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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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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館門前豎了一個牌牌:“歡迎18周歲以上寂寞的靈魂"。

陸是之和賀思齊相視一眼,陸是之把賀思齊的高馬尾扯下來,用手撥松:"進去吧。"兩人很鎮定地走進去,卻發現根本沒有人攔下她們要查身份證。她們快速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鎮靜自若地坐下。

穿著黑色T恤、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裙的年輕美女走過來:“二位喝點什麽?"

“我們先看看。”

“好的呢,美女有需要叫我。"美女把酒水單放下,瀟灑離開。

到這樣的小酒館觀摩,是賀思齊的意思。賀思齊發誓她一定不會喝酒,陸是之當然也不會允許她在自己面前沾染酒精。雖然陸是之對在外喝酒毫無興趣,但,既然這趟旅行是為了讓賀思齊開心,她願意陪著賀思齊去滿足她的好奇心。

旁邊那對小桌子,留著長發的男人和剃著寸頭的女人已經吻得難舍難分,陸是之把賀思齊的頭扳過來:"你看你要喝什麽,別到處亂看。"她拾手看看表,“10點之前我們要回酒店。"

賀思齊拿出手機,對著酒水單拍了一張照片,打開微信發了出去。

“發給誰?"她以為賀思齊會發給賀建韜。

“羅揚。"賀思齊把手機塞回口袋,"讓他見識見識。”

“羅揚也許不像你想見識這些東西。"陸是之想起羅寧說過的,暑假要給羅揚多報幾個培訓班,"他還在上補習班?”

“嗯”

陸是之壓低音量:"下學期初三了,你必須把學習重視起來,知道嗎?”

賀思齊點點頭,轉變話題:“今天星期五了,老爸不是說今天開標嗎?你說他能中標嗎?他會來找我們嗎?”

陸是之不想去想這些,她看著酒水單,選了兩個看起來很安全的飲料:“蘋果蘿ト汁,還有雪梨汁。還要什麽小吃嗎?”

賀思齊忽然提議:"老媽,今晚我買單,可以嗎?”

陸是之掃她一眼:“你零花錢還沒花完?"

賀思齊拿出手機,給她看她微信裏的零錢:“老爸給我轉了2萬塊。”

“他瘋了。"陸是之語帶警告,“把錢轉給我,你不許亂花錢。”

“今晚先讓我買單嘛。”

“你以為你喝兩杯果汁需要花掉2萬塊。”

“如果有人需要花錢,我們很樂意效勞。”一道男聲在二人頭頂響起,陸是之擡頭,竟然是黃之蒙,身邊站著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女孩,應該就是他的女兒。

陸是之有些驚喜,異處他鄉竟能碰到熟人:“你們怎麽也逛到這裏了?"

“小女孩的提議,到處周游。"黃之蒙坐下,讓女兒也坐下,“我還以為我會是第一個偷偷把小女孩帶進酒館的家長,沒想到,陸大狀開了先河。這是我女兒,黃靖,叫阿姨,這個,應該是妹妹。”

黃靖很有性格地伸手過去:"阿姨,你好。"

陸是之笑,和她握手,松開手後把單子遞過去:"你們點,今晚我女兒買單。”

賀思齊伸手比了個耶。黃靖看著賀思齊:“爸爸,我可以喝酒嗎?”

“當然不可以。”

黃靖皺了皺鼻子:“來這裏難道是為了喝果汁嗎?"

“等會兒你可以帶一杯回去,在酒店裏喝。”黃之蒙看著女兒,眼神寵溺,“你可以試一試,酒精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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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女孩很快玩熟,兩個小時已經稱姐道妹。

陸是之看著她們:“早知道她們這麽投契,該讓她們早點交朋友。”

黃之蒙搖頭,說了一句什麽。

酒館裏的駐唱歌手歌聲越來越大,陸是之湊過去:"你說什麽?”

