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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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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歡身著大紅婚服, 笑容滿面, 金絕公主蓋著鴛鴦戲水的蓋頭,懷抱著玉瓶與如意, 雖見不到容貌,但是行禮時, 能瞥見一雙鮮艷的紅唇, 亦是勾著的。

李魚看著小夫妻拜堂行禮,心裏十分感慨。

這對小夫妻能夠突破原書在一起, 亦有他的因素,他希望他們從此和和美美, 平安順遂。

這就像是個絕好的兆頭,還有另一對, 也與原書不一樣了。

李魚忍不住瞥了景王一眼, 發現對方也在看他,兩人貼在一起的衣袖下, 彼此摸到了彼此的手。

李魚在心裏默默許了個願。

婚禮在承恩公主持下順利進行,沒多久, 有一位上了年紀的下人過來相邀,道是有故人想與景王殿下見面。

景王看了來人一眼, 已知對方是何人, 拉住李魚的手緊了緊。

李魚會過意來,景王這是要他一起嗎?

李魚隨景王過去, 景王一手牽他, 另一手還不忘提著水晶瓶, 李魚明知不可能,仍是忍不住醋了一下。

景王到底是更喜歡魚,還是更喜歡他呀。

若是和旁的人比,他肯定不擔心,可是魚的話……

畢竟景王把整個王府都給魚做成了超大號魚缸,還為魚破了諸多例。

而他這個人形李公子,一開始也是被安排照顧魚的,景王就連送給李公子的飾物亦全都是魚。

這樣一想,細思恐極,搞不好並不是因為他的名字裏有魚,而是他真的不如一條魚。

不行,何時必須得試探一下,景王若敢更喜歡魚,他和他沒完!

李魚一瞬間猶如醋神附體,完全忘了臆想中的對手魚也是他自己。

景王渾然不覺身邊的小魚又在冒什麽壞水了,牽著李魚,隨下人步入承恩公府後花園。

林花深處,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正對著一只紅泥小火爐在燙酒。

景王抿了抿唇,帶著李魚大步上前。

“來了?”

老者見到他們兩個,似乎毫不意外,大方一指身前兩把椅子,笑著道,“快坐吧。”

景王恭敬地垂首,帶著李魚入座。

李魚正百思不得其解老者的身份,忽然間聞見了青梅酒的香味,承恩公府的青梅酒聽說都是老承恩公親自所釀,那這個能坐在景王面前煮酒的人會是誰?

——是葉清歡祖父,景王外祖,老承恩公!

“您、您好呀!”

李魚一陣激動,連忙起身鞠了個躬。書裏這位老者是承恩公府的主心骨,但是由於身體一直不大好,並未正式出場,葉清歡出事不久便病逝了,如今葉清歡和公主都成親了,老承恩公肯定也好好的,只是沒想到,他竟能親眼見到這位老人家。

這可是貨真價實景王的家長!

葉騫笑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又看了看景王。

“真是個不錯的孩子。”

葉騫微微一笑,示意李魚坐下來,他自認閱人很準,這般年紀的少年是何品性,一見便知了。

“殿下已決定了?”葉騫詢問景王。

景王神色凝重,點了點頭。

葉騫並未問他理由,而是笑著道:“那老朽也決定了,殿下有令,必將全力以赴。”

景王與他對視片刻,從容與感激皆有,景王低頭為葉騫斟酒,亦為自己斟滿了一杯。

兩人對飲,似是達成了什麽重要約定。

李魚:???

李魚不知他們從頭到尾在打什麽啞謎,這種場合也不好貿然插話,只弱弱地把自己面前的竹盞推到景王面前,魚不想太覆雜的東西,只是想嘗嘗青梅酒總可以吧?

因他此舉,葉騫與景王皆是一楞。

葉騫憋著笑,只顧看戲。景王瞥了李魚一眼,轉身也給魚倒滿了酒。

然而就在李魚歡天喜地把酒杯舉起來聞了聞,就要舔一口時,景王又從他手裏將竹盞奪走,一飲而盡。

李魚:!!!

