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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存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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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火光在草原上燃燒著,隔著火海站立的兩個人,一個被活活劈成兩半,且實在不能被稱為“人”,一個看起來,卻只有十歲孩童的樣子。

風掠過火勢漸弱的原野,將殘餘的火苗掃了個幹凈。

“還不錯嘛。”

身著艷麗和服的女人,松松握著手裏的扇子,上前半步:“對你來說,不會太大了嗎?”

男孩冷哼一聲,將和自己身形完全不符的武器搭上肩頭:“不要小看我……不過,我想早點適應這個身體。”

易主的馬望著自己的新主人,四蹄的火炎依然明亮。男孩走近幾步,擡頭看著它,低聲自語:“接下來……”

……

……

熊熊火光映紅了臉龐,隔著火海站立的兩個人,曾經的同伴,如今的敵人。

一枚發簪穿過燃燒的火墻,直直插入男人的心口。對方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錯愕,直挺挺的被摜倒在地。

“有什麽不同?”他先是又驚又疑的問出一句,然後才感受到肉體的疼痛,倒吸一口冷氣,伸手攥住了發簪露出的尾部。

他的敵人沈默的看著他,聽他仿佛喃喃自語,又像是嘶吼出心底的聲音:

“有什麽不同!我和你所做的事情,有什麽不同!”

然後是,死亡。

兩根手指,以人類無法企及的力道與速度,活生生貫穿了喉嚨最脆弱的部分。從血汙和碎肉中,夾出兩枚泛著黑色光暈的碎片後,連致命處受創都依然能夠活動的青年,緩緩跪了下去,從頭到腳化作風沙。

“不同的,”勝利者說著,將碎片用力握緊:“我不會背叛同伴。”

他閉上眼,深深呼吸:“好寂寞,漸漸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巨劍扛上肩頭,與他幾乎是清秀的容貌截然不同。咫尺之遙的重山隱於雲海,閃電在其中肆虐,伴著雷聲。

“七人隊!現在就要開始最後的決戰了!”

……

……

熊熊火光映紅了村莊的一切,無數的白鳥在艷麗的火光中,吸食著那些更加艷麗蜿蜒的鮮血。

“嘎——嘎——”

隔著火海站立的兩個人,一個神情輕蔑又警惕,一個滿不在乎,笑容冰涼。

“鳥之使者的公主,阿芘,”男人的聲音低沈,“為我鋪個路吧。”

女子勃然大怒,轉手甩出一團烈焰:“憑什麽突然命令我做事?!”

火焰被結界輕易的吸收,男人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這不是什麽命令,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

……

“……前往此世……與彼世的交界……”

我醒了。

亂七八糟的夢境帶來強烈的頭疼感,沒有適度睡眠後的輕松與舒暢,反而像是不眠不休了三天三夜。

身體似乎在微微的搖晃,顛簸的感覺讓我有些發暈。又暈又疼的幾乎不想睜眼,明明渴望著一直睡下去,卻偏偏沒有了絲毫睡意。

於是還是無奈的睜開眼,然後坐起身來。輕微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人,身材高挑傲人的女子掀開簾子:“公主,您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神樂,什麽時辰了?”

“酉時初了,”神樂索性走近幾步,在我身旁跪下,取出塊帕子:“您怎麽又睡得一頭汗,請別動,讓婢子擦擦。可是做了什麽噩夢?這樣終歸對身體不好,到人見城後,請少城主為您尋幾個大夫看看罷。”

“……到時候再說吧,”我有些昏沈的閉上眼,感覺柔軟的布料撫過皮膚,吸去臉上多餘的汗水,漸漸清爽:“初來乍到就要折騰,總歸不好。何況還有段路,或許到了地方,這毛病就自己好了呢。”

就著神樂揭開的簾子,我看到馬車外一望無際的森林。這條人為修出的山路,也不知多久沒有修葺過,難怪走的這麽顛簸。

神樂依然在耳邊念叨,不知是不是為了讓我寬心,順著我隨口找的理由應和下去:“是啊,畢竟公主醒來也就一個多月。睡了那麽久,又記不清事,八成這噩夢啊,也只是病根殘餘的一點兒。”

我點了點頭,昏沈發疼的腦子集中不起精神,再未接話。

我在一個月又七天前醒來,睜開眼聞到陌生又似曾相識的沈香。那味道一晃而過,清晰起來的時候,分明是案前供著的焚香煙氣。

然後是跪在旁側低低念誦著的年輕女人,臉上畫了很濃的妝容。我動了動胳膊,被褥摩擦出輕微的動靜,然後那女人轉頭向我,隨即瞪大了眼睛,仿佛被定了神一樣呆住。

那是我的母親,菊姬。

我對她並沒有很多印象,除了出嫁那天之外,也沒能見上幾次。只是出嫁時她哭的很兇,眼淚沁在眼眶裏,卻怕花了妝的模樣,讓我多少有些動容,更是無措。

因為我不記得她,我的母親。

我是今川城的公主,單名一個涼。

我的母親菊姬,是今川城主的正室,也是繼室。她是今川城主最寵愛的女人,至少這些年是的。

神樂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侍女,也是服侍我最久的侍女。她從我三歲那年被人見城主送來,到如今已有十四年。

而今川城,是我幼時定下婚約的城池。少城主人見陰刀,就是我的未婚夫。

這些都是我身邊的人告訴我的,從身份到過去,沒有一絲一毫屬於我自己。我遺失了這些記憶,因為從十四歲到十七歲,我昏睡了整整三年。

沒人說過我昏睡的原因,但看他們躲閃的眼神,無非是爭鬥傾軋。至少這一個月難以得到太多的訊息,我卻也聽說我的母親菊姬,是三年前成為正夫人的。

但這些對我來講,已是無意義的過去。追究什麽因果過錯,也只是勞心耗力的一場空無。畢竟我在蘇醒後的第二天,就被告知一月後便要出嫁。而等待迎娶的男方人見陰刀,已等了我足足三年。

即將被拋下的生活,沒有追究的必要,不是麽?

何況,我也沒有追究的心力和精神。

不知是不是昏睡的時間太長,從醒來到現在,我就被無窮無盡的莫名癥狀糾纏著。失憶是最初的表象,剛醒來的那天裏,我甚至聽不懂他們說的話,意識不到自己是個人。更別說正常的交流,行走坐臥衣食住行等方面。

我經歷了仿佛漫長的、數個時辰的呆滯、驚惶與毫無意義的躲閃,甚至很多人以為我已經瘋了。就在一切鬧騰到頂峰的時候,有些破碎的認知卻終於從腦中不知什麽地方,模模糊糊的浮現出來。然後我想起了語言、文字、生活常識、基本禮義道德,還有一些零散的片段,看過的一本書的兩三行、一段沒頭沒尾的曲調、一閃而過的險峻峽谷、風在耳邊掛過,我卻望著下面成林的綠海……

記憶戛然而止。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又是失憶梗,並且是徹徹底底的失憶。

其實我在涼第一次失憶時,就稍微提到點……記憶不穩和靈魂與身體的關聯掛鉤,所以……唔,不劇透(揍死

咳,總之,我會努力把這個失憶梗寫的有趣,且最後讓人意外的……應該(餵

ps:最近在追風的鈴鐺的《女主不在線》,看到魔女奈落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得一個人靜靜噗哈哈哈哈哈哈

又ps:臨近完結,更新可能會比較混亂。也許幾天日更多更也許幾天不更,不過會盡量在一月之內拿下這篇文。

然後麻煩之前看過舊版的童鞋,去瞅瞅文案。上面有幾句關於改文的話,我怕字小被遺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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