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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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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嘯風在耍花招, 他知道懷瑾必然是極度厭惡這種姨太太鳩占鵲巢的戲碼,所以他故意說出來給懷瑾聽, 果不其然的,懷瑾很生氣。

伍世青知道司徒嘯風在耍花招, 在一邊兒樂得直笑。

當然,司徒嘯風說的都是真的, 只是他從來不會把這些後院私事拿出來與人說,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不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喜愛, 實在不是什麽值得說的好事,說出來可以博得一些同情, 但同情通常伴隨著嘲笑, 不管是同情, 還是嘲笑, 司徒嘯風都不想要。

不過,如果有必要,說一說也是可以的,比如用來快速的與新的盟友建立友誼。

然而,建立了友誼也沒什麽用,今日廚房烤了巧克力蛋糕,廚房那邊派人來說蛋糕烤好了,趁熱吃好吃。

司徒嘯風覺得伍世青府上的廚房真的需要好好收拾一頓,上次他來,給他和伍世青兩個爺們吃小碗小碟, 給懷瑾一個小姐賞大碗大盅,今日明知道他們再書房談事,竟然敢跑來說什麽蛋糕烤好了,蛋糕比他們談的大事更重要嗎?

顯然蛋糕比較重要,懷瑾果斷的丟下司徒嘯風去吃蛋糕了。

司徒嘯風目瞪口呆的看著小姑娘毫不留戀的揚長而去,慧平從外面把門關上,忍不住沖著伍世青抱怨道:“不能將蛋糕拿到書房來?”

“書房是學習辦公的地方,怎麽能吃東西?”伍世青一本正經的道:“沒規矩。”

司徒嘯風真沒想到有一天,祖上十八代都是泥腿子的伍世青會跟他講規矩!要娶個大小姐進門了,了不起啦!

伍世青擺手將齊英和水生也從書房裏趕出去吃蛋糕了,回頭在酒櫃裏開了一瓶香檳,拿出兩個杯子,給司徒嘯風倒上,然後又給自己倒上,說道:“碰一個,預祝你高升。”

司徒嘯風接過酒杯,忍不住嘲笑求子心切的老男人,說道:“不戒酒了?”

伍世青笑著說道:“你這一去,怕是半年都見不著,不講究那一些了。”

這話說的是,司徒嘯風說道:“這只怕你結婚我都回不來。”

“人來不來都可以,禮到了就行。”伍世青道。

兩人碰了杯,正仰頭喝著酒,吳媽推門進來,送了兩塊巧克力蛋糕,見著伍世青手裏的酒,毫不掩飾的翻了個白眼,兩人趕緊的別過臉,當沒看見,等到吳媽推門出去了,司徒嘯風放下酒,拿起叉子叉了一塊蛋糕送到嘴裏,一邊兒點頭,一邊兒說道:“你這府上的女人都太厲害了,都不把老子放在眼裏。”

伍世青聞言直笑,說道:“還好還好,不惹她們就好了。”

聽這話說的,司徒嘯風沒忍住,笑罵道:“你格老子真他娘的有出息!”說完又道:“你家這大小姐年紀不大,怎麽這麽厲害!”

“其實還好,她性子挺和氣。”伍世青指著兩人面前的蛋糕說道:“就說這蛋糕,咱家大小姐的規矩,書房是絕對不可以吃東西的,但人只管自己,管下人,人不管你與我,見你來了,還給你也送一份來,是不是和氣得很。”

司徒嘯風一時無語凝噎,他在伍世青府上的書房裏吃了一塊蛋糕,竟然還是優待了!?

閑話說了,還是要說正事,司徒嘯風問道:“她在北平那邊的人是誰?總不能是總統府的吧?”

