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年沒有偷聽別人打電話的習慣, 只是陸煦就站在樓梯口的窗戶旁，走上來不免就聽到幾句。

“到時我把這單分配給你，然後咱們就能見面啦……”

“這幾年他們也沒少搶你單啊……”

依稀記得陸煦之前說過兼職做銷售，倒是沒想到已經參賽了還在工作。

說起來陸煦今年也就十八歲, 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基本都在學校念書。季修年想到剛才陸煦給貓打電話的節目畫面, 不免有些唏噓。

眼見陸煦站在窗口講話，用溫和的語氣說著安慰的話。這樣的陸煦少見, 只讓人覺得少年溫暖又美好, 季修年不由就在想電話那頭的人會是誰。

“女朋友？”

話一出口, 連季修年自己都有些楞怔, 不明白自己幹嘛過問別人的私事。

陸煦掛了電話回頭, 眼見是他眼裏瞬間有了笑意：“我同事……嗯, 也是哥們。”

見他認真對自己做了解釋，季修年的心情莫名好了幾分：“今天的首播我也看了, 你表現很棒。”

“謝謝年哥。”面對季修年的誇獎的陸煦笑容燦爛, 只覺得看到他就看到了業績。

這個笑容落在季修年的眼裏卻是另一個意味。

“看來他是真的喜歡我。”

範增開始就告訴他說陸煦是他的粉絲, 節目裏的陸煦在他出場的時候眼睛亮的像是盛著星星。面對其他練習生的詢問, 陸煦也很大方承認說喜歡。

季修年見過太多打著喜歡的名號來蹭他熱度的藝人, 可是這樣單純又真誠的陸煦不會是那樣。

作為他的偶像, 確實應該說點什麽才對。

季修年這麽想著，轉而對著陸煦開了口：“接下來的日子也要加油。”

陸煦從善如流，欣然應道：“好的。”

“那個, 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回房間了，你也早點休息啊。”季修年對著陸煦點點頭, 隨即轉身要走。

陸煦垂眸看了眼手機，當下追上去喊住了季修年：“年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嗯？”

陸煦揉了一把頭發, 有些不好意思笑笑：“之前咱們兩個不是拍過一張合影嗎，想著你要是方便的話就發給我。當然要是不方便……”

“方便的。”對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季修年不想讓陸煦的歡喜落空，當下就是打開了二維碼，“你掃我吧。”

“好噠！”陸煦嘴角不自覺揚起，隨後就發送了驗證信息過去。

季修年點開驗證提醒，看到陸煦的微信名字“SS-陸煦”不由問了一句：“你名字前面這個SS是？”

“哦，這個啊，”陸煦聳肩笑笑，輕描淡寫來了一句，“是我工作單位的縮寫。”

好像很多公司都會要求員工名字前面帶上公司前綴，季修年沒有多想，直接點了通過。

他從相冊裏找出自己跟陸煦的合影，而後給他發了過去：“好了。”

“收到啦！”陸煦心情看著就很不錯，擺手目送季修年回了房間。

他看著是手機裏面兩人的合影不覺挑眉，視線落在季修年的臉上笑笑。點開季修年的朋友圈，就見這人更新頻率不算高。

裏面清一色的花鳥風景照，但看他拍攝的這些東西，看的出來季修年對生命跟美好這種東西很中意。

偶爾也會有殺青照片跟劇照，基本都是工作相關，再也看不出其他。

不管怎麽說加到微信就算是有了進度，陸煦正想著，白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陸煦，馬上就要開始網絡投票了。為了配合宣傳公司幫你註冊了一個微博賬號，我把賬號跟密碼發給你你直接登錄就可以。盡量不要發送跟比賽無關的東西，當然如果你實在不想用公司這邊也可以幫你管理。”

“還是我自己來吧。”既然帶了他的名字，自然還是本人管理比較穩妥。

“OK，發過去了你註意查收下。”

“嗯嗯。”陸煦看了一眼微博賬號，想到什麽忽然開口問他，“對了白總，我的熱搜是你安排的嗎？”

先前陸煦曾經說過不想太高調，結果節目一播就空降了熱搜。他不太了解娛樂圈運營套路，不免問了一句。

“不是。”白澤回答的斬釘截鐵，“熱搜是你憑著自己實力上的，跟公司沒有關系。”

