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大家一起回到場地的時候，評分已經結束了。布萊斯說了每個評委給出的分數，卡卡洛夫的四分讓所有人都感到憤怒。而盧多·巴格曼，他給了哈利十分，朋友們都很高興，只有哈利想知道他這次又賭了多少錢。

最終比分，哈利和克魯姆並列第一。查理毫不掩飾他的激動，告訴哈利巴格曼還有話要說，就匆匆去給韋斯萊夫人寄信說明情況了。哈利的朋友們在勇士帳篷外等候，他自己一個人進去。這時候帳篷裏還只有他自己，但只一會兒的功夫，塞德裏克、芙蓉和克魯姆就都走了進來。

“幹得不錯，哈利。”塞德裏克笑著說，半邊臉上還塗著一塊厚厚的桔黃色藥膏。

“你也是。”哈利微笑回應，“我聽羅恩說了，很棒的想法。”

盧多·巴格曼歡天喜地地走進帳篷，哈利現在再清楚不過他滿臉都是贏錢的喜悅。他宣布了第二個項目的時間——明年2月24日上午九點半，並且告訴他們下一個項目的線索隱藏在金蛋裏。確認大家都沒問題後，巴格曼讓勇士們離開，走之前還大力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哈利走出帳篷，小天狼星也等在那裏了，看起來滿臉氣憤。

“小天狼星為你去和評委爭論了。”潘西小聲告訴哈利，“卡卡洛夫只給了你四分，小天狼星氣壞了。”

“我可不打算抱怨什麽。”哈利咧著嘴笑。為他打抱不平的朋友圍繞著他，小天狼星就在眼前，他不用寫長長的信寄出去。而德拉科，這個剛才說“摯愛哈利·波特”再合適不過的人隔著衣服口袋碰著他的手。愉悅絲絲點點地纏繞著哈利，麗塔·斯基特突然跳出來也沒打擾他的好心情。他們一起往城堡走去，路上遇到的人都對哈利表示恭喜。

“我們是不能和你去格蘭芬多塔樓了。”德拉科說，“弗雷德和喬治肯定為你準備好了什麽，我看到他們往廚房那邊去了。”

“我也得回去告訴萊姆斯。”小天狼星把活點地圖還給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一個方法，讓他身臨其境……啊哈，他也會驕傲的！表現得非常英勇無畏，哈利！”

“那就替我向萊姆斯問好吧。”哈利笑著說，“我送你離開城堡麽？”

“不，別讓驚喜晚宴等太久。”小天狼星說，“去吧，回去，去吧。”

哈利猜測小天狼星是急著把新鮮的記憶放到冥想盆裏，畢竟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讓人身臨其境的方法。沒有多加阻攔，哈利和小天狼星以及斯萊特林的朋友們道別，回了格蘭芬多塔樓。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裏一片熱鬧，費力拔煙火滿場亂竄，桌子椅子上到處是美食，迪安·托馬斯繪制了好幾條哈利騎著火弩箭圍繞匈牙利樹蜂飛翔的橫幅。哈利不打算有一個字的抱怨，他上輩子參加比賽可沒有這麽愉快過。他幾乎配合了所有慶祝舉措，無論是把他舉起來拋向空中還是被多愁善感的姑娘們圍著哭。他唯一不想做的就是打開那個嘈雜的金蛋，他知道第二個項目要做什麽，因此不想再去一趟級長浴室，更別提那要承塞德裏克的情。

但是大家太好奇了，哈利也只好順從，打開了裝著人魚歌聲的金蛋。尖利刺耳的叫聲瞬間充滿整個房間，不等有人提醒，哈利就趕緊把它合上了。

“你可能是要對付一個女鬼。”西莫直勾勾地盯著金蛋。

“好像是什麽人在受折磨！”納威臉色慘白地說，“你要對付的是鉆心咒！”

“那這就是個預言蛋不是麽？”哈利揉著耳朵說，“對上鉆心咒我只能叫喚，對不對？”

“可不，別說傻話，納威，那是不合法的。”喬治說，“要我講，這更像珀西在唱歌……哈利，說不定你要在他洗澡的時候去襲擊他……只要他沒有先被德拉科打死。”

