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哥哥？！”寇仲的一聲驚呼瞬間鎮住了整個場面。

肖涯原本邁出了一半的腳也頓時僵在了原地，？？？仙人哥哥？肖涯足足楞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寇仲口中的仙人哥哥竟然是他！

肖涯：【冷漠.jpg】講道理, 他雖然拿的是仙人人設,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人當面叫出來啊！就好像當初在楚留香世界一樣, 他雖然拿的是聖僧人設，但是別人最多喊他一聲大師啊！仙人哥哥什麽的, 這種稱呼寇仲到底是怎麽叫的出口的？不覺得掉恥度嗎？！

然而……很顯然，寇仲認為，並不。或許是因為天色的緣故, 再或是因為肖涯的面癱的緣故, 寇仲似乎並沒有察覺肖涯的不自在, 反是笑盈盈地走上前來問道：“仙人哥哥說不定已經忘了我了，但是我和陵少可是記得您嘞！說真的, 我這段時間也算是長了見識, 但是真要我說除了方才的那位青璇姑娘, 恐怕都沒有人能與您相提並論嘞！”

寇仲喋喋不休地一邊說著一邊向肖涯靠近, 直到他都站到了肖涯身邊，一側身就能碰到他的肩頭的地方, 寇仲的聲音陡然一止, 眨眼間已是一伸手抽出了肖涯腰間的淵微指玄, 飛身後撤到了徐子陵身側。

肖涯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寇仲的動作，說真的，就寇仲這點小心思對付旁人或許有用, 但是肖涯又怎會輕易被他騙到？先不說肖涯的武功遠在寇仲之上，就他那拔劍的動作, 在肖涯眼裏跟慢動作回放一樣沒什麽區別。再說了……真當他看不見他那總是往他的劍上瞄的眼睛？

在寇仲看來他的目光或許十分隱晦，但是肖涯是誰了？他可是和楚留香論過道，教過司空摘星匿行的人！一個盜帥，一個偷王之王，跟他們比，寇仲這小子的功力可還差得多呢！

再者說……寇仲笑嘻嘻地將手中的劍拋給身後的徐子陵一般讚嘆道：“嘖嘖，這劍還真是漂亮啊！我還認為李小子送給我們的那兩把刀已經是寶物了，如今看到仙人哥哥你的劍方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寶物啊！仙人哥哥你且別生氣，這劍先借我們看看，肯定是要還給你的，我們這也是迫不得已，您可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見識啊！”

寇仲話音未落，卻忽而聽到不遠處的院墻山忽然傳來一聲嗤笑，隨即一道低沈的男聲便響了起來：“仙人……哥哥？道長，你這諢號倒是有趣的緊~你們這兩個小子也是有趣，別說哥哥了，他的年齡便是做你們的爺爺也是夠的啊！”

肖涯一個眼刀便甩了過去，寒聲道：“石之軒！你是不是打算讓我跟你好好算算你該如何叫我？”

石之軒立刻收聲，不過他眼底的笑意卻未曾收斂，畢竟武功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其實早已不在乎什麽輩分了，在這江湖上輩分什麽的哪裏比得上武力更為重要？強者為尊，不外如是。至於肖涯威脅他的話……在石之軒看來，他想怎麽排就怎麽排唄，反正石之軒自覺肖涯肯定是他的前輩，而且……你強你說了算，我弱我閉嘴。這一點石之軒還是看的十分清楚的，不過是被占些嘴上便宜罷了，又不會少塊肉，他才不在乎呢。

不過，石之軒還是知情識趣的閉上了嘴，畢竟，私下裏肖涯怎麽損他都無所謂，在小輩面前，他還是給自己留兩分面子的好。

而跟在石之軒身後乖如鵪鶉的跋鋒寒在聽到他的名字時也不由瞪大了眼睛，雖然他看清人之後便已經有所猜測了，但是，此時印證了他的猜測，他還是忍不住感到不可思議，他竟然會在這裏遇到邪王石之軒？！而且，石之軒的身份既然確定了，那麽被石之軒稱之為道長的肖涯的身份便也呼之欲出了——“妖道無名子？！”

跋鋒寒不由驚奇地挑了挑眉，按理來說以跋鋒寒的身份和年紀是不應該知道肖涯的，可是，不奈何跋鋒寒的仇家是當今天下武道大宗師之一的武尊畢玄啊！因為他想要向畢玄報仇，所以他給自己列了一個中土高手的挑戰表，想要通過一次次的挑戰高手來測試和提升自己的實力，而想要找到合適的挑戰對象，顯然就需要先了解他們，而曾經逼退過寧道奇的肖涯顯然是一位無法忽視的高手。

