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無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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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不以為意，絲毫不認為自己的等待有多辛苦，反而擔心梧桐長途跋涉會餓，提議道：
“我們去酒樓裏吃頓飯如何？”
梧桐看了眼問心，問心對她點頭，她便說：“好。”
三人離開港口，去這渡口小鎮的唯一一家酒樓吃了頓飯，吃飽之後就登上小山租的那條船，向東而去。
這條船比他們來時搭乘的客船要小許多，除他們三人之外，就只有不到十個的船工。
船上的條件卻比那大客船好許多，整個船艙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船工的宿舍，一部分便是他們休息的地方，寬敞舒適，甚至能夠擺得上桌椅，再也不像鳥籠般擠著。
梧桐對這船很滿意，同時也猜測可能租金不菲，於是登船後的第二天問小山。
“租船你花了多少銀子？”
小山趴在窗戶上看風景，微風吹得她劉海不停往臉上飄，她用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撥開頭發，懶洋洋道：“二百兩。”
果然很多，比梧桐猜測得還多，她不解地問：“你哪兒來那麽多銀子？”
小山說：“你之前留下來了很多啊，王爺回淩雲府後，又派人送來很多……我這次出來都帶不上只好存在錢莊裏了，來日你要用的時候我去取給你。”
王爺？段扶風？
梧桐想到這個名字，眼神不由得一黯。
若是按照她去平州之前的計劃，兩人現在早就應該分道揚鑣再不來往了，誰知之後會發生那麽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她甚至還為段扶風生下一個孩子。
雖然期間二人從未見過面，但她從宮人口中得知，段扶風為了要回那個孩子，答應段延禧開出的條件，領著南疆軍迎戰塞外，短短幾個月裏就險些把他們徹底趕了出去。
他在外拼命打戰，她卻連一個小孩子都保護不了，讓他被人摔死。
段扶風現在估計都恨死她了吧，他顯然是極其在意那個孩子的。
可他回去之後為什麽要給小山銀子？
只因為她是振武將軍？可她將軍的頭銜應該早就被撤除了才對，真搞不懂那個男人在想什麽……
梧桐揉了揉眉心，喝下一口茶。
問心在一旁打坐冥想，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隨即又閉上。
窗外的風景一成不變，小山看得厭了，回頭問梧桐：
“梧桐姐姐，問心跟我說信上的那些事是真的，你還成了東齊王，是嗎？”
梧桐其實自上船之後，就 一直在考慮該如何告訴小山這件事，以及自己答應耶律卿要求的目的。
她與問心都是沒有家鄉歸屬感的人，到底是在南疆生活，還是在中原或東齊，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可小山不同，她是徹頭徹尾的中原人，即便與父母已經斷絕關系，她的身材相貌、生活習慣仍然是中原的，思想也對中原有著很強的認可。
而梧桐去東齊是為了借助他們的力量給小耗子報仇，來日殺掉段延禧。
段延禧再怎麽壞也是一個皇帝，他死後定然會給中原局勢帶來巨大的動蕩。
小山會介意這種事嗎？
會不會覺得她殘忍、冷血？
梧桐點了點頭，卻沒解釋什麽。
小山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主動走過來在她面前蹲下，把臉和雙手輕輕擱在她的膝蓋上。
“梧桐姐姐，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因為我的命就是你給的。”
梧桐的眼眶有些濕潤，籲了口氣說：
“其實你們大可去過自己的生活，不用一直陪著我。”
問心為了她願意當一輩子和尚，小山為了她離開家鄉，她真怕將來有一條欠得太多，會還不起。
小山失笑道：“我的生活就是想跟著你啊，無論梧桐姐姐想做什麽，我都想幫你完成，這便是我活下來的意義。”
問心也睜開眼睛，低聲道：“一切皆我們自願，你無需多言。”
梧桐感動地無以覆加，抱住小山說：