“殿下,你喝的是我的酒!”李魚輕聲抗議,給他斟的自然就是他的了。

景王笑著搖頭,鯉魚精若是在外邊喝醉可不得了,給聞一聞酒香就差不多了。

李魚嘰嘰咕咕向景王表達憤怒,葉騫在旁悠閑地自斟自飲,沈靜淡定的青年,活潑熱情的少年,這一對看得他心裏直樂。

他早見過葉清歡和金絕公主,與這兩個一樣,都是不錯的孩子。

待看見李魚攥著的一雙玉蝴蝶,葉騫眼裏笑意更甚,也摸出了自己當年成婚時收到的玉牌。

見家長,好像不怎麽難嘛。李魚捧著玉牌和玉蝴蝶心想。

其實他開始還有點擔心景王的這些親人會不會反對,畢竟景王這是和他一塊搞基了,這些親人就沒一個擔心景王以後會不會也歪了?

葉清歡和公主與他相識,自不必提,老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都好似很喜歡他,給他送了禮,老承恩公還趁著景王沒註意時偷偷告訴李魚,下次會專門給他送幾壇好酒,對他很是照顧。

李魚:嚶,這種鴨梨山大的責任感是怎麽回事?

忽然覺得見過家長,家長對他好,他就得更更更加對景王好了。

小魚莫名嚴肅起來的神情,令景王很想擰一擰魚的臉頰。

承恩公府的人當然不會反對他們兩個,景王自己早過了娶妻生子的年紀,身邊還沒有一個貼心人,好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估計都是合不攏嘴,恨不得馬上就幫著景王定下來的。

不過景王的婚事,還是得要由皇帝做主。帶小魚見承恩公府的親人,是他應當給出的態度。

葉清歡成親,讓從不羨慕人的景王多少有些羨慕。

景王想都不必想,當然是要把小魚娶到手的,只是何時讓皇帝知曉、求指婚,景王還有自己的考量,尤其是,在他與老承恩公達成一致之後。

他是身份尊貴的嫡皇子,有生以來總是受到詰難、甚至還有各種暗殺,他本已習慣,更清楚自己的生存之道,但在承恩公府差點受到陷害,幾個皇子接連在魚身上做文章之後,景王已意識到,不是他不介入任一方勢力,就能保住身邊人的。

那些皇子沒一個可靠,要保護想要保護的人,最好的方式便是自己成為主宰。

因他天生殘缺,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前途也必會充滿越來越多的危險,在他能達到一個安定的生活之前,他舍不得、亦不能把小魚牽扯進來。

故而,他只能順著小魚先談戀愛,而不能直接把小魚的名分確定了。

但是總有一天,一樣都不會少。

“殿下,我想自己逛一逛,然後就先回去了。”

李魚把玉蝴蝶和玉牌揣進懷裏,告知景王。

因有約法三章的存在,他連借口都很隨意,反正景王不會過問便是了。

景王目送他走到園子邊上,幾棵樹後面。

李魚在那兒迅速變回了魚,用尾巴溜冰一樣劃回來,水晶瓶就在景王身後不遠處,被景王高大的身形遮擋,老承恩公也看不見。

李魚悄悄跳入水晶瓶,景王雖沒有直接盯著魚,但是聽見身後極輕的水聲,也知道他已平安變回來了。

葉騫興致勃勃,命人拿來了一張棋盤,笑著道:“老朽上次與殿下對弈,還是殿下未搬出景泰殿之時,老朽奉旨入宮探望……一眨眼也這麽多年過去了。”

景王點點頭,讓外祖執白,自己執黑。

李魚游到瓶口,小心翼翼地趴著,想著之前這倆打的啞謎,覺得極有可能是他在場,老承恩公不好明言,誰知他“離開”之後,這對祖孫竟將啞謎發揮到了極致,專註下起了棋。

李魚只會最簡單的五子棋,完全看不懂,且看一會兒就困得不行。

景王一直分心留意著魚,眼見魚又要從瓶口滑下去了,景王快刀斬亂麻,原本還在膠著糾纏的棋局,一下子被殺出了一條血路,局勢也明朗起來。

葉騫摸了摸下巴道:“殿下的氣勢大不一樣了,是因為‘他’嗎?”