雖然跋鋒寒並不覺得他有一定要挑戰肖涯的必要，但是，當初搜尋中土的高手的時候，他所知曉的肖涯的事跡讓跋鋒寒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的。無他，著實是因為，肖涯的經歷實在是太過傳奇了。畢竟，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多得是，但是像肖涯這種仿佛石縫中蹦出來的一樣，而且一出現就逼退了當今天下最強的三位大宗師之一，這樣的高手對於所有江湖中人而言都無異於一道晴天霹靂。

而且，人活於世總是會有些痕跡的，可是肖涯除了與石之軒交好之外仿佛天底下就沒有他這個人一樣，而且，據傳，妖道無名子行事怪異，肆意妄為，曾經被隋煬帝拜為上賓卻拂袖而去，曾經在天橋擺攤算卦還樂在其中，若是在一些成名已久的高手身上，這些事跡或許也就落個怪癖的說法，可是一來肖涯來歷詭異，二來他還和石之軒關系匪淺，所以，這些便都成了妖道這個名號的證明。

說到這個肖涯也是委屈得很，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算他想早點成名他也做不到啊！而且，什麽拂袖而去不過是以訛傳訛，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罷了，別忘了石之軒還有一個大德聖僧的身份，肖涯不過是跟著石之軒進宮近距離觀察了一下楊廣罷了，人隋煬帝根本連一個眼神都沒舍得多給他啊！什麽待為上賓，那都是給石之軒的禮遇啊！畢竟，隋煬帝他信佛不信道啊！

當初這些不靠譜的傳言傳開的時候，肖涯怎麽也沒有想到這麽不靠譜的傳言竟然有那麽多人會信，但是，到後來他察覺的時候傳言都已經被所有人當成了事實，他再想補救卻也是晚了。

跋鋒寒那麽明顯的表情，一直關註著他們的動作的寇徐二人又怎麽可能發現不了，二人對視一眼，他們這個時候就算再蠢也知道肖涯他們不是來抓他們的了，畢竟……雖然他們不認識石之軒也不知道肖涯到底是什麽身份，但是跋鋒寒這個剛剛見過的高手他們還是印象深刻的，而且，他們也知道跋鋒寒和那些要抓他們的人肯定不是一夥的。

寇仲連忙雙手捧劍奉至了肖涯面前，哭喪著臉討饒道：“是我們冒犯了，還請仙人哥哥莫和我們一般見識。”

徐子陵也作揖致歉道：“我二人不察得罪了小人，如今已被人追成了驚弓之鳥，情勢所迫多有得罪，還望前輩莫怪。”

“得罪小人？”聽到徐子陵掩飾的說法，石之軒不由似笑非笑。

肖涯亦是無奈地接過劍，輕嘆了一口氣：“只怕你們得罪的小人都是這天下數得上號的鼎鼎大名的大人物吧？”

寇仲與徐子陵勃然色變，剛想轉身逃跑，卻聽到肖涯清冷的聲音傳來：“不過你們放心便是，我們對你們的秘密沒有興趣。”

寇仲和徐子陵的心頓時放下了稍許，寇仲幹笑著放下已經擡到一半的腳，問道：“那不知仙人哥哥尋我們所為何事？我兄弟二人身無長物，恐怕也沒有什麽能供奉您的。”他們雖然沒有再逃，但是身體依舊崩得死緊，顯然並沒有完全放下戒備。畢竟……雖然肖涯說他對他們的秘密沒有興趣他們確實信了，但是，並不代表與他一起同來的人沒有興趣啊！感受到石之軒投來的目光，寇仲和徐子陵只恨自己實力不濟，無法將這些窺視盡數斬斷反而要這樣無力的承受著這些人的追捕。

肖涯看到他們二人的動作不夠自然，自然也就發現了石之軒不地道的舉動。肖涯暗暗瞪了石之軒一眼，隨即一側身擋開了石之軒悄悄施加給寇徐二人的壓力。肖涯輕嘆一聲，問道：“寇仲，徐子陵你們可還記得你們欠我一個答案？”

寇仲與徐子陵皆是一驚，二人不由對視一眼，皆是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對方的驚訝，說實話他們記得肖涯並不奇怪，畢竟肖涯是他們在遇到傅君婥之前十多年裏最光彩奪目的那一筆，那麽出色的人，他們會記住那並不奇怪，但是他們驚奇的是，都過去十年了，肖涯竟然還記得他們，甚至還記得他們的名字！這可就不正常了，要知道，當年，他們可還不是如今身懷重寶的江湖人，當時的他們不過是兩個真正一無所有的小乞兒，肖涯為什麽會記得他們呢？

