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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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皇對此事還是比較好奇，他瞇著雙眼註視著他：“是誰？”
楚斐然動了動唇角，薄唇之中傾吐出一個人的名號：“夜王！”
夜王這兩個字。在眾人的耳邊炸開，所有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楚皇眼神深了深，目光之中透著幾分不滿：“你身為太子。自然不可去做那種誣蔑親弟的事情，這話說出來可有證據？”
楚斐然不驕不躁。直接讓人將一個托盤拿了上來：“昨天晚上。兒臣已經帶著人將夜王府搜查了一遍，搜到了這種藥物，果不其然。和小公主身上的毒藥是一樣的，如果父皇不信，可以詢問一下孟太傅。昨天孟太傅可是和兒臣一起。專門為兒臣去作證的！”
所有人都知道，夜王府把手森嚴，不可能出現有人故意將這東西藏在王府之中的事情來。
這樣一來。眼前的證據就已經是確確實實的。
楚皇瞇了瞇雙眼。那雙眸子裏劃過一道濃濃的冷色。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卻驟然冰寒起來。
他猛然一拍桌子：“夜王妃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殺害南祁公主！”
楚皇這一句話說出來，讓眾人的心口皆是一顫。
孟太傅眉眼深了深。看著皇上的表情，卻突然明白了皇上想要幹什麽。
雖然身為王妃的江靈歌，身上被落實了這樣的罪名以後也會對皇室有些影響。可這影響微乎其微，至少比楚涼夜這個皇子殺害公主的罪名要好很多。
他就這麽兩個兒子，怎麽可能允許用一個兒子來還南祁一個沒有什麽價值的公主的性命？
孟太傅深深的嘆了口氣，低著頭閉著眼站在旁邊沒有說話，此時大殿之中鴉雀無聲，更沒有人去辯駁皇上的決定。
楚斐然眼神閃了閃，卻終究沒說什麽，只是低聲道：“父皇，如今夜王妃和夜王一同都在楓樺城，楓樺城又有瘟疫出現，怕是這場災難，和兩人脫不了關系！”
他這話一出口，又有許多大臣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來。
楚皇淡淡的看著他：“太子覺得要怎麽做！”
楚斐然不驕不躁，十分嚴肅的說道：“兒臣倒是覺得，可以將這件事率先稟報使臣，看看使臣是什麽反應！”
楚皇眼底有些疲憊，他擺了擺手：“此事交給太子處理，退朝！”
群臣都感覺的到，如今皇上交給太子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不少立場搖擺不定的官員，在皇上離去之後，也開始對楚斐然表示友好，可還沒等皇上離開的時候，金鑾殿的門口就闖進來了兩個人。
為首的，是一臉冰冷的雲深。
雲深身為雲陽王世子，自然有些不一樣的特權，他分開人群高聲喊道：“皇上，雲深請旨前往楓樺城！”
楚斐然微微一楞，沒想到雲陽王府居然會在這種時候來湊熱鬧。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眼底劃過一道淺淺的冷色，“雲世子，你可知道那楓樺城現在情況多麽危機，任何人進入，都有可能有去無回，若是你出了什麽事情，如何讓父皇對你父親交代？”
雲深淡淡的掃了楚斐然一眼，目光卻更加堅定，不見絲毫動搖。
而站在他身邊的人青衫飄逸，那張清秀俊雅的臉上帶著彬彬有禮的氣度，他聲音清冷，對著皇上的背影行禮：“父皇，兒臣也去！”
身為二皇子的楚清華，雖然在整個朝堂之上沒有什麽存在感，可大多數的官員也知道他已經回來的。
不過父子兩人的感情不算好，楚皇在對方回來以後甚至都沒有過問過一句話。
楚皇總算停下腳步，回身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兩個青年，緩緩蹙了蹙眉：“你們為何要去？”
雲深垂眸行禮：“雲深自幼學習醫術，相信就算太醫都比不上雲深的醫術！”
明明平日裏十分謙遜的青年，在這個時候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將話說的如此之滿。
楚斐然看了兩人一眼，卻不再勸說了。
楚皇回過頭，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兩人，見到他們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微微呼出了一口涼氣：“朕不準！”
這三個字，如當頭棒喝一樣，狠狠的砸在了兩人的頭上。
就連楚斐然的眼神之中都透露出了驚訝的色彩。
雲深更是震驚，楚清華也是完全沒有想到楚皇會拒絕他。
