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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擋,不服回嘴,聲調漸高,樓道的感應燈大白天裏“啪”一下亮了:“誰讓你小時候不學好,偷偷早戀約會,讓人家撞見了不認錯,還讓她幫你保密!我才保密你妹啊!還有你交的那些個女朋友,都能有為了訛詐自爆懷了你孩子的!不管她懷得是耶穌還是炎帝,你這亂性的名頭都坐實了。你要是在她心裏幹凈得跟個聖男似的,守身如玉視愛情如氧氣,你說了她為什麽不相信?!你當年就已經在她那顆少女心裏,把自個兒黑了個徹徹底底!”

甘哲聞言回神,手上勁道瞬間洩了,甘甜甜從他胳膊肘下閃出來,呲牙咧嘴地揉臉,邊揉邊偷偷地斜眼觀察甘哲的表情,她最見不得她這位大哥一副棄夫臉,人家花美男哀怨淒婉惹人憐,他倒好——違和感堪比長了滿臉青春痘。

“哎,”甘甜甜伸著石膏腿踹了踹他鞋幫子,“嘣嘣”地悶響,“我口不擇言,你別難過啊。”

甘哲伸手揮了揮,懊惱道:“你沒的說錯,都是我自作自受,名譽也沒了,信譽也毀了。”

“那現在怎麽辦?人家都是拖著行李走的。”甘甜甜異常煩躁,“我就不知道,為什麽你就不能把這事兒明說了,咱倆家門對門住了這麽多年,你這一明說,怎麽著倆家人不得興高采烈地,直接送你倆洞房啊!推波助瀾怎麽也比你孤軍奮戰強,你這麽多年折騰得自個兒不覺得累,就不怕,改明兒葉純轉頭直接嫁人了?啊不對,她現在就已經開始張羅對象了。”

“你不明白,”甘哲等她說完,嘆了口氣道,“你不明白她,她那人什麽都不說出口,其實心思比誰都重。”

“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認為是事實的事,別人說再多她都不會信。她若自己不喜歡我,任誰勸她都沒用......恐怕就像你說的,她自小就認定了我是個花心大蘿蔔,不挽救回來這破名聲,你以為她能信服?要表白要助攻,也得等到她相信,我對她付出的是真感情的那一天。”

“阿蠢是多麽心狠又要強的姑娘啊,我都記不得,當年做了什麽惹她不快的事情,能讓她狠心不見我這麽多年。那天見了面,她見我就跑,問她原因也不說。”甘哲笑得有些苦,萎頹地弓著腰靠在墻上,手掌撐著額頭,“我當時只是想,只要等到她長大,有些話就可以告訴她了。沒想到,她卻沒給我見到她長大的機會,便幹幹脆脆地去了外地......”

她不只沒給你見她的機會,甘甜甜在心裏給他哥後面苦逼地添了句:她還暗戀了別人六七年,如今人雖回了家,心卻還是在天涯。

“你呀,”甘甜甜頭疼,“我真不知道你們倆怎麽回事。她是考完大學忽然之間就走了,你是前不久突然告訴我你喜歡她。我有時候真懷疑,你倆是合夥起來玩我的!”

葉媽在書房裏,跟著電腦裏的配樂忘情地縱情高歌。

葉爸在臥房裏,痛苦地耳朵上扣著大耳麥看電視,通通錯過了探聽八卦的好時機。

*******

結果,葉純懷著滿腔的憤怒與雄心壯志的相親計劃,卻遭到了火車站的真情挽留。

一個小時後,當她坐在附近派出所裏,腦門上頂著防衛過當的罪名,抱著胳膊,眼瞅著連她的手

機都被當成了罪證,裝進了袋子裏,面無表情。

在她對面叫喧嚷嚷要驗傷的小偷,回頭就讓她的眼神凍了個正著,被包紮成冬瓜的腦門,瞬間又抽抽地疼了起來。

“敘述一下案發經過吧。”她對面的實習警察肅穆地板著一張臉,敲了敲桌子。

葉純伸手揉額角。

時間倒回,地點:火車站門前的進站口。

葉純排在隊伍裏往檢票亭走,左手拖著箱子,右手正準備打電話給朋友。手機剛從挎包裏掏出來,拉鏈還沒拉上,前面身子半側頻頻回頭的矮個猥瑣男子,突然轉身伸手就往她包裏探,正此時,葉純後面有人叼住了她手機就想抽著走。

