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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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因此恢覆了些平衡，可是情況還是不好。風雨實在太大，並且無法估量結束的時間。梧桐不知道這艘船還能撐多久，也不想管，抓著桅桿放眼遠眺，企圖找到黃老頭和虛雲口中所說的東西。
它可能是一扇門，也可能是一座山、一道浪、一棵樹，它與世間萬物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只要你一看見它就會知道，那是仙門。
仙門，這兩個字已經深深印在她生命裏。
梧桐滿臉冰冷濕潤，說不清是淚還是水，在風雨中竭力睜大眼睛，不肯錯過所有能夠看到的地方。
發髻被狂風吹亂，擋住她的視線，她擡起匕首，如同方才斬斷繩索一般，斬斷一大把頭發。
一道幾十米高的巨浪在她眼前升起，小船被掀得差點翻過來。她剛要去找段扶風，巨浪就轟然砸下，海水遮天蔽日一般，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她頭皮發麻，抓著桅桿的手指關節透出青白色，皮膚和肌肉因冰冷的雨水變得僵硬。
仙門……她要找仙門……
梧桐努力墊高腳尖，想看到更遠的地方。
轟隆——
又一道巨浪打下來，正正好好的落在小船上，比普通船只要結實好幾倍的小船被砸得粉碎，只剩下龍骨還在水上飄蕩。
梧桐在浪頭落下的那一瞬，被飛濺的水花沖擊的飛到海裏。寒冷如冰的海水包裹住她，無法阻擋的擠進她的口鼻和耳朵，等她恢覆意識將頭探出水面時，看見的是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狂風肆虐，烏雲蔽日。海水漆黑如墨，上面飄蕩著孤零零的破木板。
“段扶風！”她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叫了聲，在暴風雨的映襯下，小的像蚊子哼哼。
梧桐拼命往前游，查看每一塊破木板，期間被海浪掀翻無數次。
在她精疲力竭之前，一根熟悉的木頭柱子從她面前飄過，她咬著牙往前游，抓住柱子奮力翻過來一看，段扶風仍然被綁在上面，從頭到腳都被浸濕了。棉衣吸飽水後重量堪比石頭，幸好背後還有根木柱子，否則早就不知道沈到哪裏去。
梧桐解開繩索，把他推到一塊破木板上，把他的棉衣脫了，跪坐在旁邊喘粗氣。
仙門為何還不出現？
木板被水波推得搖來晃去，海底下傳出一陣沈悶的巨響，仿佛又有大浪要升起。
梧桐抱緊段扶風，俯低身體趴在木板上，可即便如此，當巨浪升起的那一刻，他們還是被掀翻了。
身體騰空，飛出很遠，紮進水裏後又被浪頭掀起來，高高拋到半空。
她朝底下看，就像從山頂看山谷，過高的距離讓人頭暈目眩，肌肉因緊張自動收縮，開始無意識的抽搐。
從幾百米的高空跌入水裏，與摔到水泥地上並無區別。
梧桐把段扶風又抱緊了一點，心中並不害怕，反而覺得解脫。
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巨浪升到頂點後，急速往下降。浪裏水流速度奇快無比，她感覺五臟六腑都受到擠壓，口中甚至冒出甜腥味道，不知是不是內臟已經被擠碎了。
麻木的神經感覺不到痛，但是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當浪頭降到一半時，梧桐已經無法看清下面的景象。
模糊中，好像有道白光照進她的眼睛。
她落地了，身體感受到了預料之中的疼痛，仿佛所有骨頭都被拍碎，卻還彼此連接著，勉強湊成個人形。
這股劇痛讓她略微清醒了些，以最後的一點力氣睜開眼睛。
在刺眼的白光裏，她看到了躺在她身前的段扶風，看到了雪白的地面和墻壁，看到了朝她奔跑而來的白色人影。
然後，黑暗侵占視線，她暈了過去。
梧桐感覺自己應該是做了個夢，夢中的場景十分混亂，四輪汽車在淩雲府的大街上奔馳，有人用粗麻布做出一套婚紗，擺放在玻璃櫥窗裏。
小販遞給她燒餅，她摸出兩個銅板給他，他卻搖搖頭，讓她掃微信碼。