他皺了皺眉，上前一步：“父皇，兒臣知道您擔心雲小世子的安危，既然如此，那就由兒臣前往可好？”
楚皇的眉頭依舊狠狠的擰著：“朕已經安排好了太醫前往，你們去不去根本沒有必要！”
他一句話就直接堵上了兩人的所有退路，然後揮了揮手再次消失在了後方的角門。
雲深臉色蒼白，二話不說直接向外走出，楚斐然追上他的腳步，低聲笑道：“雲世子既然這樣憂國憂民，想要進入楓樺城也不是沒有辦法，這件事父皇已經交給了我，只要本太子一聲令下，就能讓你順利進去！”
雲深死死的盯著他：“什麽條件？”
楚斐然挑眉：“我只是一時好心，雲世子也不要這麽隨隨便便的懷疑本宮！”
他淡淡笑了笑，背著手隨著屬下離開，邊走邊道：“世子放心的去吧，剩下的可以交給本太子！”
雲深看著他的背影不出聲。
楚清華站在他身側，輕輕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去了，我去！”
雲深搖了搖頭：“靈歌還在楓樺城，我不能不去！”
楚清華像是看出他在想什麽，輕輕彎了彎眉眼，嘴角的梨渦顯現，遠遠的看著，甚至覺得他比雲深都要年輕。
“若是你我都去了，誰在外面來當援助，我想這就是楚斐然的最終目的！”
雲深眼神一冷：“你是說，楓樺城發生的事情和太子有關？”
楚清華淡淡保持笑容，卻沒有再說什麽。
雲深這次沒有再反駁，只是心中的擔憂卻更深：“你若是到了，幫我看看裏面的情況，還有……看看靈歌！”
楚清華點點頭，走的瀟灑自在。
才短短一天的時間，整個楓樺城就出現了不少動亂。
州府裏面的衙役還有侍衛幾乎全部出動，將整個城內的醫館都準備了出來。
雖然江靈歌將想法都已經吩咐了下去，暫時控制住了局面，可是那些大夫開的藥卻沒有任何效果，每個人都心驚膽戰。
最恐怖的是，明明昨天還完好的人，正照顧著病人，突然就眼前發黑，倒在地上。
這種癥狀簡直防不勝防，讓本來就不太穩定的人心更混亂了。
甚至一下午在後院，後院的所有下人都在拼命忙著照顧病患。
江靈歌在院子裏怎麽也待不住了，她本想要出門看看外面的情況，卻見到一個小丫鬟帶著面巾，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說道：“王妃王爺，前院出事了，又有人病了！”
聽到這話，江靈歌微微瞇了瞇眸子：“別害怕，暫時不是沒有人死嗎？”
那小丫鬟點了點頭，雖然暫時還沒有人死，可這種事情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既然……”
還沒等江靈歌的話音落下，門口飛奔而來一個侍衛，直接就在門口喊了起來：“不好了，外面死人了！”
這一句話，瞬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面色變了變。
江靈歌這一整天都在讓人準備那些病人需要的東西，更是親自到庫房之中帶著人去搬，可沒想到終究還是有人沒等到京城來人。
她閉了閉眼，神色更加凝重起來：“既然沒有人去照顧，我親自去！”
她丟下這句話，大步就向著外面走去，剛剛忙完從門外走來的楚涼夜聽到她的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本王不許！”
江靈歌側眸：“現在人心渙散，這也是穩定人心的好辦法，而且我會小心註意，不會出事，相信雲深和二皇子很快就能到，到時候所有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她一臉輕松的解釋著，卻看到楚涼夜的眼神逐漸冷厲下來：“若是他們不能解呢？”
不能解？絕對沒有這個可能：“就算他們不能，也一定有人可以，既然那些人敢做，自然不會讓自己也陷入危險之中！”
楚涼夜瞇起雙眼，抓著她的手卻一動不動：“若這件事不是周國公府所為，而是其他國做的呢？”
楚涼夜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雖然夜未寒的審問很是血腥，不過也不能確定那個人是不是故意擾亂眾人的視線。
江靈歌沈默一下，卻更加堅決的將楚涼夜的手推開，她眼神淡淡，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現在我出面，一定可以調動所有人，若是任由這樣發展下去，到時候城中發生動亂的話，死的人可就多了！”
“那若是你也出事呢？”他心思一動，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擔心。
江靈歌淡淡一笑，卻沒有言語，她本來就是身中劇毒的人，既然活不長，倒不如做些好事，她這點兒時間本來就是賺的。
楚涼夜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神，突然心裏難受了一下。
他再次拉住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去，本王去！”
