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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就出場了,比你還早那麽一點點。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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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

“這你也能看出來?”吃花生的男人手搭在額頭上,擱著條馬路遠眺,好奇地道,“他哪兒讓你看出有錢了?”

“他那身完全跟甘哲不一樣的氣質,”二胖丫犀利地道,“甘哲那叫屌絲氣質,比他還不如的叫貧農,比他強的就叫高富帥。你覺得那人跟甘哲比怎麽樣?”

吃花生的男人嘴裏還含著一顆花生米,他眼神覆雜地回視二胖丫,真心道:“我替甘哲默哀三分鐘。”

********

等甘哲翹班沖進院子的時候,大門口坐著嘮嗑嗑瓜子吃剝花生的鄰居們,都是一臉默哀地表情向他行註目禮,甘哲茫然地接受眾人註視,停步駐足,不解地問道:“怎麽了?”

二胖丫沒心沒肺地樂:“沒事兒,大家就看你長得逗樂,沒啥大事兒,你別多想。”

“不對吧,”甘哲道,“我長得樂,你看了二十多年還沒樂完?”

“哦,”二胖丫貧道,“我最近又在你臉上發現了新萌點,比如說——你左邊眉角新冒出了顆痣。我記得這是有說法的,啊對!被挖墻角痣!”

“滾蛋!”甘哲道,“我對我家阿純一往情深,以後非卿不娶,誰來挖我我不走,還被挖——”

“我擦!”他猛地住了嘴,整個人都不好了,視線挨個掃過眾人,道,“你們逗我呢吧?小純昨天晚上才跟我訂的情啊!今天還真就被人......”

“嘿,還就這麽巧了,今兒還就有男人上門挖墻腳了!還帶的花呦~~~~”二胖丫擠眉弄眼,倆只胖手舉在半聲抖著,像兩只肥螃蟹一樣一下一下抖著腿,“還是高富帥,開豪車呦,準備跟她求婚的呦~~`”

“阿阿純才不會被挖走,”甘哲沒底氣地道,“她也心儀我數十載而癡情不改。”

“哦~~~~”眾鄰居也不看他,該嗑瓜子嗑瓜子,該剝花生剝花生。

甘哲眼瞅著眾人動作,心裏越來越沒底。

勿說葉純覺得這段感情來得像是做夢,連甘哲亦覺得像是一場奇幻故事一般不真實,此

時眾人這麽一誤導——

“不能吧,阿純!!!!”甘哲一聲哀嚎飛奔而去,把滾滾黃沙甩在腳下。

眾人眼瞅著他的背影一陣風似地消失了,手掌當扇使地在臉前揮了揮。

“話說二胖丫,”吃花生的男人忍不住問道,“這痣,真有這個說法?”

“哪兒有這麽長名字的痣啊,”她嘿嘿嘿嘿笑得花枝亂顫,“我瞎編的。”

吃花生的男人:“......我再替甘哲默哀三分鐘。”

*******

甘哲一路飛奔,正好在三梯摟口迎面碰見葉媽,葉媽見他高冷地“哼”了一聲,扭頭轉身回家,拍上門板。

甘哲一頭黑線,開門進屋,甘甜甜還沒在家。

茶幾上,四張N次貼練成了一排,上面拿黑色記號筆歪瓜裂棗地寫著一句詩:一枝紅杏出墻來。

甘哲無奈之下只好打電話給葉純。

電話接通的時候,甘哲焦急地直接喊道:“阿純你在哪兒?”

