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這個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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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山是必須關閉的，但是怎麽關，還得問問陸易生，畢竟是他一手改造出這樣一個夢魘。
陸易生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身體也大不如從前，卻還是死鴨子嘴硬，怎麽問都不肯開口。
這天牢裏最不缺的就是審訊用的刑具，有不少都是陸易生親手用過的。
他曾用它們把犯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今天，終於要自己親身體驗一把。
梧桐朝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從火盆裏拿出一根烙鐵，烙鐵的頂端已經被灼燒成炭火一般的紅色，往木頭上一戳，木頭就開始冒黑煙。
侍衛朝陸易生走去，後者幾乎可以想象到自己蒼老的皮肉被燒傷以後散發出的焦糊味兒，咽了口唾沫，不求饒，反而冷笑。
“你們盡管用刑好了，我這把骨頭是撐不了多久的，等我一死，你們永遠都別想關掉昊山。”
身為囚犯，卻還是這麽張揚。天底下恐怕也只有陸易生，有這麽厲害的手段和厚臉皮。
侍衛遲疑地看向梧桐，梧桐做了個制止的手勢，起身走到他身邊，蹲下。
陸易生咧著嘴笑，露出一排枯黃的牙，毫不畏懼。
“怎麽？想親手殺了我嗎？我是活夠了本的，來啊。”
梧桐冷冷地捏住他的臉，仔細端詳，仿佛要透過這張蒼老的人皮，看穿他的心。
“你不惜從現代穿來西朝，就是為了當個受人唾罵的混蛋？”
一個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一個卻是害人無數的亂臣賊子。
兩個身份到底哪個更好，相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
陸易生卻哈哈大笑。
“混蛋？現在天底下哪個不知道我陸易生的大名，哪個不尊稱我一句丞相大人？在現代我只是個小小的醫生，和醫院裏那幫蠢貨沒有區別，可是現在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名流千古。”
梧桐皺眉。
“在你心中，哪怕惡名昭著也比默默無聞來得有意義嗎？”
陸易生道：
“沒錯，如果不能留下自己的名字，那麽辛辛苦苦的活一輩子是為了什麽？出生、吃飯睡覺、結婚生子，和豬沒有區別。”
“你沒救了。”梧桐看他的眼神，已經跟看病入膏肓的人差不多。
陸易生依舊掛著偏執的笑。
“隨你怎麽說，總之昊山是我建立起來的，你要關閉它，想都別想。”
梧桐深吸了口氣，收回手道：
“不肯配合是麽？那我就將真相公之於眾，讓全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他們的日子為何過得這麽苦，為何連養大孩子的機會都沒有，為何無家可歸……屆時我會把你帶到街市口去，讓你當著他們的面，受盡極刑而死。”
陸易生不怒反笑。
“好啊，你盡管做，我正愁名氣還不夠大……就算你弄死了我，也會有更多的人記得我，即便是罵名，我這一世也比你們有意義。”
他簡直就是一個刺猬，無論用刀劈還是斧砍，都傷不到他。
真的用刑，梧桐又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給弄死了，心情無比煩躁。
段扶風走到她旁邊，遞了個“讓開”的眼神。
陸易生譏嘲地看著他們，認定不會有對付自己的辦法。
誰知段扶風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手上竟然握著一把大鐵鉗，另一只手則掐著了他的下頜，逼得他不得不張開嘴。
陸易生年紀大了，力氣比不過他。嘴巴被迫張開，口水流了出來，含糊不清地問：
“你……你要做什麽？”
段扶風不答，眼神冷漠如冰，用鐵鉗夾住他的兩顆門牙，稍一用力，就硬生生地拔了下來。
陸易生慘叫，牙齦鮮血直流。
段扶風把他的牙拋入火盆裏，繼續拔下一顆。
陸易生慘叫連連，好不容易等到他停手，一口牙一顆不剩，嘴裏全是血。
段扶風把鐵鉗往地上一丟，冷冷道：“你說不說？”
陸易生痛得涕淚直流，哪裏有心情說話。
段扶風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拿竹簽。”
陸易生一聽，手指就開始發抖。