黃之蒙拔高音量:“我說,你們家是千金小姐,我們家是土霸王,不一樣的。”

陸是之笑開:“我們家的オ是霸王。”

黃之蒙看她的笑臉:“老實說,你應該經常這樣笑的,這樣才對得起你父母給你的好樣貌。”

陸是之訕訕,一下子不知道怎麽接話。賀思齊和黃靖還在摟摟抱抱著自拍,陸是之拍拍賀思齊:“差不多了,準備回酒店。”

“再玩一會兒嘛老媽。”

"說好十點的。"陸是之看她,“你不是要買單?趕快,不然我付錢走人了。”

“啊不要。"賀思齊故作老成地伸手,站在一邊跟著音樂搖擺身體的美女走過來:“嗨美女。”

“付錢,謝謝。”

“好咧。"美女拿著他們桌上的光碟離開,光碟上面貼著她們的消費單。黃之蒙笑:“還真的要小賀美女買單?作為在場唯一的男士,我也太不要臉了吧?”

賀思齊側側頭:“我代表我爸買單。”

黃之蒙哈哈大笑。

“我們來一張大合照吧,爸爸?"黃靖拿起手機,"思齊,幫我打光。爸爸,麻煩笑得燦爛點,陸阿姨,拿下你的眼鏡,笑,對!”

賀思齊湊過去看:"待會兒發我,拍得很漂亮,“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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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建韜洗了澡,在陽臺抽煙。

今天應該算是個好日子。為之努力了兩個月的投標項目終於定案,公司順利中標,他應該高興的,但他無法真正由內心深處感受到開心。公司在酒店訂了幾桌,當是慶功宴,他卻只露了下臉,便回了家。

秦阿姨明天休假,所以她順便把家裏的衛生搞完再走,她在客廳裏擦著沙發,對著陽臺裏的賀建韜說話:“陸律師真的不回來了?”

“不知道。"賀建韜按熄了煙頭,“你隨便弄弄就可以了,不用太仔細。早點回去。"

“陸律師巴不得我弄幹凈些,你卻讓我不要太仔細。"秦阿姨看著他,“如果她真不回來了,我這份工還打不打?你和思齊都不在家裏,飯也不用我做,你如果只要有人搞搞衛生,請個鐘點阿姨就可以了。”

“等她們旅游回來再說。"賀建韜心煩意燥,“你先回去吧。”

秦阿姨訕訕地把抹布洗凈,晾在生活陽臺:“我走了!"

恢覆一個人的清凈,賀建韜又點燃了煙,看看時間,已經快十點半,賀思齊還沒給他電話。她們出去玩了幾天,今晚是第一次這麽晚還沒有任何動靜。忍不住,還是打通了賀思齊的電話。

電話是陸是之接的,她語氣淡淡:“她在洗澡。”

他想問她們去哪裏玩了這麽晚才洗澡,但又覺得自己婆婆媽媽。上次自己在陸是之那裏憤怒離開,至今她都不肯給他半個臺階下,盛怒過後似乎覺得自己找不到合適的措辭放軟口氣:“我等會兒再打。”

十分鐘後賀思齊給他打視頻電話:“老爸。”

他笑笑:"今晚這麽晚?”

“不晚呀。始終守住老媽訂的規矩,十ー點睡覺。”

他轉了話題:"今天去哪裏玩了?”

賀思齊絮絮叨叨地把今天的行程說完,無非都是走走看看吃吃喝喝,最後還是忍不住:“老爸,我今晚花了幾百塊。”

“買了什麽?"

“我們去喝東西了,剛好遇到老媽的同事和他女兒,我又請他們了,所以花了差不多500塊。”

"花錢不要緊,不要亂來就可以了。"賀建韜腦海裏快速盤算是陸是之的哪個同事,“什麽同事,姓什麽的?”

“黃律師和他的女兒,我還和他女兒加微信了。”

姓黃?賀建韜回想,賀思齊卻向他發了幾張照片:“我們的合照,老爸你看。"

賀建韜點開第一張照片就覺得怒火中燒。背景是在酒館,這已經是相當過分,更過分的是鏡頭前兩個小女孩一臉燦爛笑容,而陸是之和那黃之蒙一左一右地坐在後面。如果不清楚內情的人看到這些照片,還可能以為是一家四口。他知道黃之蒙這個人,也知道他前幾年離婚了嗎,但他怎麽會和陸是之一起出現在那裏:"這個黃律師是和你們一起出發的嗎?"如果是,他會立馬叫陸是之給他解釋清楚!