他直接吩咐門口的侍衛不允許江靈歌踏出屋子一步，然後自己的身影消失在長廊之中，江靈歌看到對方如此霸道的行徑，頓時氣壞了。
他如今是所有人眼中的頂梁柱，如果他倒下，那他們這邊就率先輸了。
她和楚涼夜，都要在楚清華和雲深找到解藥之前站著，不然哪裏還有力氣去接下剩下的危機。
她走到門口，見到那兩個侍衛上前就攔住她的去路，江靈歌眼也不眨的就向著那兩人的刀上撞去。
見到她什麽不顧的樣子，兩個侍衛哪裏敢真的觸犯王妃的威嚴，一個個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王妃，王爺吩咐了不讓您離開的，您……”
“讓開，本妃自有分寸！”
“還請王妃不要為難屬下，若是王妃執意要離開，屬下二人就只有以命謝罪了！”
這話說完，那兩人果然退後兩旁。
江靈歌看著那兩人捏著武器的手，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兩人還真是厲害，知道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送死，所以必然不會離開：“若是你們王爺出事，就算你們死十次也不足惜！”
兩人一楞，臉色卻具是一變，江靈歌所言並非沒有道理，讓他們的眼底都多了幾分猶豫。
江靈歌看到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對楚涼夜管理下屬這方面的能力還真是佩服之極。
然而江靈歌嘴上說著不管閑事，可是心裏還是擔心的，整個府衙之中的人大多數都一晚上沒睡，所有人都在勉強支撐著。
算算時間，楚清華和雲深從京城趕來的話，應該已經要到了。
她剛想到這裏，外面就已經有了動靜，一個報信的小丫鬟從門口走了進來，站在江靈歌休息房間的外面說道：“王妃，二皇子已經到了！”
“二皇子？”
江靈歌微微一楞，連忙從床上起身，她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那個丫鬟。
那丫鬟報了信，小心的將飯菜放在桌子上，緩緩站起身準備告退。
江靈歌急聲道：“除了二皇子沒有別人了？”
小丫鬟搖了搖頭：“只有二皇子一個人，還有……如今楓樺城外面已經被重兵包圍了，楓樺城現在只能進不能出！”
好一個只能進不能出，看來太子已經對這場圈套勢在必得。
好在沒等江靈歌著急，楚清華就已經被人領著來到客廳門口，那小丫鬟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正主已經來了，急忙的告退。
楚清華大步走進客廳，見到江靈歌沒事，輕聲說道：“有人擔心你，讓我看看你，見你沒事就好了！”
江靈歌自然知道楚清華口中的那個有人說的是誰：“雲大哥沒辦法進城嗎？”
楚清華搖頭：“並非如此，而是讓他留在外面接應，如果都進來，出了事情就糟了！”
江靈歌這才明白了楚清華的用意，對方說的很有道理，這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還好有楚清華這個明白人在，只是……“二皇子可有把握？”
然而，楚清華輕輕笑了笑：“不看看怎麽知道？”
江靈歌心中一松，看到對方胸有成竹的表情，只感覺特別可靠。
楚清華接過自己的話：“不過要給我兩天時間！”
她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也幫不上別的忙，此時只能躲在這裏幹著急：“我有沒有能做的？”
楚清華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單子：“那就勞煩王妃，幫我多多準備這幾種藥材，按照上面的方法熬制好，給每個病人都灌下去！”
江靈歌接過藥方，也明白這件事的重任。
現在楚清華要配置解藥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琢磨，她要做的就是盡量延續這些人的性命。
楚清華眼神一掃，看到江靈歌放在桌面上的飯菜，疑惑了一下：“王妃還沒吃飯嗎？”
江靈歌點點頭，該說的也說完了，她剛要坐在位置上吃飯，卻見到楚清華瞇了瞇眸子，眉頭一皺：“等等！”
他上前一步，用筷子將那菜扒開一些，輕輕聞了一下，眼神之中頓時閃過寒光。
“這飯菜裏面有問題！”
江靈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頓時不敢亂動了。
“怎麽了，難不成有毒？”
楚清華點了點頭，將那道有問題的菜端了起來，“沒準所有的突破口都在這盤菜裏，王妃這兩日要小心口食，這盤菜我拿走，王妃不介意吧！”
對方一本正經的詢問，江靈歌怎麽可能拒絕，這菜他不拿走，難不成還留在這裏給她吃……
江靈歌順勢搖頭：“二皇子請便！”
楚清華剛要走，他像是想起來什麽十分嚴重的事情：“太子找到了你害死南祁公主的證據，若是能不回去，還是不要回去的好！”