這竹簽是做什麽用的他清楚得很，因為曾經也用過無數次。將尖端從指甲縫裏插進去，一直捅到手指根部，皮肉被竹簽撐著，手指就連彎一彎都做不到，極度痛苦之餘卻不會影響人的性命，堪稱審訊利器。
這種痛苦，他這輩子也不想親身體驗哪怕一次。
當段扶風拿著一把竹簽朝他走來時，陸易生打了個哆嗦，含著一嘴的血終於服軟。
“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也沒辦法……”他看著梧桐道：“你也是正兒八經上過大學的，應該清楚，地火一旦燒起來，除非底下的煤炭層全部燃燒殆盡，否則不可能熄滅，而這個燃燒的過程將持續千年萬年。”
梧桐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沈。
“難道你動手之前，沒想過要如何收場嗎？”
陸易生沒說話。
梧桐忍不住一腳踹過去，勃然大怒，“你這個畜生！”
敢情他為了自己那虛無縹緲的人生意義，根本沒把天底下的其他人當人看！
陸易生痛得蜷縮成一團，捂著自己沒牙的嘴，不敢吱聲。
梧桐越看越氣，想到竟然沒有關閉昊山的辦法，又踹了他幾腳。
陸易生的右腳傳來劇痛，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頓時慘嚎起來。
段扶風見梧桐已經紅了眼，怕出事，讓人過來看著陸易生，自己把她帶出去。
天牢裏漆黑不見光，外面則是紅通通一片。
站在皇宮向外遠眺，能完整的俯瞰整個鳳凰城，以及那座巨大的鳳凰雕像。
梧桐按著腦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怎麽辦？只能放棄嗎？”
段扶風單手摟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寬闊的肩膀上，低聲說：
“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盡可能的把人帶走。可以去南疆，也可以去更遠的地方，不必留在這裏等死。”
梧桐搖搖頭，神色黯然。
“中原這麽多人，哪裏是說帶走就能全部帶走的？再說了，南疆百姓活得好好的，平白無故接受這麽多人，對他們不公平。”
“你想怎麽辦？”
“我不知道……”梧桐靠著他的肩膀，眼睛看著那只鳳凰。
鳳凰還在，從未飛起，下令建造鳳凰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她相信南星臨死前是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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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易生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身體也大不如從前，卻還是死鴨子嘴硬，怎麽問都不肯開口。
這天牢裏最不缺的就是審訊用的刑具，有不少都是陸易生親手用過的。
他曾用它們把犯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今天，終於要自己親身體驗一把。
梧桐朝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從火盆裏拿出一根烙鐵，烙鐵的頂端已經被灼燒成炭火一般的紅色，往木頭上一戳，木頭就開始冒黑煙。
侍衛朝陸易生走去，後者幾乎可以想象到自己蒼老的皮肉被燒傷以後散發出的焦糊味兒，咽了口唾沫，不求饒，反而冷笑。
“你們盡管用刑好了，我這把骨頭是撐不了多久的，等我一死，你們永遠都別想關掉昊山。”
身為囚犯，卻還是這麽張揚。天底下恐怕也只有陸易生，有這麽厲害的手段和厚臉皮。
侍衛遲疑地看向梧桐，梧桐做了個制止的手勢，起身走到他身邊，蹲下。
陸易生咧著嘴笑，露出一排枯黃的牙，毫不畏懼。
“怎麽？想親手殺了我嗎？我是活夠了本的，來啊。”
梧桐冷冷地捏住他的臉，仔細端詳，仿佛要透過這張蒼老的人皮，看穿他的心。
“你不惜從現代穿來西朝，就是為了當個受人唾罵的混蛋？”
一個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一個卻是害人無數的亂臣賊子。
兩個身份到底哪個更好，相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
陸易生卻哈哈大笑。
“混蛋？現在天底下哪個不知道我陸易生的大名，哪個不尊稱我一句丞相大人？在現代我只是個小小的醫生，和醫院裏那幫蠢貨沒有區別，可是現在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名流千古。”
