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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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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傳來歡快輕松的語調,聽上去竟然還有那麽幾分雀躍:“哥!你醒了是不是?我聽大娘說你醒了!哥,你醒了為什麽不回來?淩然好想你啊!”

衛則炎其實很想耐著性子和他玩兒,如果是在從前,他一定會跟他玩兒得滴水不漏,讓他明白自己在跟什麽人鬥法。但是現在他不想這麽做了,身邊是他這一世都想珍愛的小媳婦,總不能為了體現自己的英雄,而和不相幹的人周旋。但在事情和證據都擺在他面前之前,他還需要靜待時機。

衛則炎語氣平緩的說道:“淩然?怎麽忽然給我打電話?我還在做覆健,身體上還有點不太協調。所以就沒通知家裏我醒了的事。”剛剛淩然說是老媽告訴他自己醒了的事?這絕對不可能,他一定是查到自己行蹤了,又去老媽那裏套了話。老媽深知自己已醒的事不可能瞞太久,所以肯定不會藏著掖著。畢竟自己一個大活人,總不能永遠窩在寒棲這裏。

而且,上次的招標會,恐怕早就被人盯著了吧?

對方又說:“下個月是爺爺生日,哥你回來吧!爺爺他可想你了,我也想你了。回來好嗎?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衛則炎想了想,說道:“嗯,我知道了,告訴爺爺,我會回去給他祝壽。”

掛斷電話後,寧寒棲問道:“你家裏的人讓你回去啊?”

衛則炎答道:“沒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走吧!我們回去吃飯。”他不想讓寒棲參與這些你來我往的明爭暗鬥,衛淩然在他母親的授意下,從小就有計劃的接近自己。用他偽裝出來的單純與無害,一步一步將衛則炎送上了死亡的道路。早在他車禍之前就已經發現了他們母子的伎倆,而且也早有防備。只是沒想到他們那麽大膽,那麽迫不及待。

也是,衛家只有兩個男孫。除了自己這個一身惡疾的長孫,就只剩下衛淩然這個私生子了。否則他又怎麽會以一個私生子的身份入往衛家?還不是因為他小叔急於要一個兒子傳承家業,不惜和小嬸夫妻反目,連唯一的女兒都對他仇人一般。

衛則炎拉起寧寒棲的手,說道:“我們回去吧!餓了嗎?”

寧寒棲點頭:“餓了。爸剛剛又吐了,大爺爺蒸了包子。你說爸爸他怎麽了?吃壞肚子了還是胃不好?我讓他去醫院他又不肯。自己在熬藥,說喝了藥就不會再吐了。”

衛則炎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剛剛說寧爸在吐……而且今天吐了不止一次了。要知道,寧家的男人是會生育的。寧爸和秦叔如今正是久別勝新婚的時候,怎麽可能不受孕?衛則炎拉住寧寒棲,說道:“寒棲,我覺得爸爸不是胃不好,也不是吃壞肚子了。他可能是懷孕了,我覺得這一點你應該比我先意識到才對!”

聽了衛則炎的話以後,寧寒棲仿佛醍醐灌頂,他一跺腳,說道:“糟了!剛剛爸爸說他熬了藥喝了以後就不會吐了!你說……你說他會不會是想把這個孩子打掉?爸爸四十一歲了,他也沒有告訴我他懷孕的事。這……難道是怕我接受不了?炎炎,我們快點回去!爸爸不會是已經把藥喝了吧?”說著他拉起衛則炎就彺回跑。

這麽多年來爸爸都是孤身一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願意敞開心扉的,怎麽能因為顧慮自己的感受而拿掉他們的孩子?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他並不介意,相差二十歲,他總不能再和一個小豆丁爭風吃醋。再說,自己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老爸怎麽想的?

然而他又忽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不是說爸爸的靈泉早已枯竭幹涸,不可能受孕的嗎?現在為什麽……再一想,爸爸最近的身體狀態,也的確好了很多。不但不再喝那些苦的要死的藥了,連模樣都變得更加靈動起來。如果說之前的寧玹是個二維平板的美人寧玹,那麽現在的寧玹就是3D立體化無死角的的美人寧玹。

寧寒棲有些奇怪,難道……寧家男人的伴侶,其實也不是單一性的嗎?明明自己的親生父親已經死了啊!

