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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木桶石頭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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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瑞王殿下是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受了風導致傷口惡化,一時身體無法承受所以才昏迷不醒的。”李禦醫戰戰兢兢地跪在下方,低著頭看也不敢看坐在床邊的鄴帝。

這整個皇宮誰人不知鄴帝十分寵愛瑞王殿下, 現在人還昏迷不醒,他也是心裏著急啊!

“他這情況要持續多久, 什麽時候能醒!”楚雲飛看著就連昏過去都睡得不安穩的弟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老臣無能,老臣不知!”李禦醫一個勁兒的磕頭,“瑞王殿下的情況有些棘手, 老臣也不敢妄下決斷。”

“廢物!他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要了你們狗命。”楚雲飛怒吼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頓時, 店裏的侍從宮女嘩啦嘩啦跪了一地。

“陛下, 當心氣壞了身子!”俞瀾薇輕撫著他的後背,“子淵身強力壯的,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麽的,你批了一下午的折子也累了,先去用餐吧!”

楚雲飛也知道自己此時守在這裏也無用, 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他才起身道:“好好伺候著, 若是瑞王醒了,第一時間來通知我。”

因為楚雲青昏迷不醒,格布可汗也是十分內疚,親自帶著女兒柔嘉公主前來探望賠罪。楚雲飛心中雖怪公主下手太重, 但究其原因,楚雲青變成這樣,他才是罪魁禍首, 所以,他便只能陪著笑與二人說話。

“他這是第幾天了!”柔嘉長得極美,是那種很魅惑的異域美,一身紅衣翩翩,上面繡著他們格布族所特有的圖騰,而她那條抽到身上還能刮起肉的鞭子,還被她纏在腰間當腰帶使。

想想瑞王殿下身上的傷,禦醫聽到她清亮的聲音,頓時覺得心中惡寒。

“回公主的話,已經三天了!”

“嘖,真沒用,一點都沒有我們格布男子有氣概,這點小傷就直接躺下了。”柔嘉感嘆。

原本她以為楚雲青躲不過她的鞭子是在逗她玩,瞧不上她一個女子,畢竟父汗說了,大鄴皇室子弟各個功夫了得,可不想這人竟是真的功夫不好,被她打成那樣也不見還手。

父汗還說要他做她的夫君,嘁,這樣的弱雞夫君,誰愛要誰要!

“柔嘉,不可無禮!”格布可汗厲聲道。然後對楚雲飛賠禮道歉,“柔嘉這孩子被她母親慣壞了,不懂規矩之處還望陛下多多包涵。”

“公主不過孩子心性,可汗不必放在心上。”

兩個人在一旁寒暄,而柔嘉則是被楚雲青昏迷中的喃喃自語給吸引了過去,她坐在床邊,附耳在他唇邊,聽他到底在嘟囔什麽。

“皇帝陛下,他口中的婉兒是何人,是他的心上人嗎?”柔嘉絲毫沒有女子提及情愛一事該有的羞澀,反而十分大膽的看著楚雲飛。

楚雲飛不知該如何搪塞過去,畢竟這公主也是個不好哄騙的,只得實話實說。

“那她現在在何處,他都昏迷不醒了她也不前來探望,難道他是單相思?”

“柔嘉!”格布可汗再次喊她。

這個女兒真是讓他頭大,性子跳脫直率不說,還一點都不記話。明明告訴她了,大鄴人比較含蓄,從來不將情愛之事掛在嘴上,尤其是女子,可她偏是不聽,還獨獨在皇帝面前提起,真是讓他頭疼不已。

“父汗,我們格布不是有傳說,人快死的時候如果有心愛之人陪在身邊,可以喚醒他對生的渴望。”柔嘉指著床上的楚雲青,“他雖然不是快死了,可若是有心愛之人陪著,想必也會好的快些,況且,他都昏迷了還念叨著她,肯定也是想她了!”

柔嘉的話讓楚雲飛陷入了深思,子淵這情況時好時壞,若是有那女子陪在身邊,他或許能振作一點,可是,若是將那女子召進宮,不就意味著他妥協默許了嗎?

“陛下,柔嘉公主所言極是,若是由王爺想見的人來陪他,刺激他,說不定王爺能早日醒過來。”禦醫附和。

雖然他們知道陛下不願瑞王娶那女子,可他們更知道陛下疼愛瑞王。現在瑞王昏迷不醒,只要是能對瑞王醒來有幫助的事,陛下一般都不會拒絕。

果不其然,楚雲飛只沈思了片刻,便喚來了外間的元才。

“吩咐下去,讓雲崢雲洌二人去涼淮縣接沐婉兒進宮,切記此事要秘密進行,不可聲張。”

雲洌二人來接沐婉兒的時候,沐婉兒正跟葉玖在河邊撿石頭。

“你說什麽,子淵他受傷重病,昏迷不醒?”沐婉兒聽了這個消息,只覺得眼前一陣暗黑,要不是葉玖扶著她,她幾乎要跌倒在地上了!

