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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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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霜坐著出租車,以最快速度趕回她家所在的小區。剛下車,小霜就看見一個高大健壯的白人男子正站在家門口,腰上還系著圍裙,焦急地對她招手,“小霜!”

“亞瑟!”小霜喊出他的名字,快步走上去問,“怎麽回事?”

亞瑟那雙靛藍色的眼眸裏閃過幾分愧疚,解釋道:“晚上到點我要做飯了,看你爸爸在客廳看電視,我就沒註意,電視聲音太大,我沒聽見他出門的聲音,等我做好飯出來才發現他不見了。”

小霜疑惑地去看家裏的大門,“你沒鎖門嗎?鑰匙在你身上他是怎麽打開門的?”

“鎖了的。”亞瑟無奈道,“可你爸爸手勁兒那麽大,我猜他應該是直接把門鎖從門上扭下來了!”

小霜看著大門上被破壞的門鎖,無奈地扶額道:“好吧,那咱們現在兵分兩路,去找我爸爸。他應該不會走得太遠的。”

亞瑟點頭道:“我找這邊,你找那邊,有情況電話聯系!”

“好!”小霜立刻朝著小區的西邊走去,這片小區算是N市郊區裏治安較為不錯的中等小區了,周圍全是一棟接一棟的二層小別墅,路燈也很明亮,時不時會有鄰居牽著狗從路邊經過。

小霜焦急地尋找著父親的身影,有認識的鄰居見到她如此,便好心地問:“嘿,Shandy,你爸爸又走丟了嗎?需要我幫你報jing嗎?”

Shandy是小霜的英文名,她搖搖頭道:“先不用,這個月我已經因為這個報jing三次了,我自己找找,他應該走不遠的。”

“好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就來我家找我。”

“謝謝。”

道了謝之後,小霜繼續朝前走,眼看就要走到小區盡頭時,忽然在一棵大榕樹下面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爸爸!

她連忙快步跑過去,夜色之下,只見一個魁梧強壯的中年男人手上戴著拳擊手套,正對著面前的大榕樹自言自語。

“這一拳你應該是想攻擊我的臉,呵呵,想得美!我早就猜到你的套路了!”

說著,中年男人就擺出進攻的架勢,“砰”的給了面前的大榕樹一拳。

然後他接著說:“嘖,能接我年摯綸正面一拳還能站立不倒的,你是第一個!不錯不錯,咱們再來過兩招!讓你嘗嘗拳王的實力!”

緊接著,他又猛力朝榕樹樹幹擊打了幾拳,動作力度之大,讓小霜頭頂的樹幹都跟著微微顫抖,幾片樹葉掉了下來。

小霜摘掉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樹葉,看著父親那已經有些滄桑的面容,還有耳鬢一小片花白的頭發,想起曾經的他在拳擊臺上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心中不禁湧出幾分心酸的感覺。她做了個深呼吸,走過去抱住父親的拳擊手套,喊道:“爸!別打了別打了!你就饒了它吧,你看榕樹先生的鼻血都被你打出來了!人家已經認輸了啦!”

“小霜?”年摯綸扭頭一看,認出了女兒,疑惑道,“真的嗎?他認輸了嗎?那為什麽他還站著不倒?”

“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嘛,走吧,它肯定一會兒就撐不住倒了。”小霜拉著他朝家的方向走,“亞瑟已經把晚飯做好了,你不想吃嗎?”

年爸爸一聽頓時吞了吞口水,道:“那還是先吃飯吧。”

小霜這才松了口氣,連忙給亞瑟打電話,告訴他父親已經找到了,然後帶著父親回到了家裏。

片刻後亞瑟氣喘籲籲地回到家,看到年爸爸安然無恙地坐在沙發上,連忙跑過去,用中文說道:“師父!你以後不要再亂跑了好不好,差點把我嚇死!”

年爸爸一臉委屈道:“我也不想的,是榕樹先生今天約我比賽,我身為一個拳王,怎麽能不應戰呢?”

亞瑟知道跟他沒辦法講道理,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小霜說:“我去端飯,你看著他。”

“嗯,麻煩你了。”小霜說道,她走到門口看了看被破壞的大門,回頭叉著腰瞪了父親一眼,後者立刻心虛地垂下了腦袋,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唉!”小霜無奈地走過去對父親說,“老爸,都告訴你多少次了,沒有我或者亞瑟的同意,你不可以隨便出門的!你可是拳王哎,這麽有身價的人,出去被記者和粉絲圍堵了怎麽辦呢?”

年爸爸只好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以後絕對不再偷偷出門了。”

這話小霜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她無奈地嘆口氣,道:“算啦算啦,吃飯吧,今天就原諒你了。”

年爸爸看了眼門鎖,道:“鎖貴不貴啊?換一個是不是需要很多錢?”