“好的。”陸煦倒也不是計較這些，轉頭就把這事兒丟到了腦後。

白澤跟他聊了一點微博相關，而後試探問了一句：“對了，你的工作進度怎麽樣了？”

死神部那邊當時說過是送陸煦過來執行任務，至於具體什麽任務他們沒說白澤也不想問。

眼看陸煦這個人氣，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後面發展應該很好。可是白澤必須做好兩手準備，免得陸煦任務結束提前退賽。

陸煦自然知道他關心的是什麽，想了想便同他道：“應該快了，大概兩周時間？”

“了解。”兩周時間大概還能錄制兩期，估計那個時候陸煦的人氣會比著現在還高。白澤掛掉電話，不忘思考到時應該如何善後。

陸煦閑來無事，一面登錄微博一面往宿舍走著。

因為是在選秀期間，所有選手的微博ID前面都帶了“偶像新生”的前綴。

陸煦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關註以及三位數的粉絲，略一思考便搜了季修年的微博點了關註。

等到他回了宿舍洗漱出來，三個舍友忽然就圍了上來。

韓天宇咂舌：“煦哥你運氣也太好了吧，節目這才播了多久你又熱搜了。

許昊明跳上來攔住陸煦肩膀：“煦哥我真的羨慕瘋了，你們耀乖娛樂還缺藝人嗎？我也想跟曼曼女神同門啊。”

宋哲清清嗓子，語氣也有些羨慕：“你跟慕白哥還有曼曼姐的關系都不錯吧？”

這話說的陸煦有些茫然：“你們幹嘛突然問這個啊？”

還有什麽又上熱搜，他完全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哎。

許昊明見他不想裝傻，忙把手機拿給他看：“就是慕白哥以及曼曼女神都關註了你微博，然後你就再次沖上熱搜了唄。”

“哎？”

陸煦簽約都沒幾天，跟蘇慕白還有餘曼曼連面都沒見過哪裏來的什麽交情。

他略一思考就知道，估計是白澤安排的。

不過臨時簽約藝人，可是他們對自己照顧到這個份上顯然很夠意思了。

陸煦心裏記著情，隨後便回關了蘇慕白跟餘曼曼。

等到退回自己主頁才發現，本來寥寥無幾的粉絲突然變成了五位數且還在飛快增長中。

“咳咳……”許昊明清清嗓子試圖引起陸煦註意，隨後瘋狂暗示，“煦哥我也關註你了哎！”

這人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面滿是期待，就差直接搖著尾巴喊陸煦關註他了。

陸煦見狀不由笑笑，隨後回關了許昊明。

“煦哥，還有我們！”韓天宇當下舉手，指指自己跟宋哲等著陸煦回應。

“好的好的。”陸煦當下關註了自己的舍友，還不忘搜索了一下徐樂樂的名字。點進他的主頁，果然就見自己的名字躺在了他的關註列表裏。

陸煦淺笑，動動手指點了關註。

下一秒，就聽走廊裏出來徐樂樂的尖叫：“啊啊啊啊啊，煦哥我愛你！！！”

旁邊還有人起哄：“你這是來選秀還是追星啊？”

徐樂樂嘻嘻笑道：“本來是來選秀的，沒想到粉上了煦哥。嘻嘻，已經可以投票了，可以的話請給我家哥哥投上寶貴一票喲！”

《偶像的誕生》一期節目開播結束後，電視臺就在網上放出了網絡投票通道。

網絡人氣排名會跟現場表演分數綜合，也是一個重要參考。

也是因為這個，練習生們所在的公司以及他們各自的後援會早早做好了準備工作，為的就是能在網絡人氣上面占據一席之地。

像是BTT這種人氣組合，光是後援會就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粉絲。

投票開放伊始，BTT的票數就一騎絕塵，把其他練習生拋出好遠。其中宋哲作為隊長人氣最高，投票數目也是穩居第一。

至於陸煦這邊才簽約沒多久，能給打榜做數據的粉絲有但是不成型，開始的票數不算難看，但也只是二十名開外。

“隊長果然是隊長，這也太牛了。”眼見宋哲票數高居第一，韓天宇不由來了句。

宋哲不自覺看了陸煦一眼，此刻心情有些覆雜：“暫時領先罷了。”

他總覺得陸煦的排名不會停在那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沖上來呢。

不遠處耀乖娛樂公司會議室裏，小艾正看著實時統計的投票排名著急：“我們煦煦居然排在21，這怎麽可以！”