這話說的江靈歌有些震驚。
“二皇子這話是什麽意思，王府之中哪裏有什麽證據？”
楚清華似笑非笑，面容之中像是藏著什麽，他賣了一個大關子：“證據這東西，只要有心思，怎麽都能弄出來！”
楚清華沒有再多說什麽，該做的提醒都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他的了。
有毒的飯菜，王府之中的毒藥，這一樁樁一件件逐漸聯系在一起，讓江靈歌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她瞇了瞇眸子，指尖在桌面上隨意的點了點，心中對眼前的情況已經了解了個大概，看來，太子那邊要忍不住了。
她走到門口若有所思，對著把守的侍衛吩咐道：“將剛才那送飯的丫鬟找到帶過來！”
然而，手下人一找找了一個下午，楞是沒有將人找出來。
此事鬧得府衙之內都人心惶惶，如今正值關鍵時期，又出現這種讓人出其不意的事情，讓人更緊張起來。
江靈歌倒是沒著急，只是原本還有些緊繃的情緒還逐漸放松下來。
楚涼夜皺著眉，聽著屬下人的稟報，眼底的寒光微微閃爍，江靈歌看了一眼楚涼夜的背影，眼底劃過一道流光：“王爺可聽說了宮裏發生的事？”
楚涼夜側眸，眼底的冰寒收斂，“嗯！”
江靈歌一翻身就從床上下來，她眼底蘊藏著一抹怒色。
這次，她真的生氣了。
都當她江靈歌是好欺負，這些人才屢次三番的將臟水潑在她頭上，將她當成替罪羊。
她從懷裏袖子裏，掏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地圖，那正是關於皇宮之中的所有通道：“這東西上次王爺也見過，作用我就不說，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王爺幫不幫忙？”
楚涼夜看到小女人眼底的那抹色彩，眼底波光流轉：“你說！”
他的回答就是這麽簡單，卻讓江靈歌原本有些壓抑的心瞬間松了松，她直接將那地圖放在了楚涼夜的手上。
“不知道如果皇後中了和這瘟疫類似的毒，會不會逼的他們直接將解藥交出來！”
這個想法讓楚涼夜眼底劃過一道驚訝之色，他凝視著江靈歌的眼神，低聲道：“你這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我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們有時間在京城陷害本妃，本妃也要讓他們嘗嘗苦果！”
楚涼夜眉眼淡淡：“既然是你的決定，本王當然會支持你！”
江靈歌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此時已經落在楚涼夜手上的地圖：“作為交換，這地圖就給王爺了。這東西放在我這裏多少不安全，所以交給王爺才能有最大的價值，若是王爺上次帶著這個東西進入皇宮偷藥，應該也不會那麽輕易被人發現了！”
楚涼夜突然別開頭：“靈歌，上次偷藥一事……你應該知道，陷害你的人是誰吧！”
江靈歌冷不防聽到他這話，微微頓了頓，片刻，她笑著點了點頭：“當然知道！”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除了楚涼夜和她，就剩下王府之中受益於此的洛雲瑤了。
她本來以為洛雲瑤只是個單純無腦的，卻不曾想對方竟然會有這般絕的手段。
最讓她有些不解的是，楚涼夜更是從來沒有在這件事上追問過。
他相信她，卻也沒有懷疑過洛雲瑤，讓她一直都不知道將這件事怎麽說。
楚涼夜細長的鳳眸之中湧動著淡淡的光芒，卻讓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麽：“你放心，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這件事她又沒有損失什麽，不需要給她交代什麽。
雖然心裏這麽想著，可江靈歌還是感覺到，心裏原本存著的一個結卻像是被解開了。
原本還微微蹙著的眉舒展開來，楚涼夜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聲音清冷卻決然：“等他們手段用盡，就是本王反擊的時候！”
江靈歌的心微微顫了顫，看著對方平靜至極的神色，只感覺脊背微微一寒。
原來楚涼夜壞起來的時候，竟然這麽嚇人。
可是江靈歌原本一直壓在心口的擔心卻都散了，看著對方的雙眼，她不由得泛起困來。
她身子一軟，直接倒了下來。
楚涼夜看了一眼旁邊的安神香，一把將她抱在懷裏，輕輕的把江靈歌放在床上，那雙眸子裏滿滿的倒映著她的容顏。
指尖在她鼻尖上點了點，他偷偷的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對方呼吸均勻，臉頰還帶著一點兒因為勞累出現的疲倦和蒼白，楚涼夜忽然低下頭，像是要在她耳邊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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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斐然動了動唇角，薄唇之中傾吐出一個人的名號：“夜王！”