“到底發生了何事,好好回去的人怎麽就受傷昏迷,不省人事了呢?”葉玖將目光投向二人。

“葉姑娘,此事事關機密,我們不能說,只是還望沐姑娘能快點準備,好跟我們早點進宮見主子。”雲崢道。

沐封這幾日生意比較忙不在家,沐婉兒便跟才回來的沐陽打了聲招呼。在葉玖的極力保證下,沐陽才沒了戒心放她跟著雲崢他們離開。

沐婉兒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趕了一晚上的路,她臉上已然疲態初顯,但她還是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將其弄的紅潤有氣色一點,才推開含光殿的門走了進去。

雲崢知道她必然有很多話要說,便使了眼色讓殿裏的宮婢都出來。

屋子很大,陳設很簡單卻處處透露著皇室的內斂奢華與精致,矮幾上的香爐還冒著裊裊青煙,聞這香甜的味道,就知這裏面的香料必定名貴價值不菲,可這些都完全吸引不到沐婉兒的註意,她一進門,就只看見屏風後床榻上躺著的人。

往日那活蹦亂跳,時常一張嘴就氣得她炸毛的人此時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沐婉兒的眼淚一下便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子淵,你醒醒,我是婉兒啊!”她跪坐在地上,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你感受到了嗎,是我啊!”

可任憑她說了許多話,床上的人也不見醒來,漸漸地,她也因為體力不支,不知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

雕工精良的寬大木床上,男子臉色蒼白,雙眸緊閉,在他身邊,有一絕色女子緊緊握著她的手,趴在床上,頭靠在他的胳膊上,臉上滿是淚痕,此情此景讓人看著不覺心酸卻又很是唯美。

楚雲青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的夢,夢裏婉兒附在他耳邊,說了許多她從來說不出口的情話,而且,她還主動吻了自己,哭著說這是她的初吻,他卻就這麽睡著錯過了。

夢裏的一切美好到讓他不願醒來,可終究,他還是努力醒來面對該面對的一切,畢竟,婉兒還在等著他。

睜眼看了眼窗外的陽光,他剛想動動手腳,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緊緊的握著,讓他掙脫不開。

轉頭一看,竟是沐婉兒趴在床上,兩只小手緊緊地握著他的右手。

楚雲青心中一喜,看來他方才那並不是做夢,可隨即再看見她臉上的淚痕和倦意之後,一股子心疼便湧上心頭。

起身想把她抱上床來,卻被後背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意疼的倒抽了一口氣。

沐婉兒聽見喘息聲,擡眸就看見楚雲青正滿頭大汗的起身看著她,那美麗的眼中瞬間就溢滿了淚水。

“嘁,搞什麽啊!”偏偏在自己最醜的時候他醒了。

沐婉兒手忙腳亂的想去擦眼淚,卻被楚雲青起身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忙過去扶他。

“別哭,我會心疼!”楚雲青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臉上的淚水。

“莫不是我現在很醜,所以把你嚇哭了?”看她淚水還是不住地掉,楚雲青他還故作苦惱地擰了擰眉。

“什麽啊!”沐婉兒被他逗笑了,卻還是仔細地看著他慘白的臉,以及那冒出茬兒來的青色胡須,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依舊和之前一樣帥!”

“真的?”

“嗯”沐婉兒用力點頭,“不騙你!”

“那就好!”楚雲青看著近在眼前的人兒滿眼都是他,開心的如同個孩子。

“可是婉兒……”楚雲青看著沐婉兒那因為勞累而有些發白的唇瓣,“我渴了!”

“渴了,那我去給你倒水!”

