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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等三人的子彈射了過來,卻打了空。

“見鬼!”周博霖低咒一聲,叮囑手下道:“你們小心!先找掩蔽物!”

然而,他話音才落下,其中一個手下已經著了道,被一枚飛鏢穿喉而過。唐箏的身影也現了出來,就在不遠處。周博霖飛快調轉方向瞄準開槍,一氣呵成,但還是晚了一步,唐箏的身影再次憑空消失。

這小姑娘的本事古怪得很,周博霖知道這是踢到鐵板了。果不其然,還沒過多大一會兒,另一個手下也被解決了,這次是被一只箭矢射穿了胸膛,正中心臟的地方。

好在這兩人也不是什麽心腹手下,只是從安南臨時抽調過來的,周博霖倒不是很心疼,並且因為這兩人並不是完全可信,反而導致了他不敢暴露真正的實力,這下子兩人死了,他倒沒那麽多顧忌了。魏衍之是一定要死的,而這個小姑年,要是識趣的話,他不介意養著,順帶可以研究一下,要是收服不了,就只能毀掉了。

一擊得手,殺了周博霖的第二個手下之後,唐箏再次施展招式浮光掠影隱去身行,尋找出手的機會。周博霖這人給她的感覺很怪,沒有內息,只是看起來身體比普通人強壯一些而已,照理來說這樣的人對她根本無法造成什麽威脅,但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所以她才先解決了周博霖的兩個幫手,然後專心對付他。

唐箏隱身藏在墻邊,等候著最佳的動手機會,同時又覺得這種感覺有些熟悉,不免就分了一絲心思去思考,究竟在哪兒遇上過同樣的情況。然後,她就想起了,剛才在便利店前發生的事,那三個施展了異術的人,她就是在他們身上感受到了威脅,但因為不能確定,於是才會出手威懾。而如今從周博霖身上感受到威脅,卻幾乎翻了幾倍。唐箏便懷疑,他應該也會異,且本事比之前碰上的那三個人強多了。

唐箏決定試探一下。她站在墻邊,舉起千機匣,瞄準了周博霖的心臟,瞬發了一支逐星箭。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眼看著逐星箭就要射穿周博霖的心臟,千鈞一發之際,卻叫他側身躲開了。箭矢擦著身體飛過,劃破了他前胸的衣服。

下一刻,唐箏也受到了反擊。周博霖朝著她所在的方向開了一槍,她跳開的時候,子彈打在了她剛才站立的地方。

試探完了,敵人的實力果然很強,唐箏再次施展招式浮光掠影,隱去身形。

周博霖舉著槍,將唐箏身影消失的附近一小片地方都射擊了一遍,結果什麽都沒打中。周博霖便小心的退到了頂層的護欄旁邊,背靠著護欄,二十六樓的高度,這樣就不用擔心敵人從背後襲擊,他只用防備三個方位,難度稍微降低了一點。他操縱著風,以自身為遠點,一點點擴散出去,企圖抓出唐箏藏身的地方。

周博霖是真的覺得這個小姑娘的本事簡直邪門得緊,若不是自己也有了異能的話,但就是這在空曠的地方憑空消失的本事,都能把他嚇得夠嗆。

周博霖擁有操縱風的能力,這樣利用風在小範圍內收集反饋信息,對手根本無從藏身。唐門的絕技浮光掠影也只是將身形影藏,讓人看不見而已,這樣一來,根本無法躲過風的搜尋。周博霖背靠著頂樓的護欄,只搜查左右以及前方的行為,對別人來說,十有八|九是最明智跟有效的,因為背後是人類的盲區,然而在唐箏這裏卻不管用。

唐箏見周博霖推倒了護欄邊上,便知道他的打算了。她隱去身形後,以極快的速度攀過護欄直接從二十六樓頂上跳了下去。身體下落到大約樓房一半的高度時,她將手中的千機匣轉變成了飛鳶的形態,止住了下掉的趨勢,接著施展了唐門特有的門派輕功,駕馭著飛鳶飛上了樓頂。又樓頂風大,再加上周博霖的心思全放到左右以及前方,忽略了身後,於是沒發現唐箏出現在了他身後。