葉純正在跟羅見銘吃飯,霖城最出名的小吃街離東街頭不遠不近。她擔心羅見銘那車太顯眼,又招來黃板牙團夥的眼球,便讓他把車存在了車庫裏,跟他搭乘地鐵。

“在跟朋友吃飯,怎麽啦?”葉純微有些羞赧,伸手下意識撩了撩鬢角垂下的發梢。

羅見銘吃著灌湯包,擡頭疑惑地道:“小純,你臉紅了。”

葉純伸手捂著聽筒沖他使眼色,三分威脅七分掩飾。

甘哲握著電話聞言頭皮一緊,他正在想怎麽問才能問出來,這朋友性別為何,結果就聽到這麽一句話。他瞬間腦補出說這話的男人,下一秒化身流氓調|戲他家小純,兩根指頭掐住小純的臉蛋,邪笑著說:“看這小臉兒,紅得多嫵媚。”

甘哲下意思脫口而出:“阿純!你在哪兒?!我現在過去救你!”說完他自己也囧了。

“......啊?救什麽?”葉純鄰桌“嘩啦”一聲有人掀了桌子,碗碟“叮鈴哐啷”碎了一地,一對情侶當場翻了臉,轉眼抱在一起廝打,戳眼睛扯頭發啃臉啃脖子撕衣服伸腿絆。

羅見銘瞬間被屌絲們打架的兇殘程度嚇到了,捧著碗縮在葉純身後。

葉純皺著眉頭站起來帶著他往後躲避,一邊不確定地問道:“你說什麽?飯館太吵我沒聽清楚。”

“哦哦,我我說你在哪兒吃飯呢?我去接你,那什麽我去找你,我也沒吃飯呢,呵呵,呵呵呵,今天我摸魚了,嗯,上司沒在。”

“......”迎面飛來一雙筷子,葉純側身壓低羅見銘的頭助他躲過一劫,淡定地沖電話道,“我在小吃街,你想吃什麽?待會兒我陪你再吃些吧。包子鋪裏有人打架,感覺倆人快要同歸於盡了,我在外面街道上等你。”

話音未落,葉純一把扣住羅見銘的腰,帶著他瞬間漂移,左三步右四步近兩步退一步,側腰後仰劈叉矮身,再配上曲子更和諧:蹦擦擦蹦擦擦,蹦擦擦噢噢~~~

待羅見銘回過神來的時候,葉純已經帶著他擠出了飯店,站在外面的客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沾到了些湯湯水水,正在互相吐槽罵街。

只有他跟葉純倆人,身上幹幹凈凈,最讓羅見銘滿意的是,待他拿著手機屏左照右照之後才發現,他連發型都絲毫未亂。

“餵,”葉純站在他身邊還在打電話,氣息均勻,道,“小吃街往裏走左岔路口第三家店,那我就站這兒等你了?”

說完收線,羅見銘忍不住低頭俯視她,用精神去敬仰她道:“你剛才使用的是淩波微步?!你說你功夫是跟你男朋友的父親學的,那他是不是出身大理段式皇族?”

葉純面無表情道:“多謝你擡舉啊,他家姓甘,祖上是甘寧還差不多。”

“那會不會是門下弟子?”

“......”葉純扶額,“待會兒等他到了,你可以親自問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甘子:葉子你等我,抹(┳_┳)...

小葉子:......我等你特麽十幾年了,你速度能不能快點兒!

☆、兔子敢啃墊窩的磚

過了沒多久,裏面徹底消停了,羅見銘探頭進去瞧了兩眼,那真是滿地狼藉,菜湯合著碎瓷片撲了滿地,桌子凳子皆翻倒。

羅見銘搜尋了半晌才發現,倆事主居然在如果慘烈的戰場上,靠著收銀臺抱著擁吻,那深情勁兒簡直——

羅見銘在腦裏搜刮了半天,也沒能為他倆找到合適的形容詞,只覺得這倆人親吻的力度像是將要生離死別。

羅見銘似乎是實在不能理解這倆位凡人的愛情觀,於是頗有些郁卒地扭頭對葉純道:“你一開始不出手攔他們,是因為猜到這樣的結果了麽?”

葉純順著他適才的目光向店裏探了探,所答非所問地道:“我在你眼裏是神仙吧。”

“不!是女神!”羅見銘執著地道,“好了話題揭過,換你告訴我,你為什麽在他倆剛開始打的時候不攔著?”

