去吧，你的爹爹看來是回不去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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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桐娘執拗不過爹爹，只好隨著爹爹的心思，任憑爹爹一只手抱著我，一只手牽著娘的手，走過走廊，走過牡丹園，走過柳樹，走過長長的走廊，走進圓形的拱門，走進夫人安排酒宴的小院子，走進夫人準備好酒宴房間的客廳。
小院子裏擺放了六張桌子，每一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看到爹爹走了進來，忙都站起來說道：“老爺好，老爺回來了。”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燦爛的幸福的笑容。
爹爹並不理會他們說的話，徑直走進了客廳，客廳裏擺放著兩張桌子，一張主桌子是為夫人和我們準備的，另外一張則是為依雲小丫兒小欖鎮和菊嫂他們準備的。
夫人看到爹爹一只手抱著我，一只手牽著青桐娘，一剎那間呆在那裏，竟然不知道怎麽招呼我們了。我的青桐娘見此慌忙想要掙脫爹爹的手，但是爹爹並沒有放開青桐娘的手，而是哈哈笑著說：“夫人呀，讓你們久等了，來妞兒坐這兒吧，青桐你坐在妞兒身邊。”爹爹說完，將我放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又拉住青桐娘坐在我身邊，然後他則要坐在我的另外一邊。
夫人聽爹爹如此一說，忙臉上擠出一些笑容，笑著說：“老爺你怎麽能夠做偏位呢？老爺你的位置在這裏呢。”說著指著她身邊的一個位置，走過來要拉著爹爹坐到主位上去。
爹爹本來要坐在我身邊的，可是夫人這樣一說，他似乎也覺不妥，便一把抱起我，又一手拉著我青桐娘的手，然後他坐在夫人為他準備的位置上，把我放在他身邊的一位置上，又讓我的青桐娘坐在我身邊，夫人坐在他的另外一邊。
小丫兒忙走過來，給我放好碗筷，然後在一旁等著伺候我和青桐娘呢。
爹爹轉過頭剛要說什麽，忽然看到站在我身邊的小丫兒，忙說道：“小丫兒，你站在那裏幹什麽呢？是要伺候妞兒嗎？”
小丫兒忙施禮回答道：“是的，老爺，我是專門照顧妞兒的呢。”
爹爹沈吟了瞬間，又說道：“你說你是專門服侍妞兒的嗎？我怎麽平時沒有看到你在妞兒身邊呢？你可知道我的妞兒最喜歡哭了，這樣吧，以後你就過去專門陪著妞兒吧，送妞兒上學，陪著妞兒玩，監督她的念書怎麽樣？其他的人和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聽青桐菊嫂和妞兒的，怎麽樣？”
小丫兒沒有想到爹爹會這樣安排，雖然滿心歡喜，但是卻不由得看了眼夫人，夫人的臉色很難看，雖然她不願意爹爹這樣做，但是爹爹說出來了，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我知道小丫兒是迫於夫人的威嚴，雖然爹爹說了這樣的話，但是她還是要夫人的臉色行事呢。這個家裏只有夫人說了算了，這是長久以來形成了一個規則，所以所有的人都要聽依雲的，因為在很大程度上依雲的意志就是夫人的意志。
爹爹半天沒有得到小丫兒的回答，便又拉長了聲音說：“怎麽啦？小丫兒，難道我連使喚一個丫鬟的權利都沒有了嗎？難道我這個做老爺的話你不聽嗎？”
小丫兒忙跪倒在地上，急忙說道：“老爺，不是的，是小丫兒高興的忘了回答老爺的話了，望老爺責罰我吧。”
爹爹又笑道：“果然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責罰就算了，看你平時聰明伶俐的，加上妞兒這幾天一直說你對她的好，所以你以後陪著小丫兒的時候就上點心就是了，讓菊嫂少操點心，菊嫂以後還要服侍青桐呢。起來吧，以後回答老爺我的問話的時候，要反應快一點兒，是我的妞兒說你好，不然今天你這樣傲慢地對待我，我有可能會將你攆出徐府的。”
小丫兒站起來，應諾道：“是老爺，小丫兒記住了。”然後她就走過來，站在我身後準備時刻伺候著我呢。
“菊嫂。”爹爹又叫道。
菊嫂忙應諾道：“老爺，菊嫂再這裏呢，老爺又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吧。”
爹爹道：“菊嫂，你以後關於廚房的其他事情就不要管了，除了操心妞兒和青桐的飲食之外，其他的你就安排給其他的人去做，在我們徐家，你除了要聽從青桐的之外，徐府上下的任何一個丫鬟下人都要聽你的。你記住了，妞兒和青桐以後的一切安危都靠你了，在我回到徐府之後，我將好好的感謝你的菊嫂。”
菊嫂忙跪倒在地上，低著頭說：“老爺，伺候妞兒和青桐是我的職責所在，老爺這個你放心好了，菊嫂一定會忠心耿耿地對待青桐和妞兒的。”