“不是,我們今晚在一一酒館裏遇到的。不過老爸,我們沒有喝酒,只是喝果汁和吃小吃。”

賀建韜勉強壓下怒火:"早點體息吧。”

“好的,老爸。"

他對著已經暗下來的屏幕發了一會兒楞,又給賀思齊打電話:"明天讓你媽在原地逛逛,不要走遠了,我明天過去找你們。把酒店房號發給我。”

賀思齊呵可地笑:“知道了。”

陸是之睡到第二天九點才起床。她還以為是因為前一晚晚睡,所以分外戀床,去了洗手間看,竟然是大姨媽來訪,難怪覺得疲倦。

她搖頭,上次和賀建韜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同床,她還想著會不會有意外,現在看來當然是沒有任何意外一-唯一一個可能打破僵局的小意外也宣告不存在了,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苦笑。

賀思齊還在床上睡覺,她去叫她:"你不起床?”

賀思齊揉揉眼睛:“老媽,我今天很累,今天能不能不去玩了,我想睡一天。"

“你確定你可以睡一天?"陸是之倒是覺得自己這樣的狀況更適合睡一天,“你先起來洗漱,酒店的自助早餐好像是11點半就結束了。先吃了早餐再睡吧。”

賀思齊在床上滾了一圏:“我吃了早餐還想回來睡,我累死了。”

“我倒是無所謂,你千萬別覺得無聊便是。"她想了想,發信息給黃之蒙,昨晚她才知道他們訂的是同一家酒店,所以才會就近去了同一家小酒館:“你們今天什麽行程?”

黃之蒙給她回電話:“"我們昨晚才到呢,今天會在這邊逛一圏再考慮下一站。”

陸是之看了賀思齊一眼:"我今天有些累不是很想出去。如果你們在附近的話,可不可以帶我女兒出去走走?"

“沒問題啊,黃靖也喜歡和她玩。”

陸是之放下電話:“怎麽樣,你確定在酒店睡,那就一直不出去哦。我今天很累,我確定我不會出去了,如果你想出去玩,就跟黃靖他們去附近走走。”

“你確定你不出去?"”

陸是之點頭:“"是

賀思齊撩開被子,跳下床:“我刷牙洗臉然後跟黃叔叔出去玩。媽,你在酒店等我回來。”

陸是之看著她:“你剛才說你累死,現在又不累了?”

賀思齊搔搔頭發:"突然不累了。”

陸是之看著她,女兒不累,自己累。她重新躺下:“出去要聽話,不許亂跑,有事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還有,你那2萬塊錢,還不給我轉回來?”

賀思齊嘟嘟嘴:"還有一萬九千五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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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是之睡到下午三點,叫了酒店送餐,隨便喝了幾口湯,胃口不佳,便放在一邊沒有再吃。

門被叩響,陸是之想賀思齊回來得還真是早,拉開門:"這麽早ー一"卻見到面前的人是賀建韜。

賀建韜看她頭發散亂、發楞的樣子:“你不舒服?”

陸是之扯扯嘴角:"沒什麽事。你怎麽來了。”

“我跟思齊說了,招標一完,我就過來。"他擡步要走進去,陸是之讓開身,讓他走進去,又關了門。

“思齊呢?”

“她和黃之蒙還有他女兒出去玩了。"她回到沙發,沈沈地坐下。

賀建韜站著看她:"黃之蒙怎麽也在?"

“他帶他女兒出來玩,剛好遇到。"陸是之不想應付他,“你打電話給思齊,去找她會合。我有些累,想睡覺。”

他走近她,摸了摸她額頭:"感冒了?沒發燒。”

陸是之忽然覺得有些難受,她轉身,回到床上躺下:"我沒事。”

賀建韜忽然明白:“要給你買點藥嗎?”

