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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婚禮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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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只在男賓那邊看了一會兒, 女賓那邊葉玖還沒來得及去,此時沐婉兒需要換衣重新上妝,為等會兒給皇帝敬酒做準備, 葉玖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又想著自己給沐婉兒準備了新婚禮物, 便只小坐了一會就出來了。

女賓在內廳,離新房還比較遠,好在葉玖這幾日對瑞王府的整個結構都了如指掌。從新房出來後,繞過一條長長的回廊, 穿過花園盡頭那個精致的小門,就到了。

女賓這邊人不似男賓那樣多,堪堪擺了七八桌, 而且沒有皇室之人, 所以相對來說比較隨意,就像葉玖剛到那個小門口,便聽見了裏面的人說話的聲音。

“你說這沐婉兒究竟是走了什麽運,不過一個商人之女,居然得了瑞王殿下的青睞, 給了她正妃之位。”

那女子聲音嬌俏,聽著似乎沒什麽惡意, 只是想就此事討論討論。

“這還不算。”她那桌另一個黃衣女子低聲道:“而且我聽說,她跟葉飲膳還是好友呢!”

“葉飲膳,那個葉飲膳?”

“還能是那個,自然是皇帝親封的從六品呈飲膳使葉玖嘍!”另一個女子道:“而且當時我跟爹爹去涼淮縣的時候見過她倆, 二人關系瞧著很是不一般。”

說話這人是京都事楊仁之女楊佩清,在座之人都知道,他那個爹是好吃之人, 當時葉飲膳食樓的佛跳墻和一品鍋那麽出名,她如果跟她爹一同去,見過二人倒也不稀奇。

“可是真的好,我只是聽說她們都來自涼淮縣,還想著她們只是認識。”有人問。

“當然。”楊佩請點頭,當時二人正在後院弄烤鴨,她只是遠遠地見了一面,她二人之間的那種氛圍很是不一樣,讓人覺得很舒服。

至少,比京城這些名門貴女之間的所謂的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情要真的多。

“哎,我聽我爹說啊,這葉小玖身為女子,而且年紀還那麽小,卻得了從六品的官,而且還深得皇上和太後對我喜愛,若是不出什麽太大的過錯,她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可不是,你忘了當時她吸引了多少達官顯貴前去涼淮縣求親!”

離墻比較近的這一桌上,坐得都是未出閣的女子,說話聲音都不大但葉玖卻聽的清楚,雖然聽見她們在議論自己和沐婉兒,但好在沒什麽惡意,擡手正欲開門,卻忽然聽見裏面傳來一聲冷哼。

“哼,不過一個商人之女和一個做菜的,竟能被你們這群人捧得如此之高,也是可笑。”

她眼帶輕蔑的看了楊佩請她們一眼,然後手帕掩唇輕笑道:“說實在的,那葉小玖得了官位,充其量也就是個高級做菜的仆人,主家高興了便賞她幾分,不高興了,隨時丟了性命也是有的,況且一個做菜的,相必身上盡是一個泔水味,你們還羨慕得跟什麽似的。”

說話之人是光祿大夫的嫡女名叫容蓉,今年也不過才十六歲。但你別看她年紀不大,那可是自視甚高,而且常常以京城第一才女自居。但這個才女可跟當年的文潔不一樣,文潔那是別人給的美稱,而她這個,完全就是自己封的。

而且最可笑的就是,每年春日的賞花宴,她都要將這個名號拿出來賣弄一番,當著眾人的面做幾首詩,讚春惜花的,看著很是有才情。可一旦有人要與她比賽作詩,她就總是推辭,而且還是看父親的官位來選擇說辭,官位高的,就說她自己沒興致,官位低的,她就直說以她們的地位不配與她對詩。

