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完美陣盤，制作時除了要求靈力均衡、陣紋刻制無誤差之外，還要求每個邊角都精準。

靈力均衡這一點，許多人都很難做到，因為每個人的靈力都是有屬性的，要將有屬性的靈力轉換成陣盤所需的屬性，對靈力的損耗程度就比較大，而蔡菜的混元靈氣本身無屬性，轉化靈氣屬性時比旁人都容易；

至於陣紋的刻制，蔡菜好歹前世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當年又是個理科生，高階陣法圖可能暫時會覺得頭疼，三階以內的陣法圖在她看來難度並不會比高中幾何習題大，基本是手到擒來了；

至於保證每個邊角分毫不差，就更簡單了，剛開始學陣法圖時，她就自制了一個量角器和精確到微米的軟尺，輕松就搞定了，可是對於明前大陸這些沒有學過幾何沒有量角器的陣法師們來說，就只能靠一個粗陋的最高精度為分（3.3毫米）的度量尺來輔助，剩下的完全要靠眼睛和手來完成了。

這種前提之下，何大師驟然見到這種分毫不差的陣盤，能不驚為天人嗎？

“完美品質！居然是完美品質啊！可惜了，只是一階陣盤！”何大師激動地圍著八仙桌直轉圈。

他每拿起一只陣盤，便忍不住驚嘆一聲，然後小心放到一旁的收納盒裏，直到把桌子上的一大堆全都收了，這才激動地問：“姑娘，敢問你是如何做到每個邊角分毫不差的？”

蔡菜：這難道不該是最正常的操作嗎？這位大爺該不是老糊塗了吧？

見蔡菜不語，何大師趕忙訕笑道：“是老夫逾越了，這本該是姑娘師門的不傳之秘，我不該問的，我只是太過震驚，姑娘年紀輕輕居然就能制作出完美陣盤，今後前途不可限量，我廣陵城未來或許能出一位陣法宗師了！”

陣道一途中，通常能夠制作出一階陣盤以下的稱陣法學徒，一階到三階稱陣法師，四到六階的稱為陣法大師，七階到九階的則會被稱為陣法宗師，十階到十二階則被稱為陣法大宗師。

蔡菜的便宜師傅上個月剛剛突破七階，只是因為他制作出來的七階陣盤還不太穩定，因此一直沒有對外公布，所以廣陵城的人還不知道，他們這裏已經出了一位陣法宗師了。

像蔡菜這種目前能夠制作出二階陣盤的，已經可以稱作二階陣法師了。

一旁的卓清流聽到何大師的話，不服氣地沖過來，取出一個陣盤認真仔細看了會兒之後，憤憤道：“不可能！你一個剛入門才半年多的陣法學徒，怎麽可能制作出上品二階陣盤？一定是你師傅做的，你拿來唬人罷了！”

何大師舉起手中折扇反手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罵道：“混賬！你以為千禦真君會有這麽無聊？一個六階陣法大師會吃飽了撐得做這麽多低階陣盤？”

“也許是千禦真君早年的作品，被她拿來濫竽充數的！”卓清流搶白道。

“呵呵！就你這眼光也配做鑒定師？瞧仔細了，這些陣盤分明都是半年之內新做的，你看上面的光澤度，還有靈力飽滿度，陳年老陣盤能達到這種程度嗎？”何大師又狠狠敲了下卓清流的額頭，這一回他用的力度夠大，直接將他腦門敲出了個包。

卓清流無語了，他只覺得渾身發軟，腦子一片空白，今天他犯的錯實在太大了，先是得罪了手持血精玉貴賓卡的貴客，現在又錯判了她親手制作的陣盤，完了完了，這下子他的職位估計是保不住了。

蔡菜懶得去管他想什麽，只淡淡對何大師道：“還請大師盡快給出估價，我這邊趕時間，已經在你們店裏耽擱了快半個時辰了，東西如果你們不收，我就去別家店了。”

“收收收！完美陣盤老夫也是平生僅見，價格自然從優，一階完美陣盤本店出價七百下品靈石，一階上品三百，二階上品一千五，可惜沒有完美品質，這個出價要在三千二了。”何大師趕忙報價，眼神中帶著恭敬和討好的意思。

“什麽？何大師你瘋了吧？咱們平時一階中品陣盤開價都不超過一百五的，莫非你跟這姑娘是親戚，故意損害本店利益吧？”卓清流在一旁大聲嚷道。

“蠢貨！自己犯了錯就變瘋狗了嗎？逮誰咬誰？上品和中品能一樣嗎？要知道陣之道失之毫厘便差之千裏，每提高一層品質，意味著在實戰中能為你贏得三到十息的時間。”何大師終於變了臉，厲聲呵斥道。

大家都是修士，自然明白三到十息時間意味著什麽，實戰中有時候一息就能決定你的生死。

更何況，越高品質的陣盤損耗越小，對靈石的消耗也越少，每提高一個層次，保質期起碼能延長一倍以上，靈石消耗則會減半，僅從這一點來看，就算翻一倍的價格也不算虧了。

卓清流眼中最後一絲光芒也黯淡下來了，其實如果他足夠冷靜，自然也能得出同樣的結果，然而此時他只是盼著能抓到一個錯處，好掩蓋自己所犯的錯誤，結果又失敗了。

“蔡少主，都是小的有眼無珠，錯判了貨物品質，怠慢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小的這一回吧！”他忽然跪倒在地不停地對著蔡菜磕頭。

這突如其來的神轉折驚呆了蔡菜，再看身旁早已圍攏了五、六個看熱鬧的顧客，這些人不明真相，便七嘴八舌勸起來。

“姑娘，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位卓道友不過是三級鑒寶師，出點紕漏也在所難免的，何必非要砸了人家飯碗呢？”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店裏連五級鑒寶大師都出來親自替你做鑒定，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卓道友出身貧寒，就指著這份工作養家糊口了，姑娘你就可憐可憐他吧！”

……

眾人的議論聲中，卓清流頭埋得更深，眼中閃著屈辱和狡黠的光芒，他就是要利用大眾的同情心獲取輿論的支持，雖然這同情令他倍感屈辱，但他真的不想被東家給開掉，一旦傳出他被奇珍閣開掉的消息，整個廣陵城恐怕再沒有哪家店會錄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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