夜王這兩個字。在眾人的耳邊炸開，所有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楚皇眼神深了深，目光之中透著幾分不滿：“你身為太子。自然不可去做那種誣蔑親弟的事情，這話說出來可有證據？”
楚斐然不驕不躁。直接讓人將一個托盤拿了上來：“昨天晚上。兒臣已經帶著人將夜王府搜查了一遍，搜到了這種藥物，果不其然。和小公主身上的毒藥是一樣的，如果父皇不信，可以詢問一下孟太傅。昨天孟太傅可是和兒臣一起。專門為兒臣去作證的！”
所有人都知道，夜王府把手森嚴，不可能出現有人故意將這東西藏在王府之中的事情來。
這樣一來。眼前的證據就已經是確確實實的。
楚皇瞇了瞇雙眼。那雙眸子裏劃過一道濃濃的冷色。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卻驟然冰寒起來。
他猛然一拍桌子：“夜王妃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殺害南祁公主！”
楚皇這一句話說出來，讓眾人的心口皆是一顫。
孟太傅眉眼深了深。看著皇上的表情，卻突然明白了皇上想要幹什麽。
雖然身為王妃的江靈歌，身上被落實了這樣的罪名以後也會對皇室有些影響。可這影響微乎其微，至少比楚涼夜這個皇子殺害公主的罪名要好很多。
他就這麽兩個兒子，怎麽可能允許用一個兒子來還南祁一個沒有什麽價值的公主的性命？
孟太傅深深的嘆了口氣，低著頭閉著眼站在旁邊沒有說話，此時大殿之中鴉雀無聲，更沒有人去辯駁皇上的決定。
楚斐然眼神閃了閃，卻終究沒說什麽，只是低聲道：“父皇，如今夜王妃和夜王一同都在楓樺城，楓樺城又有瘟疫出現，怕是這場災難，和兩人脫不了關系！”
他這話一出口，又有許多大臣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來。
楚皇淡淡的看著他：“太子覺得要怎麽做！”
楚斐然不驕不躁，十分嚴肅的說道：“兒臣倒是覺得，可以將這件事率先稟報使臣，看看使臣是什麽反應！”
楚皇眼底有些疲憊，他擺了擺手：“此事交給太子處理，退朝！”
群臣都感覺的到，如今皇上交給太子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不少立場搖擺不定的官員，在皇上離去之後，也開始對楚斐然表示友好，可還沒等皇上離開的時候，金鑾殿的門口就闖進來了兩個人。
為首的，是一臉冰冷的雲深。
雲深身為雲陽王世子，自然有些不一樣的特權，他分開人群高聲喊道：“皇上，雲深請旨前往楓樺城！”
楚斐然微微一楞，沒想到雲陽王府居然會在這種時候來湊熱鬧。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眼底劃過一道淺淺的冷色，“雲世子，你可知道那楓樺城現在情況多麽危機，任何人進入，都有可能有去無回，若是你出了什麽事情，如何讓父皇對你父親交代？”
雲深淡淡的掃了楚斐然一眼，目光卻更加堅定，不見絲毫動搖。
而站在他身邊的人青衫飄逸，那張清秀俊雅的臉上帶著彬彬有禮的氣度，他聲音清冷，對著皇上的背影行禮：“父皇，兒臣也去！”
身為二皇子的楚清華，雖然在整個朝堂之上沒有什麽存在感，可大多數的官員也知道他已經回來的。
不過父子兩人的感情不算好，楚皇在對方回來以後甚至都沒有過問過一句話。
楚皇總算停下腳步，回身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兩個青年，緩緩蹙了蹙眉：“你們為何要去？”
雲深垂眸行禮：“雲深自幼學習醫術，相信就算太醫都比不上雲深的醫術！”
明明平日裏十分謙遜的青年，在這個時候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將話說的如此之滿。
楚斐然看了兩人一眼，卻不再勸說了。
楚皇回過頭，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兩人，見到他們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微微呼出了一口涼氣：“朕不準！”
這三個字，如當頭棒喝一樣，狠狠的砸在了兩人的頭上。
就連楚斐然的眼神之中都透露出了驚訝的色彩。
雲深更是震驚，楚清華也是完全沒有想到楚皇會拒絕他。
他皺了皺眉，上前一步：“父皇，兒臣知道您擔心雲小世子的安危，既然如此，那就由兒臣前往可好？”
楚皇的眉頭依舊狠狠的擰著：“朕已經安排好了太醫前往，你們去不去根本沒有必要！”