兩人急匆匆跑回家,剛好看到秦戰正在院子裏挖土刨坑。寧家的院子挺大的,除了棵桃樹一棵葡萄樹外光禿禿的。秦戰這是想弄片花圃壘個花墻,一看就知道是要討好寧玹。寧寒棲沒有理會秦戰,直接沖進了書房。

寧玹正在寫字,他已經很久沒寫那句“松下問童子”了。想必,他現在很清楚自己的心。桌上擺著文房四寶,硯臺旁邊,是一碗仍冒著熱氣的藥。他寫完字,端起藥碗來剛要喝,就被沖進房間的寧寒棲搶了下來。

寧寒棲氣喘虛虛的對寧玹說道:“爸!你是不是懷孕了?你是不是想把這孩子打掉?爸你怎麽想的啊?你有沒有問過我,就覺得我會有想法?您怎麽這樣啊!”

藥碗晃動了一下,灑了一些出來,都濺到了寧玹的身上。已經很久沒飄散藥味的寧玹又沾染上了濃重的藥味,寧玹一臉無奈又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寒棲,放手。”

寧寒棲說道:“我不放手,你就這麽把這碗藥喝下去了,真的不要這個孩子了?您說您是不是打算把他流掉?”

寧玹老實說道:“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

寧寒棲氣急敗壞:“還真讓我猜對了,您幹嘛要這樣?問過秦叔了嗎?他同意嗎?這是你們倆的孩子!你不能一個人私自做主!”

寧玹面對兒子的質問,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只好態度溫順的說道:“寶貝,可以先坐下來再談嗎?”

寧寒棲仍然態度強硬的說道:“為什麽要坐下來?站著不一樣談嗎?”

寧玹:“……因為,你踩到我腳了。”

寧寒棲猛然後退一步,寧玹的腳下松了下,手裏的藥碗也回來了。他把藥碗放回桌子上,只聽寧寒棲滿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爸……我剛剛,太著急了,沒感覺到。”

寧玹說道:“嗯,沒關系寶貝。硌到你的腳了,是爸爸的錯。”

寧寒棲:……爸爸真討厭。

寧玹拿起桌子上剛剛寫好的字吹了一下,對寧寒棲說道:“寒棲,看看這兩個字怎麽樣?”

寧寒棲看向寧玹剛寫的那兩個大字,說道:“暖玉?爸,什麽意思?”

寧玹說道:“藍田日暖玉生煙,當時枉然,珍惜當下。寒棲,我明白,你不用勸我。我是覺得對不起你,也覺得以我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態,恐怕不適宜再生育。也有過想把孩子拿掉的想法,但……墨珝祖訓不可違,子孫不許墮胎。我想了一個上午,給這尚未成形的孩子取了個名字。你覺得怎麽樣?”

寧寒棲是從小聽著父親的故事長大的,他知道藍田玉“種玉之緣”的傳說。所以,也明白老爸給未出生的弟弟取這樣一個名字的含義。於是猛然點頭道:“我覺得很好!”

寧玹把字晾在了書架上,打算抽時間裱起來,把它和那幅寒棲收在一起。那時候給寒棲取名字,他也費了不少功夫。取詩句“揀盡寒枝不肯棲”,希望他不要再像自己一樣遇人不淑了。也跟那個時候的心境有關,自己滿心淒切,也想不到什麽溫暖的名字。現在他的一顆心,在那個冤家日夜陪伴下竟然重新回暖。暖玉,希望他這一世也能做個暖心的人。

聽到父親這樣說以後,寧寒棲終於放下心來。不過他心裏的疑問仍然問了出來,他拉著寧玹說道:“對了爸,我有點不是很明白,不是說……寧家的男人一輩子只能識一個伴侶嗎?不是說……只有同一個伴侶,才能讓靈泉覆湧嗎?那秦叔為什麽還能讓您懷孕?”

這一點寧寒棲左思右想都不懂,難道寧家人的體質也不是絕對的?畢竟像支脈懷孕這樣的事都有了,有另外的伴侶能讓寧氏族長懷孕應該……也不奇怪吧?

寧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給寧寒棲解釋,他只好說道:“當然……是只能識一個伴侶的。”

寧寒棲反問道:“那為什麽……”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立即閉嘴,張大眼睛望著寧玹。

院子裏慢一步進門的衛則炎正站在秦戰身旁看著他刨坑,秦戰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去陪寒棲,在我這兒湊和什麽?別忘了,你再怎麽討好我,如果對寒棲不好,我也還是該怎麽看不上你還是怎麽看不上你的。”

衛則炎想了想,說道:“不是,秦叔,我只是在想,這件事是不是該告訴您。”

秦戰停下手裏的活兒,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漬,說道:“有話快說,別跟我裝孫子。”

衛則炎只好無奈的說道:“好吧!我只是想說,寧爸他……可能要給七七添個弟弟了。不過我聽七七說,寧爸好像要把這個孩子打掉?”

秦戰擦汗的動作猛然一停,擡頭看了一眼衛則炎,當啷一聲扔掉鋤頭,轉身朝堂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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