“德拉科為什麽要打死珀西？”哈利納悶地問。

“當然是因為他玷汙了你的眼睛。”弗雷德說著坐到他旁邊，把手裏的盤子遞給赫敏，“一塊果醬餡餅怎麽樣，赫敏？”

赫敏狐疑地看著弗雷德，得到再三保證後才拿起一塊。她掂量著果醬餡餅，漫不經心地詢問怎麽進入廚房。弗雷德迅速發現了赫敏的意圖，他試圖警告赫敏，但是納威突然變成了一只大金絲雀岔開了話題。弗雷德一下子就忘記了原本要做的事，和喬治一起宣傳起金絲雀餅幹來。

他們折騰到淩晨一點才返回各自的宿舍。睡前，哈利看著曾經蜷縮著小龍模型的床頭櫃，再次認為龍還是挺可愛的，無論dragon還是Draco。不過，哈利很懷疑其實後者更加可愛。

“最起碼，德拉科不會對我噴火不是？”哈利困倦地嘟囔了一句，很快地睡著了。

十二月，多事之冬。麗塔·斯基特進了學校，出沒在勇士四周。她依然對哈利格外感興趣，打著炸尾螺的旗號采訪海格。哈利在課後特意去提醒海格，麗塔·斯基特和她的速記羽毛筆有多麽擅長扭曲事實，請他千萬千萬不要說漏什麽危險生物。海格拍著胸脯保證了這一點，說他可是看過上一篇報道把哈利扭曲成了一個怎樣心懷鬼胎的小壞蛋。

特裏勞尼教授仍然不厭其煩地預測死亡，目光幾乎片刻不離哈利，好像死的那個人就是他一樣。哈利核對著自己的過往經歷，猜測特裏勞尼教授曾經的預言代表著塞德裏克。但是這次不，哈利打定主意不讓塞德裏克送死，哪怕他得襲擊塞德裏克。

這一天的課程結束後，消失了一天的赫敏把羅恩和哈利拽到廚房，他們在那裏見到了多比和閃閃。多比顯得熱情洋溢，他緊緊地摟抱哈利，在他肚臍眼附近大聲地打招呼，訴說他的欣喜。

“好久不見，多比！”哈利艱難地說，“放開我一下，讓我看看你，行麽？”

多比趕緊松開手後退幾步，笑容滿面，眼帶淚花。臟兮兮的舊枕套換下去了，他現在穿著奇奇怪怪的搭配，盧修斯解放他時的手套別在他腰間。

“多比，你在這裏找到工作了麽？”哈利問，“你滿意的那種？”

“是的！”多比大聲說，“鄧布利多教授給了多比和閃閃工作！哈利·波特，先生，要看看閃閃麽？”

“當然。”哈利說。多比領著他們走到閃閃旁邊，就像記憶裏一樣，可憐的家養小精靈穿著整齊但破損的套裝，滿眼哀傷。哈利甚至不敢和她打招呼，生怕她哭出來。

“你好，閃閃？”赫敏試探地問了聲好，閃閃果然立刻哭了起來，她只好手足無措地安慰起傷心的家養小精靈。

“哈利·波特想喝一杯茶麽？”多比用蓋過閃閃哭聲的聲音大聲問。

“好的，麻煩了。”哈利說。立刻，六只家養小精靈圍了上來，端著很大的銀托盤，上面放著一只茶壺、三個人的杯子、一壺牛奶和一大盤餅幹。

“真是太豐盛了，謝謝！”羅恩說。小精靈們低低地鞠躬，說“都是應該的”，退了回去。

哈利和多比交流情況，談到他如何找工作又如何擁有工錢。閃閃和其他家養小精靈一樣不覺得自由是件好事，甚至於，作為一個被主人家開除的家養小精靈，她搶地大哭起來。在赫敏為多比一星期一個加隆，一個月一天假的待遇覺得不滿並遭到反駁後，哈利強硬地拽走了赫敏，以免她說出更多對家養小精靈自由的希冀。赫敏對哈利的舉動非常不滿，在小精靈們卑躬屈膝地把他們送出門後，她惱火地質問哈利為什麽不讓她繼續說話。