“哦,”葉純理所當然道,“情侶之間的事兒,外人最好別插手。人家倆人鬧騰說難聽點兒叫打架,說好聽點兒叫調情。只要不出人命,何用出手阻攔?”

“也是。”羅見銘點頭,只不過緊跟著感慨道,“你跟你男朋友著急了打架也這樣麽?”

葉純淡定地擡頭瞅他,羅見銘邊補充邊比手畫腳道:“就是撕衣服拉頭發上牙咬?”

“......”葉純無奈道,“你不要被情商不健全的人類的愛情嚇住好嘛,你又不是沒見過這種極端的例子?”

“還真沒見過,”羅見銘道,“我基本都是回家吃飯的,我大哥說在外面吃飯容易三脂高。”

葉純真心服氣了。

“還是說,你跟男朋友打架,都是跟武林高手過招一樣?”羅見銘拉開了一個黃飛鴻的景點架勢,好奇地問道,“你用八卦掌他用詠春拳?”

“我倆一個師父,教的都是小擒拿,不是!”葉純思路讓他帶著走偏了道,無奈地扶額道,“我不要再跟你說話了。”

小吃街裏進車不方便走,甘哲在路旁找車位把車停了過來,正好跟著派出所的車往裏走。

包子鋪被彪悍的情侶砸成了一鍋粥,店主肉疼加心疼地直接操起電話報了警。

車頂的報警器“滴嗡滴嗡”地響,路上行人紛紛避讓,只不過道路實在太狹窄,車速與甘哲的步速穩穩保持一致。

車窗搖下來,副駕駛席上的警察探頭出來,笑著跟甘哲打招呼:“怎麽是你?!你是刑偵中隊那個痕檢師甘哲!上次來我們所裏提過你的青梅是不是?好巧啊,一個人來吃飯?”

甘哲轉頭,見到沖他揮手的人才想起來,這裏與火車站同屬一個派出所管轄。今天出警的沒想到居然還有熟人——那個呆萌口直心快的實習警察。

“還真巧了,我來接我女朋友回家。”甘哲笑道,“她跟朋友在這兒吃飯。”

“哦,誒那什麽葉純還好嘛?”實習警察趴在車窗上,仰頭對他開玩笑道,“沒再進派出所了吧?”

“.......”甘哲笑著伸手引導著他的視線,笑得意味深長,道,“這話你可以自己問她。”

實習警察視線遙遙一探,葉純正站在案發現場。

他囧了片刻擡頭道:“今兒......又是她把人給打了?”

甘哲:“......”

“這回還真不是她,”甘哲哭笑不得。

實習警察徒然來了精神:“那是誰把她給打了?!誰這麽彪悍?!”

甘哲無語了,心道:小純你看你這形象,快趕得上街頭霸王了。

“我給你說啊,其實我們家小純,沒你想得那麽愛打架。”甘哲解釋道。

實習警察心直口快道,“我知道我知道,只不過我每次見你青梅,她都在打架,概率100%。她在我心裏就是春麗!春麗你知道不?就是《街頭霸王》裏唯一一個可控女性角色,一個人能掃平一片的那位。”

還真特麽讓他料中了。甘哲閉嘴了,心道:拉倒,你愛怎麽想怎麽想,最好全天下人都這麽認為才好,只有我欣賞我家葉小蠢。

警車靠近包子鋪停了車,實習警察動手卸了安全帶下車,小跑著跟上甘哲腳步,道:“我去處理案子了。話說,你不友情給痕檢一下?”

“用不著,”甘哲道,“倆情侶打架,現場如果不出人命那就肯定是杯盤狼藉,別說痕檢了,估計連鞋印都收集不到。”

他說完,沖著葉純大喊道:“阿純!”

