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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林森-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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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的廚藝上漲的很快。

臨高考時,林森給林岑做了一大桌子她喜歡吃的菜。飯桌上,父親也稍有的有迎起笑臉。林森也笑著對林岑說:“姐,高考你可要好好發揮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林岑突然就想起了父親說:“你姐要是因為這道口子高考失利,我就殺了你!”不由得,她打了個寒顫。

父親立馬發現了林岑的不對,他皺眉說:“岑岑,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林森也立馬轉過頭來說:“姐,你不會是考前焦慮了吧。”

林岑連忙搖頭,她看似不經意的看向自己的手心說:“我沒事兒。”

林森看到林岑看手心,她也立馬想起來父親當時說的話。她笑著說:“姐,你的手落疤了嗎?”

林岑立馬攥起拳頭,她搖頭說:“就很淺的一道刮痕,根本都沒怎麽流血。沒事兒的,早就好了。你不說我都忘了。”

她聽見父親哼了一聲。再看向林森的時候,她就只低頭吃飯了。

吃了飯,林森又一瘸一拐的開始收拾碗筷。

看著妹妹的背影,她一度懷疑父親真的把林森的腿給打斷了。她曾偷偷和父親說起這件事,父親就說:“打斷了更好!免得她亂跑!給我丟人!”找父親無果,她又去找林森,她想用自己讚起來的零花錢帶林森去醫院看一看,可是林森卻也說:“這腿早就不疼了,只不過還是又一點兒使不上力氣,早就沒事兒了。”

後來,她就因為學習,而顧不上這些事了。

晚上,林森又到她的房間,和她聊了許久。

聊起來小時候考零分的事兒,林森又抱著林岑,她少有的流下眼淚,她說她記得姐姐為她擋父親的棍子。沒想到長大了,又是姐姐為她擋父親的棍子。

林岑不能說什麽,她只勸妹妹不要記恨父親。

林森揮了揮手說:“早就不在意了,他生下了自己,就是有恩於自己。”

向著林森的“知恩圖報論”,林岑也就放心了。

林森好好叮囑了她明天考試加油,說了很多鼓勵林岑的話。林岑覺得不對勁兒,可她又想不通到底是哪兒不對。

高考持續了三天,林岑覺得這三天是最讓人省心的三天了,林森和父親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每天林森都絞盡腦汁的給她做好吃的,還盡量挑清淡的做給林岑吃。

就當林岑以為從今以後都可以這樣的時候,最大的問題出現了。

林岑的高考分數下來了,全縣城都可以排進前五名,父親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為此真正的大擺宴席,慶朋好友都來慶祝,不管是從遠方還是近處。林森也是笑得開心,就好像她自己考了這樣的好成績一樣。

可林岑看著穿梭在宴席間一瘸一拐的林森,心裏總不是滋味。她知道,如果林森高考的話,成績一定不會落於自己。

想到這兒,她更堅定了讓妹妹繼續上學的心。

成績下來了,接下來的就是報考志願了。

父親四處為她打聽,打聽最好的國學專業學院,父親一直想讓她繼承自己的志願,成為一名國學學者。

林森說得一點兒都沒錯,她就是個鴕鳥。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國學,她想學美術,學音樂。

報考志願之前,她收到了兩封信。

一封信是淺藍的,來自於正官。他的成績也不錯,但因為父母都是警察,他不得不報考警察專業。事實上,高三的時候林岑就知道了,於正官的夢想就是長大了要當一名警察。

還有一封信是林森留下的。

就連林岑也不知道,林森的字原來的寫的這麽好看。

至生父與胞姐:

姐姐,辛苦你了。取得這樣的成績有多累我體會不到,我只能盡力去想象。姐姐,事實上妹妹知道你的成績這樣好,我心裏最後的念想也就放下了。

我知道對於父親來說,我不過是個麻煩。請放心,父親對我有恩,我自然不會做一個輕生的不孝女。我是看不起那種人的。不過我覺得家裏的生活不適合我,不,是你們的生活與我的存在本就格格不入……對不起,父親,對不起,接下來的時間姐姐可能要去上大學,家裏就只剩下你自己了,我走了,可能就要麻煩您自己做飯了。

我自己的生活就由我自己來解決吧,這裏有一張銀行卡,我會每月向裏打錢的。

對了,姐姐。你不要擔心我,我的腿沒問題。

此致,勿念

林森

林森走了,當林岑哭著拿這張紙去找父親的時候,父親看了這封信,第一時間不是著急,而是謾罵林森是個不孝女。

林岑這才開始重新審視父親。

當然,林岑還是報了警。

可當三天以後警察還是沒有消息時,父親竟然拒絕了讓警察再找林森!

