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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被調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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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夜色正濃,月華覆在屋檐上,為其添上一抹光華,看得人心中平靜,親近這安靜的自然。

秦有意披衣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絲絲寒氣從窗外進來,染上秦有意的衣襟,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秦有意炸了眨眼,忽然嘆了一口氣,他已經有多久時間沒有感受過寒涼燥熱了呢?好像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又好像曾經有過,在這靜謐的夜中,秦有意有些悵然。

“夜色撩人,小美人在這兒嘆什麽氣啊。”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一道火紅色人影從對屋的屋頂一下落下,然後一下站定在秦有意窗前,對方一雙笑眼桃花眸,風流多情,“不如同在下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吧。”

秦有意聽著有趣,挑了挑眉,聲音如他的文弱書生的身份,斯文儒雅,“你該是知道一件事情。”言下之意,我是個男人。

“在下只是說你是個美人。”美人不分男女,那人笑眼彎彎,火紅色的頭發亮麗而多情,似開屏的孔雀,在空氣中散發著他的魅力。

“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秦有意伸手便要關上窗,手上卻感受到一股大力,他瞇了瞇眼,道:“閣下這是?”

“哎,美人別誤會,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想解釋一下,今日……”他搔了搔頭發,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失禮,還請美人見諒,嗯……嗯……今日天色已晚,美人早些安歇,我先回去了。”

秦有意就見那人又“嗖嗖”地離開了,不由想要有辱斯文地翻一個白眼,他抑制住了自己的這種沖動,正想關窗就聽遠遠地又傳來一句話,道:“美人你記住了,我叫玉昭元,來自漓國。”

玉昭元?玉姓……秦有意啪的一聲關了窗,然後開始思索,據他所知,玉姓是漓國的國姓,王族冠名,玉家昭元,昭為日,光明,元,一元覆始,新的開始,而漓國有一位皇子的封號恰好是這樣一個意思,歲光。

算算時間,是到了漓國派使臣來上供了,但為什麽會派歲光來,歲光畢竟是漓國戰神啊,雖然方才看起來不著調了一點,他怎麽會來呢?他有什麽目的呢?

秦有意想了許久,有些酸澀地眨了眨眼睛,隨後打了個呵欠,唉,忘了已經不是以前那樣的身體素質了,不能不眠不休不知疲倦,秦有意想著,褪了外衣,坐到床邊,掀開被子,往裏面一躺,安枕眠。

城外的客棧裏,黑紅相配的衣服穿在有著一頭暗紅色長發的人身上,他手握一柄黑紅折扇,正襯他的衣裳,他的表情不算嚴肅,出來也算個公子哥,只是讓人感覺到他的沈穩

正是漓國歲光王爺。

“王爺。”侍女走上前來,盈盈一拜,她低著頭,並不敢直視對方的臉,“請寬衣。”

“退下。”他看了侍女一眼,語氣不輕不重,侍女聽了,面上卻盡是惶恐,她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他皺了皺眉,道:“本王今夜還要出行,你退下吧。”

侍女這才驚惶地退下了,留下他皺著眉頭。

“你對阿玲這麽嚴肅做什麽,你看你都把她嚇跑了。”聲音中帶著抱怨以及漫不經心,若是此時房間裏有人,定能看到歲光王爺面帶桃花似的輕笑。

“你整日沈迷美色早不該留著這些弱點,若哪一日後悔,那便不是我的過錯了。”還是那個聲音,卻換了一種語調,聽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人,可客棧的房間裏,確確實實只有歲光他一個人。

又聽那一人輕笑,道:“你和我有什麽關系,反正你我出現的時間,容貌和性格完全都不一樣,你看看你把我亮麗的鮮紅染成了什麽樣子?”

“但漓國只有一個歲光。”他回身坐在凳子上,折扇輕扣掌心,道:“外人絕對不能知道,歲光與玉昭元不是一個人,在漓國皇室,這樣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你應該知道的!”

“能有什麽後果。”玉昭元挑眉一笑,道:“穆石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他看上的人也定不會做,你瞎擔心個什麽勁?”