作為一個自小在旅游城市長大的北方姑娘,葉純已經練就了保護手機不被叼走的好手勢——她大拇指與無名指尾指扣住手機兩側,食指跟中指緊扣手機上端。

後面那位叼了一下沒叼走,再叼就帶了些猶豫,葉純抓緊這寶貴的一瞬間,擡起拿手機的那條胳膊,狠狠將手機砸在前面那男人的腦袋上,趁那人陡然眩暈動作一滯的剎那,擡腳踹在他膝蓋上,將人踹得向後一個踉蹌。她回臂平舉,迅速又給了後面那人胸口一肘子,向後側身右手握拳,緊跟著手機邊緣又砸在了後面那人的腦門上。

這一系列動作做完不過眨眼,原本嘈雜的人群徒然安靜,前面的人不知後面發生了何事已經進了檢票關口,葉純後面的人卻都被這一場,獨身女子力克小偷雙煞的大戲,震得邁不開腿。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這就發文三萬+了......存稿!表離我而去!

存稿君:演技不錯,你繼續。

☆、小宇宙爆發

葉純攤手:“就這樣。”

給她做筆錄的民警停了筆,八卦兮兮地隔著半張桌子,探身小聲道了句:“姑娘,黑帶幾段了?”

葉純冷了半天的臉終於緩了過來,噗嗤一聲就樂了,她說:我鄰居祖孫三代都在公安系統就職,我跟他家孩子從小打架打到大,沒段數,就瞎揍。

高!實習警察拇指一翹,半捂著嘴,眼角往那冬瓜腦袋上一瞟,探著腦袋沖她小小聲支招:“主要是你把人揍得有點兒慘,人家又什麽都沒偷著,縱使圍觀群眾證明了你清白,他這包得跟冬瓜似的腦袋,也擺明了是受害。你那刑偵的鄰居,職位高不高?你其實可以聯系他們一下嘛,這年頭,上面有人好辦事。”

聯系甘家人?葉純臉一下又冷了,就甘甜甜那張大嘴巴,肯定嚷嚷得滿院子人都知道。

“而且你那包......”實習警察滿臉寫著難以言喻地讚賞,“真是防盜好工具。”

“哦!”葉純自豪地拇指一比自己的臉,“我設計的。”

實習警察聞言欲言又止。

葉純那包是自己畫了設計稿,讓一學服裝設計的姐們兒幫著做的,外表乍看與普通單肩包並無區別,一旦拉開了包的拉鏈,那才算是真正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那包的裏面,令人蛋疼地縫出了四條交錯的迷宮——就連葉純本人也沒有辦法預測,隨手扔下去的東西,隨著她走路一晃一蕩之後,會隨機掉落在哪條迷宮的盡頭,或是卡在哪個轉角。

是以今日那冬瓜直到挨揍,也沒有把想偷的東西摸出來......

“我就想問問你......”實習生終於被求知欲打敗了,他翻過來倒過去,認真地研究葉純的挎包,“你平時如果找東西一時半會找不到,可是又特別著急,怎麽辦?”

葉純神秘地沖他一挑眉,得意洋洋地把挎包擺在桌面上,指尖在包的底縫處,仔仔細細地摸了摸,忽然“吱”一串連響——她從中間拉開了一條埋得極其隱蔽的拉鏈——這包,它居然是上下雙拉鎖設計!

臥槽啊!實習警察瞠目結舌,他回頭瞅了冬瓜一眼,目光飽含同情——哥們兒,你死得真怨!

“其實吧,怪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手沒收住,要擱平時,估計也就直接扭了他倆手臂等你們來了。”葉純把包拉鏈拉好,伸手揉了揉眼角,聲音不高有些許愧疚,卻讓對面的冬瓜逮了個正著,那冬瓜聞言高聲嚷嚷:“你們聽你們聽!她這是拿我在洩憤!是洩憤!我要告她!我要告她!”

葉純眉頭一皺,適才凝聚起來的一瞇瞇好耐心,轉眼潰散,她伸手“啪”一聲拍在桌上,滿派出所的人都震了震。

滿室清靜,只聞葉純冷哼了一聲,冰封半米:“嚷你妹!惡人先告狀,出息啊,要告我是吧!?我現在就叫律師來陪你告!”

冬瓜:“......”