“我一定要帶你們過上好日子，再也不這樣奔波了。”
小山甜甜一笑，完全看不出她曾經歷過怎樣的苦難，清澈的雙眼裏只有信任與歡喜。
“我相信定會有這一天的。”
這時船工過來敲門，說午飯做好了，讓他們過去一起吃。
船上的飲食也比客船上的好許多，不再是潲水般的魚蝦粥，有菜有肉，非常豐盛。
十幾二十個人一起坐在甲板上，邊曬太陽邊吃飯，相當愜意。
梧桐剛見面時就註意到小山手上仍然戴著手套，小聲問她：
“你手上的燙傷還沒有好麽？”
小山單手端著碗，把另一只手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笑笑說：
“好是好了，只是留了疤，我怕嚇著人，所以戴手套。”
留了疤？梧桐有些遺憾地說：
“那你要是早跟我們上山就好了，問心的師傅很厲害，一定能治好你的疤。”
小山無所謂地說：“橫豎我都是寡婦了，又不用跟大姑娘似的急著嫁人。在臉上留疤都沒關系，何況是手上。”
梧桐皺眉道：“話不能這麽說，寡婦怎麽就不能愛美了？咱美給自己看不行嗎？你把手套摘了，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嚴重。”
小山連忙把手縮到背後去，用力搖頭。
“不用看了，只是疤而已，看了你會吃不下飯的。”
“我已經吃飽了，你讓我看看。”
“梧桐姐姐……”
小山躲不過去，放軟了聲音喊她的名字央求。
梧桐沒再堅持，卻對她的手生出了點懷疑——肯定不像小山說得那麽簡單。
以後找到機會，一定要仔細看看是怎麽回事。
小山與她而言已經與姐妹無異了，她受了一聲“姐姐”，就得好好照顧她。
吃完飯後，船工們忙碌起來，趁著下午刮起西南風，打開船帆滿帆行進。
梧桐搬了張椅子坐在甲板上，在腦子裏思索回去以後的計劃，不知不覺睡著了。
小山在她旁邊繡一塊手帕，見狀起身走到正低聲念經的問心身邊，小聲道：
“多謝你這次能記得我，讓我來見梧桐姐姐。”
問心沒回應，繼續念自己的經，仿佛根本就沒聽到她那句話。
小山與他素來沒什麽話可說，道完謝後就回去繡自己的花。
問心瞥了她一眼，心中非常懊惱。
他之所以通知小山來接梧桐，是因為以為師傅不會讓她走，擔心梧桐一個人出意外，所以才寫了信通知她。
誰知師傅會臨時改變主意。
早知道他肯定不叫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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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酒樓裏吃頓飯如何？”
梧桐看了眼問心，問心對她點頭，她便說：“好。”
三人離開港口，去這渡口小鎮的唯一一家酒樓吃了頓飯，吃飽之後就登上小山租的那條船，向東而去。
這條船比他們來時搭乘的客船要小許多，除他們三人之外，就只有不到十個的船工。
船上的條件卻比那大客船好許多，整個船艙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船工的宿舍，一部分便是他們休息的地方，寬敞舒適，甚至能夠擺得上桌椅，再也不像鳥籠般擠著。
梧桐對這船很滿意，同時也猜測可能租金不菲，於是登船後的第二天問小山。
“租船你花了多少銀子？”
小山趴在窗戶上看風景，微風吹得她劉海不停往臉上飄，她用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撥開頭發，懶洋洋道：“二百兩。”
果然很多，比梧桐猜測得還多，她不解地問：“你哪兒來那麽多銀子？”
小山說：“你之前留下來了很多啊，王爺回淩雲府後，又派人送來很多……我這次出來都帶不上只好存在錢莊裏了，來日你要用的時候我去取給你。”
王爺？段扶風？
梧桐想到這個名字，眼神不由得一黯。
若是按照她去平州之前的計劃，兩人現在早就應該分道揚鑣再不來往了，誰知之後會發生那麽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她甚至還為段扶風生下一個孩子。
雖然期間二人從未見過面，但她從宮人口中得知，段扶風為了要回那個孩子，答應段延禧開出的條件，領著南疆軍迎戰塞外，短短幾個月裏就險些把他們徹底趕了出去。
他在外拼命打戰，她卻連一個小孩子都保護不了，讓他被人摔死。
段扶風現在估計都恨死她了吧，他顯然是極其在意那個孩子的。
可他回去之後為什麽要給小山銀子？
