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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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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情可不可以不要那麽僵硬?」宋雅緹擱下手中的相機,一臉無奈的說。

自從路允凡答應成為她的模特兒後,她高興不到一天的光景,正式上陣之後,她才知道他的臉部表情有多僵硬。

他們約在她家附近的一座公園裏,原本她想拍攝的主題是「自然」,但他的表情卻是「極度不自然」,就連笑都顯得虛偽,讓她實在拍不下去。

一聽見她的話,路允凡索性斂起僵硬的笑容,疲倦的坐在一旁的石椅上。不知為何,一看到鏡頭,他就開始渾身僵硬,這也是他不喜歡上鏡頭的主要原因。

「我盡力了。」他輕嘆了口氣,無比哀怨的說。

「我還以為你一開始拒絕我,是因為懷疑我的動機,沒想到是你真的有障礙。」她遞給他一瓶飲料,自己也跟著坐下來休息。

就算他是個超級大帥哥,但拍一個僵硬的帥哥,倒不如去拍在廣場上吃飼料的鴿子,起碼自然多了。

看她強忍著笑意,路允凡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都怪他一時被沖昏了頭,居然會答應她的邀約,結果反倒讓自己成為被恥笑的對象。

他扭開飲料的瓶蓋,仰頭灌了一大口。

「我只是不喜歡在鏡頭前賣弄風情。」所以有人想找他拍戲,他一律回絕,沒得商量。

「噗!」她忍不住笑出聲來。賣弄風情?這是什麽形容詞?

「我想應該有很多人找你當藝人吧?難道你從來都沒有試鏡過?」憑他的條件,她不相信沒人挖掘他。

路允凡一點也不介意讓她取笑,反正事實就是事實,他向來不會打腫臉充胖子。

在工作上,他力求完美,甚至會幹預演員是否能演活他筆下的角色,只是換他自己來演,在鏡頭前,他就會全身僵硬,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動作。

「我看到鏡頭就是這個樣子,完全不是當藝人的料,而且我也沒興趣當明星。」他習慣低調,不喜歡太出風頭。

「我可以想像那些經紀人看到你在鏡頭前的表現,肯定會跌破眼鏡。」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眼角仍有藏不住的笑意。

「所以你還想請我當你的模特兒嗎?」有了這次經驗,相信她應該會打退堂鼓才是。

宋雅緹看著相機裏的照片。雖然他的表情僵硬不自然,不過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蛋,無論怎麽拍都很上相,尤其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某種神秘氣質,意外的引人註目。

好不容易找到如此優秀的模特兒,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就放棄,她肯定會扼腕至死的。

既然他看到鏡頭會感到不自在,她就想個辦法讓他不會看到鏡頭。

「當然,你都答應我的要求了,我如果不好好把握機會,豈不是太可惜了?」再說這也能考驗她的功力,她樂得接受呢。

「好吧,如果你不嫌我表情僵硬,那麽就隨你吧。」他這畏懼鏡頭的毛病,怕是一時半刻改不了。

「我看今天就先別拍了,放松心情,就當作出來郊游吧。」她拿起另一瓶飲料,學他扭開瓶蓋仰頭就喝。

她毫不忸怩的舉動,讓路允凡微微一驚。像她這樣亮麗的女孩,會喜歡攝影就已經令人感到詫異了,更何況是如此豪邁的舉止,和她給人的形象一點也不符合。

「你真豪邁,通常一個淑女喝飲料,是不會這樣大剌剌的,像你這樣的倒是少見。」

他見多了不少名媛淑女,每個人在他面前總是舉止優雅,儀態萬千,就連笑容都像是制式化的,唇角上揚的弧度幾乎相去不遠,讓他不免嘖嘖稱奇。

宋雅緹菱唇微勾。雖然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甚至還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不過她生性活潑,不拘小節,再加上她熱愛自由,那些大家閨秀會做的事,完全不適用在她身上。

「我有說我是淑女嗎?再說我可是個攝影師,原本就不拘小節,難道你比較喜歡那種嬌滴滴的名門千金?」她柳眉微挑,不相信他會喜歡那些裝模作樣的女人。

瞧她一臉不予置評的表情,似乎對名門千金很有意見,雖然他不知道她的身分,不過能在英國居住的東方人,家境應該也算富裕,只是聽她的口氣,仿佛對那些千金小姐很沒好感似的。