“嗯，菊嫂，你的話讓我非常放心，因為你是我徐府有資本的丫鬟了，從我爹娘那個時候，你就對徐府最忠心的，雖然你比我才大四歲，但是你進徐府的時候我還是很小，可以說我是你看著長大的，爹娘死的時候拉著你的手不願意放手，叮囑你的話你可否還記得菊嫂？”
菊嫂應道：“是的老爺，菊嫂沒齒難忘。”
“那麽以後，你一定要盡心替我照顧好妞兒和青桐，夫人要管理徐府上下百十來口人，還要管理府上近百家鋪子，實在很辛苦，青桐在這方面又幫不上什麽忙，加上青桐在生妞兒的時候拉下了病根，身子骨很弱的，這些事情就不讓她費心了。你聽明白了嗎？菊嫂。”
菊嫂聽到爹爹說起青桐娘生我時候坐月子的事情，忽然哽咽著抽泣了一下。
我想不明白爹爹為何忽然態度大變，難道菊嫂告訴了爹爹關於青桐娘生下我之後的發生的事情嗎？這個也難以推測，不過爹爹是個聰敏的人，他乘機在今天的酒宴上這樣安排，一是給下人們一個警示，二是向夫人說清楚了，他很重視我和我的青桐娘，如果我們兩個有什麽閃失的話，那她這個做夫人的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我和青桐都麽有說話，依雲卻忽然說道：“老爺呀，飯菜擺上都半天了，趕緊先吃菜吧，邊吃邊說吧，不然都放涼了，就不好了呀。”
依雲的這話讓我們在坐的人都大吃一驚，想想她一個丫鬟，那裏來的膽量說這樣的話呢？這要是在平時，她說這話大家也許認為不會有什麽的。但是今天是老爺，我的爹爹，徐府的主子在這裏，連夫人都說話那麽謹慎小心的，她一個丫鬟依雲怎麽會這樣大膽放肆呢？是誰給她這樣的權利和膽子呢？
果然爹爹聽了依雲的話，本來已經拿起筷子手，猛然又將筷子放在飯桌上，望著面前的一盤菜，沈思了一下。忽然他擡起眼睛看著夫人問道：“夫人，我不在家裏的這五年裏，真是辛苦夫人了啊。可是夫人，我們徐家什麽時候改規則了，在老爺我說話的時候，竟然有下人來插嘴？夫人，這是誰調教出來的丫鬟呀？你也該管管了呀。”
夫人忙訕訕地笑道：“是，老爺，是我的錯，我下來就收拾這個不知道深淺的丫頭。”說完這話之後，她又轉向依雲，厲聲呵斥道：“不知道深淺的死丫頭，還不給老爺認錯，平時也看你這樣伶俐，想不到在老爺面前你卻是這樣的愚鈍，竟然搶在我前面說話，真是丟死人了，自己去抽嘴巴去。小欖鎮，你來幫她一下。”
依雲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她忙走到爹爹身邊，跪在地上對爹爹說：“老爺，請您原諒我吧，是我的錯，我不該不懂規矩，老爺請您責罰我吧。可是老爺，在您責罰我之前，我有幾句話要對您說。您可能不知道您離開徐府這五年來，夫人是怎麽支撐過來的，你不知道的，別人也不知道的，下人們裏面就我和小欖鎮知道，可是小欖鎮也沒有我清楚了。夫人她身體不好，她經常服藥，可是她依然沒有忘記操持徐家，為徐家可是盡心盡責。每每夜裏躺下的時候，她就渾身酸疼，常常都是我給她捶背揉肩，每一晚都要問我一句話，她說依雲呀，老爺不知道此時在做什麽，他是不是吃的好，穿的暖，睡的好呢，我可是真的想他了呀。她沒有你的二夫人那麽嬌貴，可是她起碼也是將軍的女兒，她在娘家的時候做過什麽家務活兒呀？操過什麽心呀？這些恐怕只有老爺您知道吧？可是在您不在的家的這五年裏，她為了不讓你回來後說她虧待了二夫人，她對二夫人和妞兒可是真的好，這個誰都看在眼裏的……”
爹爹還沒有等依雲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爹爹道：“依雲，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雖然身在外面，可是徐府的任何事情我時刻都會知道的，你的所作所為也一毫不差的都傳進了我的耳朵裏。今天是我和家人們的喜宴，我不想因為這些過去的事情而掃了大家的興，你可明白？你今天能夠給說這些話，你也算是個忠心的奴才，雖然這裏面也有你的私心，貪欲，但是我作為徐府的主子，也有我管教下人不嚴的責任，所以今天我就不責罰你了，你忠心的主子夫人已經給了你責罰，你去領受吧。”
依雲聽了，便默默地站起來，跟著小欖鎮出去了。
夫人坐在那裏看著依雲一步步走出去，她臉上的表情比什麽都難過，臉色一會兒蒼白，一會兒通紅。
我坐在那裏沒有理會，這個時候我不能夠說什麽的，雖然她為了自己的私欲待我也不薄，但是我得聽從菊嫂的，不然我的親娘就要受罪。
但是從我的心裏，我是不願意夫人被爹爹責怪的。
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我忽然想了一個辦法，現在這個僵局也只能我來打破了。
我夾了一塊菜，偷偷地放在夫人的小碗裏，戳了下夫人，說：“娘，你趕緊先吃一點兒，不然餓了胃裏會難受的。”