這久而久之她們也看清了她這種拜高踩低,看不起人的性子,這賞花宴便也不在邀請她了。

這不,今日來的這上京城貴女都是圍圈坐,只有她一人被排除在外,與一群貴婦人坐在一起。

可那些人畢竟與她不是一個年齡段,竟說一些家長裏短,育兒經啥的,她著實不感興趣,於是便一個勁兒地往她們的話題裏插嘴。

見她們都不說話,容蓉又一次輕笑,“至於那沐婉兒,不過一個商人之女,想必也就是仗著有幾分姿色,引誘了瑞王殿下才娶她為正妃。以姿色侍人終不能長久,色衰而愛馳,等瑞王殿下膩了她,她那一身銅臭味的身份,估計也很難讓她穩坐王妃之位。”

這在人家大婚之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著實是討人嫌,眾女子頓時低下了頭,安靜的品嘗著自己盤中的美味,深怕與她扯上關系。而本在院子裏侍候的瑞王府的小廝婢女,聽了這話都對說話那人怒目而視,心想是何人如此沒教養,大喜日子如此不知輕重。

而容蓉卻自視甚高,認為自己心思玲瓏,看得通透,甚至看沒人應合她,她還高聲問:“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不知這位小姐是哪來的底氣,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葉玖忍無可忍地開門出去,但因為不清楚具體說話之人是誰,所以她便只能朝著聲音傳過來的方位站定。

“你又憑什麽覺得,男婚女聘就必須要以家世來定尊卑?”葉玖目光如炬的看向那個方向。

這人說她是皇家奴婢她忍了,可在婉兒大婚之人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著實可氣。

“你是誰?”容蓉打量了一番葉玖,見她穿的衣服,無論從材質還是花色都不是頂好的,再一想自己從未在上京城見過她……

人瑞王殿下這邊的,此時肯定都在前廳,那這麽看來……她又為沐婉兒出頭……

思及此,她紅唇微勾,一聲輕蔑的笑溢出唇間,“看你這穿著和打扮如此土氣,想必是瑞王妃家的窮親戚吧!”

“第一次來上京城?”她眼帶譏誚,“怪不得如此沒見識,那我告訴你,我是光祿大夫容景之女容蓉!”

光祿大夫,是個二品官呢!

葉玖抿了抿唇,看向她:“我是問你是誰,不是你爹是誰?”

“噗嗤!”在另一桌的文潔沒忍住,笑出了聲,不由得想起那日葉玖在一家食樓,問她的那句:除去左相之女,侍郎之妻的身份,她能成為誰!

這小丫頭,莫不是又要來不拼爹的這一套?

見葉玖看向自己,文潔給了她一個友善的微笑,而葉玖也朝她點了點頭。

容蓉沒想到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敢如此跟她說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說我是光祿大夫之女容蓉,你是耳朵不好使嗎,裝聽不見?”

得,她又把她爹提出來了!

容蓉說話聲音並不大,但葉玖假意還是掏了掏耳朵,“我知道你爹是光祿大夫,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但我問的是你是誰,而不是你爹是誰,聽明白了?”

“你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與我說話!你可要知道,我爹可是正二品的官。”

容蓉覺得,眼前這土包子定是不知道光祿大夫官從幾品,才敢這樣與自己嗆聲。

文潔知道以葉玖這嘴上工夫,吃虧那是絕對不能的,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葉玖的身份,楊佩請便脫口而出:“她就是皇上輕封的從六品呈飲膳使葉小玖。”

聞言,容蓉心中一驚。

她方才聽她們說這葉小玖與沐婉兒關系不錯,若是她去打小報告……

她也不想想,這內廳侍候的人可都是瑞王府的人,你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主子,就不怕人家告密?

可隨即,她就忘了這件事,只記得葉玖是個從六品,而她爹是正二品。

一個芝麻官而已,有什麽好囂張的!

“你就是葉小玖?”她瞇著眼,很是無禮地打量著她,“看著很是粗俗,也不怎麽樣嗎?”

“我是不怎麽樣,但這位小姐還未告訴我,你是何人呢?”

不等她說話,葉玖又道:“我是皇上親封的從六品呈飲膳使,而婉兒是太皇太後太後親賜的三品淑人,你既然如此看不上我們,相必也是高官厚祿吧!”