他一句話就直接堵上了兩人的所有退路，然後揮了揮手再次消失在了後方的角門。
雲深臉色蒼白，二話不說直接向外走出，楚斐然追上他的腳步，低聲笑道：“雲世子既然這樣憂國憂民，想要進入楓樺城也不是沒有辦法，這件事父皇已經交給了我，只要本太子一聲令下，就能讓你順利進去！”
雲深死死的盯著他：“什麽條件？”
楚斐然挑眉：“我只是一時好心，雲世子也不要這麽隨隨便便的懷疑本宮！”
他淡淡笑了笑，背著手隨著屬下離開，邊走邊道：“世子放心的去吧，剩下的可以交給本太子！”
雲深看著他的背影不出聲。
楚清華站在他身側，輕輕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去了，我去！”
雲深搖了搖頭：“靈歌還在楓樺城，我不能不去！”
楚清華像是看出他在想什麽，輕輕彎了彎眉眼，嘴角的梨渦顯現，遠遠的看著，甚至覺得他比雲深都要年輕。
“若是你我都去了，誰在外面來當援助，我想這就是楚斐然的最終目的！”
雲深眼神一冷：“你是說，楓樺城發生的事情和太子有關？”
楚清華淡淡保持笑容，卻沒有再說什麽。
雲深這次沒有再反駁，只是心中的擔憂卻更深：“你若是到了，幫我看看裏面的情況，還有……看看靈歌！”
楚清華點點頭，走的瀟灑自在。
才短短一天的時間，整個楓樺城就出現了不少動亂。
州府裏面的衙役還有侍衛幾乎全部出動，將整個城內的醫館都準備了出來。
雖然江靈歌將想法都已經吩咐了下去，暫時控制住了局面，可是那些大夫開的藥卻沒有任何效果，每個人都心驚膽戰。
最恐怖的是，明明昨天還完好的人，正照顧著病人，突然就眼前發黑，倒在地上。
這種癥狀簡直防不勝防，讓本來就不太穩定的人心更混亂了。
甚至一下午在後院，後院的所有下人都在拼命忙著照顧病患。
江靈歌在院子裏怎麽也待不住了，她本想要出門看看外面的情況，卻見到一個小丫鬟帶著面巾，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說道：“王妃王爺，前院出事了，又有人病了！”
聽到這話，江靈歌微微瞇了瞇眸子：“別害怕，暫時不是沒有人死嗎？”
那小丫鬟點了點頭，雖然暫時還沒有人死，可這種事情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既然……”
還沒等江靈歌的話音落下，門口飛奔而來一個侍衛，直接就在門口喊了起來：“不好了，外面死人了！”
這一句話，瞬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面色變了變。
江靈歌這一整天都在讓人準備那些病人需要的東西，更是親自到庫房之中帶著人去搬，可沒想到終究還是有人沒等到京城來人。
她閉了閉眼，神色更加凝重起來：“既然沒有人去照顧，我親自去！”
她丟下這句話，大步就向著外面走去，剛剛忙完從門外走來的楚涼夜聽到她的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本王不許！”
江靈歌側眸：“現在人心渙散，這也是穩定人心的好辦法，而且我會小心註意，不會出事，相信雲深和二皇子很快就能到，到時候所有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她一臉輕松的解釋著，卻看到楚涼夜的眼神逐漸冷厲下來：“若是他們不能解呢？”
不能解？絕對沒有這個可能：“就算他們不能，也一定有人可以，既然那些人敢做，自然不會讓自己也陷入危險之中！”
楚涼夜瞇起雙眼，抓著她的手卻一動不動：“若這件事不是周國公府所為，而是其他國做的呢？”
楚涼夜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雖然夜未寒的審問很是血腥，不過也不能確定那個人是不是故意擾亂眾人的視線。
江靈歌沈默一下，卻更加堅決的將楚涼夜的手推開，她眼神淡淡，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現在我出面，一定可以調動所有人，若是任由這樣發展下去，到時候城中發生動亂的話，死的人可就多了！”
“那若是你也出事呢？”他心思一動，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擔心。
江靈歌淡淡一笑，卻沒有言語，她本來就是身中劇毒的人，既然活不長，倒不如做些好事，她這點兒時間本來就是賺的。
楚涼夜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神，突然心裏難受了一下。
他再次拉住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去，本王去！”
他直接吩咐門口的侍衛不允許江靈歌踏出屋子一步，然後自己的身影消失在長廊之中，江靈歌看到對方如此霸道的行徑，頓時氣壞了。