“你沒看見閃閃很難過麽，赫敏？”哈利無奈地說，“我們討論過這個問題了，這是根深蒂固的，你不能立刻就問她得到了多少工資，那會讓她覺得恥辱並且更加難過。”

“看看他們的樣子！”赫敏痛苦地說，“只有多比還像回事兒，不是麽？我希望多比能起到一個好的作用，他在那裏，別的小精靈會看到他獲得自由是多麽愉快，慢慢的，他們就會明白自己也願意那樣！”

“但他們現在把多比看成一個不應該的恥辱——多比自己還沒拗過來呢，不信你讓他說句馬爾福先生的壞話，他立刻就能把腦袋塞進壁爐！”哈利說，“答應我，赫敏，這得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你不能一下子就告訴他們‘你們祖祖輩輩都活錯了’，也不能一上來就要他們明白自由是件正確的事。”他看著赫敏皺眉思索的模樣，很高興她沒有生氣或者同情心爆炸沖垮理智，“聽我一句，強迫他們立刻脫離現在的狀態，不如找一個能夠尊重、平等對待他們的人和他們簽訂契約。這樣，有了第一個被平等對待的小精靈，再往後，他們成了祖祖輩輩，他們的子子孫孫就知道自己有自由是正確的事情。”

“對，舉個例子，就像哈利。”羅恩咬著蛋糕說，“小天狼星不是說，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叫哈利停止做飯和洗衣服麽？”

“那是兩回事。”哈利反駁，“我們在聖芒戈不是說過這個，我能做的就是這些。當然啦，後來克利切開始做些事了，他能把衣服洗幹凈後小天狼星就再沒讓我碰過臟衣服了。”

“所以，你怎麽樣？”赫敏突然說，目光炯炯地看著哈利。

“什麽？”哈利茫然了一下。

“和閃閃簽訂契約呀！”赫敏說，“你看，你能平等地對待家養小精靈，尊重他們，你甚至了解他們！”

“哦不。”哈利哀嘆一聲，“我想不明白我為什麽需要，你知道我以前在德思禮家已經像個家養小精靈了。除了我不會為討厭他們而懲罰自己——我為什麽需要家養小精靈？那些活兒我都會做，我會和她搶著幹活呢！”

赫敏看起來更堅定自己的想法了：“你瞧，你了解他們！”

哈利大聲嘆氣，在赫敏更加努力說服他之前落荒而逃。

星期四的變形課結束後，麥格教授宣布了聖誕舞會的消息。

“這是三強爭霸賽的一個傳統部分，也是我們與外國客人交往的一個大好機會。”麥格教授說，“舞會只對四年級以上的學生開放，不過如果你們願意，可以邀請一位低年級學生——”拉文德和佩蒂爾一個傻笑了一聲，一個強忍著笑，一起回頭看向哈利。

麥格教授繼續說完聖誕舞會的註意事項，留下了哈利。哈利走上前去，因為並不期待舞會而無精打采。麥格教授等全班同學都走光了，才說到：“波特，勇士都有自己的伴侶——”“嗯……是呀，我知道。”哈利看著自己的鞋尖說。

“那麽我就不用費心了。”麥格教授說，“我必須告訴你，按照傳統慣例，舞會是由勇士和他們的舞伴開舞的。”

“嗯……必須，是吧？”哈利懷著僥幸心理問。

“必須。”麥格教授打破了他的幻想，“這是傳統慣例。你是霍格沃茨的勇士，作為學校的代表，必須這麽做。”

“好吧，這才是厲害的呢，比火龍都厲害……”哈利嘀咕著。

“你是說什麽？”麥格教授嚴厲地問。

“我說，我打算邀請德拉科·馬爾福。”哈利立刻說，“可以麽？男性舞伴？”

麥格教授上下打量著哈利，嘴角掛上一絲笑意。然後，她用溫和的聲音無情地宣布：“不行，波特。我必須告訴你，勇士邀請異性舞伴，才是三強爭霸賽聖誕舞會的傳統搭配。”