「名門千金也不代表每一個都是嬌滴滴的吧?」他莞爾一笑。就他所知,他的一票堂姊妹裏,就有很多完全不像千金小姐的。

「是沒錯,不過你的意思是你比較喜歡那種典型的大家閨秀型的女人啰?」她對那種嬌弱的千金小姐實在沒啥好感。

以往陪父母參加不少商業酒會,那種場合的每個大企業家的女兒,哪個不是打扮得像個洋娃娃?就連微笑和動作都如出一轍,她又不是在看覆制人,幹嘛看一票動作一致的女人啊。

後來她再也不參加那種乏味的宴會了,寧願穿著輕便的衣服,拿著她心愛的相機,四處拍照,過她的樂活人生,她也輕松自在些。

「不,我不喜歡太脆弱的女人。」他受夠了那些像易碎搪瓷娃娃般的女人。

「為什麽?我以為男人都喜歡那種嬌弱的美女,這樣才能激起他們的男性優越感。」她狐疑的瞅著他。

路允凡薄唇輕揚。他對嬌弱的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他的工作需要靈感和時間,如果交了個成天都需要噓寒問暖的女朋友,那他還要不要工作?

不過女人總是需要男人的關懷和問候,而他向來沒那個耐心,也沒那種閑工夫,所以感情空窗的時間,也就跟著拉長了。

「或許吧,但是我並不是那種貼心的好情人,所以當我女朋友的人如果希望我能照三餐問候她、關心她,恐怕要失望了。」

「你的想法和我二哥還真像,我二哥是個超級淡漠的一個人,以往和他交往過的女人,都受不了他的個性才分手,結果遇到我二嫂之後,他完全變了一個人,溫柔體貼不說,就連眼神都透露出濃濃愛意呢!」她嫣然一笑。

所以說,他不是不貼心,而是還沒遇到讓他願意付出的女人。

聽她這麽說,路允凡也不禁開始認真思索。對他來說,女人只是個排解寂寞的工具,而他寂寞的時間向來不多,更別說用心去對待一個女人,至於愛情,只是一個會出現在他劇本中的名詞,一點也不實際。

「我這個人向來務實,那種溫柔體貼的名詞,大概永遠不會出現在我身上。」他是這麽想的。

看他漆黑如墨的瞳眸裏有著堅定的光芒,由此可知,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極有自信,講難聽一點就是太過武斷,哪天如果真的遇上他的真命天女,或許情況就不一樣了。

只是像他這麽俊俏的男人,會吸引他註意的女人究竟生得是什麽模樣?這點她可好奇了。

「話別說得太早,等你遇到了再說。」看著天空烏雲密布,她低咒了聲,隨手拿起相機,將它收進防潮袋裏。

早上出門還晴空萬裏,怎麽不過一個上午,天空就變得灰蒙蒙的,看樣子再過不久,就要下起傾盆大雨了。

「快下雨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躲雨吧。」路允凡倏地起身,直接握住她的手,往一旁的小徑走去。

他的手溫暖又厚實,緊緊的包覆著她纖細的小手,她有些怔楞。他如此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或許只是單純的想拉她一塊去躲雨,但為何她的心會跳得如此急促?

她不是沒交過男朋友,情侶之間的親密舉止,她也不陌生,只是會讓她如此怦然心動的,他倒是第一人。

感覺到身後人兒的躊躇,路允凡不禁回頭,那雙狹長美眸裏有著明顯的疑惑神情。

「怎麽不走?」他挑眉問道。

看著他俊美的臉龐,宋雅緹俏臉不自覺的染上了兩朵紅霞,她有些局促的搖搖頭。是她太多心了吧?怎麽會萌生這種奇怪的情緒?

「沒、沒什麽。這附近有座涼亭,我們過去那裏躲雨吧。」她揚唇輕笑,試圖掩飾自己不安的情緒。

「那你帶路吧。」他這才發覺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的牽著她的手,感覺那只小手柔嫩纖細,緩緩的牽動著他的心。

他應該要松開她的手,不過他卻不想這麽做,看她也沒有抗拒的意思,他索性裝作不知情,繼續握住她的手,享受著這種難以言喻的暧昧氛圍。

原以為只是午後的一場短暫陣雨,沒想到居然成了滂沱大雨,伴隨著雷聲陣陣,讓路允凡和宋雅緹只能被困在涼亭裏,哪裏也去不了。

微涼的雨珠噴灑進來,為了不讓自己的寶艮相機受潮,她將相機緊緊抱在懷中,有些無奈的看著外頭的天空。如果知道雨勢會變得這麽大,剛才她就應該要先回家才對。

只是她對路允凡這個人還不甚了解,若是貿然帶他回去,怕他會與以往和她交往過的男人一樣,知道她是極光集團的千金小姐之後,態度變得積極不說,甚至想和她更進一步——收攏她的心,好讓他們能予取予求。