他如今是所有人眼中的頂梁柱，如果他倒下，那他們這邊就率先輸了。
她和楚涼夜，都要在楚清華和雲深找到解藥之前站著，不然哪裏還有力氣去接下剩下的危機。
她走到門口，見到那兩個侍衛上前就攔住她的去路，江靈歌眼也不眨的就向著那兩人的刀上撞去。
見到她什麽不顧的樣子，兩個侍衛哪裏敢真的觸犯王妃的威嚴，一個個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王妃，王爺吩咐了不讓您離開的，您……”
“讓開，本妃自有分寸！”
“還請王妃不要為難屬下，若是王妃執意要離開，屬下二人就只有以命謝罪了！”
這話說完，那兩人果然退後兩旁。
江靈歌看著那兩人捏著武器的手，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兩人還真是厲害，知道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送死，所以必然不會離開：“若是你們王爺出事，就算你們死十次也不足惜！”
兩人一楞，臉色卻具是一變，江靈歌所言並非沒有道理，讓他們的眼底都多了幾分猶豫。
江靈歌看到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對楚涼夜管理下屬這方面的能力還真是佩服之極。
然而江靈歌嘴上說著不管閑事，可是心裏還是擔心的，整個府衙之中的人大多數都一晚上沒睡，所有人都在勉強支撐著。
算算時間，楚清華和雲深從京城趕來的話，應該已經要到了。
她剛想到這裏，外面就已經有了動靜，一個報信的小丫鬟從門口走了進來，站在江靈歌休息房間的外面說道：“王妃，二皇子已經到了！”
“二皇子？”
江靈歌微微一楞，連忙從床上起身，她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那個丫鬟。
那丫鬟報了信，小心的將飯菜放在桌子上，緩緩站起身準備告退。
江靈歌急聲道：“除了二皇子沒有別人了？”
小丫鬟搖了搖頭：“只有二皇子一個人，還有……如今楓樺城外面已經被重兵包圍了，楓樺城現在只能進不能出！”
好一個只能進不能出，看來太子已經對這場圈套勢在必得。
好在沒等江靈歌著急，楚清華就已經被人領著來到客廳門口，那小丫鬟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正主已經來了，急忙的告退。
楚清華大步走進客廳，見到江靈歌沒事，輕聲說道：“有人擔心你，讓我看看你，見你沒事就好了！”
江靈歌自然知道楚清華口中的那個有人說的是誰：“雲大哥沒辦法進城嗎？”
楚清華搖頭：“並非如此，而是讓他留在外面接應，如果都進來，出了事情就糟了！”
江靈歌這才明白了楚清華的用意，對方說的很有道理，這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還好有楚清華這個明白人在，只是……“二皇子可有把握？”
然而，楚清華輕輕笑了笑：“不看看怎麽知道？”
江靈歌心中一松，看到對方胸有成竹的表情，只感覺特別可靠。
楚清華接過自己的話：“不過要給我兩天時間！”
她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也幫不上別的忙，此時只能躲在這裏幹著急：“我有沒有能做的？”
楚清華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單子：“那就勞煩王妃，幫我多多準備這幾種藥材，按照上面的方法熬制好，給每個病人都灌下去！”
江靈歌接過藥方，也明白這件事的重任。
現在楚清華要配置解藥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琢磨，她要做的就是盡量延續這些人的性命。
楚清華眼神一掃，看到江靈歌放在桌面上的飯菜，疑惑了一下：“王妃還沒吃飯嗎？”
江靈歌點點頭，該說的也說完了，她剛要坐在位置上吃飯，卻見到楚清華瞇了瞇眸子，眉頭一皺：“等等！”
他上前一步，用筷子將那菜扒開一些，輕輕聞了一下，眼神之中頓時閃過寒光。
“這飯菜裏面有問題！”
江靈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頓時不敢亂動了。
“怎麽了，難不成有毒？”
楚清華點了點頭，將那道有問題的菜端了起來，“沒準所有的突破口都在這盤菜裏，王妃這兩日要小心口食，這盤菜我拿走，王妃不介意吧！”
對方一本正經的詢問，江靈歌怎麽可能拒絕，這菜他不拿走，難不成還留在這裏給她吃……
江靈歌順勢搖頭：“二皇子請便！”
楚清華剛要走，他像是想起來什麽十分嚴重的事情：“太子找到了你害死南祁公主的證據，若是能不回去，還是不要回去的好！”
這話說的江靈歌有些震驚。
“二皇子這話是什麽意思，王府之中哪裏有什麽證據？”
楚清華似笑非笑，面容之中像是藏著什麽，他賣了一個大關子：“證據這東西，只要有心思，怎麽都能弄出來！”