梧桐皺眉。
“在你心中，哪怕惡名昭著也比默默無聞來得有意義嗎？”
陸易生道：
“沒錯，如果不能留下自己的名字，那麽辛辛苦苦的活一輩子是為了什麽？出生、吃飯睡覺、結婚生子，和豬沒有區別。”
“你沒救了。”梧桐看他的眼神，已經跟看病入膏肓的人差不多。
陸易生依舊掛著偏執的笑。
“隨你怎麽說，總之昊山是我建立起來的，你要關閉它，想都別想。”
梧桐深吸了口氣，收回手道：
“不肯配合是麽？那我就將真相公之於眾，讓全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他們的日子為何過得這麽苦，為何連養大孩子的機會都沒有，為何無家可歸……屆時我會把你帶到街市口去，讓你當著他們的面，受盡極刑而死。”
陸易生不怒反笑。
“好啊，你盡管做，我正愁名氣還不夠大……就算你弄死了我，也會有更多的人記得我，即便是罵名，我這一世也比你們有意義。”
他簡直就是一個刺猬，無論用刀劈還是斧砍，都傷不到他。
真的用刑，梧桐又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給弄死了，心情無比煩躁。
段扶風走到她旁邊，遞了個“讓開”的眼神。
陸易生譏嘲地看著他們，認定不會有對付自己的辦法。
誰知段扶風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手上竟然握著一把大鐵鉗，另一只手則掐著了他的下頜，逼得他不得不張開嘴。
陸易生年紀大了，力氣比不過他。嘴巴被迫張開，口水流了出來，含糊不清地問：
“你……你要做什麽？”
段扶風不答，眼神冷漠如冰，用鐵鉗夾住他的兩顆門牙，稍一用力，就硬生生地拔了下來。
陸易生慘叫，牙齦鮮血直流。
段扶風把他的牙拋入火盆裏，繼續拔下一顆。
陸易生慘叫連連，好不容易等到他停手，一口牙一顆不剩，嘴裏全是血。
段扶風把鐵鉗往地上一丟，冷冷道：“你說不說？”
陸易生痛得涕淚直流，哪裏有心情說話。
段扶風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拿竹簽。”
陸易生一聽，手指就開始發抖。
這竹簽是做什麽用的他清楚得很，因為曾經也用過無數次。將尖端從指甲縫裏插進去，一直捅到手指根部，皮肉被竹簽撐著，手指就連彎一彎都做不到，極度痛苦之餘卻不會影響人的性命，堪稱審訊利器。
這種痛苦，他這輩子也不想親身體驗哪怕一次。
當段扶風拿著一把竹簽朝他走來時，陸易生打了個哆嗦，含著一嘴的血終於服軟。
“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也沒辦法……”他看著梧桐道：“你也是正兒八經上過大學的，應該清楚，地火一旦燒起來，除非底下的煤炭層全部燃燒殆盡，否則不可能熄滅，而這個燃燒的過程將持續千年萬年。”
梧桐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沈。
“難道你動手之前，沒想過要如何收場嗎？”
陸易生沒說話。
梧桐忍不住一腳踹過去，勃然大怒，“你這個畜生！”
敢情他為了自己那虛無縹緲的人生意義，根本沒把天底下的其他人當人看！
陸易生痛得蜷縮成一團，捂著自己沒牙的嘴，不敢吱聲。
梧桐越看越氣，想到竟然沒有關閉昊山的辦法，又踹了他幾腳。
陸易生的右腳傳來劇痛，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頓時慘嚎起來。
段扶風見梧桐已經紅了眼，怕出事，讓人過來看著陸易生，自己把她帶出去。
天牢裏漆黑不見光，外面則是紅通通一片。
站在皇宮向外遠眺，能完整的俯瞰整個鳳凰城，以及那座巨大的鳳凰雕像。
梧桐按著腦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怎麽辦？只能放棄嗎？”
段扶風單手摟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寬闊的肩膀上，低聲說：
“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盡可能的把人帶走。可以去南疆，也可以去更遠的地方，不必留在這裏等死。”
梧桐搖搖頭，神色黯然。
“中原這麽多人，哪裏是說帶走就能全部帶走的？再說了，南疆百姓活得好好的，平白無故接受這麽多人，對他們不公平。”
“你想怎麽辦？”
“我不知道……”梧桐靠著他的肩膀，眼睛看著那只鳳凰。
鳳凰還在，從未飛起，下令建造鳳凰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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