“要不給我買顆止痛藥吧,再給我帶一包那個,酒店裏的不好用。"

賀建韜嘆氣:"那你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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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是之吃了止痛藥,精神爽利了些,打電話給賀思齊,賀思齊聽她說賀建韜來到,聲音裏仍是笑意:“老媽,黃叔叔說我們一小時後回去等我啊。”

“好吧,你們註意安全。"陸是之掛斷電話對坐在一旁的賀建韜說,“他們再玩一個鐘,然後回來。"她其實也想不明白,賀建韜這時候過來,能有什麽意義呢?

“那晚上找家好的飯店,我請他們吃飯。”

她看他一眼:“"人家也不差在你這一頓飯。"

賀建韜有些郁結的情緒:"難不成要他請我?”

“隨便,我沒意見。"陸是之開始整理頭發,睡了大半天,頭發亂糟糟的。

賀建韜看著她:“他是不是跟著你過來的?"

她停下梳頭的動作,回頭看他:"神經病。他是早就計劃了旅游,前幾天都跑了幾個城市了。"忽然想想覺得好笑。"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賀建韜,不是誰都像你,有那麽多花花腸子。"

“你可以說別人好,也不需要以貶低我為前提。”

“我不想和你吵,我沈默,可以了吧。”

賀建韜走近她:"就當我小人之心,是之,你是我老婆,所以你明白我不會允許你和其他男人有什麽暖昧的來往。"

陸是之伸手蒙住自己的臉,又放開:"別扯那些。賀建韜,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在和你仍在婚煙關系當中的時候,去與別的什麽男人如何如何。回歸重點,賀建韜。我這兩三個月以來,有些累,是長久積累下來的情緒導致我累。我很想從這種疲倦的情緒當中走出來,如果樂觀的話是你和我的關系得以改善,如果不樂觀的話,就是算了。就好比辦案,要麽贏要麽輸,我不想開完庭了還一直等法官下達判決書,我不喜歡這種命運由別人掌握的感覺。你和我之間,我們說句準話吧,思齊也因為我們的事受了不少影響,我不能那麽自私地因為我的情緒去影響到她一一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賀建韜看著她:“我們和好。”

“之前所有的事呢,都能一筆勾銷嗎?"她看他,"真的可以嗎?不論是你對我的情緒,還是我對你的情緒,真能憑著一句和好,就水過無痕?”

賀建韜撥撥頭發,情緒不爽,又拼命克制:“我和陳祖兒完全沒事了,她已經離職了,如果這是你首要關心的問題的話。"想想,自嘲地笑,“你反正也找人看著我,你應該也知道。”

陸是之打斷他:“"我沒有再找人跟你了。"

賀建韜愕住,反應過來:“好,那我對你也沒什麽再需要強調的了。我承認,之前我很生氣,但是,也許你做的是對的,律師嘛,凡事講證據,要是我真的被你抓到了出軌,過錯方一定是我,我只能承受所有不利的結果。不過,你知道嗎,哪怕有一天我們真的走到了必須分開的地步,我不會在財產上虧你半分,你也真不用擔心因為逮不到我的什麽證據,我就會把這個家掏空了再跟你分。這個家是怎麽建立起來的,我很清楚,不管你怎麽看今時今日我們之間的感情,我這點做人的準則還是有的。"

“我找人跟你,不是因為擔心財產。實話告訴你,在此之前,我已經起草了離婚協議。我找人跟你,只不過是想知道你情感開小差的程度是不是真的到了我必須要和你分開的境地。"陸是之看著他,“你以為我是以律師的職業習慣在和你計較財產嗎?一個律師,一個辦慣了離婚官司的律師難道就只在乎財產分割,不會因為自己的婚姻破裂而心痛嗎?一個醫生看慣了生死,就不會因為自己的所愛離世而感受到絕望嗎?你只會覺得被人跟蹤是一種侮辱,你有想過我感覺到我的婚姻可能破裂時我有多絕望嗎?”

