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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再請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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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隊長吳全發回到辦公室,向連奎報告說他們已經查到了印刷江韻閣的信封和信紙的印刷廠了,連奎立刻興奮起來,要他詳細講講。

松本接到江韻閣的第三封信後,就立刻打電話把連奎叫來,要他抓緊時間查江韻閣的下落。

連奎解釋說前一段時間事情太多,他要查刺殺松本的刺客,查黑市藥品,後來又是大清洗,抽不出時間,所以,調查江韻閣的事就被耽誤了。

松本很通情達理地說他知道調查江韻閣這件事不是那麽緊急,同時調查起來也比較費時間,但他還是希望連奎能盡快找到這個江韻閣。

松本讓連奎看了江韻閣來的第三封信,但這次沒有把信的原件給他,只給了他信的照片。

連奎不敢怠慢,回來後,馬上吩咐手下繼續查江韻閣。

“科長,是怎麽回事,”吳全發喝了一大口水,“我們根據你的分析,調查了市裏所有的印刷廠,可是他們都說沒接過這個活兒。

後來,我想到那人既然要寄匿名信,可能不會找這些大的印刷廠,而是找那種小型的只有幾個人的印刷廠。這種小廠子可不好查,有些幹脆就沒有在商會登記過,幾個人弄了臺機器,就在家裏幹起來了。

為了查這種小廠子,我們跑遍了大街小巷,終於讓我在道外區的沿堤街一個破院子裏找到了一家名叫江南印刷廠的小廠子,聽名字很氣派,其實裏面只有一臺機器,兩三個人,說是作坊還差不多。

據那個老板說,大概一個半月之前前,有一個年輕人來到他們這裏,拿出一份樣品,要他們印刷三十個信封和一百張信紙,上面就有江韻閣幾個字。現在他們還保留著印好的樣品呢,科長,你瞧。”

說著,吳全發拿出從江南印刷廠拿來的信封和信紙的樣品。

連奎從抽屜裏拿出匿名信,把信封和信紙和樣品一對照,完全一模一樣。

連奎哈哈大笑起來。“他媽的,就是這個了。該著咱們兄弟立功了,吳全發,你小子幹得漂亮。”

吳全發也很得意。“科長,這還多虧你的高見,我們才開始查印刷廠這條線的。其實,要不是前一段時間事情太多,沒準咱們早就查到線索了。”

李春也說:“這次要是咱們把這個匿名信給查出來,那功勞可就大了,這人可是藏在地下黨內部,他要是被策反了,地下黨全都得完蛋,那咱們不就是首功一件了嘛。”

“對啊,”吳全發說,“他媽的,這次我看宋胖子還拿什麽跟咱們爭。”

連奎被說的心花怒放,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行了,先別想那麽多了,畢竟咱們人還沒找到。全發,那個老板還記得那個訂貨的人嗎?”

“據那個老板說那是一個年輕人,白白凈凈的,中等身材,穿著大褂,戴著一副圓形眼鏡,看上去文縐縐的。”

連奎看著信紙上知名不具四個字。“好你個知名不具,終於現出真身了。這人留下什麽地址沒有?”

“沒有,什麽都沒留下。據老板說,付過錢後,那人就再也沒露過面。”

“他當時留什麽名字了嗎?”

“他自稱姓王,跟老板說叫他王先生就行。一個小作坊有顧客光臨就不錯了,他們哪能還問三問四的,可能正是因為這一點,這個所謂的王先生才選擇了那裏。”

“他去過印刷廠幾次?”

“就兩次。第一次留下樣品和訂金,第二次付清了錢,把印好的東西都拿走了。”

連奎說:“看來,咱們要找到這個知名不具的王先生還要再費一番功夫才行啊。不過,我們總算還是有收獲的,全發,李春,你們就這麽一點點地給我往下挖,早晚會把這個王先生給挖出來。”

……

……

馮雨菲邁著輕快的步子、哼著歌曲走進了自家的小樓。

剛一進去,母親薛寶琴就走過來,做了一個不要高聲說話的手勢,又指了指客廳。

馮雨菲躡手躡腳來到客廳門口,伸頭朝裏面偷看,她看見一個日本軍官和她父親坐在沙發上,旁邊還坐著幾個穿軍裝的日本人。

馮雨菲回身,小聲地問母親:“這是誰呀?”