*******

葉純借了派出所電話,撥通了左萌的號碼。

左萌的事務所早上贏了場大案,下午老總宴請全體律師吃喝玩樂一條龍,首先從港式茶點開始。

她這邊點心才上桌,西裝外套口袋裏的手機就震了,她掏了手機出來,手一錯就點了免提,“你好”二字還未出口,就聽見在一個男人淒厲大喊:“沒人權啊普通百姓活不下去了!”的背景中,葉純故意拖長了音節,用氣死人的淡然語調,拖出了骨子囂張:“左萌啊~~~~趕緊來火車站的派出所贖我吧,我把人給揍了,他要告我故意傷害~~~~~”

全體律師事務所:“......”

左萌的表情瞬間很精彩,就著免提探長了脖子道:“你又收不住手火力全開啦?!”

“笑話!”葉純那邊悠悠然然翹著腿,眼神往冬瓜那兒一掃,皮笑肉不笑地道,“吾要是全開了火力,豈是爾等凡人受得住的?”

冬瓜後背一涼,冷汗唰唰地掉。

實習警察拿中性筆撓了撓頭,沖身邊同事做口型:她這樣算恐嚇了吧?

同事同情地偏頭瞧了眼冬瓜,點頭。

待左萌滿頭黑線默默掛斷電話,她直著眼睛幽幽地道:“有些人......江湖沒有她的傳說,不代表她不是個神話......”

眾律師:“......”

“你朋友......叫什麽?”左萌身旁的師兄笑著道,“我還從未見過這麽彪悍的姑娘?”

左萌起身拿起椅背的外套,頭疼道:“葉純,葉子的葉,純潔的純,人與名字嚴重不符,自帶摧毀地球的查克拉。我先去把人贖出來,你們吃吧。”

*******

左萌在警局門口道了一句保釋葉純,辦齊了手續後就讓人一路引進了審訊室,葉純八風不動地,跟對面一個腦袋包成冬瓜的人默然對視,任憑對方鬼哭狼嚎各種罵人的詞層出不窮,我自寵辱不驚。

那人罵了良久,葉純淡然地在他喘氣的間隙,冷冷插了句:“有種你揍回來。”

咬字清晰,吐息勻稱,重音加在“揍”字上。

冬瓜差點兒一口氣沒順過來。

左萌站在門口當場就樂了,聽聞笑聲,幾人皆扭過頭來,葉純癱著一張臉對著她,掛滿了無奈。

左萌走過去拉開椅子,開嘴就成功地讓冬瓜蔫了吧唧,再沒機會張嘴,痛痛快快認了罪。

擺平了冬瓜,葉純無罪一身輕地拖著她的行李箱,跟左萌悠閑地站在警察局門口曬太陽。

左萌邊拆手上的塑料袋,邊掃了眼她的行李,問:“這是打算去哪兒啊?旅游?”

葉純點了點頭又搖頭,側頭盯著派出所頭頂的警徽,短促地笑了聲:“去隔壁兒參加全城相親。”

左萌樂了:“您老這桃花不開數十載,怎麽今兒個突然想通了?”

葉純擡頭不鹹不淡瞟了她一眼,不說話。

“是因為他......你喜歡的那個他......”左萌cpu高速運轉,職業病作祟,連分析帶推理之後,試探著道,“他有人了?”

葉純眼神覆雜地點了點頭:“要結婚了。”

左萌嘆了口氣,把葉純的手機,從塑封的證物袋裏取出來遞給她,道:“去找個比他更好的回來。”

葉純點頭,神色淡然地笑了笑。

“走吧走吧,別擱這兒站著,你坐飛機還是坐大巴?我車停在那邊,送你一程。”左萌伸手指了個方向給她。

“火車,我自己過去吧。”葉純拖著行李箱,伸腿邁出跟她相反的方向,揮手跟她告別,“送來送去多麻煩,費油費時間,我擱這條小道走出去,左拐到正街上坐公交過去就行,今天謝謝,再見啦。”

左萌無奈地瞅著她背影越走愈遠,忍不住腹誹:就是因為你這種太過獨立自主的個性,才沒有男人願意疼惜你,人家嬌花是巴不得一步不走要人背,你倒好,自動請纓開11路。

夕陽西下,葉純的背影被襯得異常孤單,她身材高挑纖瘦,長發黑亮高紮成馬尾,長腿邁步幹脆,處處給人一種女強人的錯覺。其實她跟大多數女孩兒都一樣,內心軟得一塌糊塗,最大的心願就是——她喜歡的那個人,也能喜歡她而已。

