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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黃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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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感激道:“真是個好人啊……來,這個幹魷魚送給你吃。”

梧桐哭笑不得,“不用了,咱們還是快走吧。”

老太太惋惜的把魷魚放回簍子裏,領著她朝那個人家走。

路上時,梧桐從她口中了解到那人的身份以及進仙門的原委。

老太太說對方姓黃,以前和她住在一個村的,年齡也差不多大,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在沙灘上撿小螃蟹和海螺玩,她嫁到鎮上以後才慢慢生疏。

十多年前她有次回娘家,沒見到黃老頭,跟家人一打聽,才知道他驚蟄時出海,遇上風浪沒回來。

大家都以為他死在海上了,家裏人甚至為他刻了牌位,還專門去拜了海神娘娘,求他早日投胎。

哪兒知三年過去,一天晚上,黃老頭莫名其妙的從海上回來了,一身濕淋淋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上只有幾塊破布條,比村裏的瘋子好不了多少。

剛回來時他像受了驚嚇般,幾天幾夜都不說話。兒子給他送飯吃還被他打出來,弄得他老婆天天哭訴,說他這樣不如不回來,省得一家人為他擔驚受怕。

幸運的是,在家裏休養幾個月後,他慢慢恢覆正常,能說話也能吃飯,只是再也不肯出海。

家人問他是不是進入仙門了,他說是。除此之外一句關於仙門的話都不肯提,誰問都不行。

老太太嘆道:“他這人從小就老實的不得了,連個蜆子肉都不敢偷,平時問他話也是又問必答。不知道在仙門裏見到什麽離奇事,把他刺激成這樣……”

梧桐聽著心裏發毛,仙門裏不應該是險境麽?普通人進去應該開心的流連忘返才是,怎麽會被嚇得神經失常?

老太太說話不像是在開玩笑,她把簍子的肩帶往上拽了拽,決定見到黃老頭後再說。

黃老頭所在的村子離海港鎮將近五裏路,抵達時已經到了中午。

老太太果然是這裏人,一進去就老有人跟她打招呼,問她是不是又回娘家。

她嗯嗯的應著,也沒對人介紹梧桐,就領著她朝前走。

村子很小,頂多三十多戶人,房屋分部特別廣,從村頭走到村尾都得一炷香,中間大多是空曠的沙地。

黃老頭住在最靠近海灘的一個小坡上,房子是歪歪斜斜的木板房,三間大的兩間小的,屋外搭著許多架子,上面或曬著海帶,或擺放著簸箕,簸箕裏裝著各種海貨,還未走近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鹹腥味。

棚子底下有個穿棕色衣裳的老頭蹲在地上剖魚,身邊堆著小山般的海魚,有大有小,其中有些還在跳動,十分新鮮。

“老黃……一個人在家呢?”

老太太站在院外喊。

老頭聞聲擡起頭,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魚腸子,好奇地看向外面。

“老黃,你認不出來了嗎?是我啊。”

老太太推門而入,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黃老頭瞇著眼睛仔細看了她一會兒,終於回想起來。

“是你啊,怎麽突然回家來了?”他把視線投向她身後,看著梧桐疑惑地問:“這位是……你孫女?長得不像啊。”

老太太道:“我哪兒來這麽漂亮的孫女,人家是來找你的。”

“找我?”

黃老頭放下刀,把魚腸丟進腥臭熏天的垃圾堆裏,用木盆裏渾濁的海水洗了把手,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你是誰?”

梧桐隨著老太太走過去幾步,打量這個據說進過仙門的男人。

只見他頭發花白,皮膚粗糙黝黑,如同腐朽的老樹皮。身材算不得高大,但是四肢上隱約可見肌肉輪廓,眼睛也灼灼有神,想來年輕時應該是個強壯的人。

“我叫梧桐。”為表誠意,她自報家門。

黃老頭自出生就沒離開過海邊,對於外面的事知之甚少,只知道如今東齊王做了皇帝,卻不知其姓名是什麽,搖搖頭道:“沒聽過。”

老太太見二人尷尬,打圓場說:“不認識不要緊,坐下來聊聊就認識了……梧桐啊,我正好回趟娘家,你們就在這裏說話如何?”

對方這是故意留給她問話的機會,梧桐頗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好。”

“那我待會兒回來接你一起去鎮上?”

“不必了,我記得路,自己走就行。”

“那好……”老太太扭頭叮囑道:“黃老頭,人家是好人,有點話想問問你,你有什麽知道的,都跟她說說,行麽?”

黃老頭目不轉睛的打量梧桐,對她仍抱有戒備之心。

老太太走了,背影越來越遠,這個海邊的小院子裏,只剩下二人四目相對。

梧桐身為外來客,知道是自己叨擾了他的清凈,主動道:“沒有只會就來打擾,實在抱歉,不過我確實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問問您,不知可否給我一點時間?我問完就走,絕對不給您添麻煩。”

人都來了,還能趕走不成?

老頭蹲回魚邊,一邊處理魚一邊問:“你從何處來?”

“平州。”

“來找我做什麽?”

“我聽聞你是進過仙門的人,所來就是為了仙門……當然,我也不會白打聽。”梧桐從錢袋裏拿出大約二十兩銀子,沈甸甸地放在他手邊空地上,“這點銀子聊表心意,如果提供的信息對我有用,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

二十兩銀子,對於一般來百姓來說已經是比不菲的數目。尤其是這個漁村看起來並不繁華,連棟像樣點的房子都沒有,估計村民們每天掙得錢只夠全家吃飽而已。

梧桐相信,這些銀子對於黃老頭而言有著極強的吸引力。

當她剛拿出來時,對方的眼睛確實跟著亮了一下,可是隨即就撇開了眼睛,把銀子推回她面前,極其冷漠地說:“我不要你的錢,拿走。”

梧桐錯愕,“為什麽?我並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事,只要你告訴我一些信息……無論是仙門的,還是蓬萊島的,還是仙人的,都可以。”

黃老頭把尖刀朝魚肚子上用力一戳,本來還活蹦亂跳的魚瞬時失去生機,睜著兩個碩大的眼球,嘴巴一張一合,看起來隨時要斷氣。

“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別來問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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