只因為她是振武將軍？可她將軍的頭銜應該早就被撤除了才對，真搞不懂那個男人在想什麽……
梧桐揉了揉眉心，喝下一口茶。
問心在一旁打坐冥想，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隨即又閉上。
窗外的風景一成不變，小山看得厭了，回頭問梧桐：
“梧桐姐姐，問心跟我說信上的那些事是真的，你還成了東齊王，是嗎？”
梧桐其實自上船之後，就 一直在考慮該如何告訴小山這件事，以及自己答應耶律卿要求的目的。
她與問心都是沒有家鄉歸屬感的人，到底是在南疆生活，還是在中原或東齊，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可小山不同，她是徹頭徹尾的中原人，即便與父母已經斷絕關系，她的身材相貌、生活習慣仍然是中原的，思想也對中原有著很強的認可。
而梧桐去東齊是為了借助他們的力量給小耗子報仇，來日殺掉段延禧。
段延禧再怎麽壞也是一個皇帝，他死後定然會給中原局勢帶來巨大的動蕩。
小山會介意這種事嗎？
會不會覺得她殘忍、冷血？
梧桐點了點頭，卻沒解釋什麽。
小山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主動走過來在她面前蹲下，把臉和雙手輕輕擱在她的膝蓋上。
“梧桐姐姐，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因為我的命就是你給的。”
梧桐的眼眶有些濕潤，籲了口氣說：
“其實你們大可去過自己的生活，不用一直陪著我。”
問心為了她願意當一輩子和尚，小山為了她離開家鄉，她真怕將來有一條欠得太多，會還不起。
小山失笑道：“我的生活就是想跟著你啊，無論梧桐姐姐想做什麽，我都想幫你完成，這便是我活下來的意義。”
問心也睜開眼睛，低聲道：“一切皆我們自願，你無需多言。”
梧桐感動地無以覆加，抱住小山說：
“我一定要帶你們過上好日子，再也不這樣奔波了。”
小山甜甜一笑，完全看不出她曾經歷過怎樣的苦難，清澈的雙眼裏只有信任與歡喜。
“我相信定會有這一天的。”
這時船工過來敲門，說午飯做好了，讓他們過去一起吃。
船上的飲食也比客船上的好許多，不再是潲水般的魚蝦粥，有菜有肉，非常豐盛。
十幾二十個人一起坐在甲板上，邊曬太陽邊吃飯，相當愜意。
梧桐剛見面時就註意到小山手上仍然戴著手套，小聲問她：
“你手上的燙傷還沒有好麽？”
小山單手端著碗，把另一只手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笑笑說：
“好是好了，只是留了疤，我怕嚇著人，所以戴手套。”
留了疤？梧桐有些遺憾地說：
“那你要是早跟我們上山就好了，問心的師傅很厲害，一定能治好你的疤。”
小山無所謂地說：“橫豎我都是寡婦了，又不用跟大姑娘似的急著嫁人。在臉上留疤都沒關系，何況是手上。”
梧桐皺眉道：“話不能這麽說，寡婦怎麽就不能愛美了？咱美給自己看不行嗎？你把手套摘了，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嚴重。”
小山連忙把手縮到背後去，用力搖頭。
“不用看了，只是疤而已，看了你會吃不下飯的。”
“我已經吃飽了，你讓我看看。”
“梧桐姐姐……”
小山躲不過去，放軟了聲音喊她的名字央求。
梧桐沒再堅持，卻對她的手生出了點懷疑——肯定不像小山說得那麽簡單。
以後找到機會，一定要仔細看看是怎麽回事。
小山與她而言已經與姐妹無異了，她受了一聲“姐姐”，就得好好照顧她。
吃完飯後，船工們忙碌起來，趁著下午刮起西南風，打開船帆滿帆行進。
梧桐搬了張椅子坐在甲板上，在腦子裏思索回去以後的計劃，不知不覺睡著了。
小山在她旁邊繡一塊手帕，見狀起身走到正低聲念經的問心身邊，小聲道：
“多謝你這次能記得我，讓我來見梧桐姐姐。”
問心沒回應，繼續念自己的經，仿佛根本就沒聽到她那句話。
小山與他素來沒什麽話可說，道完謝後就回去繡自己的花。
問心瞥了她一眼，心中非常懊惱。
他之所以通知小山來接梧桐，是因為以為師傅不會讓她走，擔心梧桐一個人出意外，所以才寫了信通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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