哈利感到自己的內臟迅速扭曲皺縮了起來，就像他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樣。

現在找一個舞伴又艱難地像與火龍搏鬥了——不，比殺了伏地魔還難呢。哈利心如死灰地想。不知道這次羅恩會不會邀請赫敏，如果不的話……感謝佩蒂爾雙胞胎，他又得指望她們了。

一直到這學期的最後一節保護神奇動物課，哈利已經拒絕了太多的姑娘。

“哈利甚至不惜提起自己的身高。”羅恩用肩膀撞了撞布萊斯，“你沒看見，那個五年級的女生，雖然蠻漂亮的——比哈利高了一英尺！”

“我就說，我不想跳女步。”哈利說，“成吧，我現在得告訴你們，我不會跳舞，幹嘛去踩人家女生的腳呢？”

大家一起笑起來。這時，海格走過來，查看他們挑選的可能勾起炸尾螺食欲的食物。

“麗塔·斯基特的采訪怎麽樣，海格？”赫敏問。

“就像哈利說的，她對神奇生物並不感興趣。”海格說，“她總是問我一些哈利的問題，上課聽不聽話什麽的——聽不得我誇你，哈利，我一說你表現得好，她就顯得很失望。”

“悲劇的英雄才有話題。”哈利嗤了一聲，“她當然喜歡有爭議性的文章，我越糟糕她就越高興——哪怕是胡言亂語。”他看了一眼德拉科，“你說是不是？”

德拉科哼了一聲，切了一塊龍肝放進一只金屬碗裏。

“要我說，麗塔·斯基特得換一個新的角度。”羅恩明智地說，“你應該說哈利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少年犯。”

“然後她的速記羽毛筆就會說，‘波特是個如此缺愛的、用叛逆行為來乞求關註的悲劇英雄’。”哈利精準地說，“得啦，少年犯——那她得去女貞路采訪，整條女貞路都知道德思禮家的侄子在聖布魯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學校待著，跟鞭子和拳頭打交道。”

克拉布頗顯好奇地問：“麻瓜的少年犯做些什麽？”

“什麽壞就做什麽唄。”哈利無所謂地說，眼看著德拉科下刀切龍肝失了章法，趕緊換了個話題，“你們的聖誕舞會都考慮的怎麽樣了，舞伴如何？”

“我和潘西一起。”布萊斯笑著說。

“我和文森特不想跳舞。”高爾說。

“你知道我的，哥們兒。”羅恩說。

“我現在可沒空理那個。”赫敏說。

德拉科又哼了一聲，出門去洗手了。

學期的最後一個星期，聖誕舞會的消息已經點燃了整個學校，各種各樣的消息在城堡裏轉悠。教授之中只有弗立維教授放松了，讓學生們在課上做游戲。哈利無緣這件事，因為弗立維教授用了大半時間和他討論飛來咒。賓斯教授講課的勢頭無人可擋，用德拉科的話說，這麽多年的幽靈了還有什麽能阻擋他教書——死亡都沒做到，聖誕節就更不可能了。麥格教授和穆迪依然嚴謹到一堂課的最後一秒，而宣布要在最後一節課測試大家解毒劑的斯內普，羅恩特氣憤地表示，他就是收養哈利當幹兒子也不會讓同學們在他課上做游戲的。對此，在斯萊特林為斯內普打抱不平之前，哈利表示有話好說，你幹嘛要我去給斯內普教授做幹兒子？你這麽說，考慮過我爸我教父的感受麽？

大家吵吵鬧鬧的時候，德拉科突然問哈利：“你的舞伴有著落了麽？”

哈利苦惱地搖了搖頭：“我本來有一個非常非常滿意的人選，但是麥格教授說不行，直接把我扼殺了。”

“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德拉科又問。

“我？還是佩蒂爾吧，我看羅恩完全沒有對赫敏伸手的意思……誒？德拉科，德拉科你去哪兒？”

人群安靜下來，大家一起看著德拉科遠去的背影，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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