葉純回頭對他笑了一下,偏頭對身旁的青年說了兩句話,笑容不改,招呼那青年一同往這邊走來。

那青年西裝革履黑皮鞋,發型時尚,走路的樣子賞心悅目。他似乎有著一種獨特的氣質,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有一種鶴立雞群的高貴感。

實習警察眼瞅著甘哲臉刷一下就青了,忍不住道:“誒,你這表情很微妙啊,你不是來接你女朋友的?”

“對!”甘哲盯著一起走來的兩個人,咬牙道,“我特麽再不來,女朋友就要被人撬走了!”

“誒?我說,誒,你女朋友難道是——”實習警察了悟,還沒來的及求證,就見甘哲大手從額頭往下巴一路抹下去後,像是玩了一出京劇裏的變臉,一張臉瞬間笑得春光燦爛地迎了上去:“阿純。”

“......還真是。”實習警察兀自嘀咕,“敢啃窩邊磚頭的兔子。”

說完跟著同事繞過店外的人群進了包子鋪。

甫一見穿著制服的人進來,嘩啦啦啦門口圍觀的看熱鬧的,紛紛自動朝兩邊退出一條道。

老板欲哭無淚地杵在店口,大廳裏的情侶還在吻得不可開交。

實習警察眼瞅著這幅殘局,瞠目結舌:“愛情有時候,也能摧毀一座城。這是......嗯,誰的名言來著?”

店門外,兔子此時正在強顏歡笑,伸爪子扒拉自己的寶貝胡蘿蔔劃地盤,他伸手摟住葉純的肩膀,俯視她深情款款地喚了聲:“阿純~~~~”

葉純“咻”一下紅了臉,把他手掰下來退出他懷抱,半羞澀地指著那個頗貴氣的男青年,介紹道:“我朋友——羅見銘,陽城人。”

“甘哲,我——我男朋友。”

甘哲聞言一顆心這才塞了半顆回胸腔,笑得嘴都快咧到了眼角,大度地跟羅見銘握手:“你好你好,你一定在陽城很照顧阿純,謝謝啊謝謝。”

“哦哦沒事兒,也沒怎麽照顧,”羅見銘實誠地道,“我們倆昨天晚上才算認識。”

甘哲有點兒楞,扭頭看葉純:“誒?昨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不是他們定情的日子?

“那什麽,你頭低下來我給你說。”葉純扶額,擡手攀著他肩膀,想著羅見銘這身份實在難介紹,就直接掐頭去尾了一把。

她謹慎地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他昨天開著輛跑車來的陽城,晚上碰見黃板牙劫車,我幫了他一把。”

“就你回家之前?”甘哲問。

葉純點頭。

“最近不要往東街頭去,”甘哲低聲正色道,“根據冬瓜的形容,黃板牙那人睚眥必報。你一再惹上他,我怕他會行兇報覆,更別說你還讓他損失了一輛跑車。再過不久隊裏就要有行動了,你這幾天要註意安全。”

葉純應道:“好,我知道了。”

羅見銘側著耳朵偷聽,見他倆說完了話,適時□□去了一句:“甘先生,你祖上是出身大理段氏皇族嗎?”

“啥玩意兒?”甘哲冷不丁被打擾了與葉純的四目對視、情意綿綿,茫然擡頭道,“我家祖上是甘興霸。”

羅見銘大失所望,葉純一臉我就知如此的表情看著他,拍了拍他肩膀道:“他跟段譽明顯不是一個血統的,你光用眼睛就能看出來。”

甘哲一頭霧水:“阿純,你這算是誇我嗎?”

“嗯對誇你吶,說你威武不凡,與小白臉截然相反。”葉純催道,“咱們趕緊先離了這兒再說吧,人越聚越多了。”

甘哲一路上不住偷偷註意羅見銘,見他對葉純沒有表現出什麽明顯的心思才放下心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葉純怎麽也不該,把一個昨天晚上才認識的朋友往院子裏帶啊?

