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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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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邊依然那麽熱鬧,只是在這條冗長冗長的漆黑小巷中,任何聲音都會顯得特別響,比如,腳步聲。

這真是條爛路!雜草叢生,苔蘚爬滿骯臟的墻,墻上貼滿小廣告,都已經變黑了,居民家的水管還在滴著水,非常潮濕,不時有閃著綠瑩瑩的眼睛的貓怪叫著從面前竄過。

天知道他怎麽慌不擇路跑到這種城市死角來的,怎麽看怎麽覺得這裏是電視裏面進行犯罪現場的好地方。警匪片適合輯兇,愛情片是男主角英雄救美遇到女主角的命運時刻,但葉向銘覺得,這裏最適合拍恐怖片,撞鬼的最佳場景。

不知道跟他身後那些東西算不算,鬼?

是的,在江邊見到的一切不是他做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那些東西就跟在他後面。

他越跑越快,噠噠噠的腳步聲急促起來,一陣陰風直沖後腦,下意識就要回頭。

“別回頭。”一個冷靜的聲音突然響起,葉向銘朝聲音的來源一瞄,那個少女從天而降踩到他的肩上,腳輕輕一點,從他的肩上落到地上,兩個人背對背。葉向銘感到一股清冽的氣息從身後的那個少女身上傳來,夾雜著一點清香,頓時讓人神清氣爽。

“那個……”他正想回頭,那個少女毫無起伏的聲音道:“你敢回頭,頭就掉。”

這句話楞是讓他正在轉動的頭停在半中間。什麽也看不到,身後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只聽見風聲赫赫,接著是古怪的格格聲。最後是陷入一片寂靜。

葉向銘雖然害怕頭掉下來的情況,但俗話說得好,好奇害死貓啊,他猛地轉過身來,發現哪還有人的影子?空空的巷道,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被橘黃色的燈光拉得好長好長。

第二天,稻遠高中人潮洶湧。

今天是稻遠高中一年一度的校運會。

身著運動服或校服的學生中混著或穿西裝打領帶或穿便服的家長,好不熱鬧。

是啊,好不熱鬧,但在某人眼裏,沒有拼搏的激情,只有睡覺的沖動。

他躲在一間沒人的教室,打瞌睡。廣播中的女聲優雅地響起:“下面將舉行高一組男子800米長跑,請參賽的同學到三號跑道集合。通知再播報一遍……”

他穿著運動服,整張臉埋在手臂裏,黑色的短發被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鑲上一層金邊。他就是800米長跑的選手之一,他打算就這樣翹掉了,反正現在他沒什麽心情去跑什麽步,昨晚跑了哪止800米,加上遇到別人看不見唯獨他看見的怪事……額,昨晚那個女生不見以後,他還很倒黴地迷路了。在那個臭地方繞了不知多久,最後終於找到路回家。到家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鄒言空一家早回來了,老媽一看到他,不關心一下兒子反而罵了他一頓,斷定他扔下那一家三口自己去參加同學的聚會了。好家夥,葉向銘是有口難辨,難道他對他老媽說,哎喲,您不知道吧,您兒子昨晚遇到妖怪啦,多虧一個美眉出手相助,美人救狗熊啊……不被人笑爆大牙才怪!

反正,今天就躲在這裏睡覺,班主任找上門來也不動了!打定主意,他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在葉向銘這層樓的樓頂,坐著一個棕色長發的少女。

這裏很多人,很熱鬧。

她還是面無表情,但心裏還是很排斥這種人多的地方。她向四周望著,最後盯住前方一棵大榕樹,星夜掏出一個星星樣式的玻璃瓶,裏面是空的。一甩手,瓶子在空中劃出一道一弧線,飛向目的地,掛在樹枝間,瞬間,光芒四射,玻璃瓶變成藍色。星夜見狀,站起來,望了望湛藍的天空,然後從四層躍下,風呼呼作響,陽光燦爛,經過二樓一扇窗戶時,她對上一個男生的眼睛,兩人四目對望,男生看見她時,眼中裝滿驚訝。

星夜沒有認出這是昨晚那個男生,躍到一樓,一點地面,輕盈地到達大榕樹前,拿了瓶子後消失在校園的墻邊。

原本在二樓某間教室睡覺的男生,也不見蹤影。

“這就是命運……”另一邊的教學樓上,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少女喃喃自語,接著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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