夫人看了一眼我，沒有理會我，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她便笑了，說：“妞兒，你爹爹還沒有動筷子裏，我們不能先吃。”
爹爹聽到我和夫人的對話，忙拿起筷子說：“大家都開始吃飯吧，菊嫂，小丫兒，給大家都把酒斟滿了。”
菊嫂和小丫兒，還有三個其他的丫鬟，都是夫人身邊的人，開始給我們斟酒。
我算是見到了爹爹的嚴厲，經過我這樣和夫人的對話打破剛才的僵局，飯桌上一下子變得活躍了很多。
不過一會兒，小欖鎮走了進來說：“老爺夫人，依雲已經抽了自己的嘴巴，接受了懲罰，現在怎麽辦？”
爹爹沒有說話，大家都沒有說話，夫人此時對爹爹說：“老爺，依雲雖然今天頂撞了老爺，但也是為了我才那麽做的，老爺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讓依雲進來吃飯吧，她平時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是她對徐府對我都是忠心耿耿的，還望老爺能夠原諒她這一回，以後我一定嚴厲管教她，不讓她再這樣犯錯了。”
爹爹笑道：“依雲本來就是你的人，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這個隨你了，夫人。剛才我態度也許有點兒過了，但是對待下人不嚴厲的話，豈不成了喧賓奪主的味道了。”
夫人連連說是，然後對小欖鎮說：“小欖鎮，你去把依雲叫進來，讓她吃上一點兒，她也是忙了一早上，忙著連一口水都沒有喝呢。”
小欖鎮應諾後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和依雲一塊兒走了進來。
依雲沈默著，坐在那桌為下人準備的飯桌前，也不動筷子，坐在那裏悄悄地摸眼淚。
小院子裏幾桌飯桌上的人，推選了兩個代表進來給我爹爹敬了酒。
這一頓飯吃了整整三個小時候，酒宴進行到中間的時候，那些剛開始引起的不愉快都煙消雲散了，我們這一桌除了我和菊嫂小丫兒沒有喝酒之外，大家都喝了酒。
我的青桐娘也是喝了幾杯，雖然沒有喝醉，但也是嬌態嫵媚，爹爹一把摟住坐在他身邊的青桐娘，附在她的耳邊說了句什麽話兒，我的青桐娘卻忽然傻傻地笑了，她指著夫人對我的爹爹說：“不，老爺，你去她那裏吧。”
夫人看到我青桐娘指著她說了句這樣話，忽然嘿嘿笑著說：“青桐，你別把他推給我，我不要，我不要。”夫人真是醉了，幸好我爹爹也是東倒西歪地在桌子上趴著，沒有註意夫人說的話，要是大家清醒著，這樣的話該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菊嫂忙支使小丫兒將夫人扶到裏屋去。又派了另外一個小丫鬟服侍著夫人躺下了，又派人到廚房去熬醒酒的湯。
小丫兒出來後，又和另外一個丫鬟扶著青桐往我們的房間走去。菊嫂又派兩個人扶著我的爹爹往我們的院子走去。
小欖鎮陪著依雲坐在那桌下人的桌子上，依雲也喝了幾杯酒，此時看到菊嫂要將我的爹爹扶著回到我們的房間，她怒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往出走的爹爹，忽然她一下子站起來，跑到爹爹身邊，將那兩個扶著爹爹的下人推開，用自己的身子靠著爹爹，好讓爹爹以她的身體為支撐點保持平衡。她又一邊大喊著小欖鎮快過來。
小欖鎮本來就跟在他身後，之前是為了保護依雲的周全，此時卻也成了爹爹支撐平衡的物件。
菊嫂一看，大吃一驚，忙呵斥道：“依雲你要幹什麽？”
依雲並麽有回答菊嫂的話，而是對小欖鎮說：“把老爺扶到夫人的屋裏去。”
小欖鎮應諾了一聲，菊嫂忙大聲說：“依雲，你忘記了剛才挨的教訓了嗎？你這是幹什麽？你敢將老爺搶過去，你真是不要臉啦？夫人會被你害慘的依雲，你根本就不懂老爺的心，等老爺醒來了，看你怎麽向老爺交待？”
依雲血紅的眼睛瞪著菊嫂，大聲說：“哼，怎麽交代這個事情就不讓你操心了，你去告訴那個賤人青桐，讓他收斂些，夫人和老爺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兒，你休想要拆散他們。你去問問青桐，她是個什麽東西？她那樣卑鄙下賤，她就不配老爺。”說完便跟著小欖鎮扶著老爺走進夫人的屋裏去了。
菊嫂怔怔地望著他們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是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看到坐在那裏被嚇得一動不動的我，忙走過來，流著淚說：“哦，我的寶貝，我們回去吧，你的爹爹看來是回不去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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