要說司徒嘯風上了這條船,有些事遲早是要知道的,伍世青也沒有必要隱瞞。

“馬上總統要換屆,要搞選舉,你知道嗎?”伍世青道。

如今的魏瑞霖政府說是效仿西方之議會制度,實際上壓根只是隨口一說,魏瑞霖四年前當上大總統的時候根本沒有進行過選舉,就直接上了,然而四年來魏瑞霖雖然政務成績一般,但到底是除了東北,絕大多數國土之上沒了戰亂,漸漸安定下來了,隨後的總統換屆,要搞選舉了。

然而如今的國民裏,年幼的倒還普遍多少都識些字,成年的人裏不識字的有大半,全民選舉實在是不可行。

伍世青道:“若無意外,此次選舉,選民將僅限於所有國內外大學的在讀華人學生和取得大學學位的華人。”

要搞選舉的事司徒嘯風是聽說的,但他原本想著國人裏不識字的人如此之多,此事多數可能是不成,不想竟有如此變數,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正想說伍世青怎麽消息如此靈通,腦子裏靈光一閃,蹭得便站了起來,指著伍世青大聲說道:“好你個伍世青!難怪你要讓她認廖長柏為師,那廖長柏桃李滿天下,他一句話,那可以變天啊!”

伍世青當初讓懷瑾拜廖長柏為師,主要還是想著往後有廖長柏做主,魏瑞霖不好硬是按他一個拐帶之罪,後來才知道換屆選舉要讀書人的投票之事,可以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他也不與司徒嘯風解釋,只是樂得大笑。

然後,伍世青便跟司徒嘯風說了懷瑾資助選舉人之事。

懷瑾資助的選舉人不是一個職業政客,而是一個叫曹哲的律師,這個曹哲雖然只是個律師,但名氣極大,曾經打贏過一場英國老板拖欠華人勞工工資的官司,當時那場官司從國內打到英國,報紙爭相報道,終審判勞工方獲勝時,甚至不少地方自發放了鞭炮慶祝。

這個人也是懷瑾的母親金敏芝留學時的同學,一年前找到懷瑾希望懷瑾可以支持他參加下一屆的總統選舉。

不得不說,這個人很有意思,他找上當今大總統的孫女,希望對方可以資助他與對方的親祖父打對臺,然而懷瑾竟然真的就答應了。

司徒嘯風皺著眉,說道:“這個曹哲真的能扳倒魏瑞霖?”

伍世青道:“原本可能是五五開,如今若是梅長亭倒臺,你拿下華北軍區,說有八成的勝算不誇張。”

剛出爐的蛋糕口感確實很好,伍世青吃了一口後,又呷了一口香檳,道:“我家這位大小姐不喜歡親自打理財務,但尤其喜歡資助政客,美國議會與英國議會的議員裏不少都拿著她的支票為她做事,所以她的生意,她不管都一樣賺錢,那些人都怕她賺不到錢,她若是沒錢,他們上哪兒去找她這樣大方又不喜歡指手畫腳的老板?!此次她特地從美國請了專門為總統做選舉的幕僚來輔佐曹哲,熟門熟路,如法炮制,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司徒嘯風是個打戰的,出身於軍閥,長於軍閥,雖說軍政不分家,但司徒嘯風向來不熱衷於與政客打交道,若是他喜歡與政客打交道,早前總統府開賞花匯,請帖他也收到了,他怎麽會不去?!他若是去了,早就認識懷瑾了。

他知道但凡是政客,背後多是有大老板的,他也知道懷瑾確實是個大老板,但他從未想過,她竟然是這種大老板。

然後,他聽著伍世青與他說道:“你此次去東北,她定是會大力資助你,武器後勤你都不用愁,盡管開口,你最好在選舉投票之前打個勝戰,將魏瑞霖釘死在縱容梅長亭瀆職的罪名之上,等到曹哲上位,定然萬分感激你,有大總統保你,將來你能不能拿下華東軍區司令的位置,你父親可就不一定說了算。此外,你要大力提拔何康,最好能在你離開華北的時候讓何康能拿下華北軍區司令,她投桃報李,定會想辦法將華東軍區捧了送給你。”

不得不說,司徒嘯風一直覺得伍世青比他會謀劃,如此聽伍世青一說,他頓時覺得事態清楚了不少,但也忍不住問道:“她若是這個意思,她為什麽不直接與我說?”