羅見銘對吃還是頗有講究,小吃街一路上再沒大的店鋪,小攤位的東西他不是很想嘗試。甘哲也把自己沒吃飯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只對葉純說不餓。

他思來想去,終是忍不住在快到小吃街盡頭的停車場前,試探問道:“羅先生,我是送你去賓館還是......你跟我們一起回家?”

不待羅見銘回答,葉純奇道:“你帶他回去.......住你家啊?”

羅見銘也又茫然又感激,道:“啊謝謝你啊,今天第一次見面你就這麽熱情,等我下次來再登門拜訪吧。”

甘哲笑出了一股子舒心來,拉扯著臉色的表情,笑得稍微收斂道:“好的好的,那你這是就要回陽城了?”

“啊走,我不走啊?啊不,我走,我該回去了。”羅見銘轉頭對葉純使了個眼色道,“從霖城開車到陽城路上,還需要一天一夜,我今天晚上這就要走了。”

葉純心領神會,他這是等明兒天亮又準備變身呢,便配合他道:“晚上就走?路上會不會不方便?要不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吧。”

“聽小純的吧,我去把車開出來。”甘哲毫無所覺,“你們先等下,上車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小甘子:我家阿純一點兒也不愛打架!

小葉子:= =

☆、害羞的兔子

甘哲把車開出停車場,靠著路邊停下,等倆人上車,才道:“我聽小純說你是輛跑車?”

話裏,貌似是有點兒酸勁兒。

羅見銘拉著葉純坐在後座上,無視甘哲的低氣壓,精神抖擻道:“對,英國蓮花Lotus Evora!”

甘哲茫然道:“啊?啥玩意兒?”

羅見銘:“......你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甘哲聞言喜上眉梢:“誒喲謝謝啊謝謝。”

“都不識貨。”羅見銘失望地低聲嘀咕。

“小公子,”葉純禁不住道,“廣大同胞還掙紮在溫飽線上呢。”

羅見銘撇嘴。

“我不怎麽懂車,”甘哲聽出了點兒名頭,正色道,“不過既然你的車聽起來這麽霸氣外漏,而且已經引起了黃板牙的註意力,那麽白天再開上路吧,晚上的確不安全。”

羅見銘更沮喪了:“哦。”

********

送走了羅見銘,甘哲載著葉純回家。

到了院子裏,也不急著開門下車,他跟葉純坐回車裏,裝得一臉憂郁的模樣,可憐兮兮地扭頭瞅著葉純不說話。

葉純莫名其妙,眼瞧他一張糙漢子的臉,皺得像幹巴了的苦瓜皮,忍不住瞎猜:“怎麽了?啊對!你是不是餓得胃疼?剛才說你要吃飯來著,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甘哲:“......”

擦嘞,我媳婦兒真務實。甘哲瞬間被治愈了,安慰自己道:你看媳婦兒最掛心的居然是你吃沒吃飯。

心靈上被高富帥逆天的硬件軟件所帶來的創傷,轉眼就被撫平了。

他本來還想說:“阿純~~~他們都說你要被高富帥撬走了~~~”

現在想想真特麽矯情,他遂換了歡天喜地的表情,道:“阿純,我不餓,我就想跟你多呆一會兒,好好看看你。”

葉純讓他過分火辣的眼神,快燒化了。

“又瞎說什麽?”她不自在道,“趕快下車回家!你明天還要上班。”

話音未落,她已經開了車門躥了下去。

甘哲扭頭笑瞇著眼睛盯著她落荒而逃的背景,腦殘而又得意地想:你看,我媳婦兒多細心,還知道讓我早睡,明天我要上班。

*******

這話一旦說開,甘哲就開啟了騷擾模式,正好他這一個案子剛好完結,無大事,閑得整個人都長蘑菇。

於是他名正言順地一天到晚堵葉純,早上屋門口堵著葉純便非要送她去工作室,院子門口堵著葉純便要拉著手一起回家。

葉純似乎是習慣了十年如一日的暗戀生活,徒然轉變得如此直白反倒渾身不自在起來,外加當他倆一同走進院子起,滿院子傳了個遍的午夜愛情格鬥故事的男女主便會格外受人矚目。甘哲倒無所謂,耐不住葉純臉皮薄。