*******

葉純走出派出所的那條巷子口,向外剛拐了兩步,就見一夥人氣勢洶洶地沖她過來,邁著大步身子左右搖擺,動作粗野,約莫有八|九個人。領頭那人配置跟冬瓜一般無二的猥瑣氣質,面相還頗有些眼熟。

這條巷子屬於兩棟建築側面之間的夾道,有些窄,無商戶少行人,可直通下去再拐個彎就能看見鬧市區。

她下意識覺得情況不對,不動聲色往回退了幾步,戒備地觀察著他們的動向。

果然,那群人走到她面前就停了下來,各個笑得粗俗不懷好意,領頭那人咧唇一笑露出一口黃板牙:“姑娘,還認得老子不?”

葉純的確有些輕微臉盲,不過她臉盲不腦殘,她這小半輩子遇見流氓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過來,更別提這雷同的氣質。

於是,她攢眉順了那麽一順思路,恍然大悟:“原來你跟那冬瓜還是團夥作案啊!”

“還算是個聰明人!你有能耐自己出局子,可你沒耐躲得過老子?”黃板牙嘿嘿陰笑,“老子人馬都在這附近,你一出局子就有人來通報老子!”

原來如此,葉純暗自舒了一口氣:幸好沒跟左萌一起走,不然到不了停車場倆人都得遭殃。

黃板牙扯去偷手機時候的慫外表,仗著身後有人渾不怕,倆袖子往上一撩流氓氣質全開,側身大手一揮露出身後幫手:“知道你小姑娘有身手,我眼睜睜瞧著你把我小弟打成冬瓜樣兒,現在老子就是帶人來報仇的!”

葉純把行李箱的柄“哢嚓”按回凹槽裏,擡腿給了它一腳,行李箱“咚”一聲趴倒在墻角。

她淡定地擡眼,抱著兩手活動了活動手腕,兩腳尖換著點地轉了轉腳踝,道:“見過慫的,沒見過你這麽慫的,打個女人還得帶兄弟。”

她拉開黃飛鴻的經典姿勢,一腳前一腳後,嘴角帶著戲謔的笑,不等黃板牙發號施令大喊:“兄弟們上啊!”已然轉身撒丫子往來時路跑回去,將滾滾黃沙甩在身後!

他大爺的!身後瞬間二十幾只腳丫子跟著狂奔,葉純心裏流淚暗罵,一對十那是電視劇!要活命還得靠警察!

作者有話要說: 好激動呀~小葉子要正式出手啦!江湖的神話!嗯~ o(* ̄▽ ̄*)o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葉純腿邁得再快,也抵不過男女有別的身體素質差距。她沒跑兩步就被後面幾個人追上,於是一個急停,回身直踹最前面那人的膝蓋,落腳轉身側擡腿,再踢一人肩頭,腳尖落地為軸,順接擰腰旋身直接踹飛黃板牙,姿勢利落漂亮。

動作不過轉瞬,卻不料身後的人,也趕著時間追上來,將她團團圍在正中間。

葉純眉目淩然肅穆起來,兩手掌平開相錯豎在胸前,內心卻苦逼得一塌糊塗。她打小跟著甘家爹爹練的祖傳甘式擒拿,一擊斃命甘爹也不敢教她,改了緩和的招式。小孩子心智未成熟沒輕重觀念,教了只會惹事兒。

擒拿是近身的霸主,一對一尚且能夠笑傲江湖,一對三可說仍有餘力,一對五葉純沒機會挑戰。

特麽,這一下上來十多個打自由流氓拳的大漢,她是腦殘才會覺得,自己一個姑娘能夠single player無傷通關!

眼瞅著派出所大門遠在五百米外......

葉純正對派出所方向,氣沈丹田馬步微蹲,破釜沈舟地喊出了,上半輩子都未曾收錄在她詞典裏的詞,嗓音淒厲裏,帶著濃濃的哭笑不得的味道:“救命啊!殺人啦!”

