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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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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大著嗓門兒喊道:“老三,別怪哥哥我不罩著你,我得想個萬全之策不是嗎?朱科研員已經到了吧?你好好招待著,隨便給他們片地讓他們研究就成了。反正這個項目也是為農民服務的,在哪兒設小組都一樣。”

雖說寧玹覺得這件事讓胖子來解決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二十年不見的舊同學。可是……他想到目前的情況,再加上人已經來了,也只能好好接待。

於是他對胖子說道:“謝謝二哥。”

胖子說道:“哎喲,跟二哥客氣什麽呢?再說了,這事兒也不是我……”胖子差點兒咬了舌頭,立即拐了個彎兒說道:“不是二哥我該做的嗎?不為你,也為我大外甥不是?”

寧玹和胖子寒暄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隨後帶著科研小組的人上了山。在山上轉了一圈,引來不少圍觀的人,於是寧家村真的有科研小組的事一天之內便傳開了。寧玹把這個小組的人安排在了村子裏閑置的老房子裏,靠近他們家周圍的那一片老宅如今都空置著。因為太老舊了,雖然結實,由於年久失修也的確破的不像樣子。

寧玹多少次想把這些老屋四合院兒收拾收拾,可考慮到村子裏如今也沒多少人,就算收拾了也沒有人住,便作罷了。

今天他挑了一間地勢較高的,讓村子裏幾個稍微有年紀的閑餘勞動力把院子打掃了出來。不收拾看不出來,一收拾出來,這小四合院兒竟然還頗有模有樣。雖然比不上寧玹那間,但比起來原破敗的模樣,真的整齊了不少。而且這院子是清末的建築風格,古色古香,建的時候工匠也耗費了不少心血。雖說不是什麽雕梁畫棟,卻也有幾分江南小院格調。

朱科研員帶著自己的組員進來的時候眼前還亮了亮,連聲說道:“不錯不錯,還真是不錯,這地方很難得啊!我下過不少基層,住過不少民房,像這種建築風格的還是頭一回見著。”

寧玹說道:“二位不嫌棄就好,這些都是寧家的老宅,有幾十年沒住過人了。不過二位放心,這些房子很結實,都是祖上找最好的工匠建的。雖然看著破舊,但裏頭用的都是好料。”

朱科研員立即說道:“不嫌棄不嫌棄,而且這不叫破舊,這叫古早氣息。不瞞您說,我這個人好附庸個風雅,就喜歡住這種古色古香的小四合院兒。就是這院子光禿禿的,要是能種上點花花草草的,那可就漂亮了。”朱科研員的興致還挺高,他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影壁前,說道:“尤其是這個位置,該種上幾株花開富貴。”

寧玹知道他說的是牡丹,於是便道:“隔壁鎮上就有花鳥市場,明天我讓人買幾株來就是了。”

朱科研員立即搖手,說道:“我就是隨口一說,您怎麽還當真了?”

寧玹說道:“都是農村裏自家種植的,不值什麽錢。再說,你們來這裏可是幫了我大忙,幾棵地裏長的花花草草算什麽?您二位先休息,我讓人給你們送些生活用品過來。”

朱科研員執意拒絕了:“花花草草心領了,生活用品就不必了。毛主席說過,不拿群眾一針一線。要不是看著花花草草帶不走,我也萬萬不能接受。生活用品鍋碗被褥什麽的,我們自己都帶了。您不會以為這個小組就我們倆人吧?後面還有輛卡車,我們小組成員一共四個人,都是大老爺們兒,沒什麽講究的。所有的科研用具和生活用品,都跟著大部隊呢。”

寧玹點了點頭,說道:“那這個院子就有點擠了,這樣吧!我把對門兒也收拾出來,這樣你們住的也寬綽些。”

朱科研員想了想,點頭道:“這個可以有,我們的設備挺多了,恐怕有點兒占地兒。”

後面寧玹便去給其它科研小組的人安排住處了,一輛輕卡駛進寧家村的山路,一路鳴著喇叭進了村子。村民們仿佛看到了更大的希望,哼著歌兒朝他們走來。殊不知這希望本就在他們村子裏,只是一直沒有被發掘。

成功騙到證據的寧寒棲很開心很開心很開心,他邁著輕快的步子和衛則炎一前一後的下山來了。一下山就看到一輛小皮卡進了村子,車鬥裏拉著不少東西。寧寒棲跟著村民看了會兒熱鬧,聽大家議論才知道真有科研小組來了。回到家一問,才知道是胖二舅給安排的。寧寒棲開始懺悔,以前他挺不喜歡這個二舅的,現在想想,二舅似乎也沒那麽討厭。

而且他還送了自己那麽貴重的訂婚禮物,自己就更沒有理由討厭他了。於是,他決定不再討厭二舅,如果以後他再來了,就請他吃頓飯好了。

牛棚雞舍的一天就蓋好了,今天飯桶大叔的表現很好,中午還給施工隊們露了一手。他大鍋菜炒得不錯,野外生存能力也是一流。一頓飯吃下來,立即和寧家村的老少爺們兒們打成一團,稱兄道弟起來。甚至還把寧晨華的心攏絡到了手裏,讓這個頗有思想的青年生出了想結交的意思。於是從家裏拿了瓶酒出來,秦韜略成了忘年交。