林岑當時的震驚是無以覆加的。

就這樣,林森走了。

父親說她被賣了,或者是死了。林岑不信,她也是第一次違背了父親的意願,她選擇了報考警校,和於正官同一個學校。

但是林岑沒有想到的是,隔年的暑假回來,她見到父親時,父親像是老了十歲,頭發已經生出了白發。

那張銀行卡被父親珍而重之的保存了下來,在警校上了一年學的林岑拿著銀行卡跑去銀行。

在學校裏堅強的她哭的像個孩子。

這張卡是用父親的身份證辦的,裏面有不到幾千塊錢,交易記錄顯示它分了十二個月打進來。

從一個月的三百二十塊錢,到最後一個月的八百零七塊錢。

她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至少這證明林森還活著!

就這樣,她一直努力的尋找林森。

直到她變成了一個警察,一名合格的警察。

那一年,林森回來了,父親卻病了。

正當她對手術費用一籌莫展的時候,林森回來了。

父親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林岑在他床邊照顧他,門被推開時,她正在給父親削蘋果,她還說:“醫生,你別著急,我馬上就湊齊醫藥費。”

可當她聽見那聲熟悉而又陌生的姐時,她險些削到了手指。

林森瘦了,瘦得像是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可她的臉色不錯,看起來好像過得很自由。

林森叫她出來,林岑看了一眼熟睡的父親,走出病房。

林森向後挪了兩步,她的腿還是有點兒跛。林岑看到她的腿,她明知道哭沒有用,可她就是忍不住。

“錢不夠用了?”這是林森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這些錢你拿去用吧。”這是林森對她說的第二句話。

她再三追問,林森才說。她的腿雖然沒有被父親給打斷,可卻對關節造成了難以恢覆的終身損傷。想要變得正常,就不得不做手術。那些錢就是她攢來做手術的。

林岑拒絕,她又像是當年和她講她的“知恩圖報論”時一樣,給她講,父親的病著急,她的腿可以以後再說。

後來,林岑問起醫生林森的腿時,醫生告訴她,雖然這種傷會影響走路,但是不會完全變成瘸子,只不過下雨陰天時,關節處會讓人疼痛難忍。

她走時還是個孩子,她要承受多久這樣的疼痛啊。

再到後來,父親好了。

林森卻不讓她說這筆錢是她送來的。林岑求她回來時,她只是搖了搖頭,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這些年來林森一直會給父親寄錢,卻從沒回來過。

林岑講到這裏的時候,早就已經流幹了眼淚。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梅林問:“你知道我抓住她的時候,她給我什麽?”

“考試卷吧,你親手粘起來的。”梅林說。

“沒錯,就是那張考試卷,她用鐵盒子裝著,子愛我抓到她的時候,她把它給我。她說:‘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

梅林並沒有能給林岑什麽幫助,不過她說這些故事說出來,她的心裏就好受多了。

當梅林問起她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父親的時候,林岑搖了搖頭說:“父親可能已經快忘了林森吧,或許林森是父親一輩子的心病。但是我不會告訴父親的,我會像以林森的名義,每個月給父親打錢。”

梅林唏噓人有離別的時候,他大概也不會想到,他就這麽要親身經歷了。

安橙思要走了,她來了一趟梅林的店裏,帶著一個小孩兒。

就是被丁建國嚇哭的那個小孩子。

安橙思說:“這孩子沒有人要,她本想養著,可是現在看來做不到了,她希望梅林能養著這個孩子。”

梅林拒絕,她就要把這個孩子送回孤兒院。

梅林突然想起來了兩個人。他看過那個絮絮叨叨女人的願望,她希望穆童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

梅林問安橙思為什麽要養這個孩子,安橙思說:“忙著照顧她,就自然沒有時間去想梅林哥哥了。”梅林點了點頭。

安橙思走了,梅林就給穆童打了電話,他說:“希望這個孩子能讓你忙著不去找那個人。”

穆童抱起孩子。

梅林有些奇怪的嘟囔:“女人還真是奇怪啊,就算是沒有結婚,也這麽母愛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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