“沒事的啦,你女兒我不缺錢。”小霜安慰道,“明天我就找人換鎖,你別擔心啦。”

年爸爸這才放下心來,這個時候亞瑟把三個人的晚餐端了出來,是三碗炸醬面,年爸爸看到之後頓時胃口大開,拿起筷子呼嚕嚕地開始吃面條,還不忘稱讚亞瑟道:“徒弟,你這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亞瑟和小霜對視了一眼,不禁都笑了,三個人溫馨地吃完了這頓晚餐。

晚餐後,大家看了一會電視,亞瑟去洗碗,小霜則把父親送回了他在二樓的臥室,照顧他洗漱休息。

“我還不困呢,我不想睡覺。”年爸爸躺在薄被裏,露出兩只眼睛跟女兒抱怨道。

小霜拍著他的被子說:“醫生說的,你要多休息才能快點恢覆,你還想不想上臺打拳啊?”

“想!”

“那就要聽醫生的話好好休息啊。”

年爸爸只好乖乖地點點頭,從旁邊拿起他的老虎睡帽帶在頭上,又興奮地問女兒:“小霜,爸爸的拳擊俱樂部現在怎麽樣了啊?”

小霜從手機裏找出相片,遞到他眼前說:“正在裝修呢,你看,是不是挺漂亮的?”

“哇——”年爸爸像個孩子一樣歡呼一聲,點頭道,“真不錯!我什麽時候可以去看看啊?”

小霜說道:“不是跟你說了嘛,俱樂部正式開業那天我就帶你去,讓你在開業儀式上剪彩,好不好?”

“好!”年爸爸立刻開心地點頭。

“好啦,快睡吧。”小霜又給他壓了壓被角,關掉了床頭臺燈,走出去正準備關門,忽然聽到父親叫她:“女兒。”

“恩,怎麽了?”小霜回頭看他。

年爸爸看著她,嗓音有幾分深沈,“今天辛苦你了,你要早點睡。”

那一刻年小霜有種錯覺,以為她的爸爸恢覆了正常,可是下一刻,年爸爸就開始哼歌:“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小霜“噗”的笑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輕輕關上了門。

她下樓之後,見亞瑟正在收拾桌子,便問:“家裏的修理工具你都收拾到哪裏了?”

亞瑟指指旁邊的儲物間,道:“全都在櫃子裏。”

“恩。”小霜點點頭,走進儲物間一陣翻找,很快找到了螺絲刀和鉗子,還有一個房東留給她們的備用門鎖。

她走到大門前,動作麻利地將新鎖安裝上去,正在上螺絲的時候,一輛賓利忽然停在了家門口,車上走下來一個穿著暗紅色裹/臀裙的妖嬈女子。

這女子回身,對車上的男人嫵媚地拋了個飛吻,等車子開走之後卻對著那輛車的背影罵了一句:“Asshole.”

緊接著她走到小霜面前,皺眉問:“家裏的鎖怎麽了?”

小霜做了個握拳的動作,道:“我爸神勇無比,把舊鎖直接擰下來了。”

女子聞言無奈地輕笑一聲,接著便走進屋子,蹬掉腳上Christian Louboutin的高跟鞋,疲憊無比地躺在了沙發上。

正在拖地的亞瑟立刻叫道:“簡緋,跟你說多少次了,鞋子不要亂丟!”

名叫簡緋的妖嬈姑娘也不理會他的抱怨,道:“還有飯嗎?晚上我光喝酒了,餓死了。”

“沒有了!”亞瑟氣呼呼地說。

小霜知道這兩個人一直不太對付,畢竟之前家裏只住著小霜、年爸爸和亞瑟,結果前陣子小霜忽然領回家一個簡緋,亞瑟嫌她每天都是喝得醉醺醺回家,還總是去那些燈紅酒綠的場所,所以一直和她關系不太好。

她連忙上前打圓場,對簡緋道:“應該還有面,我去給你煮點吧,炸醬面可以嗎?”

“恩。”

小霜對亞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再和簡緋過不去,然後去廚房給簡緋煮面。

等她端著煮好的面出來時,客廳裏只剩下了簡緋一個人,亞瑟已經上樓去休息了。小霜將面放在簡緋面前道:“吃吧。”

簡緋坐起身,拿起筷子就大口吃起來,小霜又給她倒了杯水,道:“慢點慢點,小心燙。”

簡緋卻是餓得狠了,沒一會兒就把面吃掉了半碗,小霜坐在她面前,看著簡緋身上的那一身打扮——CHANEL的裙子,LV的包包,Cartier的手鐲,還有Van cleef & Arpels的四葉草項鏈……

她不禁想起今天下午閨蜜艾普莉對她說的話,想起今天晚上崔冠拒絕她時對她說的話,又想起剛剛爸爸睡覺前對她說的話……

最後年小霜終於鼓足勇氣,把心一橫,開口問道:“那個,小緋,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覺得我冒犯你就不用回答了。”

“問。”簡緋還在大口吃面條。

小霜做了個深呼吸,道:“你……你身上這些東西,是不是你的糖爹買給你的?”

簡緋吃面條的動作停下了,她擡起頭,看向年小霜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智障。

小霜心中登時一沈,正想跟她道歉,誰料簡緋忽然開口了:“我靠。”

“……呃?”

“我們都一塊住了兩個月了,這件事你今天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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