秦韜略經歷的多,不少話說出來,懂事兒的年輕人一聽就能聽出深淺。和這樣的人多交流,往往能給自己的人生指出條明路。秦韜略也不跟他藏著掖著,直接說:“如今,大城市哪還有什麽發展前途,早就飽合了。連大集團都瞅準了二三線城市的開發,京城都準備往周圍擴散了。這其實是個契機,你這個建築隊就不錯,以後多籌劃籌劃,說不定能借著這個東風起來。”

寧晨華並不是一個甘於一輩子平平淡淡的,他之所以在大城市轉了一圈就回來了,也是因為看清楚了這個事實。一線城市就那麽幾個,人才海了去了,都往那彈丸之地擠,早就飽和了。想要謀發展,就要去有發展空間的地方。

晉水雖然窮,他們寧家村雖然窮。可耐不住地理位置好哇,畢竟背靠京城好乘涼,如果J市要發展,晉水肯定能被納入開發範圍。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如今晉水的確納入一個重大開發項目,聲名赫赫的大與集團一擲億金,直盯準了J市這塊風水寶地。而且,竟然直接把項目放到了晉水及其周邊的這一大片區域。這可是愁壞了寧家人。

人人都知道,寧家的地,上數八輩都沒離開過。祠堂裏每年過年的時候都念祖訓,就算是考到外頭的大學生都會在過年祭祖的時候被叫回來,哪怕聽完祖訓再回去,也必須得回來。寧家這片地不能動,所以這風一吹到這邊兒的時候,寧晨華就知道這項目肯定會踢到鐵板。

別人不知道,寧家人可是門兒清。寧玹看上去溫溫潤潤仿佛就是個謙謙君子,和這些村子裏摔泥巴的比起來簡直不像一個世界的。可大家都知道,他主意正著呢。寧家這片地,除非他死了,否則誰也別想占了。雖說他挺想借著這股東風發展起來,可他也知道,寧家這片地不能動。否則幾百年的祖訓,為什麽每年都會由族長念出來,這肯定是有因由的。

寧晨華和秦韜略聊了一個中午,覺得心境豁然開朗。他覺得這位大叔一定是幹過大事情的,還約好以後多找他聊天。秦韜略也滿心的答應了,對於提攜後輩這種事,他倒也不反感。再說這後生是寧家的人,為了討好寧玹也得提攜提攜。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小小哭包,就是這孩子最近仿佛一直在忙著談戀愛,沒把自己這茬兒放在心上。

下山的路上他又給胖子撥了個電話,那個大與集團投資的事兒,他有必要關註一下。如果不是這個什麽大與集團跑來做投資,也不會占著寧家的地。

電話響了兩聲後立即被接了起來,胖子一接起電話就說道:“老大,科研小組的事兒我已經處理好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位了,您是不是該表揚一下我?”

秦韜略敷衍的嗯了一聲,說道:“先記著,回去一塊兒表揚。我跟你打聽個事兒,我一直在部隊呆著,商圈兒裏這些新聞聽不著。有個叫大與集團的,你知道嗎?”

胖子答道:“知道啊!這幾年風頭最勁的地產新秀,做商業地產起家,現在也做住宅,但一般都是商住兩用。旗號是什麽打造高端商住圈兒,黃金陸海岸什麽的。最出名兒的不就是京城周邊的大與新城麽?這一片都是大與集團的,看得出老板挺有想法,房子蓋的不錯,質量也經得起考驗。”

秦韜略打斷他的話,說道:“行了,我對房子不感興趣。你給我調查調查他的背景,看看能不能動得了。”

胖子嚇了一個哆嗦,說道:“哥,你想動大與?別介啊,我還在大與買了幾套別墅坐等升值呢!”胖子這幾年做酒吧娛樂會所賺了不少錢,就是最近京城嚴打,胖子這個做正經生意的也受牽連。他想著,這種聲色場所總不是長久之際,以後收手了做個富家翁吃吃玩玩也不錯。不過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如今人民幣說貶值就貶值。現在你存著幾千萬叫錢,等到十幾二十年後說不定這幾千萬跟幾十幾百萬差不多了。說貶就貶,殺得你措手不及的。

放眼整個投資行業,也就投資房地產最保值了。尤其是京城周邊這幾個城市,穩賺不賠。也是跟國家政策有關,到處都在協同發展。於是他看準了大與開發的那幾處商住小區,買了幾套別墅,幾套高層,打算坐等升值,轉手再一賣,又能賺上一大筆。

胖子炒房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每次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這兩年靠炒房賺的錢,比他開酒吧賺的都多。

也是大與集團的投資眼光獨到,否則一個幾年前還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為什麽在一夜之間發展成大集團的,這也跟投資者的能力有關。

秦韜略說道:“廢話少說,先把背景給我查出來!”