迫不得已,葉純開啟隱身模式,躲他躲得像只兔子,比之表白之前更害羞,像是回到了她空缺的那段少女時代,當然,這話是甘甜甜說的。

當然,甘哲也表示讚同。

甘哲早晚蹲守過了個周末,發現這招失靈了,他居然逮不著人,葉純手機裏設置的呼叫轉移還沒解除,甘哲抱著手機著急上火瞎轉圈。

他便硬著頭皮叩了她家門,頂著葉媽似笑非笑的瘆人眼神問葉媽,葉媽笑呵呵地道:“哦,小純今天開始給她一個姐們兒張羅婚禮去了,這幾天都不回來呀,直接住在工作室,離得近嘛。怎麽,她沒給你說?”

甘哲:“......”

葉媽哦呵呵地捂著嘴笑:“這孩子真是的,這是游戲通關了就不要獎勵了嘛?”

甘哲:“!!!”

這算是,到手的就不稀罕了?甘哲回了自己屋裏,倒回床上,心裏酸溜溜地想。

甘甜甜八卦兮兮地跑過來探尋葉純行蹤,得了消息笑得不懷好意地支招:“你咋這麽不開竅呢?”

甘哲莫名其妙。

甘甜甜循循善誘:“你說,婚禮最後會幹什麽?”

“洞房啊。”甘哲理所應當道。

甘甜甜無奈地瞥了他一眼,糟心地道:“是適合跟參加婚禮的姑娘求婚啊!你說看見別人結婚,有幾個未婚姑娘不向往的?你看準時機去求婚,說不定隔天就能扯證了!”

甘哲莫名羞澀:“會不會太快......”

“快你妹呀!”甘甜甜口不擇言也不管自己讓自己中了招,恨鐵不成鋼道,“你跟她二十幾年如一日的有意思?當然要換個模式體驗一下別樣人生呀!反正你倆現在談戀愛也不像談戀愛,人家談戀愛都是為了培養感情、磨合生活習慣脾氣什麽的。你倆這都快連對方身上幾根毛幾顆痣都了如指掌了,不如就跳過這一步?”

甘哲摸摸下巴,說得有理呀。

*******

於是,他就存了這“齷齪”心思,周一上班就差蹦跶著去了,臨上班前拐彎去了趟醫院,笑得一副二缺的模樣,連渾身纏滿繃帶的隊長都瞧不下去,忍不住道:“你小子開心的不是時候吧?手上那個盜竊團夥還沒端呢吧,現場還需要你跟進。你最近別太嗨,精神浪費完了,看到時候精力不濟怎麽辦!”

甘哲順手把果籃擱在他床頭櫃上,隨便撿了個水果就開始削皮。

削了半晌隊長定睛一瞧,“嗬”一聲樂了:“我說,你清楚自己手上拿的是什麽不?”

“蘋果呀。”甘哲道。

“你再好好看看?”

甘哲低頭一瞧,自己也樂了,他手上捧著個薄皮兒小西瓜,削了一地的綠瓜皮。

“我說你到底樂什麽吶?神不守舍的。”

甘哲找了個空碗把西瓜放進去,倆指頭撚著刀尖在白紅相間的果肉上幾筆雕出來個歪瓜裂棗的長短耳小兔子,傻樂地呵呵笑了兩聲,轉身去洗手間裏洗了個手,坐回椅子上裝得一副雲淡風輕,道:“哦,我那什麽,我把媳婦兒哄回來了,我妹妹讓我過兩天求婚呢。”

“誒喲,咋滴?前兩天鬧別扭了呀?”