雖說周博霖暫時沒註意到身後,唐箏卻不敢托大,飛上樓頂的瞬間,單手抓著飛鳶,另一只手連續射出了兩枚化血鏢,而後便操縱者飛鳶飛到另一邊,迅速轉變成千機匣,落地的一瞬間施展招式浮光掠影隱去身形。周博霖連續開了好多槍,卻沒有一槍打中她,但有一瞬間,她直覺有危險,在空中躲避時感覺到有什麽擦著她的臉頰飛過。隱身後伸手去摸,臉上竟然有一道淺淺的傷口。

周博霖雖然感覺到了危險,卻沒能完美的躲開,唐箏兩枚飛鏢沒能命中要害部位,卻也是紮進了他身上的。皮膚被飛鏢紮破的一瞬間,他便感覺到,這不是普通的暗器,上面一定是塗了毒的。聯想到唐箏邪門的本事,對於這毒周博霖不敢托大,而他又鬥不過唐箏,就只剩下撤退了。

但是實施起來,卻不容易。頂樓天臺只有一個出口,此刻魏衍之守在裏面,周博霖很清楚,對方手裏有槍,他要是真敢進去,簡直就是找死。這樣一來,就只剩下一條路了。

周博霖毫不猶豫的轉身翻過頂樓護欄,直接從二十六樓跳了下去。

唐箏驚得瞪大了眼睛,瞬間解除隱身,奔到了護欄旁邊,兩手抓住護欄,整個身體都攀到了上面,朝著下面張望,然而此刻是深夜,往下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借宿

唐箏可不信這人會自己找死,秉持著斬草除根的原則,她將手中的千機匣轉變成飛鳶的形態就想追下去,卻被魏衍之及時出來阻止了。

“阿箏,下來!”

唐箏聞言,回過頭來看他,“你怎麽出來了?”

“周博霖呢?”魏衍之忽略了唐箏的問題,視線在樓頂掃了一圈,也沒找見周博霖的身影or屍體,遂問道。

唐箏伸手指了指樓下,“自己跳下去了。我本來想追下去,但是被你叫住了。”

魏衍之便皺起了眉頭。他很了解周博霖,把生命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哪怕沒有機會,他也會想盡辦法創造機會活下去,自殺這個詞語,根本不會出現在周博霖的人生字典裏。但是,唐箏是親眼看到他跳下去的,這裏又是二十六樓,如果事先沒做過什麽準備的話,根本不會有活著的可能。

“你打傷了他?傷勢嚴不嚴重?”魏衍之問道。

唐箏點頭,“嗯,挨了我的化血鏢,上面塗了毒,以他的身體狀況來說,即使僥幸不死,身體也會變得很虛弱。要是換了你這種的……”

“我這種的會怎樣?”魏衍之不甚在意的問道。

“還能怎樣,就是死唄。”唐箏說話一點不委婉。

饒是魏衍之一般不計較這事,也被她給噎得沈默了一下,然後岔開了話題,“走吧,趁著天還沒亮起來,盡量多趕一點路吧。”

唐箏頗有些不甘心的又攀到頂樓護欄上,朝下方張望了一眼。不管起因是什麽,她把周博霖給逼得跳樓了,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且這人剛才跳下去時,幾乎沒怎麽猶豫,可見他十有八|九有準備的。跟這樣一個有一定實力,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仇人,卻沒能抓住時機斬草除根,對唐箏來說,是十分不理智的。

但唐箏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還帶了魏衍之這個累贅,戰鬥力為負數的渣渣,她很擔心就自己下去查看情況的這段時間,他直接就給掛了,到時候她可就不知道去哪裏再找一個知道去苗疆五毒教的路的人了。

“走吧。”唐箏從護欄上跳了下來,越過魏衍之,走在了前面。魏衍之沈默的跟在了後面。

下樓依舊走的是樓梯,不過所消耗的體力,跟上樓完全沒法比,但盡管如此,對魏衍之來說,還是個不小的挑戰。下樓的途中,經過之前分別殺了一只喪屍的樓層時,兩具屍體都還躺在原地。唐箏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仿佛那兒根本就沒什麽一樣,跟在後面的魏衍之瞇了瞇眼睛,對她的來歷更為好奇了。