但是不待他們二人回答，肖涯便再次開口了：“如今我想換一個問題，不知二位可否給我一個答案？”

寇仲不由皺了皺眉，徐子陵眼睛一轉，隨即應了下來：“可！但是如果你想問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我們是絕對不會說的！”

肖涯不由失笑，徐子陵這個回答不可謂不精妙，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他們知不知道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這種唯心的說法？只要不是傻子恐怕都不會信他們的話，不過……無論信或不信，肖涯本來就沒想問他們想象中的那些問題，楊公寶庫、長生訣什麽的他還真不在乎，別說是他，恐怕就連石之軒隨著不死印法的完善，也對於這些東西並沒有多少執念了。

畢竟……不死印法完善的過程也是石之軒在不斷修補自己的心境的過程，石之軒的武功早已站在了巔峰，他少的不過是時間和心境上的沈澱罷了，而且有肖涯在旁點撥再怎麽樣也不會讓石之軒再走到歪路上去了，所以如今的石之軒其實已經明確的看到了破碎虛空的希望，只要他在耐心磨煉一番心境，用不了幾年破碎虛空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所以說，對於他們這些註定離開什麽都帶不走的人而言，這些身外之物還真是不怎麽在意。

所以肖涯一點也沒有介意徐子陵話中的小陷阱，而是平靜地點頭應了下來，隨即問道：“當年我問你們為何偷盜，若我所想不錯，不過是因為生活所迫罷了，現在，我還有一問，其實也不過是與當年那一問無甚區別罷了，寇仲，徐子陵，我想問……你們還想過這樣的生活嗎？你們想要讓所有人都不再過這樣的生活嗎？”

寇仲和徐子陵不由一呆，他們還真是想不到肖涯竟然會問出這麽一個問題，說真的，這個問題就算是讓他們那便宜老爹再或者是那李小子來問他們都不違和，可是，偏偏那兩個可以成為起義軍首領的人物都更關心楊公寶庫，反倒是看起來飄飄欲仙的肖涯反而問了他們這個似乎像是一個首領人物最應該問的問題。

雖然意外，但是寇徐二人也知道，這恰好證明肖涯更看重他們，因為杜伏威他們認為楊公寶庫比他們重要所以他們才更關心楊公寶庫，但是肖涯這麽問，卻是證明他認為他們的志向與決定遠比楊公寶庫更加重要。寇仲目光微閃，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卻忽而被肖涯揮手止住。

肖涯搖了搖頭，把寇仲到了嘴邊的話噎了回去，隨即道：“不用急，我且帶你們出城，待到城外我會留下一段時間教你們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至於你的答案，你還是再好好想想再告訴我吧。”說著肖涯便一手一個提起了寇仲與徐子陵，轉瞬便飛上了天。

寇仲與徐子陵還沒反應過來便一下子上了天，迎面而來的烈風嚇得二人連忙緊緊地攀住了肖涯的手臂，寇仲甚至抑制不住的猜疑，這位仙人該不會是對他們剛剛的言行懷恨在心所以想要摔死他們吧？不過……好在高空中的疾風吹得他張不開嘴，否則，就他那張嘴估計一禿嚕就把話給說出來了，到時候……雖然肖涯肯定不會殺他，但是……估計他也免不了要體驗一把毫無保護措施的高空蹦極了。

跋鋒寒雖然已經體驗過一次肖涯那不科學的輕功了，但是，此時看著轉瞬之間便沖天而起，不見了蹤影的肖涯三人，跋鋒寒還是不由咂舌不已，同時不由按住了腰間的劍柄，這就是中土的強者的水平嗎？若是畢玄也是這個層次，他這輩子真的還有勝算嗎？跋鋒寒暗自咬牙不已，卻忽而聽到耳邊突然炸響一聲宛如驚雷的輕哼。

“哼！”石之軒早就聽說了四處挑戰的跋鋒寒，此時自是看出了跋鋒寒的想法，當即嗤笑道：“別往畢玄臉上貼金了，武道三大宗師也數十年未動了，早已名不副實，就他？別說與道長相提並論，只怕對上我也只能是我的手下敗將！”說罷石之軒便運起輕功向著肖涯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跋鋒寒微微咬牙，他雖不知石之軒所言是真是假，但是，他與肖涯都是當世頂尖的高手這點必然假不了，想到肖涯根本不像一個頂級高手的堪稱溫和的表現，跋鋒寒一咬牙也動身跟了上去，不管了！跟上！說不定能從他們手上學到一招半式增進實力呢？反正他跋鋒寒最不怕的就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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