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嫉妒之心確實可怕。”頌秋讚同，北贏後宮中陰私可謂是她的成長啟蒙，“殿下能有說出這話，想必是有過親身感受，既然如此殿下卻要臣女相信妹妹，未免過於為難臣女了。”

雲渺皺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臣女的意思很簡單，希望殿下在判斷事情的時候能夠公正一點。”頌秋極為認真地看著雲渺，“殿下是太子殿下親近的弟弟，臣女真心希望與殿下能夠客客氣氣的來往。”

雲渺回想起上次與雲澈在東宮時的對話，難道真的如同皇兄說言是因為他對頌秋懷有偏見嗎？

“你如何解釋你現在與傳言不符？”雲渺問道，從顧吟春那裏得到的答案他無法全然相信，雲澈怎會主動插手女子間的爭鬥，還在背後為顧頌秋出謀劃策，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頌秋故意面露難色，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模樣沈思了片刻，臉色經歷了數次變化之後，她才開口道：“殿下，臣女的娘親並非病逝，而是被人害死。”

雲渺震驚，而後沈聲說道：“你懷疑吟春的姨娘？可據本王所知吟春的姨娘也快五年了。”

頌秋搖頭，手握拳放在嘴前咳嗽了幾聲，“殿下，臣女並沒有懷疑巧姨娘，巧姨娘是個心善的人。”頌秋把顧夫人的事情告知雲渺可不是為了讓他認同她針對顧吟春的行為，而是另有他意。

“殿下，這丞相府早已不是以前的丞相府了。”頌秋嘆了一口氣。

雲渺沈下臉色，頌秋所言表達的意思很明確，這丞相府裏隱藏著一股勢力，這股勢力害死了原來的顧夫人，也給她下了毒。

“既然你知道，那你為何處處針對吟春？”雲渺問道。

頌秋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被雲渺看個正著，頌秋道：“殿下，臣女什麽都沒有做，卻落得名聲盡毀，而妹妹卻譽滿魏都，令所有人都知她這位丞相府‘嫡女’。殿下若是換作是臣女，會如何想？”

雲渺沈默，若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即便不能確定對方是兇手，他也不會放過。

頌秋繼續說道：“殿下，臣女以前雖然懷疑過妹妹，但從未對妹妹做過任何事情。但那日妹妹可是親手把臣女推下湖，殿下若是臣女又該如何？”

“吟春不會那樣做。”雲渺斷言，“吟春為何要推你？你死了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這純屬無稽之談。”

頌秋並未爭辯，而是接著說道：“殿下，那日過後臣女對妹妹有了警惕，之後臣女卻險些命喪郊外，殿下若是臣女會如何？”

雲渺無法辯白，那日的事情是由他親自策劃，人也是從他手下挑選出的，若他是頌秋，定然不會放過任何有嫌疑的人，更何況他們本就是主謀。

“殿下，臣女用自己做誘餌，戴著鳳簪回到丞相府，殿下可知臣女身邊有發生了什麽？”頌秋面色平靜地看著雲渺，雲渺卻無法與之對視，他移開目光，問道：“發生了什麽？”

“妹妹在惶恐，她在害怕。”頌秋嘴角浮出一絲笑意，眼神卻陰冷如冰，“若殿下是臣女，殿下會如何做？”

“吟春，她只是……”她只是因為那幾個侍衛的死而受驚，並非是因為你。雲渺這話只能在心裏說，他不能承認那日的時候，一旦承認了事情只會更嚴重。

“殿下，臣女之前與殿下從未有過任何接觸，殿下卻對臣女心懷偏見，殿下若是臣女，會如何認為？”

自然是認為有人在背後搞鬼。雲渺心裏升起一種無力的感覺，頌秋對顧吟春的種種懷疑，他都能替顧吟春解釋清楚，但卻不能說，不僅不能說，還不能進行任何的辯解，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殿下不覺得奇怪嗎？每次臣女為難妹妹時都被殿下親眼所見，真的是巧合嗎？”

雲渺臉色難看，他回想起之前在丞相府花園中的事情，當初他命人提前告知了顧吟春，他是想讓雲澈看清頌秋的真面目，卻讓自己丟了臉。

“殿下可是想起了那日花園中的事情？”頌秋故意提起那日的事情，雲渺越想翻篇的事情，她就要越要提起，這樣雲渺才能順著她的計劃走，“殿下不覺得妹妹那日很奇怪嗎？妹妹平日裏可不是會那般激動的性子。”

雲渺回想起顧吟春那日的反應，卻是有些過激，失常。雲渺細細回想那日頌秋對顧吟春所說的話，卻並未找到任何一句是可以引起顧吟春那般反應的語句。

頌秋趁雲渺回憶的時候，得意地看了一眼內閣的屏風，屏風後的雲澈此時會是怎樣的表情呢？她可是當著他的面在給他的弟弟挖坑。

頌秋這一連串問話的真正的用意不是為她的行為找合理的借口，而是讓雲渺錯以為她所有的行為都是合理，都是因為他們的舉動而做出的合理反應，她這個人是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們。

雲渺是貴妃之子，在一幹皇子公主中除了雲澈外，就屬他的身份最高貴。這樣高高在上的地位，令他很難會主動攬過責任，承認自己的過錯。他會找一個更加合理的借口，讓他在錯誤中顯得很無辜，很被動。而這個借口就是顧吟春。

“本王不相信。”雲渺說道，“吟春不是那樣的人，她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雲渺嘴上說著否定，可是若他心中不是那般想的又如何會說出口。不過，即便到了這個地步，雲渺卻依舊站在顧吟春那般，這讓頌秋有那麽一秒鐘為顧吟春感到可惜。

皇子的真心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頌秋突然想到了有一次因為朝堂之事，她與於錚意見相左，當時於錚似乎也說過她太狠毒了。或許在那次之前，於錚就在忌憚於她了。

頌秋在心裏嘲笑她自己，以前她真是睜眼瞎，明明算計他人的時候事事都知道，為何當初面對於錚時卻渾然不知。若是當初她能早點洞悉，那今日是否就不會出現那封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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