出了大樓,在唐箏的強烈要求下,魏衍之不得不陪著她到周博霖跳下來的方向查看了一下。雖然正值黑夜,什麽都看不見,但人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要是毫無準備的話,肯定摔得不成人形了,可唐箏根本沒在附近範圍內聞到血腥味。果然,她的預感是對的,那人根本沒死,並且成功逃走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魏衍之並沒有覺得意外。但見到唐箏心情不怎麽好的樣子,他便安慰了開導她一番,之後便將她帶到了東南方向的一幢帶噴泉的歐式別墅,拿卡刷開了車庫的門,開了另一輛悍馬車出來。看到唐箏略帶疑惑的小眼神,他便解釋道:“看裏邊。”說著打開了車門,唐箏探頭去看,便發現不一樣的地方,比起剛才乘坐的那輛車,這輛車少了後面的座位,使得車裏的空間一下子增多了不少。

唐箏看了一眼便將視線轉移到魏衍之身上,“是為了攜帶更多的食物嗎?為什麽不在途中買呢?”她問這話的語氣不怎麽確定,因為在她看來,攜帶東西這樣的事,根本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在各大城市裏,都設有交易行,在裏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其中就有專門用於攜帶東西的包裹,而容量最大的梨絨落絹包售價在二百兩金子左右,唐門弟子出門在外時,怎麽也得帶上一個。

雖然不清楚魏衍之的身份,但從這一身氣度來說,想來也不會出自普通人家,而且剛才還聽到周博衍叫他魏公子。這樣一來,他沒理由買不起一個包裹啊,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如今這地方處處透著古怪,唐箏思來想去,最終決定把這疑惑埋在心裏。

魏衍之沒想到唐箏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仔細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魏衍之低下頭來看著她,嚴肅道:“阿箏,你知道如今是什麽世道嗎?”不等唐箏回答,魏衍之又繼續道:“你剛才在樓道裏殺死的那兩個人,被人們稱為喪屍,而他們的出現,預示著世界末日的降臨。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社會秩序將會變得混亂,因為各種原因,正常的生產經營活動,將會被迫停止。幸存下來的人只能依靠有限的食物存活下去,而在沒有了法律秩序約束的情況下,你想要活下去,就只能盡可能的占據各種資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食物。”

魏衍之摸了摸唐箏的頭,繼續道:“阿箏,末日降臨了,沒有人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從此以後,我們所需要面臨的,不僅是遍地可見的會吃人的喪屍,還有日益匱乏的各種物資,甚至,還需要提放來自同類的威脅。這樣的生存環境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太過殘酷了,你雖然有一身足以自保的本事,但人生閱歷卻太少了。”這句話,從她現在就被他所騙,就足以證明了。

唐箏雖然不是很懂魏衍話裏的意思,但從他的表情以及語氣,卻能得出目前情況很糟糕的結論。想了想,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上車吧。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魏衍之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唐箏點點頭,繞到另一側爬上了車。

悍馬車駛出了小區,繞著城市的邊沿,駛向城市另一頭的港口。

——

安南市內中央商圈林立,人口稠密,如果穿城而過的話,大概三個多小時左右,就能到達港口。但是考慮到越往城市中央,人口越多,存在的危險也隨之增加,魏衍之便決定帶著唐箏繞道而行。從決定來安南療養之前,他便讓人對這個城市做過調查,其中就有關於城市道路的。

原本徹夜趕路的話,大約早天亮的時候,差不多就走了一半的路程了,然而事實卻不是這樣的。魏衍之的身體本就不好,偏偏之前又折騰了那麽長時間,車才開了兩個多小時,他的氣色看起來就非常的差了。

唐箏看他一副隨時可能昏迷的樣子,便決定先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等天亮再出發。原本是決定就將車停在野外的,反正有唐箏在,也不用擔心什麽危險,但魏衍之依稀記得附近是有一戶小村莊的,於是兩人驅車繼續沿路往前走,沒走多久,果真見到了一個小村莊的輪廓,大多數人家的燈都還亮著。遠遠地,還隱約能聽到有聲音傳過來。