“差不多吧。“甘哲心道,別扭鬧了好幾年。

隊長笑得一臉揶揄:“那你想什麽時候辦酒席?”

“啊?啊!”甘哲腆著臉笑,“那什麽,雖然這事兒有點兒早,不過要是您能給我批上兩個月婚假,我任何時候都想娶媳婦兒呀。”

“想要兩個月婚假?”隊長笑瞇瞇地瞧看他,徒然變臉,吐沫星子噴了甘哲滿頭滿臉,“想要兩個月婚假,就趕緊給我把盜竊那案子,以前的現場都給我好好總結分析做推斷!不然給你小鞋穿!”

“我擦!”甘哲抹了把臉,起身走人,臨出門把果籃也順走了,“想破案哦?”甘哲學著他腔調,“得先把兄弟們餵飽了不是?我看您水果也不能多吃,我就帶回去幫你孝敬弟兄們了!您可千萬別感謝我!”

“臥槽!”隊長扯著嗓子沖他背影吼,“甘哲你個混蛋!”

******

甘哲拎著一筐水果進了辦公室,瞬間就被那幫餓狼瘋搶一空,只剩個竹筐在他桌面上提溜提溜打轉。

甘哲老神在在地翹腿坐在桌面上,道:“咱們隊長可說了,吃了這筐水果養足了精神,就得著手破盜竊團夥那案子了。”

“我靠!”小李聞言就想把嘴裏的芒果肉往外吐,甘哲眼疾手快跳下桌伸手托住他下巴,眼神環視一周,淡然威脅:“我說,隊長的賞賜你也敢吐?”

正欲有樣學樣的同事們,集體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甘哲滿意地道:“這才對,半個小時後開會,記得把資料都帶齊了。”

小李帶頭哭訴:“誒喲痕檢大人,咱們才剛完一個大案子......這是剝削,是壓榨!”

甘哲一副為難的模樣:“沒辦法,痕檢只是傳話筒——說話不算吶。”

隊員得了暗示,各個在心裏罵隊長。

“啊嘁啊嚏!”隊長剛撩開被子準備上廁所就開始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直打到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

葉純進展神速地用了一個晚上時間,幫左萌量了毛坯房的尺寸,一個晚上定了主體風格,一個晚上合著左萌跟宋衍的幻想,翻出了幾本家具公司的產品宣傳冊出來,讓她挑了最滿意的出來。

周末就大致手繪好了設計草稿圖,周一開始帶著她進出家具公司進行實地考察,力圖給左萌留出最大的空間,她好按實物,將設計更加完善成她最合心的模樣。

左萌的未婚夫宋衍是大她一級的大學學長,左萌大二下學期兩個人確定關系在一起,大學畢業宋衍一人去了國外讀書,一年後左萌畢業工作。

宋衍走後的第三年,他們兩個時刻保持的聯系突然斷了,之後的幾年,左萌再也沒有聯系到他。

原本令人艷羨的感情,如今像是懸空於懸崖之上的一只蝴蝶,揮翅膀慢了晚了,就能被狂風一股腦蓋下山崖,暈了懵了就再也沒有機會飛上來。

葉純帶著她穿梭在浴室區,冷眼旁觀她笑盈盈地拉著導購,問東問西後定了最心儀的一款,回頭招手喚葉純過去,葉純終於忍不住問她:“宋衍有沒有說他,這幾年去哪兒了,為什麽跟你斷了聯系。”

左萌伸手摸著陶瓷浴缸,沁涼膩手,她目光忽然有些空,她說:“我什麽都沒問他,他下飛機拎著行李箱在我家門口等我等到半夜,我本來想狠下心腸叫保安扔他出去,結果還是......讓他留下來了。不是我矯情,是我,終究這麽多年了,都在等他回來。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是這麽想的,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

“我想問他為什麽的,”左萌道,“可是他先保證說,這麽多年不聯系,不是因為愛情沒了,不是因為有了別人。這些對我來說就夠了。宋衍那人,不好的遭遇他恨不得爛在肚子裏......我也,我也想過會不會是他經歷了什麽......”

