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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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驚小怪了……她拍拍胸脯，瞥見段扶風，對他罵道：“都怪你。”
段扶風無法應答，被迫承受這個黑鍋。
梧桐捏捏他的手，骨節勻稱手指修長，跟他臉一樣好看得不像話。
“全天下所有好東西都被你占了，難怪老天爺讓你昏迷這麽久。”梧桐傾過身，幫他撥開幾根散落的頭發，低聲道：“快點醒來吧，不然我都沒力氣再堅持了。”
段扶風一動不動，嘴巴都不肯張開一下。
梧桐報覆性的掐了他一把，松開手靠著車廂，輕輕地嘆了口氣。
在車裏等了不一會兒，車夫就回來了，撥開門簾要塞給她東西。
梧桐忙把楔子拔出來，探出腦袋問：“什麽？”
車夫先是從懷裏掏出一個大油紙包，裏面裝了好幾個熱乎乎的燒餅，塞到她手上。隨後又從車轅上提過來一個小火爐，爐子裏有炭火閃著紅光，一靠近就能感覺到暖洋洋的溫度。
“老板說這個火爐最適合放在車裏用了，不占地方，卻暖和得很。大王您先用著，等炭火燒完了就喊一聲，我再幫您加。”
梧桐沒想到他是為了自己才出去的，看他從頭到腳濕漉漉的模樣，感激道：
“多謝你了。”
車夫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坐在車轅上問：“咱們現在就出發嗎？”
“不急。”梧桐打開油紙包，從裏面掏出兩個燒餅遞出去，“喏，一起吃。”
車夫受寵若驚，捧在手裏謝了又謝。
二人吃完燒餅，梧桐又問驛站借了熱水，沖雜糧糊糊餵段扶風。
所有人都吃飽喝足後，繼續上路。
冬天的大雨仿佛永遠不會停歇，梧桐為了方便記日子，每過一天就會在車廂壁上劃一道。有時沒事做就數那些道道，發現天晴的日子居然只占個零頭。
下雨時路不好走，也總是讓人找不到合適的驛站，稍微舒適一點的都擠滿了人。
在這種情況下，梧桐特別擔心會錯過驚蟄，因此不得不延長每日趕路的時間。以前天一黑就休息，現在至少要等到晚上九十點才停車。
趕路並非永遠一帆風順的，有次途徑陡峭山路，又正好刮大風，馬車差點從山坡上滾下去，還是梧桐和車夫一起跳下車，用盡渾身力氣擋住馬車，才將岌岌可危的它一點點推回安全地帶。
這一天，他們又碰上了這樣的天氣。比上次幸運的是，這次不是在山坡上，而是荒野中。
天色尚早，卻已經陰沈得像晚上。密集的雨點讓視野變得不甚清晰，頂多看見五尺之內的小草堆，再遠便是灰蒙蒙一片。
梧桐前前後後地看了一圈，擔憂地探出腦袋：“我們是不是該停下來等一等？”
車夫道：“這場雨不知道要下多久，前方地勢低，還有條大河，萬一漲水的話我們可能半個月都過不去了，得盡快沖過去才行。”
梧桐望著茫茫的前方無計可施，只好咬著牙點頭。
“那就過去吧，不過一定得小心一點，千萬別翻車。”
車夫答應，面色嚴峻地揮了一下鞭子。
駿馬被雨點打得擡不起頭，鬃毛亂甩，在雨幕中低頭狂奔。
梧桐的五臟六腑幾乎都在和車一起震動，伸手摸了摸段扶風的額頭，發現他體溫開始降低，朝他身上又加了一件衣服。
這時馬匹發出一聲嘶鳴，車廂猛地震了一下，梧桐毫無準備，差點從窗戶飛出去，段扶風的腦袋則撞到車廂壁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好不容易穩下來，梧桐卻感覺車廂是傾斜的，右邊明顯比左邊低了一大截，以至於她坐都坐不穩，不得不扶著車窗。
段扶風被侍衛們用圍欄擋住，倒沒有摔出來，只是腦袋硬邦邦地戳在木板上，再來一次估計脖子都要折了。
梧桐艱難地移過去，往他腦袋底下多墊了兩個枕頭，然後才抓著門簾往外爬，探出頭問：
“怎麽了？”