魏衍之將車開到了村外,之前聽得隱隱約約的聲音便清晰了,竟然是此起彼伏的哭聲,那聲音撕心裂肺的。如果只是一兩個人這麽哭的話,原因不外乎就是某家出了不好的事什麽的,但這兒差不多大半個村的人都在哭,魏衍之便能肯定,十有八|九都跟末世有關了。

經過之前的一番遭遇,魏衍之大概能推斷出,喪屍很可能對聲音有感應,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這個村子裏的人繼續這樣哭下去,很可能會將附近的喪屍都吸引過來。說實話,魏衍之實在是不想在這裏停留,但他的身體卻跟他唱反調。

魏衍之只能將車開進了村裏。保險起見,他只是停在了村口一戶亮著燈的人家門口,並沒有開到村子裏,同時還將車調了個頭,以便隨時離開。

下車將車門鎖好之後,魏衍之牽扯唐箏,敲響了人家的大門。過了一會兒才聽到門裏傳來走路的聲音,接著門就被從裏面拉開了一條縫,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們找誰?”

“抱歉,打擾了。”魏衍之先點頭表示歉意,接著說道:“我跟我侄女從附近路過,遠遠地就聽到了村裏的動靜,原本不該打擾的,但是我身體實在撐不住了,想借個地方休息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門裏的人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案,而是轉過身去摸索著打開了路燈,接著燈光將魏衍之打量了一番,見他長相斯文,身體的確單薄得很,且臉色十分蒼白,又只帶了一個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小女孩兒,再往後看,就看到了那輛一看就知道不便宜的悍馬車,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取下了防盜鎖鏈,打開門讓兩人進去。

魏衍之道謝之後,便牽著唐箏走了進去。

屋內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同樣顯得有些沙啞,“媽,是誰啊?”

給魏衍之他們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穿著一身簡潔樸素的衣服,她將門鎖好之後,便站在院子裏朝著屋內

喊道:“安蕾,把客房收拾一下,讓客人休息。”

魏衍之跟唐箏才走進屋內,便見到從側面的門內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女孩,對方自然也看到了兩人,當即便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媽,這是?”

跟著一道走進來的婦人道:“是借住的客人,你先去把客房收拾了吧,我去照看安陽。”

名為安蕾的年輕女孩點了點頭,“哦,我這就去。”才走沒兩步,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媽,家裏只有一間客房,要不,讓這個小妹妹跟我睡?”

魏衍之還沒說話,唐箏倒是先拒絕了,“謝謝姐姐,我跟大……叔叔睡就可以了。”她原本是想說大哥哥的,但是忽然想到剛才在門口,魏衍之說兩人的關系的叔侄,於是臨時改了口。

好在唐箏此時看起來也就是十來歲的樣子,不過上小學的年紀,這家母女只以為她是怕生,倒也沒多想什麽。安媽媽招呼著兩人先坐下,安蕾則去收拾客房了。

等魏衍之躺到床上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都快亮了。魏衍之一向淺眠,再加上此時的情況比較緊急,早上七點多的時候,他就醒了。至於唐箏,根本就沒有睡,只是閉目養神而已。

安家母女也起得很早,弄好了早餐,正準備叫魏衍之跟唐箏出來吃,就聽到村子裏傳來一聲慘叫。

☆、村裏生事

農村人的早餐原本就沒多大講究,大多數人追求只是能填個肚子而已。魏衍之跟唐箏借宿的時機不對,恰逢安家出了點事,簡直可以說是不速之客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人家能收留他們就已經很不錯了,哪有心思大費周章的為他們張羅早餐。

一碗面蔥油掛面,上面臥了個煎蛋,算不上多豐盛,但也不差。唐箏這一夜運動量很大,鬥完喪屍鬥人,這會兒還真有些餓了,跟安家母女倆說了聲謝謝之後,拿起筷子就開吃了。

同樣對安家母女表示了感謝,魏衍之卻顯得一點兒也不計,慢斯條理的拿起筷子伸到碗裏,挑起幾根面條,低下頭去吃。這一行為看起來是斯文有教養,其實他只是嫌棄裏面的蔥末而已。魏衍之對於吃食不是很挑剔,但是有幾樣東西是怎麽也不肯吃的,蔥就是其中之一。他吃了蔥會耳朵癢。