作為公司唯一的人類弟弟，好不容易出去參加次比賽怎麽可以比別人低。

“放心吧，這不還有我在嗎？”

章秘書說著話就活動自己的八只腳，轉了轉脖子算是沖刺前準備。片刻之後，章秘書的長爪飛舞，快速敲擊著鍵盤給陸煦投票。

一個實名賬號一天只能投出十一票，章秘書動作夠快但是能增加的票數也有限。

就在他們集體犯愁的時候，群裏的蘇慕白忽然發了話——

【蘇慕白：大家別著急，我這就給小師弟轉發拉票。】

【前臺小艾：啊啊啊啊啊不愧是我最愛的男神，弟弟就靠你了啊！】

【蘇慕白：@前臺小艾呵，當我沒看見你在網上嗷嗷嚷著自己現在最愛弟弟嗎？】

【章秘書：@前臺小艾哈哈哈哈，爬墻抓包現場】

【蘇慕白：@餘曼曼 咱們公司可就這一個人類弟弟，曼曼你不表示下？】

許久沒冒泡的餘曼曼這才回覆一句——

【餘曼曼：我已經轉發了，比你早一步】

【保潔老史：@餘曼曼 女神你是我最愛】

【前臺小艾：@保潔老史可別，屎殼郎最愛的是那啥吧，抱走我曼曼，不約不約】

【保潔老史：@前臺小艾嘔，我不玩粑粑很多年，你別汙蔑我！】

……

微博上，超人氣歌後餘曼曼跟電視一個蘇慕白先後轉發了《偶像的誕生》投票鏈接，十分賣力幫著小師弟陸煦拉票。

【@弱水三千只愛曼曼：曼曼真的人美心善，這麽照顧自己小師弟我們肯定回去投票的】

【@慕白的小月亮：我已經投啦，話說白白你的小師弟真的好帥，現在的我正騎在墻頭兩邊倒哈哈哈】

……

“臥槽煦哥，你的票數飛起來了！”韓天宇剛刷了下投票頁面，就見陸煦的票數像是坐了火箭一般直線增長。

轉念一想人家有歌後還有視帝帶，起飛也是正常的。

陸煦是真的沒想到，素不相識的兩個人為了幫他能做到這個份上。

想了一下，還是給白澤發了消息，想著找機會跟他們說聲謝謝。

三十秒後，白澤發送了微信請求。陸煦剛一點通過，就被拉進了公司群。

他看了一眼那個叫做#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名，不由笑了笑。

#白澤邀請SS-陸煦進入群聊#

【前臺小艾：！！！天啊，我看到了什麽？真的是你嗎我煦？】

【SS-陸煦：是我。進群是想跟大家說聲謝謝，謝謝大家幫我投票各種（比心）】

【蘇慕白：小師弟別客氣，有事隨時找哥哥，哥哥罩著你】

【餘曼曼：師弟加油比賽，姐姐會一直關註你的】

群裏的人熱情無比，陸煦一一道了謝，對於這個團體印象極好。

晚上陸煦躺在床上睜眼望著天花板，像是在等待什麽。

就在其他人快要睡著的時候，房間裏忽然傳來“噠噠噠”的敲擊聲。

那個有節律的聲音嗒嗒作響，仔細分辨一下就能發現好像是什麽人在敲擊玻璃。

離窗最近的許昊明騰地坐了起來，不覺想起之前的恐怖經歷，只覺得後背都有些發涼。要是一樓或許可以想著是什麽人的惡作劇，可是他們這裏是二樓，總不會有人飄起來巧玻璃吧。

“什麽聲音？”其他人也聽到了動靜，不由坐了起來，齊齊看向窗簾那裏。

韓天宇沈吟片刻，忽然冒了一句：“不會是鬼吧……”

“你別嚇我！”許昊明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似乎隨時都要沖出門外。

“不是鬼啦。”陸煦翻身下了床，腳步輕快走到窗邊，擡手就要去拉窗簾。

“別……”許昊明生怕窗簾後面是可怕的東西，不由出聲阻止。

然而陸煦不以為意，只是隨手拉開窗簾。

許昊明捂住眼不敢看又好奇，最後從指縫看向窗外，就見一只身材滾圓的毛絨絨絨蹲在窗臺上，舉著爪子拍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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