她不是笨蛋,誰接近她是別有用心,她都一清二楚,雖然路允凡與其他的男人不太一樣,但難保他得知她的身分之後,不會像那些男人一樣對她猛獻殷勤,還是小心為上。

「看樣子這場雨不會那麽快停了。」他中肯地說。

「是啊,早上還晴空萬裏的,怎麽一轉眼就變天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一把傘就好了。」至少不用被困在這裏。

「傘嗎?」他思忖片刻,瞧她一臉擔憂的表情,大概很擔心這場雨會下個不停吧。

雖然他不排斥和她單獨相處,不過氣溫因為下雨的關系而變得有些微涼,再加上這座涼亭空間不大,雨水都會噴灑進來,瞧她護著懷中的相機,就知道她有多害怕讓雨水弄濕了相機。

不知打哪來的想法,他想也不想的步入雨中。

看著他突如其來的瘋狂舉止,宋雅緹嚇了一大跳。這麽大的雨,他想去哪裏啊?

「餵,你做什麽?還不快點過來!」她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只能餵餵餵的叫。

路允凡回頭看了她一眼,雨水迅速淋濕了他的衣服,望著她焦急的模樣,他薄唇微揚,也不知道自己打哪來的沖動,居然會做出這麽愚蠢的事情。

「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他隨口交代了聲,隨即邁開步伐,迅速消失在大雨中。

搞什麽東西啊?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然後自己跑得不見人影,如果不是她還帶著相機,她肯定會跟在他身後,看他究竟想做什麽?

等了許久,雨勢依舊沒有停止的跡象,她擰著秀眉。照這樣下去,她很有可能會被困在這裏。早上急著出門,卻忘了帶手機,這下可好,想求救也不知上哪求救?

就在她苦無良策之際,一道黑影倏地在雨中出現,那人撐著一把傘,疾步朝她的方向走來,他渾身濕透,連發絲都在滴水。

「你的傘。」路允凡將手中的另一把傘遞給她,俊臉上還帶著輕淺笑意。

聞言,她心房一震,望著他手中的那把傘,一顆心滿溢著溫暖。她沒想到他一聲不響的沖到雨中,居然是為了替她買傘。

「你是笨蛋嗎?全身都濕透了,怎麽不找個地方把濕衣服換掉?」她從懷裏拿出面紙,替他拭去臉上的雨水。

看她關心的舉動,教他的心微微發燙。他鮮少讓女人碰觸他的身體,一來是因為排斥,二來是因為不想造成對方的誤解,但宋雅緹不至於令他感到不適,他甚至還很享受她的關懷。

或許正因為對她的好感,才會讓他做出如此沖動的事情吧。

「反正都濕了,不用擦了。」他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行為。

「唉,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那麽不懂得照顧自己?如果感冒了,不就得不償失?」就算他自詡身強體壯,也不是用這種方式來證明的吧?

再說現在時逢初夏,屬於春天的涼意仍會讓人直打哆嗉,她沒淋到雨都感覺到一股寒意了,更何況他全身還濕透了,而害他的元兇,居然就是她!這樣她哪裏還過意得去啊,最起碼也得讓他換下一身的濕衣服,袪袪寒才是吧。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他似笑非笑的覷著她。

她俏臉微赧。她承認自己的確是關心他,不過那是因為他會淋成落湯雞,全是為了她,就算她沒有開口要求他去替她買傘,有良心的人都會這麽做的吧?

「如果你感冒了,我會很內疚,再說你還是我的模特兒,難道我不應該關心你嗎?」

「只是這樣?」聽到她的回答,他竟有那麽一丁點不滿。

他私心的想要她更多的關註,不只是感激,還包括其他更多的,那些他曾經不屑一顧的感情。

或許誠如她所說,他只是還沒遇到屬於自己的真命天女,所以他可以果斷的認為自己不會成為那些被愛情沖昏頭的人,不過如果對象是她,他發現並不如想像中的難以接受。

在臺灣過的日子乏善可陳,若是到英國來度假,還得保持著舊有的想法,那他這趟豈不是白來了?