今時不比往日,世界已經整個變了樣,雖然這家人可能還沒發覺,但魏衍之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挑三揀四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正準備硬著頭皮把面條吃下去,卻發生了意外。

從村裏傳來人們驚恐的尖叫聲,隱隱還能聽到屬於喪屍的熟悉的嘶吼聲。

聽到這聲音,唐箏吃面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啪”地將筷子扔桌子上,一下子站了起來,轉身拔腿往屋外跑。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速度又極快,等安家母女倆反應過來的時候,座位上已經見不到唐箏的身影了,只有一碗被吃掉了一半的面條以及一雙亂扔的筷子。

安家母女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反應。

魏衍之趁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原本要餵進嘴裏的面條自然也掉回了碗裏。他朝安家母女歉意的一笑,解釋道:“阿箏從小就是這個性子,愛打抱不平。”

十來歲的孩子,正義感爆棚什麽的,安蕾表示能理解。她朝魏衍之點點頭,而後看安媽媽,“媽,你去看哥哥怎麽樣了,我出去看看村裏出了什麽事。”

說著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出門。

“我也出去看看。”魏衍之跟著起身外出。

安蕾走到門口,伸手拉開被鎖上的大門,走出去的時候,才想起一個問題。門還是鎖著的,院子裏卻不見了小姑娘的身影,而她家的院墻可是有兩米高的啊……

安蕾這麽想著,扭過頭朝村裏看去,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得瞪大了眼睛。

剛才還坐在她家客廳裏吃著早餐的小姑娘此時已經出現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了,手裏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而她前面不遠處,是哄亂的村民,一堆人合力攔著幾個看起來似乎發狂了的人。

安蕾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只是,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見其中一個被村民們攔著的人忽然不動了,仔細一看,那人腦袋竟然被一支箭矢射穿了!

意外來得太突然,村民們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下一刻,驚恐的尖叫聲四起。

“啊——”

“殺人了!”

“我的媽呀,殺人了!”

原本一窩蜂地聚在一起的村民慌忙地四散開來,似乎擔心噩耗下一秒就會降臨到自己身上,幾乎是拼了命地往家裏跑。而原本被村民們攔著的幾個人,卻似乎不怕一般,不僅沒一起跑,竟然還搗亂,一下子撲到了身邊最近的人,看起來像是要咬人的樣子。不過,那幾個人到底沒能得逞,就跟剛才的那人一樣,其中三個的腦袋再次被箭矢貫穿,隨即翻倒在地上不動了。

還剩下的一個人眼看著就要咬上一個半大孩子的胳膊,安蕾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槍響,她呆滯地轉過頭去看,只見魏衍之正舉著槍瞄準那邊。微長的碎發,蒼白的肌膚,五官清雋優雅,一舉一動自成風華,這樣一個仿佛從書中走出來的名門貴公子,卻做了殺人的屠夫,嘴角甚至還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剛才背對著她的小女孩,此刻也轉過身來了,精致可愛的小臉上,一片漠然的表情,既沒有笑意,也不見恐慌。視線落在她手中的奇怪物體上,安蕾依稀覺得,那個東西很像是古裝電視劇裏見過的弩箭,再聯想到剛才那幾支貫穿了發狂的人的腦袋的箭矢……

魔鬼!

這一大一小,兩個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而她家竟然收留了這兩個魔鬼!

安蕾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抑制不住的躥遍身體的每一寸骨骼每一滴血液!

唐箏仿佛沒看見安蕾眼中的恐懼一般,抱著千機匣,一言不發地走了過來。

魏衍之同樣刻意忽略了安蕾的存在,摸了摸唐箏的腦袋,問道:“有人被咬到了麽?”他出來的時間比唐箏稍晚一點,不清楚之前的情況。

唐箏聞言,歪著腦袋回想了一下,“我剛才隱約聞到了血腥味,應該是有人被咬了吧,怎麽了?”