“真特麽丟人啊!”她心想。

葉純喊完,乘對方意外怔忡之間,猛地矮身一腳掃倒面前擋著的三人,麻利地墊步躍上正前方那人,一路踩過大腿肚子臉,順利狂奔出五六十米遠,邊跑邊高呼:“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待再被後面人追上包圍,黃板牙一聲令下:“打!”,葉純立馬沒了再開口求救的機會,滿眼的拳頭亂揮腳亂踹,她不得不專註於眼前不吃虧。

只見葉純氣勢徒轉神情專註,下手快準狠,腳下騰挪巧妙避開,或躲或攻,時機抓得極好,並且以保護頭部為第一原則,不停矮身躲避。

她粘、連、綿、隨,纏於敵手,隨後變招擰、剪、拖反扣身前,配合大力出腳踹之前撲,挑準時機,往前一點點縮短與警察局的距離,得空繼續大呼救命。

人數太多,葉純額上已見了汗,背後挨了好幾拳,小腿被踹得鈍鈍的疼,她借著地上的影子躲過大半攻擊,靠將人丟出去的空隙不住往外逃。

“救命啊!”她喊破了嗓子,喉頭隱隱有幾分血腥味,她咳著,神情緊繃絲毫不敢懈怠,側身躲過一腳,伸手拽著那人小腿,擡腳踩在他大腿根上向下使力,成功將人踩成了標準的一字馬。

那人大腿貼在被太陽烘烤的微燙的柏油馬路上,配合肌肉撕裂韌帶拉傷的疼痛,“嗷”一嗓子叫出了殺豬的氣勢。

百米外停著的兩輛警車,瞬間爭先鳴起了汽笛,眾人皆是一怔。

黃板牙見勢眼珠一轉,擡腿踹了一字馬一腳,一字馬疼得眼淚模糊間茫然擡頭,黃板牙給他使了個眼色後,突然撲到葉純身後,一手卡著她的腰一手抱住她。

葉純快速抓住他,扣在腰上的那只手的手腕向上擡,同時一腳上擡轉身進肩,拉住他胳膊躬身將其摔了出去。

只不過葉純手臂肌肉突突地抽著筋,這一摔勁道不足,黃板牙堅強地從地板上嗞溜爬起來。

他徒然陰笑,伸手比了個奇怪的手勢後,果斷招呼人呼啦啦轉身散了個幹凈。

警察終於聽到響動跑了出來,葉純趁機大喊救命,眼瞅著除了“一字馬”還保持著標準姿勢,哭得昏天黑地,其他人全部轉過了拐角,一個人影不剩。

實習小警察舉著電棒第一個奔過來,詫異地上下打量,葉純模樣狼狽頭發淩亂,牛仔褲腿上全是灰土鞋印,半弓著腰喘粗氣,他“咦”了一聲道:“怎麽又是你?”

葉純滿嘴的血味兒,沖著他咧嘴自嘲地笑了笑,登時卸了力,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此時,剩下兩個警察也跟了上來,還不待開口詢問,那地上的“一字馬”突然間幹嚎出了冬瓜的臺詞:“沒人權啊!殺人啦!青天白日偷盜良家婦男啊啊啊啊啊啊!”

警察:“......”

“?!!!”葉純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瞪眼,“你再說一遍?”

一字馬保持姿勢不變,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得暢快,嗷著破鑼嗓子吼出了滿腹辛酸:“就是你偷我錢包!我發現了你就動手打我!嗚嗚嗚嗚嗚嗚!你個三只手!你個女流氓!!!”

女——流——氓——這三個字猶如實體般從天而降,劈哩吧啦接連砸中葉純腦門,砸得她三觀盡碎,站立不穩地晃了兩晃,瞇著眼睛青了臉,不由自主就擡起了一只腳——

實習警察見狀連忙將葉純攔腰抱住,往後拖出兩步遠,直嚷嚷:“誒喲你怎麽又打架!你說你個女人怎麽老打架!”

一字馬演技爆發,陪合著小警察,哭腔一聲一聲拔高:“打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倆警察滿腦門黑線條,伸手扶他,誰料一字馬甩開民警的手,手掌拍著地板哭得驚天動地,形象轉眼跟冬瓜重合。

倆警察瞬間擺出,繼續觀看爾等屁民演戲的表情。

“他大爺地你給我閉嘴!”葉純無力地在實習警察懷裏掙紮,無奈小警察看似羸弱,兩條胳膊跟鋼筋似的,“話給我說清楚,誣賴我揍不死你!”

“揍我也要說!”一字馬喘著粗氣指控她:“就在你外衣口袋裏!我的皮夾可是男士的!不信你讓警察同志搜身啊!”