她拿著燒餅邊走邊啃，心中盤算著要去找小山喝茶，左右兩邊同時有聲音響起。
“梧桐。”
左邊是問心，右邊是段扶風。
她定定地看著二人，二人也定定地看著她。
梧桐扭頭就跑，不料身後的路被人堵住，南星滿身是血的站在那裏，雙手扶住她的肩膀，無比沈重壓抑地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的血滴在她的燒餅上，與肉餡混在一起。
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嘔吐欲，頭暈腦脹，難受得像是要炸開。
“啊……”
她大叫一聲，發出來的聲音卻像蚊子哼哼。
問心沒了，段扶風沒了，南星也沒了。她費力地睜開右眼，看見滿目雪白。
左眼像是被東西擋住，她伸手去撥，摸到一個柔軟的東西，讓她想起穿越前家裏純棉的被單。
這是什麽地方？
她努力睜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稍微一動就察覺到一種牽扯感。頸椎痛得像是已經斷裂一樣，她強忍痛意低下頭，看見自己渾身赤裸，小腹和胸膛插了四五根造型奇怪的塑料管。
有些管在往裏輸東西，有些管像某種連接線。於此同時，頭頂有東西在滴滴答答的響。
她打算擡頭看看，不料剛一動彈，耳邊就響起高亢嘹亮的鳴笛聲，宛如某種警報。
這個刺耳的聲音令她清醒不少，失去的意識慢慢回到她腦中，五臟六腑和四肢的痛感也傳遞到大腦裏，但是沒有預料中那麽痛得難以忍受，而是隔著一層麻木的頓感。
這地方太奇怪了，到底是哪裏？段扶風呢？
梧桐努力地想坐起來，可是手腳不大聽使喚，好半天都找不到支撐點。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來到床邊，有人按住她的腦袋，用刺眼的光芒照她的眼睛。
她被刺激得撇開頭，發現另一邊是個窗戶，窗外對著藍天白雲，陽光燦爛。
“心跳正常……各項指標都差不多了，可以停止輸血，繼續觀察。”
有人這麽說，說完她身上的一些管子就被取下。身體被人擺弄的感覺十分不舒服，梧桐皺皺眉，想問他們是誰，對方卻先開了口。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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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可能是一扇門，也可能是一座山、一道浪、一棵樹，它與世間萬物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只要你一看見它就會知道，那是仙門。
仙門，這兩個字已經深深印在她生命裏。
梧桐滿臉冰冷濕潤，說不清是淚還是水，在風雨中竭力睜大眼睛，不肯錯過所有能夠看到的地方。
發髻被狂風吹亂，擋住她的視線，她擡起匕首，如同方才斬斷繩索一般，斬斷一大把頭發。
一道幾十米高的巨浪在她眼前升起，小船被掀得差點翻過來。她剛要去找段扶風，巨浪就轟然砸下，海水遮天蔽日一般，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她頭皮發麻，抓著桅桿的手指關節透出青白色，皮膚和肌肉因冰冷的雨水變得僵硬。
仙門……她要找仙門……
梧桐努力墊高腳尖，想看到更遠的地方。
轟隆——
又一道巨浪打下來，正正好好的落在小船上，比普通船只要結實好幾倍的小船被砸得粉碎，只剩下龍骨還在水上飄蕩。
梧桐在浪頭落下的那一瞬，被飛濺的水花沖擊的飛到海裏。寒冷如冰的海水包裹住她，無法阻擋的擠進她的口鼻和耳朵，等她恢覆意識將頭探出水面時，看見的是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狂風肆虐，烏雲蔽日。海水漆黑如墨，上面飄蕩著孤零零的破木板。
“段扶風！”她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叫了聲，在暴風雨的映襯下，小的像蚊子哼哼。
梧桐拼命往前游，查看每一塊破木板，期間被海浪掀翻無數次。