景王只是隨意笑了笑,自保和護人,自是不同的。

葉騫難得有機會能見一見景王,還要與景王多說幾句,忽然下人來報,皇帝到了。

葉騫立即與景王迎了出去。

皇帝一身便服,由禦前侍衛長跟著,親自來到了承恩公府。

本來只是承恩公世子與金絕公主的婚禮,賞賜便可,輪不到禦駕前來,但是因為二皇子做下的混賬事,皇帝不得不安撫金絕王,親自過來看一眼,以示對聯姻的重視。

在座朝臣、承恩公夫婦紛紛跪地,向皇帝行禮。

皇帝大手一揮,笑著道:“婚禮該如何還是如何,朕不過是來討杯喜酒的。”

皇帝與滿臉喜氣的金絕王坐著說了會兒話,眾賓客緊繃的弦才緩緩松下。

葉騫與景王先後步入大堂,向皇帝行禮。

葉騫這些年身體不適,甚少入宮,皇帝見到葉騫,又看見景王,此地恰逢一對新人正在婚禮,皇帝不可避免就想起了與孝慧皇後的舊事。

葉騫既答應協助景王,定要充分利用景王的優勢,主動道:“家中還留著先皇後住過的屋子,皇上可要一看?”

皇帝在孝慧皇後去世後,幾乎沒來過承恩公府,也是怕觸景傷情,此刻卻不由自主點了點頭,而景王正是孝慧皇僅存在這個世上的兒子,皇帝於是喚景王同行。

景王仍是隨身帶著水晶瓶,皇帝看了一眼,驚訝道:“這才過去多久,你的魚就變得如此了?”

皇帝隨即想起景王曾專門給他遞過折子,匯報魚的變化,但是告知歸告知,皇帝上次見這魚,魚還是黑裏透金的,這會兒整條魚顏色都變了,難怪皇帝乍一見都沒反應過來。

“看來了空說得果真沒錯,這還真是錦鯉之後。”皇帝感慨道。

皇帝走近了,看了一眼水晶瓶裏的魚,李魚怕皇帝發現端倪,連泡泡都不大敢吐了,優雅地充當一條莫得感情的錦鯉。

還好他這條魚,並非今日主角,皇帝很快便跟著老承恩公,到了孝慧皇後住過的屋子。

葉騫所言之處,乃是孝慧皇後年輕時住過的閨房,皇帝帶了景王入內,看見滿屋子與長春宮相似的擺設,皇帝的視線便有些模糊,坐下與景王說起了孝慧皇後的幾件小事。

李魚躲在水晶瓶裏,位置偏低,註意到的景象與人不同,皇帝看到的多是熟悉的擺設,李魚卻發現墻上掛了一幅侍女圖,因是孝慧皇後閨房,李魚便猜測會不會是孝慧皇後親筆。

景王也會畫畫呢,這是遺傳了生母的天分嗎?

不是沒有可能。

李魚研究完了畫,目光自然而然落在畫下面一只不起眼的衣櫃上。

衣櫃一角,露出了一只陳舊的布偶。

李魚初見只覺得似曾相識,可是對著黑黃相間的布偶想了一會兒,李魚驚呆了。

這不就是,他在系統獎勵的秘密中曾經見到的布老虎?

雖然無法確定是不是同一只,但是很像,且秘密裏的布老虎還是個未成品,而這間屋子裏的布老虎,顯然是已繡完的布偶了。

難道這個秘密與孝慧皇後有關?

但秘密中的屋子,並非是這一間,且李魚很肯定,應是宮中某一座宮殿。

……會不會,就是孝慧皇後的長春宮?

李魚沒去過長春宮,沒辦法印證,一時只能看著布老虎幹著急。

他忽地靈機一動,魚嘴一下一下,對著布老虎的方向,不斷敲著水晶瓶瓶壁。

景王發現了魚的急躁,走過去,也見到了衣櫃處的布老虎。

景王想了想,將布老虎取出來,皇帝笑著道:“你母後很喜歡這些,當年還給你制過,長春宮就有不少,你可還記得?”

景王輕輕點了點頭。

皇帝之言就像煙火,瞬間在李魚腦海裏炸裂開來。

秘密是景王的秘密,連景王也記得布老虎,看來真是長春宮了,這到底是一個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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