他灼熱的目光,看得她心頭一陣小鹿亂撞,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對她有意思,就連她也會有這種錯覺。

「就是這樣。我家就在這附近,你先去洗個澡暖暖身子,要不然感冒就不好了。」她有些倉卒的回道。

「你是在邀請我嗎?」他笑得暧昧,語氣難得不正經。

「你是在調戲我嗎?」她柳眉微挑,嚴重感覺到自己被調侃了。

「我只是很認真思考你的話,或許我從來沒有用心去愛過一個人,所以我吝於付出我的關心,不過如果對象換成你,我想我應該會做出許多連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好比現在,他居然因為她的一句話,便沖動的跑去替她買傘,這事情若傳出去,恐怕會讓眾人跌破眼鏡。

宋雅緹杏眸圓睜。如果她沒有曲解他的意思,這句話是否代表他想追求她?

「等等,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充其量他們也才見第三次面,她甚至連他姓啥名啥都不知道,這樣就「煞」到她,未免也太瞎了吧?

雖然被一個極品帥哥追求算是一件樂事,可是她身邊又不乏追求者,再說她這個人最重視感覺,如果他只是抱持著想試試的心態,她可沒有那種閑工夫和他玩愛情游戲。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不過你也不用太過緊張,這種事還是得循序漸進,放心,我不會把你吃了。」他勾著唇,俊臉上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

他此時的神情,性感得令人臉紅心跳,發現自己有點承受不住這樣的視覺刺激,她有些狼狽的別開眼,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是不是看走眼了。

他似乎很懂得如何搭訕女人嘛!和她二哥不同,她還以為他也是屬於個性淡泊的人,不懂得如何談戀愛,看樣子是她誤會了。

不過既然她都開口向他提出邀約,總不好臨時反悔,再說他全身濕淋淋的,和她一直站在這裏鬥嘴也不是辦法,不如先解決眼前這件事,之後再做打算吧。

「咳,先別說那些,反正先到我家換套幹凈的衣服吧。」她清了清喉嚨,刻意避開他暧昧的眼神。

「既然你這麽堅持,我也不好推辭。對了,我好像還沒跟你自我介紹。」他突然想起似乎還沒告訴她他的名字。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以為你喜歡我餵餵餵的叫你呢!」她粉唇輕揚,口齒伶俐的反唇相稽。

她的美眸裏閃爍著晶燦的光芒,看來璀璨動人,就連他也不禁微微閃神。這女人不只是個性吸引他,就連外表也是出乎意料的順他的眼。

看來這趟英倫之旅,最大的收獲,恐怕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出現了。

「我叫路允凡,是個編劇,很高興可以認識你。」他大方的公布他的真實身分。

「編劇?你居然是個編劇?」她難掩詫異。橫看豎看,他都不像會寫劇本的樣子呀!

「怎麽?是看不出來?還是覺得我不適合?」

「嗯……不是不適合,只是我沒想到你的職業會這麽特殊。」一個編劇居然會畏懼鏡頭,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就如同我認為你的職業和你給人的形象一點也不符合。」感覺雨勢變小,他擡眸望著天空,突然覺得手中的傘顯得多餘。

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原本的傾盆大雨變成了濛濛細雨,雖然雨勢趨緩,但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寶貝相機受潮。

接過他的傘,她逕自打開撐起,率性的步入涼亭外的小徑上。

「這倒是,只是身為編劇的你居然會畏懼鏡頭,和你合作的制作人想必會覺得有趣吧?」她揚唇輕笑,眉眼彎彎,看來嬌俏可人。

他跟在她身後,雖然此刻的他早已全身濕透,有沒有撐傘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不過既然手中有傘,那就撐吧,更重要的,是他喜歡看她甜美的笑容。

「我又不是藝人,就算不喜歡鏡頭也無所謂,我的本業是編劇,可不是演員。」

「既然你是編劇,可以說說你曾經寫過什麽巨作嗎?」她頗感興趣的問著。

「說了你也不知道。」他的戲應該沒有紅到英國來吧?

以為他是那種名不見經傳的小編劇,宋雅緹也不想傷他的心,反正只要努力不懈,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不要氣餒,只要堅持下去,總會有成功的一天。」她好心的鼓勵他。她的話讓他忍不住莞爾。如果她知道他是目前炙手可熱的大編劇,或許就不會這麽說了吧?

「那麽你呢?是沒沒無聞?還是炙手可熱的專業攝影師?」他巧妙的把話題帶到她身上。

宋雅緹露出神秘的笑容,沒打算對他坦白。反正她從來不在意那些名利,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夠了。

「讓你猜。」她意味深長的覷著他,然後不發一語的走在他前頭。

路允凡只是盯著她的背影,薄唇微勾。

要保持神秘感是吧?就讓她先賣點關子,總有一天,他會慢慢的挖出她的秘密,讓她整個人毫無保留的攤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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