“葉純,我總是——不由自主就想原諒他。”

“我明白。”葉純了然點頭,道,“看在愛情的面子上。”

“對!”左萌笑了,“看在愛情的面子上。”

左萌說完,追著導購去要產品的具體數據。葉純跟在後面想,那個曾經讓自已裝作心腸很硬很堅強,很犀利地勸她去找個更好的回來的姑娘,也終於軟倒在了愛人的面前,敗給了長久的情深之中,心甘情願。

就像是——她自己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小甘子:我要結婚我要洞房!

小葉子臉紅:滾蛋!

☆、你要請我吃飯?

葉純陪左萌定了主要幾個大件家具,拿到了數據回去準備修改設計圖紙,還未走出家具城大門,宋衍就給左萌來了電話,說是在側門等她們,正門不讓停車。

左萌收了電話笑著道:“你看,有時候寬恕也會帶來好的影響,我敢打包票,宋衍還是做好了晚飯才過來的。”

葉純跟著她笑,衷心祝福。

“晚上一起吃飯吧?”左萌把她揶揄的眼神盡收眼底,道,“說真的呢,你說吃還是不吃就行,別拿燈泡不燈泡的搪塞我。”

“那也得問宋衍做沒做我的飯。”葉純搖頭笑,戲謔道,“你做的了主?”

左萌得意地哼了一聲。

事實證明,宋衍是很有眼色的,他不只做了葉純的飯,還未蔔先知做了甘哲的飯。

宋衍穩穩當當地在前面駕車,邊半扭頭對左萌說:“我飯做得多,叫葉純也留下一起吃吧。”

左萌透過後視鏡給了葉純一個得意的笑,彰顯自己對宋衍的了解,道:“留下留下,讓你也嘗嘗宋衍的手藝,哦?”

“哦,”葉純也不客氣,一口答應,“成。”

宋衍現在住在左萌父母的那套舊宅子裏。他回來第三天就拉著左萌去看了婚房,雷厲風行地刷卡一次付清後,又迅速恢覆了他窮光蛋的身份。宋衍卻輕松地聳肩說,只要左萌目前願意包吃住,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

左萌哭笑不得。

只不過這話說出來,卻少有女人能不羨慕,宋衍也是律師,他在這個《婚姻法》如今更改到,明顯偏向男性的時代裏,將那套掏空他所有積蓄的房產證上,只寫了左萌一個人的名字,用以回報他愛人經年不改的深情。

葉純坐在左萌家客廳的沙發上,陪左萌聊天,宋衍禁止她們幫忙,他進進出出來回地跑,端上桌的飯菜精致好看。

葉純伸手從鑰匙圈上往下摳鑰匙,扭頭沖左萌打趣道:“上次我忘了說,我得把鑰匙還你,今後可不能一聲不吭就自己跑來了呀。”

左萌哈哈大笑,揮手制止她:“你留著吧,等再過幾天,我徹底就不回來了,大王都不

在,這兒你可以見天兒稱霸王。”

葉純哭笑不得:“你不租出去賺點兒零花錢?”

“舍不得。”左萌搖頭,“我不缺這點兒錢,留著吧。等我父母回來玩兒,也有地方住。”

“那行。”葉純又把鑰匙揣回包裏,“有空我幫你打理打理。”

左萌笑著點頭。

宋衍把最後一道涼菜端上桌,招呼道:“先吃吧,熱菜我放在烤箱裏溫著,還有道正在火上燜,咱們邊吃邊聊。”

葉純跟左萌起身往餐桌上走,宋衍分別拉開了他身旁和身旁對面的椅子,左萌坐進去,識情識趣地笑他:“倒是紳士了不少。”

宋衍也笑,給他們三人面前的玻璃杯裏倒了果汁,舉杯對著葉純道:“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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