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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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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拿著經書若有所思,問道:“師兄,你也知道師傅想要這本經書對不對?你難道就是為了給他,才專門去找的?”

釋心的動作僵硬了片刻,隨即搖頭,佯裝失笑。

“我都已被逐出師門,不恨他就算不錯了,怎麽可能幫他找經書?只是隨手拿到而已。”

他不肯承認自己是專門為了虛雲才找到這本絕版經書的,但問心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沒有強求他承認,只說:“等我們回去見到師傅時,我會告訴他,經書是你找到的。”

釋心眼中閃過一抹不安,忙放下杯子道:“不用,你什麽也別說。”

“為什麽?你還在擔心他會怪你嗎?”

“我自然不擔心,只是覺得沒必要……”釋心貌似輕松地說著,眼睛卻忍不住朝問心偷偷一瞥,小心翼翼地問:“他這麽多年來,怪過我麽?”

“沒有。”

“那他……”釋心緊張地舔了舔嘴角,又問:“提起過我麽?”

問心搖頭:“沒有。”

“……呵呵,我就知道是這樣……”

釋心笑了起來,哪兒哪兒都透著苦澀,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是在強顏歡笑。

梧桐不知道他和虛雲之間到底鬧過什麽矛盾,以至於被趕下山。她問了問心,問心也說不知道,當初釋心離開的時候他實在太小了,根本什麽都記不得。

她觀察著釋心,覺得他對當年的事情應該是抱有遺憾的,又因為想報答他送書之恩,便開口提議:“師兄,你要是最近不忙的話,不如與我們一同去寒山寺如何?”

問心聽著眼睛一亮,也說:“是啊,師傅這麽多年沒見你了,肯定想你得很。”

釋心苦笑著擺擺手:“罷了,我還是不回去惹他心煩了……”

他態度堅決,兩人沒有再勸。

問心翻了翻經書,對那個不能得到解答的問題仍然耿耿於懷。

梧桐正想說拿到經書後,他們應該很快就要動身啟程了,不如聚在一起吃頓好飯。

但是還沒開口,釋心突然站起來,對她說道:“我有點話想單獨與你聊聊,不知可否有空?”

單獨和她聊?聊什麽?

梧桐茫然地點點頭。

釋心又對問心說:“你先回去吧。”

問心不走,在椅子上坐下來,擡著頭說:“我在這裏等你們。”

“……也行。”

釋心把梧桐拉到另外一個房間裏,面對面的站著,小聲問道:“能不能拜托你幫我做一件事?”

梧桐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滿頭霧水地問:“什麽事?”

釋心朝門外瞥了眼,見沒有人經過,才偷偷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梧桐道:“你把這個交給問心,最好等我走後。”

梧桐感覺一塊涼涼的東西被塞到自己掌心,拿起來對著光線一看,是塊玲瓏剔透的玉佩,上面雕刻著精巧的花紋,不至於價值連城,但也絕對不是便宜貨。

她不禁疑惑地問:“這塊玉佩是你的嗎?為什麽不親手給他?”

釋心比她高了一個頭,站在陰影裏垂頭看她,抿了抿嘴唇道:“這是他娘的遺物,你給他時,直接這麽說就好,但是不要說是我給你的。”

“他娘?”梧桐吃驚地咽了口唾沫,小聲問:“他娘是誰?”

釋心搖頭,不知是不肯說還是不知道。

“你是怎麽拿到這個玉佩的?你和他娘認識嗎?”

釋心沈默。

梧桐不指望能撬開他的嘴,只好改口問道:“你什麽也不告訴我,萬一給他的時候他問我東西從何而來,我怎麽回答?總不能直接說是從地上撿的吧?”

釋心沈默半晌,整個人都快融入陰影了,最後輕輕嘆了口氣,淡淡地說:“你就告訴他……是他父親讓你轉交的。”

梧桐起初只是錯愕,聽到這句話後徹底的震驚了,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玉佩小小一塊,頂多半兩,她握在手裏卻仿佛有千斤重。

他父親……釋心難道是問心的父親?!!

而釋心根本沒有解釋的打算,說完就擡腳朝外走去,回到問心所在的那個房間裏,看見他仍坐在椅子上,捧著經書出神。

“回來了?”聽到腳步聲後,問心站起來看著他。

釋心嗯了一聲,什麽也沒說,提起之前早就打包好的行囊,往背上一甩,才轉過頭對他說:

“既然你們要出發,我也該走了,以後天南海北,有緣再見。”

問心沈浸在不能得知身世真相的痛苦裏,無暇去挽留他,也知道自己留不住他,點點頭,要送他出去。

釋心跨出門檻,梧桐已經回過神,抓著那塊 玉佩追到了門口。

“你怎麽背著包袱?難道要走了嗎?走之前可不可以……”

她說到一半,看見後面的問心,連忙打住話頭,並且把握住玉佩的手悄悄收到背後。

釋心朝後瞥了眼,對梧桐勉強的笑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府門。

問心本要送他出川州城,他說不必。問心只好從馬廄裏給他牽來一匹快馬,又送給他一把印了東齊軍軍印的匕首,讓他路上小心。

釋心這三日來和他說了很多話,今天卻無比沈默,只冷淡的應著,跨上馬,消失在問心的視野中。

直到最後,他都沒有回答半句關於身世真相的話。

天南海北,有緣再見……可世間哪裏有那麽多緣分?

問心看著頭頂烈日撒下的灼灼光芒,眼睛藏在眉骨投落的陰影裏,感覺自己宛如游蕩在世間的一個孤魂。

天下到處都是人,可是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記得他,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來歷。

這一瞬間,他突然有點理解梧桐對他說得話了。

他對她很可能不僅僅是愛,更是依賴,只有跟梧桐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真切感受到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

梧桐在書房忙了一個下午,當天吃完晚飯後,天色還沒有黑,天邊鋪滿了美麗的晚霞。

她站在院子裏伸了個懶腰,決定給自己小小的放一個假,順便把釋心拜托的事情給做了。

“今天天氣不錯,出去散個步如何?”

梧桐回過頭,對還在吃飯的問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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