伍世青聽了卻笑著說道:“因為我們家大小姐是大小姐,既然是小姐,自然不會與爺們爭長短,管著爺們怎麽做事,反正你若是隨了她的心思,她就給你笑臉,讓你也高興,不隨她的心,那也就算了。”

說完,伍世青很有必要的接了一句:“我們家大小姐是極和氣的,從來不爭強好勝。”

約莫是說得高興了,伍世青想著反正酒戒也開了,煙戒也就開了算了,忍不住又拿了一支雪茄點上。司徒嘯風看著這個老流氓嘚瑟的點煙,冷漠的說道:“伍世青,你跟老子在炫耀什麽?”

“沒有。”伍世青笑著吸了一口煙,說道:“就是很有趣,她做事的方式總是很有趣,看著很好玩。”

然後……

“她知道選舉投票人定成大學生了後,一點兒都不高興,愁得飯都吃不下,因為以後不能隨便不做作業了,不然萬一她老師廖長柏一生氣讓他的學生都不支持曹哲,曹哲落選,那她好多錢要打水漂。”

司徒嘯風沒忍住也笑了,笑著道:“你家這個大小姐真是哪裏來的仙女,逗樂子的。”

不過話說到這裏,司徒嘯風也就明白為什麽他的副官打聽回來說,最近半個月,總統府上,梅駿奇身邊的人,一天一個人頭,每天都有人缺胳膊少腿,嚇得總統府和梅駿奇的人噤若寒蟬,膽戰心驚。

當時司徒嘯風聽這個作風,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伍世青所為,伍世青向來做事要麽不出手,一旦出手都是心狠手辣到不留餘地,但如此硬杠,多半就是故意要人怕他。

他要讓魏瑞霖和梅駿奇看見他就摸著自己的脖子,腿發軟。

“你家這位大小姐知道你讓人在北平做的事嗎?”

“知道,水生開的第一槍,受了傷,還是慧平給縫的針。”

“她沒說什麽?”

“我一向怎麽做事的,她不是不知道。我頭回見她的時候就一身的血,快死了被她領回去的。”

“那是她還小,如今,你不擔心她怕了你?”

“你六歲的時候敢領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回家,給他縫脖子上的傷,在自己親娘都說你領回來的是個閻王的時候,說誰都不能動他嗎?”

“呃……”

“她比你膽子都大,有些人膽子大是天生的。”

司徒嘯風無力反駁,只是道:“要不你把水生給我帶東北去吧,我那個副官雖然跟著我多年,忠心耿耿,但總覺得沒有水生機靈,你把水生給我用一年,我回頭一定全須全尾把人還給你。”

按照司徒嘯風想的,他既然開口了,而且他去東北說起來是幫伍世青家大小姐做事,伍世青定然是會答應的,然而不想伍世青想了想,說道:“你自己去與他說,我估摸著他不會答應你。”

司徒嘯風聽了這話立馬問道:“為什麽?他不是原本就想當兵嗎?”

“他想當兵是他年紀多大時候的事了?”伍世青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最近看著,覺得他好像是喜歡慧平,估計是不願意走。”

司徒嘯風一楞,道:“慧平?不是跟齊英好嗎?”

“所以他沒搶人,他總不至於動齊英的人。”伍世青道:“不過我估計,只要齊英跟慧平沒結婚,你叫不走他。”

混幫派的人,肖想兄弟的女人,這是大忌,若是被定了罪,這是伍世青都保不住的罪名,司徒嘯風道:“這事鬧得……何必?”

然而,此話一出,卻見伍世青這個臭流氓看他一眼,咧著嘴搖著頭在笑。

“他娘的,老子想一下,不行?”

“行!你想!自找沒趣老子攔著你?”

“你他娘的就是命好!”

“老子就是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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