感覺跟爆胎了似的，可這年頭的車子也沒有車胎啊。
車夫已經跳下車，圍著馬車轉了一圈，苦著臉道：“大王，我們今天恐怕趕不了路了。”
梧桐心中一緊，“為什麽？”
“車輪陷在水坑裏了。”
梧桐皺皺眉，想要跳下車查看情況。
車夫連忙去給她拿傘，她揮揮手說不用，跳下車踩在淤泥上，站穩身體後退幾步，果然看見馬車右邊的車輪深深陷在一個滿是積水的泥坑裏，只露出不到三分之一的部分。
“你來搭把手，我們把它擡出來。”她側臉對車夫說。
“啊？大王您親自擡嗎？要不還是我來……”車夫躊躇地說著，還沒說完就被梧桐拒絕。
“你一個人擡不動，一起來。別廢話了，快。”
車夫不敢再啰嗦，與她一人抓住車輪的一邊，咬牙往上擡。
光是一輛馬車的凈重就有兩三百公斤，加上車裏放了那麽多東西，以及一個大活人，總重估計得破千斤了。
即便他們擡得只是一個輪子，也絕非兩人之力能辦到的。
大雨打濕梧桐的帽子和頭發，順著眉骨眼窩流進她的眼睛裏。她用手背胡亂擦了一把，搖頭。
“不行，擡不起來……”
“那怎麽辦？”
“你去趕馬，我在這裏繼續擡，再努力一把。”
車夫已經習慣以她的命令為主，聞言便往前走去，走了兩步卻回頭。
“不行，大王您去趕馬，我來擡。”
梧桐正處在煩躁中，以為他在跟自己客氣，有點不耐煩地說：“這時候沒什麽大王不大王。”
車夫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力氣大一點，擡輪子更合適。”
梧桐仔細一想的確是這樣，自己大概不管是眼睛進了水，腦子也進了水，居然連這點事情都弄不明白。
她走過去，從車夫手裏接過馬鞭，驅趕馬匹朝前走。
兩邊同時使力，車夫脖子上青筋暴起，用力得快要斷氣了，可車輪還是擡不起來。
難道他們只能在這裏等一夜，期盼第二天有人路過幫他們一把，或者直接棄了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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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扶風無法應答，被迫承受這個黑鍋。
梧桐捏捏他的手，骨節勻稱手指修長，跟他臉一樣好看得不像話。
“全天下所有好東西都被你占了，難怪老天爺讓你昏迷這麽久。”梧桐傾過身，幫他撥開幾根散落的頭發，低聲道：“快點醒來吧，不然我都沒力氣再堅持了。”
段扶風一動不動，嘴巴都不肯張開一下。
梧桐報覆性的掐了他一把，松開手靠著車廂，輕輕地嘆了口氣。
在車裏等了不一會兒，車夫就回來了，撥開門簾要塞給她東西。
梧桐忙把楔子拔出來，探出腦袋問：“什麽？”
車夫先是從懷裏掏出一個大油紙包，裏面裝了好幾個熱乎乎的燒餅，塞到她手上。隨後又從車轅上提過來一個小火爐，爐子裏有炭火閃著紅光，一靠近就能感覺到暖洋洋的溫度。
“老板說這個火爐最適合放在車裏用了，不占地方，卻暖和得很。大王您先用著，等炭火燒完了就喊一聲，我再幫您加。”
梧桐沒想到他是為了自己才出去的，看他從頭到腳濕漉漉的模樣，感激道：
“多謝你了。”
車夫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坐在車轅上問：“咱們現在就出發嗎？”
“不急。”梧桐打開油紙包，從裏面掏出兩個燒餅遞出去，“喏，一起吃。”
車夫受寵若驚，捧在手裏謝了又謝。
二人吃完燒餅，梧桐又問驛站借了熱水，沖雜糧糊糊餵段扶風。
所有人都吃飽喝足後，繼續上路。
冬天的大雨仿佛永遠不會停歇，梧桐為了方便記日子，每過一天就會在車廂壁上劃一道。有時沒事做就數那些道道，發現天晴的日子居然只占個零頭。
下雨時路不好走，也總是讓人找不到合適的驛站，稍微舒適一點的都擠滿了人。