楚清華沒有再多說什麽，該做的提醒都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他的了。
有毒的飯菜，王府之中的毒藥，這一樁樁一件件逐漸聯系在一起，讓江靈歌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她瞇了瞇眸子，指尖在桌面上隨意的點了點，心中對眼前的情況已經了解了個大概，看來，太子那邊要忍不住了。
她走到門口若有所思，對著把守的侍衛吩咐道：“將剛才那送飯的丫鬟找到帶過來！”
然而，手下人一找找了一個下午，楞是沒有將人找出來。
此事鬧得府衙之內都人心惶惶，如今正值關鍵時期，又出現這種讓人出其不意的事情，讓人更緊張起來。
江靈歌倒是沒著急，只是原本還有些緊繃的情緒還逐漸放松下來。
楚涼夜皺著眉，聽著屬下人的稟報，眼底的寒光微微閃爍，江靈歌看了一眼楚涼夜的背影，眼底劃過一道流光：“王爺可聽說了宮裏發生的事？”
楚涼夜側眸，眼底的冰寒收斂，“嗯！”
江靈歌一翻身就從床上下來，她眼底蘊藏著一抹怒色。
這次，她真的生氣了。
都當她江靈歌是好欺負，這些人才屢次三番的將臟水潑在她頭上，將她當成替罪羊。
她從懷裏袖子裏，掏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地圖，那正是關於皇宮之中的所有通道：“這東西上次王爺也見過，作用我就不說，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王爺幫不幫忙？”
楚涼夜看到小女人眼底的那抹色彩，眼底波光流轉：“你說！”
他的回答就是這麽簡單，卻讓江靈歌原本有些壓抑的心瞬間松了松，她直接將那地圖放在了楚涼夜的手上。
“不知道如果皇後中了和這瘟疫類似的毒，會不會逼的他們直接將解藥交出來！”
這個想法讓楚涼夜眼底劃過一道驚訝之色，他凝視著江靈歌的眼神，低聲道：“你這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我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們有時間在京城陷害本妃，本妃也要讓他們嘗嘗苦果！”
楚涼夜眉眼淡淡：“既然是你的決定，本王當然會支持你！”
江靈歌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此時已經落在楚涼夜手上的地圖：“作為交換，這地圖就給王爺了。這東西放在我這裏多少不安全，所以交給王爺才能有最大的價值，若是王爺上次帶著這個東西進入皇宮偷藥，應該也不會那麽輕易被人發現了！”
楚涼夜突然別開頭：“靈歌，上次偷藥一事……你應該知道，陷害你的人是誰吧！”
江靈歌冷不防聽到他這話，微微頓了頓，片刻，她笑著點了點頭：“當然知道！”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除了楚涼夜和她，就剩下王府之中受益於此的洛雲瑤了。
她本來以為洛雲瑤只是個單純無腦的，卻不曾想對方竟然會有這般絕的手段。
最讓她有些不解的是，楚涼夜更是從來沒有在這件事上追問過。
他相信她，卻也沒有懷疑過洛雲瑤，讓她一直都不知道將這件事怎麽說。
楚涼夜細長的鳳眸之中湧動著淡淡的光芒，卻讓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麽：“你放心，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這件事她又沒有損失什麽，不需要給她交代什麽。
雖然心裏這麽想著，可江靈歌還是感覺到，心裏原本存著的一個結卻像是被解開了。
原本還微微蹙著的眉舒展開來，楚涼夜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聲音清冷卻決然：“等他們手段用盡，就是本王反擊的時候！”
江靈歌的心微微顫了顫，看著對方平靜至極的神色，只感覺脊背微微一寒。
原來楚涼夜壞起來的時候，竟然這麽嚇人。
可是江靈歌原本一直壓在心口的擔心卻都散了，看著對方的雙眼，她不由得泛起困來。
她身子一軟，直接倒了下來。
楚涼夜看了一眼旁邊的安神香，一把將她抱在懷裏，輕輕的把江靈歌放在床上，那雙眸子裏滿滿的倒映著她的容顏。
指尖在她鼻尖上點了點，他偷偷的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對方呼吸均勻，臉頰還帶著一點兒因為勞累出現的疲倦和蒼白，楚涼夜忽然低下頭，像是要在她耳邊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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