胖子沒辦法,他只好灰溜溜的去查大與集團。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他是不論如何也沒想到,大與集團竟然還能有這樣的背景。他胖子動不了,秦韜略要是想動,也得斟酌斟酌。這回可能得踢上鐵板,不,是精鋼板。

秦韜略忙完回到寧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村裏人吃飯早,寧玹他們都早早的吃了飯,並給他留了點兒。他進門的時候寧寒棲和衛則炎正在葡萄架前給葡萄澆水,這葡萄長的太旺盛了,這才多少天的時間,已經開始往寧寒棲的窗戶上爬藤了。

見秦韜略一頭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寧寒棲便對他說道:“大叔,您回來啦?廚房裏給您留了飯,今天是韭菜炒小河蝦。”

秦韜略對寧寒棲笑笑,露出一口白牙,說道:“哎,好。我先去洗個澡,這一身泥灰的。”

寧寒棲聽秦韜略這麽說也沒往心裏去,過了兩秒才猛然反應過來,立即大聲喊道:“大叔等一下!”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秦韜略已經把浴室的門拉開了。因為農村裏的浴室比較簡陋,就是角落裏空置的一個小房間,裝上太陽能,把裏面貼貼瓷磚吊吊頂,再放個浴缸裝個噴頭的就是個浴室。因為之前鎖壞了,家裏又就只有寧寒棲和寧玹兩個人,所以一直沒找人修。而現在,寧玹就在浴室裏洗澡。

拉開門的時候,秦韜略還怔了片刻。隨即眼睛才找到焦距,只見霧氣氤氳的簡陋浴室裏,寧玹正一身泡沫的站在那裏沖水。他背對著他,光潔的皮膚在微黃的燈光下泛著玉一般的色澤。窄腰,翹臀,細長腿。身材精瘦頎長,不見一絲贅肉。漆黑如墨的發絲貼在額上,轉過臉來時眼中滿是慌亂。他立即隨手拿了條浴巾遮住自己,卻因為浴貼太小,不論怎麽遮都遮不嚴實。

而秦韜略卻整個人都看呆了,有二十年沒見這具他魂牽夢縈的肉體了吧?當初他對這身體有多迷戀,日後就有多懷念。午夜夢回時,想著他在他身下輾轉隱忍喘息的樣子,都能起一整夜的火,第二天早晨必定要洗內褲。如今竟然猝不及防的,就這麽毫無征兆的重新闖到他眼睛裏。

他貪婪的將他的每一寸肌膚收進眼底,眼中是渴望,心中是欲火。也忘了自己對於寧玹來說只是個陌生人,這樣看著他的果體實在不合適。

最後寧玹忍無可忍,從浴缸裏舀出一瓢熱水,劈頭蓋臉的朝秦韜略潑了過去。上前猛然將門關上,將那覬覦他肉體的登徒浪子關在了門外。

這時寧寒棲拉著衛則炎也過來了,一臉尷尬的擡頭看了一眼本來滿頭滿臉泥,現在滿頭滿臉泥水的秦韜略。雖然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厚道,但他還是沒忍住,大聲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對不起大叔,剛剛爸爸讓我幫他看著,我忘了……哈哈哈哈哈哈……”

秦韜略其實並不生氣,相反他很高興,也很滿足。就剛剛那一幕,夠他腦內三個月。他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嗨,沒什麽,都是男人,有什麽可害羞的。”然後沖著浴室內的寧玹喊了一聲:“是不是啊寧玹老弟?”

浴室裏是匆匆忙忙沖水的聲音,寧玹沖完水擦幹凈自己,穿了件十分素凈的浴袍走了出來。這浴袍有些年頭了,洗的有些發白。村子裏的人一般不穿浴袍,奔放一點兒穿個大褲衩子就出來了,一般褲衩背心兒一套,沒那麽多講究。寧玹是個對生活細節很講究的人,還有就是從京城回來後一直保持著原來的習慣,也就懶得改了。

迎面走過的時候,秦韜略咧出一口白牙沖他笑笑:“喲,洗完了?”

寧玹的表情有些難以捉摸,要怒卻又強壓著,只是鼻腔裏哼出一個聲調,誰也沒理便回了房間。寧寒棲吐了吐舌頭,看來爸爸是真生氣了。雖然都是男人,可只有寧寒棲知道他倆是怎麽回事兒。對於他們來說,女人是異性,男人也是異性。這東西,挺微妙的。

目送著寧玹進屋,秦韜略轉身進了浴室。鼻端縈繞著方才寧玹身上的味道,於是禁欲二十年的他,瞬間心猿意馬了。如果不是這個浴室是一家人公用的,他真想沒羞沒臊的擼一把。左右忍住了,洗完澡後吃了個飯,躺到床上又開始回味寧玹剛剛那讓他魂牽夢繞的背影。

真想他,真喜歡他,真愛他,真想……睡他。

可惜,自己可能會死。死賴在他身邊,不過略作慰藉。如果真去追,他又提不起勇氣了。如果自己真的死了怎麽辦?雖說現在看不出什麽,自己的腦殼裏,還卡著一枚子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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