歲光神情不變,只是擡手端起一杯茶,放在口邊啜了一口,道:“讓你學了這麽久還是沒學好,軍政可看了?公文可學了?暗衛交上來的資料你看清了?”

玉昭元聽了這些就難受得皺眉頭,他嘟囔著喊道:“別別別,我知道錯了,我承認我只是好奇看了一眼穆石喜歡的人的資料,其他什麽也沒關註,是我未曾關註全局,是我的錯,對不起。”

“所以我現在給你說說。”歲光淡淡的說道:“雖然顧離那人不會做這樣卑鄙的事情,但是盯著他的人可不會,現在盯著顧離的人有好幾撥,一撥人是穆王的手下,負責保護顧離的,一撥人是郕王的手下,一撥人是瑾王的手下,一撥人來自顧府,還有……”

“行了行了別說了,聽得我頭疼,哎……”玉昭元聽得腦子發昏眼前發黑,頭疼的緊,但見歲光一皺眉,便霎時清醒過來,改口示弱道:“別看我了,你唉,你慢點兒說,說清楚點,讓我慢慢捋。”

“可以。”歲光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盯著顧離的有很多人,背後的主子分別是穆王、郕王、瑾王、顧府還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他們的目的分為幾種,一是穆王的手下,以保護顧離為目的,二是郕王,猜測原因可能是為了郕王妃季姬,三是瑾王,暗衛傳上來的資料中有說到,穆王曾經和瑾王相互許心過一段時間,只是後來斷了,先來他也是為情,四是顧府,小小顧府中勢力錯綜覆雜,顧軍顧大人位高三品,顧離身為嫡子,有一撥人是他派出來,或審核,或檢察顧離的情況的,顧府內其餘的情況還有待探查,其他身份不明的人,你要等暗衛傳上消息之後再繼續了解。”

這一大段話聽得玉昭元頭很疼,不過在歲光的努力下,他好歹是聽懂了,明白了目前的狀況,他也微微皺起了眉頭,竟然有這麽多人盯著顧離,那今天晚上他的行動豈不是要人盡皆知,玉昭元想了想,問道:“晚上我的動作有多少人看見了?”

“還算不笨。”歲光難得誇了玉昭元一句,給了鏡中的自己一個讚賞的眼神,歲光接著說道:“早知你的性子,我便安排了人,將其他幾路的人都引開了,當時只有穆王的人在場。”

只有穆王的人在場啊……啊?玉昭元看著歲光,一臉‘你在搞什麽玩意兒’,他驚訝著直接把話說出了口,“歲光你耍我玩兒呢?都已經安排好了還非要我想想,你這是嫌棄我呢還是嫌棄我呢還是嫌棄我呢?”

歲光聽了這話卻沒有馬上回答,他盯著鏡中的自己,認真不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玉昭元覺得自己頭皮發麻的時候,歲光開口了。

“你……”歲光開了個頭,卻難得沒有直接說完,他頓了一頓,後又道:“你可曾想過,若有朝一日,你我之間必然有一個要消逝,離開的會是誰,是你還是我?”

玉昭元聽了這話卻馬上笑了,他眉眼彎彎,桃花眼眸分外多情,“這還用說嗎?自然是我。”

似是看到歲光驚訝的眼神,玉昭元饒有興致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道:“我不想聽不代表我愚笨,若有朝一日,你我之間必須要離開一個人,我會希望離開的是我,能給漓國帶來希望的是你,能讓暗衛們真心追隨的也是你,我不過就是衍生的一個附屬,有什麽要繼續存在下去的理由?”