“沒事。”魏衍之道:“好人做到底,單解決了這幾只根本沒什麽實質上的幫助,還必須把隱藏的威脅給拔除掉。走吧,我們進去問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魏衍之從來都不是好人,嘴上說著幫忙的話,其實心裏另有打算。

末世降臨得太過突然了,他家老頭子在中央可是實權人物,在這之前都沒有聽到一點風聲,最後的那通電話裏,也不過是擔心他想讓他回京城去。因為白然小隊的暗殺,他帶著唐箏開車前往王彪的住宅,在半途就遇上了變成喪屍的人。

再後來就一直在奔波,囤積食物途中遇上了意外,回大廈時又遇上了意外,連夜從大廈趕路,繞道城外偏僻的道路前往港口,借宿這個村子時,恰巧碰上了這事。魏衍之便想借機觀察一下,人究竟是怎麽轉變成喪屍的,以及,被喪屍咬過的人,是不是真的會被感染隨後也變成喪屍,如果會,那麽轉變的時間是多久,期間有什麽明顯的癥狀,等等。

說白了,他就是打著幫忙的幌子,拿整個村子裏的人,來驗證自己的猜測。

唐箏卻沒想太多,抱著千機匣跟在魏衍之身旁,往村裏走去。

安蕾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二人的背影,腦中不斷的閃過剛才發生的畫面。發狂村民臉上異樣的表情,奇怪的舉動……安蕾忽然想起她為什麽會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了,答案卻讓她整個人如墮冰窖。

那幾個發狂的村民,簡直就是電影《生化危機》裏喪屍的翻版!

這個答案後面,是讓人根本不敢去想象以及相信的——末日!

☆、喪屍實驗(上)

安蕾打心底不願意去相信這個答案。

末日這種事,根本沒有一點科學依據,電影小說什麽的,根本只是導演以及作者憑空編造來出來的而已。近期以來,各地關於末日的傳言愈演愈烈,經證實,都只是一些不安分的犯罪分子企圖以此來謀取不正當利益而放出的謠言。

這樣的事,怎麽能相信呢。

安蕾告訴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實在為那兩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開脫,這是犯法的!

想到這裏,安蕾仿佛找到了信仰一般,可這勁兒的往這方面想。她親眼看到那兩個惡魔殺人了,她現在應該報警,讓警察來抓他們!

是的,報警!

安蕾顫抖著伸手從兜裏摸出了手機,按了兩次才成功的撥了報警電話,她將手機放到耳邊,等待著電話接通的時間,她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都快停止跳動了。

然而,電話卻沒能打通,聽筒裏傳來一陣忙音。

安蕾眼中方才消散了些許的恐懼再度浮了上來,甚至比剛才還要濃郁。她忽然就想起了,昨夜哥哥安陽忽然發了高燒昏迷不醒,她跟媽媽嚇了個半死,忙打了急救電話,結果也跟現在一樣。母女倆慌忙出門去村裏借車,準備送安陽去最近的醫院看病,卻得知村裏還有幾個人也忽然發了高燒,其中就包括了有車的兩戶人家,他們已經在不久之前開著車送病人去醫院看病了。

村子地理位置比較偏僻,就是白天都很少有車過,更何況深更半夜的。村裏的人為此急了個半死,卻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最終只能用土辦法替病人降溫,祈禱他們能熬到電話打通的時候,或者是村裏那兩戶人家的車回來。

安蕾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地上躺著的四具屍體或許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晨風從村口吹了進來,吹得她的心底越發的寒涼。

安蕾最終沒敢走上前去查看那四具屍體的情況,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拔腿往家裏跑,動作顯得極其的慌亂。“媽!媽!”她惶恐無助地大喊著,因為手抖,幾次都沒能順利將門的防盜鎖鏈鎖上。

——

魏衍之帶著唐箏不緊不慢的在村裏行走著,沒見到一個人影。魏衍之仔細觀察兩側的房屋建築,就發現窗戶邊上,偶爾有窗簾輕微的晃動著,顯然有人躲在後面觀察外面的情況。兩人一路走著,被人窺視的感覺從未消散。