在這種情況下，梧桐特別擔心會錯過驚蟄，因此不得不延長每日趕路的時間。以前天一黑就休息，現在至少要等到晚上九十點才停車。
趕路並非永遠一帆風順的，有次途徑陡峭山路，又正好刮大風，馬車差點從山坡上滾下去，還是梧桐和車夫一起跳下車，用盡渾身力氣擋住馬車，才將岌岌可危的它一點點推回安全地帶。
這一天，他們又碰上了這樣的天氣。比上次幸運的是，這次不是在山坡上，而是荒野中。
天色尚早，卻已經陰沈得像晚上。密集的雨點讓視野變得不甚清晰，頂多看見五尺之內的小草堆，再遠便是灰蒙蒙一片。
梧桐前前後後地看了一圈，擔憂地探出腦袋：“我們是不是該停下來等一等？”
車夫道：“這場雨不知道要下多久，前方地勢低，還有條大河，萬一漲水的話我們可能半個月都過不去了，得盡快沖過去才行。”
梧桐望著茫茫的前方無計可施，只好咬著牙點頭。
“那就過去吧，不過一定得小心一點，千萬別翻車。”
車夫答應，面色嚴峻地揮了一下鞭子。
駿馬被雨點打得擡不起頭，鬃毛亂甩，在雨幕中低頭狂奔。
梧桐的五臟六腑幾乎都在和車一起震動，伸手摸了摸段扶風的額頭，發現他體溫開始降低，朝他身上又加了一件衣服。
這時馬匹發出一聲嘶鳴，車廂猛地震了一下，梧桐毫無準備，差點從窗戶飛出去，段扶風的腦袋則撞到車廂壁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好不容易穩下來，梧桐卻感覺車廂是傾斜的，右邊明顯比左邊低了一大截，以至於她坐都坐不穩，不得不扶著車窗。
段扶風被侍衛們用圍欄擋住，倒沒有摔出來，只是腦袋硬邦邦地戳在木板上，再來一次估計脖子都要折了。
梧桐艱難地移過去，往他腦袋底下多墊了兩個枕頭，然後才抓著門簾往外爬，探出頭問：
“怎麽了？”
感覺跟爆胎了似的，可這年頭的車子也沒有車胎啊。
車夫已經跳下車，圍著馬車轉了一圈，苦著臉道：“大王，我們今天恐怕趕不了路了。”
梧桐心中一緊，“為什麽？”
“車輪陷在水坑裏了。”
梧桐皺皺眉，想要跳下車查看情況。
車夫連忙去給她拿傘，她揮揮手說不用，跳下車踩在淤泥上，站穩身體後退幾步，果然看見馬車右邊的車輪深深陷在一個滿是積水的泥坑裏，只露出不到三分之一的部分。
“你來搭把手，我們把它擡出來。”她側臉對車夫說。
“啊？大王您親自擡嗎？要不還是我來……”車夫躊躇地說著，還沒說完就被梧桐拒絕。
“你一個人擡不動，一起來。別廢話了，快。”
車夫不敢再啰嗦，與她一人抓住車輪的一邊，咬牙往上擡。
光是一輛馬車的凈重就有兩三百公斤，加上車裏放了那麽多東西，以及一個大活人，總重估計得破千斤了。
即便他們擡得只是一個輪子，也絕非兩人之力能辦到的。
大雨打濕梧桐的帽子和頭發，順著眉骨眼窩流進她的眼睛裏。她用手背胡亂擦了一把，搖頭。
“不行，擡不起來……”
“那怎麽辦？”
“你去趕馬，我在這裏繼續擡，再努力一把。”
車夫已經習慣以她的命令為主，聞言便往前走去，走了兩步卻回頭。
“不行，大王您去趕馬，我來擡。”
梧桐正處在煩躁中，以為他在跟自己客氣，有點不耐煩地說：“這時候沒什麽大王不大王。”
車夫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力氣大一點，擡輪子更合適。”
梧桐仔細一想的確是這樣，自己大概不管是眼睛進了水，腦子也進了水，居然連這點事情都弄不明白。
她走過去，從車夫手裏接過馬鞭，驅趕馬匹朝前走。
兩邊同時使力，車夫脖子上青筋暴起，用力得快要斷氣了，可車輪還是擡不起來。
難道他們只能在這裏等一夜，期盼第二天有人路過幫他們一把，或者直接棄了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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