歲光聽得神情覆雜,他看著玉昭元許久許久,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話,他們自己兩人之間向來話多理多的他竟也一時語噎了。

“行了行了,你不嫌棄我蠢笨嗎,這時候倒舍不得起我來了。”玉昭元笑笑,好像剛才那個主動放棄競選生存的權利的不是他一樣,“好了,事情你安排著吧,明日我還要去找顧離玩玩,他這個人生得當真俊俏,怪不得冷眼冷心的穆王也傾心於他。”

歲光看了眼鏡中的自己,那個穿著暗紅長袍的青年眼中閃爍著熠熠光芒,耀眼的照亮了黑暗的內心世界,歲光突然有種感覺,青年本應當是個耀眼的存在……歲光沒有說話,只淡淡的說道:“我會安排的。”

“咚咚咚。”墻壁上傳來三聲響,正在寫字的人手一頓,那一筆便濃重了,不順了,他將筆擱在筆架上,把寫廢了的紙卷起來仍在一邊的籃子裏,隨後道:“進來吧。”

話音方落,只聽砰的一聲,仿佛有什麽機關被開啟了一樣,墻壁緩緩地向外移去,隨後是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她對著人幹凈利落地下跪,拱手道:“主人。”

“桃湘,阿離出了什麽事?”穆石微微蹙起眉頭,道:“人手還是不夠……”

“主人,不是。”桃湘有些無奈,原來英明神武、運籌帷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主子到底哪兒去了,不過是人的一個消息,就緊張成這樣了,這要是人真出了什麽事兒,指不定會發生什麽呢。

穆石稍稍松了口氣,緊繃的身子稍松,道:“說。”

桃湘便將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末了還問了一句,道:“聽歲光王爺的意思,主人您與他有些私交,這於國家大事上是不是不太……”好啊?

“不過是惺惺相惜罷了。”同樣兩個一肩擔起國家責任,一個冷漠成了魔,一個孤獨成了魔,穆石提筆繼續方才的事情,嘴裏卻道:“此事本王會出來,你退下吧。”

不太懂穆石的意思,但桃湘還能說什麽?她只能低頭,道:“是。”

等桃湘離開以後,穆石再低頭看自己方才寫的字,神情淡漠地將筆放置在筆架上,然後將那張紙拿起來,雪白的紙上一個墨黑的大字,菱角分明,鋒利得很,赫然是一個——殺。

穆石知道歲光比歲光知道穆石要知道得多多了,穆石知道歲光孤獨成魔,所以分裂自己,在這人生道路中有個伴,可就如這天地陰陽,分分合合,有分必有合,也唯有合起來,歲光才是一個整體。

穆石自己是冷漠成魔,真正的冷漠是什麽樣的穆石不知道,穆石只知道自己看到什麽都是一種漠視的態度,國家大任是什麽,生靈塗炭是什麽,民不聊生是什麽,這些他都知道,但他沒有那種情感,他為什麽要擔起國家大任,因為這是他為自己找的消遣,若非如此,便是天國滅亡,他也不會在意分毫。

但現在穆石多了一個在意的東西,那就是秦有意,他在乎他,所以派人保護他,連他房裏的侍女都要派自己最忠心、最得力的人去,他給秦有意的,是他所能給出來的最好的。

所以在聽到玉昭元調戲秦有意會生氣,縱然玉昭元當時的意思大部分是為了調節秦有意的心情,他也生氣,他不允許旁人這般調戲、戲弄他的心上人,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翌日早朝。

“皇上駕到。”

“皇上駕到。”

“皇上駕到……”

太監尖細的聲音高又長,一個傳一個地到了殿外階梯上,殿內的人卻已經到齊了,黃袍的皇帝往上一坐,就見百官跪拜,齊聲震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皇帝陛下正值壯年,聲音沈穩,整個人看起來孔武有力,實乃天朝欣欣向榮之景的反映,他掃了一眼殿下,然後擡了擡手。

隨身的大公公一下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步,高喊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人說話,皇帝陛下看了眼,微微皺了眉頭,道:“朕聽聞北方大旱,餓殍遍野,眾卿對此的態度竟是無本可奏?真叫朕失望至極!”

龍顏震怒,底下一片靜寂,沒有人敢說話,最後還是那排在末尾的小官往前站了一步,低著頭喊道:“皇上,微臣有本啟奏。”

皇帝瞇著眼睛看了看,忽然笑了,道:“顧離啊,說。”

四下雖然靜寂,心中卻一片嘩然,只因那北面欽差正是顧離的父親顧軍,父子意見不一致,竟要在這朝堂上上演,真稱得上是一出好戲啊,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好戲。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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