薛寶琴也小聲地說:“是K機關的機關長田煙雄介。”

一聽裏面的日本人在哈爾濱最大的情報頭子,馮雨菲吃了一驚,同時忍不住好奇心,又往客廳裏偷看了幾眼。

田煙這次親自出馬,前來拜訪馮儒銘,目的還是為了請馮儒銘出山。兩人在“九一八”之前就打過交道,只不過那時有權勢的一方是馮儒銘,當時,他還是東北軍的旅長,而田煙的公開身份則是日本商人。想不到幾年後,兩個人的地位交換了位置,現在出於強勢的是田煙雄介了。

不過,兩人見面時的情形和當時一樣,同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當時,田煙雄介以商人身份作掩護,刺探軍情,拉攏東北軍的將領,但遭到馮儒銘的嚴詞拒絕,今天,田煙雄介希望馮儒銘能出山幫助日本人,同樣遭到馮儒銘的拒絕。只是昔日的將軍如今已經沒有了兵權,說起話來也無法像當年那樣鋒芒畢露了。

面對田煙雄介的再三邀請,馮儒銘只是推脫說:“機關長閣下,我馮某早已退出軍界,如今已經是老朽一個,只想陪伴家人,安度晚年,已無仕途雄心了,至於出山之事嘛,機關長還是另請高明吧。”

田煙說:“馮將軍此言差矣。馮將軍還不到六十歲,怎可輕言老朽。如今的哈爾濱被那些反日分子們搞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我們大日本皇軍正是為了建設*****圈才來到這裏的。

可是,有些人就是不能理解皇軍的一片苦心,肆意破壞,蓄意頑抗,企圖阻擋歷史前進之車輪,真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

如今,哈爾濱正需要像馮將軍這樣德高望重的人出來主持大局,安定民心。馮將軍如果能出山,必將是眾望所歸,此乃是百姓之幸,也是哈爾濱之幸啊!馮將軍就不必推辭了。”

馮儒銘雙手握在拐杖上,輕輕搖頭。“機關長有所不知,我早年戎馬生涯,落得一身傷病,如今每每感到心虛氣短,很多事情早已力不從心了。我現在連自己的生意都無暇顧及了,還談什麽出來主持大局呢。還是請機關長另擇高賢,免得耽誤了你們那個什麽共榮圈的大業。”

“哦,馮將軍身體欠佳,不知道是什麽病呢?”田煙假裝關心的樣子問,“我也曾學過一段醫學,對中醫尤為欣賞,不如讓我為馮將軍把把脈,你看怎麽樣?”

說著,田煙伸出手來。

馮儒銘無奈,只好也伸出手。

田煙把手指搭在馮儒銘的手腕上,聚精會神地把著脈。

末了,他說:“我看馮將軍的脈象穩定,有力,不像是有病的跡象。”

馮儒銘生氣,用拐杖狠戳地面。“莫非機關長認為我是在裝病不成?”

“豈敢,豈敢,馮將軍請不要生氣,我只是說馮將軍畢竟是軍人出身,身體底子好,雖然有些微恙,但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田煙站起身,“既然馮將軍今天身體感到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擾了,希望馮將軍好好休息,告辭。”

“我身體不舒服,就不送了。”馮儒銘生悶氣,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地方。

田煙毫不介意。“馮將軍不必客氣。”

在門口偷聽的馮雨菲趕緊溜上樓去。

田煙幾個人離開了馮府。

馮雨菲和母親走進客廳,看見馮儒銘還坐在那裏生悶氣。

薛寶琴勸他道:“老爺,你何必跟這幫人一般見識呢,這樣下去,氣都會氣出毛病來了。”

“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入關呢,省得在這裏受這種悶氣。”

馮儒銘杵了杵拐杖,站起身氣呼呼地離開了。

薛寶琴嘆口氣。“漢奸走了,日本人來,日本人走了,漢奸又來,這麽折騰下去,誰能受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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