葉玖嗤笑。

方才從她報她爹的官位,以及自己的名字,葉玖便猜到此人定時那個傳說中的文潔第二,上京城的第二位才女。

只是文潔無論是才情還是才氣,葉玖都是信服的,至少她在上京城這些日子,常常能聽到市井女子談論她深居閨閣時在眾女之中的地位與呼聲。

而且後來她雖然因為失足落山而性情有變,深居簡出,但從她裏涼淮縣找葉玖之後的種種,葉玖知道她還是如往日一般心高氣傲卻知書達禮。

而關於這容蓉,葉玖聽的最多的一句便是她願意拿她爹當擋箭牌,而且拜高踩低,人也傲慢的很。

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既然她如此註重權勢,那她何不拿權勢壓她一壓。

“我是光祿大夫容景之女容蓉。”容蓉又說了一遍,但這一次她的底氣似乎沒那麽足了!

“嗯,我知道!”葉玖點頭,“可除去你爹的那層光環,你能是誰!”

她瞇眼看她,“所以,你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婉兒,又有什麽資格看不起我!”

一想她在婉兒大婚之日說這種話,葉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頻繁在別人面前提你爹,說明除了你爹,你便再也沒有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了,我說的對吧!

你能在別人大婚之日說這種話,說明你不但沒有教養,而且還不懂得尊重人。至於你自封的那個上京城第一才女……”

葉玖一笑,“畢竟有句話叫做缺什麽就吆喝什麽,我說的可對?”

“你……你……”容蓉氣的說不出話來,就只能站起身,拿著指頭指著葉玖,“你”了大半天。

“小姐,小姐別動怒,老爺之前吩咐過,若是遇上葉飲膳,讓你勢必與她交好。”

容蓉的繼母在一邊低聲勸慰道。

“哼,讓著她,難不成我還能有事求她?”容蓉氣呼呼地說。

容蓉被葉玖懟的說不出話了,那這件事也就此做罷了,葉玖也懶得再和她計較,與文潔和楊佩請點頭示意後,便去了廚房。

作為沐婉兒的閨蜜,她今日大婚,自己勢必要送份禮的,但思來想去平常的物件太過俗氣,她便做了一個婚禮蛋糕,打算等沐婉兒和楚雲青敬完酒後再推出去。

敬酒是皇家禮俗的最後一項,類似於平常人家的改口茶。

前院的大廳裏,沐婉兒穿著精致的另一套喜服,頭上的鳳冠已經取下了,數了一個婦人發髻,往日總是披散著的長發已經盤了上去,露出修長美麗的脖頸。此時她正端著描金的酒杯,在楚雲青倒好酒後,和他一同跪在地上,溫聲道:“皇兄萬安。”

楚雲飛看了在一旁已然笑傻了的楚雲青一眼,終是眼角帶笑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接下來便是皇後,以及雪貴妃。

此時所以人都聚集到前廳看他們敬酒來著,葉玖便趁著這個時間將她弄好的大蛋糕推了出來。

蛋糕近有一米多高,總共有三層,上面堆滿了用奶油做的香檳玫瑰,而在奶油的最高一層,是一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新娘子,穿著大紅色的喜服,一臉嬌羞的站在一座城堡前。

送蛋糕這一項程序,葉玖之前是征求過皇後和雪貴妃的同意的,也就是說,除了一對新人,在座的皇室之人其實都知道。

可縱然如此,當她們看見成品時,依舊是驚呆了!

“哇,好漂亮啊!”有女子驚呼出聲。

“是啊,你說那上面白色的會是什麽,雪嗎?”

“那上面還有花啊,雖不知是什麽花,但是怪好看的!”

“可不是,你們快看,那上面站著的小人,是不是與瑞王妃極像。”

眾人望去,那小人兒的眼,鼻,甚至嘴巴,可不是與瑞王妃一模一樣。

此時雖已是黑夜,但整個瑞王府燈火通明,葉玖弄的蛋糕本就漂亮,此時在燈火的映照下,更是好看。

男人們對這些東西到不怎麽感冒,而女子此時已然瘋狂,但裏面最誇張的,便是雪貴妃俞瀾薇和沐婉兒。

俞瀾薇那是看著這蛋糕好看,想著味道應該很好吃,純粹是饞的。而沐婉兒卻是激動的,看向葉玖的眼中都蘊滿了幸福的淚水。

她見過葉玖畫這種畫,說是叫香檳玫瑰,花語是: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驕傲,沒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線的船。

而且香檳玫瑰的寓意是:我只鐘情你一個!