魏衍之帶著唐箏繞了一圈,最終敲響了其中一家的門。自然無人給他們開門。

對此,魏衍之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跟唐箏剛才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人”了,當即就把這些村民嚇得逃回了家裏,現在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大約還不死心的在撥打著報警電話吧。

魏衍之猜得沒錯,他敲響門的這戶人家,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家。村長姓劉,今年快六十歲了,昨天夜裏他兒子忽然發了高燒昏迷不醒,他急救電話沒打通,就想去找村裏有車的人家借車,結果跟安家母女一樣,撲了個空。他是上了年紀的人,照顧病人這事自然輪不到他頭上,由兒媳婦李麗麗徹夜照顧。

今早天快亮的時候,李麗麗熬不住趴在床邊睡了過去,劉老頭起得早,過來看兒子情況,見到這樣的情況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剛想把人叫醒,就發現躺在床上的兒子動了一下。只是,還沒等他高興,情況一變,只見他兒子忽然“蹭”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抓住趴在床邊睡著了的兒媳婦,張嘴就咬了下去。

這樣的情況,村裏的另外幾乎人家也都發生了。大家夥一合計,決定先把人弄出去外面,看到停在村口的車,就動起了心思,誰知還沒能付諸現實呢,唐箏就沖了出來。

“好端端”的兒子就這樣給人殺了,劉老頭心裏恨得要死,卻不敢跟人硬拼,因為對方是有槍的窮兇極惡的歹徒。村裏的人想法也都跟劉老頭差不多,於是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是一窩蜂地奔逃。

劉老頭一家既難過又害怕,戰戰兢兢地躲在屋裏,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報警電話,心裏祈禱著那兩個歹徒不要找到自己家來。可是,你擔心什麽,它就來什麽,沒過多久,魏衍之就敲響了劉老頭家的門。

敲門聲把劉老頭嚇了個半死,拔腿就要鉆進房間裏,而門外的人仿佛像是知道他的打算一般,開口說了話。

“村長,我勸你還是不要躲了的好,合作一點,把門打開,凡事好說話。”

既然大家都把他們當成了窮兇極惡的歹徒,那麽魏衍之幹脆就如他們所想,迅速地適應了角色。

劉老頭被這話嚇得身體一僵,瞬間覺得腳上仿佛灌了鉛一般,再難挪動一步。他又怕又怒的,心想這歹徒未免太猖狂了,恨不得將對方打殺了給兒子報仇,卻有心無膽,直擔心對方再做出什麽瘋狂的舉措。

這門開還是不開,劉老頭拿不準,心中的天秤搖擺不定。

就在這時,劉老頭視線餘光掃到一道影子跳進了自家院子裏。劉老頭被嚇了個半死,忙扒到窗邊去看,就見到原本空無一人的院子裏此時多出了一個人,正是剛才在村裏殺人的小孩!只見她徑自走到院門邊,輕輕松松的就將門給打開了。

看到另一個歹徒也進來了,劉老頭都快絕望了。

“村長,你別害怕,我們不會拿你怎麽樣的,只是有些事情要請問你一下,可能還需要你幫點忙。”魏衍之輕描淡寫道。他說的是實話,但聽在劉老頭耳朵裏,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劉老頭已經先入為主的認定了魏衍之唐箏是窮兇極惡的歹徒,此時無論魏衍之說什麽,他都不可能相信的。

“開門吧。”魏衍之跟唐箏已經站在了客廳的大門前,“別讓我自己動手。”

劉老頭聞言,一咬牙,心想豁出去了,便躡手躡腳的走過來開了門。他其實很擔心魏衍之跟唐箏在開門的一瞬間就直接送他去見閻王了,好在他這是白操心了。

魏衍之就近找了張沙發坐下,唐箏自覺地坐到了他旁邊。“村長,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問你一些事而已。”

劉老頭根本不信他的話,卻不敢表現出來,“是!是!你問,只要是我知道的,絕不敢隱瞞!”

魏衍之也懶得理會對方的態度,直接問出了想知道的問題,“我想知道外面那幾個人發狂以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麽特殊情況?是在什麽時候發生的?”

劉老頭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只是問問題,而且還是問的這個問題,楞了一下之後,回答道:“要說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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