沐婉兒說著便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拉到懷中。

“可我不想喝那個!”說完,他便低頭覆上了她的唇瓣。

沐婉兒先是一驚,隨即便閉上了眼睛,用心感受著這個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雲崢作為暗衛,聽力自然是一流的,所以一聽到屋裏楚雲青的聲音,他就打發宮人去請了鄴帝來。

楚雲飛聽見弟弟醒了,連使者都顧不上陪了便急急趕來,結果一推開門,就看見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連他進來都沒發現,頗有一種死生契闊之感。

嘆了口氣,他終是將踏進去的腳收了回來,然後輕輕關上了門。

“皇上,怎麽不進去!”皇後容蓉疑惑的問,而她身後雪貴妃也是同意疑問的表情。

“罷了,由著他們去吧!”楚雲飛是真的無法了,他這個弟弟為了這個女人,是真的可以連命都不要,他也不是鐵石心腸,既然如此,那便由他去吧,至於沐婉兒的身份,他在想想辦法。

楚雲飛終是輸了,輸給弟弟的執著,輸給了他倆這近乎至死不渝的愛情。

葉玖收到沐婉兒的信說楚雲青已經沒事了,也是和唐柒文十分高興。而她這一高興,便又在食樓裏推出了一道新菜品。

於是乎,在這深秋的大冷天裏,人都縮在屋裏不想出門的時候,一家食樓是人滿為患,那吃飯的人都排到街那頭去了。

“華老爺,你也來吃飯啊!”朱老爺看了看四周,終是選擇了和他拼桌。

“可不是,這食樓生意好,我連個雅間都沒訂到,只能坐到下面了!”

他們是真沒想到,有一天,他們這涼淮縣鼎鼎有名的人物會坐到樓下與一群平頭百姓同桌吃飯。

“那沒辦法,誰讓人家生意好呢,你是不知道,就因為這菜,石頭都被吃漲價了!”朱老爺誇張地說。

“可不是!”他們旁桌的人也插話道:“我原本還想著趁著天還不是太冷,打算將家門前的那條路給鋪了,免得夏日一下雨便泥濘的慌,誰知找了工匠一問居然要三十兩銀子。”

他喝了一口熱茶接著道:“人家說了,這一家食樓將好看的石頭都拿去做菜了,按照我的要求造石子路,三十兩都是低價了,可把我氣個半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食樓裏的人聽了,一個個都笑的前仰後合,就連在櫃臺邊幫呂樂算賬的唐昔言都抿著嘴笑了。

“那沒辦法,誰讓人家奇思妙想,想起用石頭來做菜呢!”有人高聲道。

“也是這個理啊!”那人附和。

“來來來,各位讓一讓小心燙啊!”

眾人正打趣呢,二元提著一個木桶出來,而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二,托盤了端著片成薄片的魚肉,高湯和各類調味香料。

一時間一群人都禁了聲,靜靜地看著二元操作。

他們來這裏吃飯,不僅是因為這木桶石頭魚味美湯鮮,更是來觀看這奇特的現場烹飪方法的。

只見二元打開那木桶的蓋子,裏面立馬有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那木桶底部是滾燙的石頭,洗的十分幹凈。

二元熟練地將片的晶瑩剔透的魚片鋪到石頭上,魚片受熱立馬發出“滋滋”的聲響,聽著就十分誘人。

“咕嚕”有人咽了咽口水。

等魚片全部鋪完,二元在裏面加入了配菜和調味料,隨即便將高湯倒了進去。

隨著熱石頭遇水升溫,整桶魚瞬間就沸騰了起來,“咕嘟嘟”地響個不停,大冷天裏熱氣騰騰,看著就很舒服。

然後二元便蓋上蓋子,對著那桌的客人道:“幾位稍等片刻便可食用了!”

隨即,便又要店小二端來一盤剁椒魚頭放在桌上,這一魚兩吃,魚頭做菜,魚片燉湯,都不浪費。

待魚肉燜熟,幾人便迫不及待的打開蓋子,先舀了一碗湯來嘗,畢竟這一家食樓的高湯,那可是連當今皇帝都讚不絕口的。

湯頭極其鮮美,既有魚肉的甘甜又有高湯的鮮甜,魚肉鮮嫩爽口,口感新鮮,汁水十足,幾乎是嘗不到刺。一口下去,那味蕾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挑逗,讓人欲罷不能。

旁觀眾人看這桌的人吃的這麽香,那享受的表情讓他們饑腸轆轆,口水直流,一個勁兒地催著讓後廚出菜快點,不然自己快要餓死了!

唐柒文在雪松閣看著樓下的情景,再一瞅在旁邊自己搗鼓口脂的葉玖,笑的像個二百斤的胖子。

“你傻笑啥呢!”葉玖擡頭就看見他一臉姨母笑的看著自己。

“娶了個寶啊,自己會賺錢還舍不得花錢。”

葉玖知他指的是她自制口脂的事,可她都已經說了好幾遍了,這真的不會中毒,可他就是不信。

“哎呀真的不會有事的,我以前就自己弄個,也沒見中毒。”她起身,走到他身邊,將口脂給他看,“再者說了,若真是有毒,那你應該擔心自己而不是擔心我!”