葉純正想硬氣地說搜!誰料隨著小警察松開的手臂,她明顯感覺到了左側風衣角在往下墜,她心裏“咯噔”一下,回憶最後黃板牙的動作,登時醒悟。

實習警察也發現了異狀,攥眉伸手摸進她微有鼓起的口袋裏,然後不可思議地擡眼看她,眼中流轉濃濃的失望,兩指間夾著一個黑色男士錢夾。

葉純反倒不驚訝了,她吸了口氣平覆了下心情,伸手挽頭發。

旁觀的警察上前,用例行公事的口吻對她道:“這位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葉純點頭,臨走前扭頭詭異地沖一字馬笑了,友好地笑出了白蓮聖母的溫柔,幾縷鬢發滑落在耳旁,更添婉轉,她探手輕緩了語氣道:“我拉你起來吧。”

一字馬眼角還掛著淚,聞言茫然擡頭,迷失在了她的笑顏裏,伸手給她,葉純猛一使力將他向上迅速提起,一剎那間,一字馬嗷一聲又哭了出來,他抽回手按著自己的大腿根:“我我我我!我的腿又抽筋了嗚嗚嗚嗚嗚!”

警察:“......”

實習警察驚悚地把目光投向她,葉純松手,無辜地攤手聳肩,一字馬身體失去了向上牽引的力道,瞬間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兩條腿再一次擺出一字馬的造型:“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腿!”

警察:“!!!”

*******

“敘述一下案發經過吧。”她對面的實習警察,端著一張貌似肅穆的娃娃臉,敲了敲桌子。

葉純伸手揉額角,默默腹誹真是似曾相識的好場景,一天之內二進宮,真特麽刷新她二十幾年的人生經歷了。

冬瓜被關了,一字馬擡去治傷了,葉純在安安靜靜的審訊室裏淡然地道:“我沒碰過那錢包,不信你去驗指紋,我說了是群毆,不信你們去外面馬路上收集腳印。哦對還有我牛仔褲也是證據,你說不可能一字馬一個人,就能同時踹出來41424344幾種號碼的鞋底吧。”

旁觀的警察噗一聲噴了茶。

“真的,”葉純瞄了他一眼,轉而視線投回實習警察身上,“這明擺著是團體作案栽贓嫁禍。”

實習警察筆尖懸在紙上,也瞄向陪審警察,警察抹著嘴,抖了抖衣服上的水,道:“你看我幹嘛,自己學著判斷,我先出去擦擦衣服。”

待警察轉身走了,實習警察才默默扭頭,好聲好氣地道:“說話要講證據的。”

“那領頭自己交代了,而且我之前也說,在火車站是兩個人來偷的我,跑了的那個就是那個領頭的。你想,他們連臺詞都一樣,上來就沒人|權沒天理,”葉純順手搶下實習警察手上的筆,埋頭給他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在“天理人|權”四個字上畫了個框,旁邊打了個感嘆號,“而且穿衣品位發型風格都一樣,還全是跟錢包過不去,打架都是一個套路......”

實習警察認真地聽她分析,眼珠隨著她手上的筆尖走,只見她絮絮叨叨一會兒功夫,就寫滿了一張紙,各種觀點之間,或標有單箭頭或添上雙箭頭,最後她“啪”一聲把筆拍在桌面上,擡頭道:“明白了?!”

實習警察懵懂地點點頭,他把面前那張紙轉過來正對自己,仔仔細細又回味了一遍,想了想問:“可你還是沒說他陷害你的目的啊?”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葉純抱著雙臂靠回椅背上。

“為了以同樣的名義讓我們也收押你?”實習警察擡頭不解,眼神純潔,“還是以又被你打殘了一個同夥的代價?一工傷傷倆,他們組織不缺人手啊?這與我在警校學習到的邏輯不符合。”

“也許.....”葉純抿唇,“這只是他們的B計劃,A計劃只是想揍我一頓,結果沒揍成,就來了個將計就計?反正一字馬已經受傷跑不成了,這個方法正好可以把他身上的嫌疑,瞬間轉移到我身上。雖然思路有些牽強,可是以他們的邏輯,能想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

小警察以一種安慰精神病人的眼神,試圖安撫著她的情緒,誰料葉純面癱著一張臉與他對視,小警察靜默半晌起身道:“我先去看一下證物,嗯,還有驗指紋收集腳印。”

“那我呢?”葉純道,“外面天都黑了。”

小警察愛莫能助,為難道:“按規矩,這案子還有疑點......嗯......你需要先被拘留......等明天早上收集完那人的口供,驗完證物,才能確定......”