在她精疲力竭之前，一根熟悉的木頭柱子從她面前飄過，她咬著牙往前游，抓住柱子奮力翻過來一看，段扶風仍然被綁在上面，從頭到腳都被浸濕了。棉衣吸飽水後重量堪比石頭，幸好背後還有根木柱子，否則早就不知道沈到哪裏去。
梧桐解開繩索，把他推到一塊破木板上，把他的棉衣脫了，跪坐在旁邊喘粗氣。
仙門為何還不出現？
木板被水波推得搖來晃去，海底下傳出一陣沈悶的巨響，仿佛又有大浪要升起。
梧桐抱緊段扶風，俯低身體趴在木板上，可即便如此，當巨浪升起的那一刻，他們還是被掀翻了。
身體騰空，飛出很遠，紮進水裏後又被浪頭掀起來，高高拋到半空。
她朝底下看，就像從山頂看山谷，過高的距離讓人頭暈目眩，肌肉因緊張自動收縮，開始無意識的抽搐。
從幾百米的高空跌入水裏，與摔到水泥地上並無區別。
梧桐把段扶風又抱緊了一點，心中並不害怕，反而覺得解脫。
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巨浪升到頂點後，急速往下降。浪裏水流速度奇快無比，她感覺五臟六腑都受到擠壓，口中甚至冒出甜腥味道，不知是不是內臟已經被擠碎了。
麻木的神經感覺不到痛，但是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當浪頭降到一半時，梧桐已經無法看清下面的景象。
模糊中，好像有道白光照進她的眼睛。
她落地了，身體感受到了預料之中的疼痛，仿佛所有骨頭都被拍碎，卻還彼此連接著，勉強湊成個人形。
這股劇痛讓她略微清醒了些，以最後的一點力氣睜開眼睛。
在刺眼的白光裏，她看到了躺在她身前的段扶風，看到了雪白的地面和墻壁，看到了朝她奔跑而來的白色人影。
然後，黑暗侵占視線，她暈了過去。
梧桐感覺自己應該是做了個夢，夢中的場景十分混亂，四輪汽車在淩雲府的大街上奔馳，有人用粗麻布做出一套婚紗，擺放在玻璃櫥窗裏。
小販遞給她燒餅，她摸出兩個銅板給他，他卻搖搖頭，讓她掃微信碼。
她拿著燒餅邊走邊啃，心中盤算著要去找小山喝茶，左右兩邊同時有聲音響起。
“梧桐。”
左邊是問心，右邊是段扶風。
她定定地看著二人，二人也定定地看著她。
梧桐扭頭就跑，不料身後的路被人堵住，南星滿身是血的站在那裏，雙手扶住她的肩膀，無比沈重壓抑地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的血滴在她的燒餅上，與肉餡混在一起。
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嘔吐欲，頭暈腦脹，難受得像是要炸開。
“啊……”
她大叫一聲，發出來的聲音卻像蚊子哼哼。
問心沒了，段扶風沒了，南星也沒了。她費力地睜開右眼，看見滿目雪白。
左眼像是被東西擋住，她伸手去撥，摸到一個柔軟的東西，讓她想起穿越前家裏純棉的被單。
這是什麽地方？
她努力睜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稍微一動就察覺到一種牽扯感。頸椎痛得像是已經斷裂一樣，她強忍痛意低下頭，看見自己渾身赤裸，小腹和胸膛插了四五根造型奇怪的塑料管。
有些管在往裏輸東西，有些管像某種連接線。於此同時，頭頂有東西在滴滴答答的響。
她打算擡頭看看，不料剛一動彈，耳邊就響起高亢嘹亮的鳴笛聲，宛如某種警報。
這個刺耳的聲音令她清醒不少，失去的意識慢慢回到她腦中，五臟六腑和四肢的痛感也傳遞到大腦裏，但是沒有預料中那麽痛得難以忍受，而是隔著一層麻木的頓感。
這地方太奇怪了，到底是哪裏？段扶風呢？
梧桐努力地想坐起來，可是手腳不大聽使喚，好半天都找不到支撐點。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來到床邊，有人按住她的腦袋，用刺眼的光芒照她的眼睛。
她被刺激得撇開頭，發現另一邊是個窗戶，窗外對著藍天白雲，陽光燦爛。
“心跳正常……各項指標都差不多了，可以停止輸血，繼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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