看著他疑惑的表情,葉玖咧嘴一笑,“因為我只是外敷,你可是內服啊!”

唐柒文先是一楞,隨即似是明白了什麽,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將葉玖手中的妝奩盒拿過放到桌上,然後抱著她的腰輕笑,“既如此,那我得好好試試有沒有毒了!”

楚雲青這邊的情況也在漸漸好轉,也許是有沐婉兒陪著心情舒暢,這貨不到三日時間便能下地亂跑。看楚雲飛也一點沒有想將沐婉兒送回去的意思,他知皇兄已是默許了他們的關系,便帶著她滿皇宮亂轉。卻不想正好碰上了來宮裏去太後哪裏玩兒的柔嘉公主。

柔嘉對楚雲青這個心上人還是蠻好奇的,於是便和沐婉兒聊了幾句。誰知一聊這兩人還聊出感情來了,甚至約好一起去宮外玩,於是乎,楚雲青便苦命地成了她倆游玩時的侍從,保護兩人的安全還要負責掏錢,媳婦還滿心都在別人身上。

“婉兒,你怎麽會看上他啊,瘦瘦巴巴的,跟個弱雞似的。”柔嘉對楚雲青是十分嫌棄,瞅了他一眼接著道:“要不你跟我回格布吧,我把我哥哥介紹給你,他是我們格布第一勇士,人長得好看還有力量,比他不知好了多少倍。”

二人後面,楚雲青一臉墨色,很想把那個霸占著自己媳婦兒還光明正大撬他墻角的公主給踹回格布去。

不過也快了,畢竟這幾日,格布可汗已經打算著要回去了,就且讓她在囂張兩天。

看著沐婉兒朝這邊看過來了,楚雲青忙掛上一個好看的笑容,露出八顆大白牙。

要說格布可汗要回去了,楚雲飛這邊也是愁啊!這大鄴與格布乃是邦交兄弟,現在“弟”要回去了,他這個“兄”總要拿出來些東西當做禮物。

可大鄴地大物博,可以相送的東西實在太多,這一時之間,他還拿不定主意了。

“陛下,微臣以為送瓷器最好。瓷器在大鄴有好兄弟之意,送格布正好。而且,格布游牧業發達手工業卻相對水平較低,我們可以送一些日常用具,算是解他們急中之急。”邵遠恭敬道。

“陛下,邵侍郎此言差矣,先不論大鄴官窯多制作瓷器擺件,就是日常用品,那也是皇家的私人定制。格布雖與大鄴是邦交,可終究是大鄴的附屬國,如此高看是否不妥?”一個向來和邵遠政見不合的大臣急忙跳出來反駁。

“陛下。”邵遠再次舉著玉圭出來,“送官窯瓷器確實不妥,但可以從民窯中挑選。那涼淮縣唐記磁窯燒出來的瓷器質地緊密精美,十分耐用,正能代表我大鄴手工業的工藝與技巧。”

邵遠推薦唐堯文。

“陛下!”工部尚書接著出來道:“瓷器雖好,但格布乃游牧民族,傍水而居。每次遷移帶不走的東西都是摔碎了埋葬,若是昭示兩地邦交的瓷器碎了,豈非不祥。

以微臣之見,不若送布匹,就如方才邵侍郎所言,大鄴手工業發達,布匹種類多制作也精良,而且馬上就是深冬了,天氣寒冷,送布匹亦能表現出我大鄴朝的情意啊!”

一時間,朝堂上支持布匹與支持瓷器的分成兩派,嚷成一團。楚雲飛捏了捏發疼的額角,厲聲道:“此時容朕再想想,眾愛卿若是無事,便退朝吧!”

回到養心殿,楚雲飛好好思慮了一番,覺得還是送布匹比較穩妥,但他還是讓邵遠帶著他推薦的唐記當家人,以及工部尚書推舉之人前來上書房見他。

沐婉兒和柔嘉二人浪夠了,才依依不舍的分別,約好以後若是有機會,定要去格布一聚。不想在和楚雲青回宮的路上,他們竟然還碰上了跟著工部尚書聶明山形色匆匆的沐封。

“爹?”沐婉兒驚訝。

“婉兒?”沐封上下打量了女兒一番,“你怎麽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  婉兒和子淵的劇情到這裏差不多便可告一段落了,之後接著葉玖,唐柒文和邵遠的battle,感謝各位小天使的訂閱,麽麽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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