賀建韜第一次在她的聲音裏聽到了無比破碎的脆弱。

“我更絕望的是,當我意識到你可能變心,我卻仍然愛著你!如果我可以因為你不愛我而不愛你,那麽我就可以做到像你說的那樣,費盡心思和你爭財產,而無需考慮額外的情感負擔。”陸是之看著他,"你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你考慮的是,我做的哪些順你的心,哪些不順你的意。你還讓我放下工作,回家照顧思齊。賀建韜,現在我在這個社會尚有一席之地,你都看不起我,認為我收入不如你,理應回歸家庭。如果我真的回到家裏,我還有什麽特質可以留著你?憑借女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那你又有沒有想過,我希望你回家是因為你總說你累,我希望你不要那麽累。"賀建韜感覺自己的眼淚都快出來,他轉身大口吸了幾口氣,才回身看她,“你去上海出差那幾天,思齊跟我說你在出租屋那裏差點暈倒,她跟我說,如果我們真的離婚,她要跟你,我當然要答應我女兒,因為她也擔心她的媽媽。她跟我說,要我把多少多少錢給你,那麽你就可以不用出去工作了,這是你女兒看不起你嗎?也許我做的事情有千錯萬錯,但,對你的善意也要被你曲解成惡意嗎?”

一提到賀思齊,陸是之的情緒便決了堤,她伏在桌上,再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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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建韜在網上找了一家高級飯店,就在酒店不遠的地方。他讓陸是之把位置發給黃之蒙,雙方直接在飯店裏會合。

陸是之對著鏡子仔細地化妝,她的眼睛有些紅,無論如何掩飾不了。賀建韜看著她,只是沈默。

人出了酒店,一前一後沿著長堤緩向前走,打算走過去飯店。

一個穿著七彩袍子的老婦人坐在折疊椅上招呼著過往路人買她的銀飾。陸是之信步走過,老婦人叫住她,普通話裏有濃濃的口音:“姐姐買手鐲嗎?”

陸是之回頭看她一眼,搖搖頭。

“那你算命嗎?”

陸是之搖搖頭。

賀建韜跟上去,摟著她的肩膀,怕她被陌生人搭訕惹來什麽麻煩。

″流年嘛,時間是流動的。小小不利,流過了無妨。"老婦人對她笑笑,“不算也沒所謂,看你面相是聰明又有福氣的人,送一句吉祥話給你。”

陸是之看了賀建韜一眼,賀建韜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陸是之從包裏拿出五十塊人民幣,放在她面前的盒子裏:“謝謝您的吉祥話了。”

“謝謝、謝謝。"老婦人沖她笑笑,露出淡定的笑容。

賀建韜摟著陸是之緩向前走,走了一段,確定沒有任何怪異的人跟上,才放開了她。陸是之回想剛オ老婦人的話:"你說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些,也許她是見人就隨口說的。”

“你信命運嗎?”

“你學法律的,你信命運嗎?”

陸是之看向遠處:"我還沒有和你結婚的時候,我媽找人給我和你算過煙緣,那個人說,你會一輩子都對我很好的。我媽信了,我也信了,我就嫁給了你。”

“我對你好嗎?”

她搖搖頭:“這些能作準嗎?我不確定?你當年還發誓,會一輩子對我好,結果呢?”

“我當年發過誓,如果我對你不好,就讓我有難。"他看著她,指著堤邊的小水潭,"比如不小心落水什麽的。”

她嗤之以鼻:“而現實裏,要是男人真的變了心,女人哭完鬧完,痛苦的還是自己,男人依日風流快活。”

他沒有接話,步子放緩,她繼續往前走:”我真怕我成為那樣的人,就好像我媽,一輩子依附我爸生存,終身不能獨立,從來沒有自己的自主意見,要是男人變心了,自己就失去支柱了。”

無人回應她的話,後面卻傳來一聲響,她嚇了一跳。回頭去看,卻發現賀建韜不見了。

她下意識地撲到堤邊,帶著猶豫,四處張望:"賀建韜。"卻不見人影,她忍不住大喊:“賀建韜!"她不敢相信,賀建韜真的這麽跳下去了。”

賀建韜卻從堤壩下的小石堆中站起來,沖著她笑。

她氣極,沖著他大罵:"你有病啊,你幾歲了!很好玩嗎?"

“我記得我發過誓,如果我對你不好,就讓我有難!現在,就算我為以往的錯贖罪了,行嗎?我們和好行不行!"

“你有病啊,賀建韜!”

她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賀建韜這一套簡直是在回避重點,耍起了無賴。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嘴角卻揚起了一絲絲笑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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