當時她聽後,就覺得很是歡喜,便隨意說了句自己喜歡,想不到她竟然記在了心裏,她知道,這是她對她們的祝福。

而這蛋糕上娃娃的喜服不是鳳冠霞帔,而是葉玖說的婚紗,只是當時她畫的婚紗乃是白色的,說是代表聖潔和純真。

至於娃娃身後那個城堡,她也見過。

原以為當時是她無聊時的隨意塗鴉,卻不想,她竟是為了今日。

“玖兒!”沐婉兒輕聲喚她。

“傻丫頭,你哭什麽!”葉玖上前擦了她臉上的淚,笑著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興哭的。再說了,大家都等著你切蛋糕呢,沒人願意看你流鼻涕的醜樣子!”

“醜丫頭,你找打!”沐婉兒嬌嗔道,隨即破涕為笑。

如果說她今生最值得的事,那就是她遇見了葉玖。

是她救了自己的命,是她讓她勇敢去追求愛,也是她,全心全意的真誠對她。

“玖兒,你真好!”沐婉兒說著,便抱住了她,看的一旁的楚雲青只撅嘴。

他新娘今日的第一個擁抱,居然給了葉小玖而不是他,哼!

不過看在她今日讓婉兒這麽開心的份上,便暫時原諒她吧!

在場眾人看見這一幕,眼中皆是動容與羨慕,羨慕她們的友情,羨慕沐婉兒這值得銘記於心的婚禮。

而有些許了人家的女子,已經暗戳戳地攛掇著讓母親幫忙去問問葉飲膳,能不能幫她也做一個婚宴蛋糕,自己出高價買也行。

容蓉雖然嬌縱無禮,但終也是女子,看見這麽好看的蛋糕,心中也是歡喜,也是想要的,可一想到自己方才似乎與葉小玖已經把關系鬧僵了,她便不由得瞪向一旁的母親——她的繼母。

當時她但凡攔著點自己,最終結果也不至於如此。

她成婚時,也就能有這樣好看的蛋糕。

榮母感受到她淩厲的眼刀子,擡頭就看見大小姐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急忙嚇得低下了頭。

沐婉兒和楚雲青一同拿著葉玖特制的切蛋糕的刀子,卻怎麽著也下不去手。

“玖兒,我舍不得!”沐婉兒道。

“這有什麽舍不得的,這蛋糕的樣子,我已經央宮中的畫師給畫下來了,你可以留著以後慢慢看,而且,我們還有禮物要送你。”

葉玖說完一拍手,便有侍女拿了一卷軸來,葉玖將卷軸遞給二人,楚雲青讓沐婉兒拿著一頭,自己則將其拉開來。

“這……”楚雲青看著卷軸上的畫,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畫上之人正是他和沐婉兒,但地點既不是瑞王府也不是沐府,而是俞竹村的農田裏。

自己真穿著一身粗布短打,手中拿著一只麥穗,在追趕這沐婉兒,而沐婉兒則是一身粉色襦裙,在金色的麥田裏奔跑著,如同一個跌落凡間的仙子。

這……好像是第一次,他對沐婉兒動心的時候……

那時的她笑語嫣然,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卻硬生生的跑進了他的心裏,賴著不走。

而且畫上還有一首詩:“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眾人讀著上面的詩,那羨慕感再次冒出來了,酸的牙疼。

“這畫是我請人畫的,你也知道,我削個蘿蔔還行,畫人像那是一塌糊塗!”葉玖攤手。

至於請的誰,答案不言而喻。

而且楚雲青知道,這畫其實就是唐柒文送的,葉玖只是個幌子。

“謝啦!”楚雲青朝葉玖道,但眼神卻看向她身後的唐柒文。

唐柒文也微微一笑,眼中盡是對他二人的祝福。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的花語和詩句來自網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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