葉純無力打斷他,道:“哦。”

“......而且,其實驗指紋什麽的,我們所裏沒這種技術人才。”小警察忍不住勸慰她,翻了自家老底,“要不然你就安心被關兩天,罰點兒錢就能出去,要不然......”

葉純的眼睛立馬“炯炯有神”起來。

小警察迫於葉純越來越強大的壓迫力,吞了吞口水繼續道:“......這案子按你的敘述,這一揪揪出一個偷竊團夥,可算是大案了呀,是要移交公安局的,不歸我們管了。”

葉純趴倒在桌面上:“哦。”

“其實吧,重點是——”實習警察不忍直視她一臉郁卒的模樣,轉到她背後小聲地八卦,“我們呀......該下班啦~~~大家都在摸魚懶得費心思費腦查案子,你還是安心等明天吧。”

葉純毫不掩飾自己面兒的鄙夷。

作者有話要說: 小甘子:T T小葉子被揍了你都不讓我出場!

☆、嗨!竹馬!

拘留室裏空無一物,僅有一張硬板床,床上一套被子,一個枕頭,標配一個廁所,僅此而已。

這算是葉純有生以來,第一次被行政拘留,她跟人動了一天的手,現在靜下來,渾身又酸又疼,左臉頰上火燒火燎,她連伸手摸摸的力氣都沒有。

她躺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

葉純早上是讓實習警察搖醒的,她打著哈欠翻身下床,實習警察好心地遞給她一套,一次性洗漱用品,道:“你先將就用用。”

葉純道了聲謝,進衛生間裏收拾妥當再出來,嗓子有點啞,她問道:“現在做什麽?再錄一遍口供麽?”

實習警察在她門口站著,娃娃臉上掛著自豪的神彩,道:“早上我們順案情的時候,我靈光一閃發現,那個錢包居然是個外國貨。然後我就去翻了報案記錄,果然一個禮拜前,有個外地游客報案,說在火車站排隊檢票的時候,被人摸走了錢夾,根據形容那簡直是一模一樣!”

“然後呢?”葉純鼓掌,啞著嗓子道,“你們終於相信他們是團夥作案了?”

“對呀!於是我們剛才審訊了一字馬,果不其然他連那包的牌子都說不對!”實習警察激動地道,回聲在空曠的拘留室裏回蕩了一圈又一圈,破案的喜悅猶如幻化出了實體般,撞向墻面又彈回來,“我就靈機一動,讓他們安排冬瓜跟一字馬見了下面,果然!冬瓜立馬就嗷了聲‘哥!你是來保釋我的麽?!’聲音期待得都破音了!這下還不水落石出”

葉純木著臉繼續鼓掌,擡腳跨過他意圖出門,:“那我能走了?”

“誒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麽呀!”實習警察伸手攔住她,“冬瓜跟一字馬雖然已經招供了,但上面的意思是要設伏端了這個團夥,所以這案子現在不歸咱們管,你們都要被移交公安局刑偵中隊了。”

葉純淡定地哦了一聲。

實習警察等了又等不見她再開尊口,熱情嘩啦一下被澆了個透,他充滿啟示性地問她:“你沒有什麽......想問的了?”

“你把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我還要問什麽?”葉純無奈地斜覷他,“我只想說,你這又八卦又不吐不快的個性,千萬別有一天想不開去當臥底。”

實習警察:“......”

葉純無視他,跨過他出了審訊室的門,往前沒走兩步轉身快步原路折回,背靠門框,欲哭無淚地仰頭瞅著他。

實習警察正在默默撿嘎巴碎裂的心,瞧見她回來眨巴著眼,郁悶勁兒還沒過,語氣都帶著郁卒:“你怎麽又回來了?你還想說什麽打擊我脆弱的自尊心?我求你了,快走吧,來接你們的公安就在外面,你趕緊走。”

“我知道......”葉純無奈扶額,正準備一語道出辛酸淚,不料身後傳來皮鞋擦地的聲音,零零散散幾道腳步聲傳來。

那又讓她無比眷戀又讓她此刻避之不及的嗓音,從走道拐角一路轉了個彎飄進她的耳朵裏:“誒我聽說,昨天力挫群雄的是個妹子?!我靠這年頭,怎麽妹子都這麽彪悍?我給你們說啊,我有個青梅也是,自小我就打不過她!對啊對啊,這不叫女漢子叫什麽?哦哦,你說前面那個,就是昨天的女漢子?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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