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涯和歐陽鋒到底是怎麽結下梁子的……那或許會是一個未解之謎吧，畢竟, 雖然王重陽確實蠻想知道的, 但是他還是有架子的, 嗯，或者說, 他比較要臉。所以他是不會在這種時候問出來的，雖然心裏八卦寫滿，但是表面上, 王重陽依舊十分淡然地點了點頭, 待眾人都站定望向他時……

王重陽終於開口道：“既是論武, 先文後武，點到即止。還望大家都註意分寸, 莫要傷了和氣。”

“emmm……”肖涯看了一眼歐陽鋒, 不由瞇起了眼睛：“如果收不住手怎麽辦？”

……王重陽一時沈默, 他本來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的, 畢竟，他對自己的先天功還是很有自信的, 他自信就算是自己認識的這幾位老朋友全力出手, 他也有能力制止最壞的場面發生, 然而，現在……想想那些像雷電一樣狂暴的刀墻，王重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實在是, 這個他真的不一定壓的住啊！

事實上，王重陽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鬧得那麽大, 九陰真經是他找到的，按理來說就算是他將九陰真經藏起來也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九陰真經現世的消息傳開之後，他無奈只好主動將這個消息傳開並且一手促成了這次華山論劍。

他的本意是借這次比武一勞永逸，讓那些有不好的想法的人認清自己的定位，不要癡心妄想地想盡辦法到處找九陰真經，通過一場比武定下九陰真經的歸屬，並且嚇退大部分心懷不軌的人，這個計劃本來是非常完美的，但是，他千算萬算算漏了一個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肖涯啊！

看過肖涯的刀墻之後，王重陽實在是沒有自信說最後的贏家肯定是他，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肖涯的對手，畢竟……凝刀氣成墻甚至還久久不散，這樣的手段，已經幾乎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如果不是肖涯跟黃藥師和洪七舉止親昵、互動毫無違和，王重陽都要懷疑肖涯是不是哪個不老的老怪物跑出來逗他們玩了。

可是，看看被黃藥師和洪七當成孩子一樣護著還毫不覺得哪裏不對的肖涯，王重陽終於相信了這確實是個孩子，畢竟……沒有哪個老怪物忍得了被兩個小輩這麽冒犯吧？

肖·老怪物·不知道幾百歲·涯：？？？你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清楚。

王重陽現在也是頭疼得很，說實話，這要真是老怪物那還好說，畢竟那種老怪物既然常年避世便是秘籍到了他們手裏也不過是他們自己研究罷了，可是正因為肖涯是小孩子他才更頭疼，他並不覺得一個少年天才能忍住拿到了絕世秘籍不出去挑戰炫耀一番，九陰真經若是真到了他手上怕是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而這種可能，與王重陽最初的初衷完全相反！可是相反也沒有辦法，言出必行，王重陽還做不到跟一個小孩子反悔的事情來。雖然說他沒有任何的把握，但是……這個武林人才輩出，這才是最讓他高興的事情，不是嗎？

王重陽看著互瞪地歐陽鋒和肖涯突然不由失笑，隨即搖了搖頭，並沒有回應肖涯的問題，因為……講道理，你說收不住手的時候能不能先把眼從歐陽鋒臉上扯下來？誰家想殺人是盯著臉看的？這種架勢怎麽看都像是想把人扁成豬頭而不是想殺人好不好！

不過……王重陽的目光掃過歐陽鋒微微一暗，比起看起來張牙舞爪的肖涯，反倒是歐陽鋒，那種眼神，怎麽看都像是想要下狠手啊！王重陽默默給歐陽鋒打上了危險的標簽，準備等下真要是打起來的時候重點關註一下。

雖然說點到即止，但是……這個時候無論是黃藥師還是洪七都默默地在心裏磨刀霍霍向歐陽。：）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做不出來在比武的時候故意傷人的事情來，但是……感謝他家孩子的日常記仇，被肖涯念叨了無數遍的歐陽鋒別的他們或許沒記住，但是……有機會一點要揍成豬頭這一點他們還是記住了的。

講道理，他們下手真的很有分寸，就是都在往臉上招呼而已：）。嗯，經過了黃藥師和肖涯幾個月來堅持不懈的熏陶之後，洪七也被染黑了，至少，這個記仇的本事，可以說是非常的如出一轍了。

“那麽，貧僧就先拋磚引玉吧。”段智興看過在座的各懷心思的眾人，微微咳了一聲搶先開口道。事實上他並不想第一個說話，但是，看看剛才的場面，他覺得他要是不說話他們大概能這麽沈默到天荒地老，而且……別人看不出來，他和王重陽也是老相識了，他怎麽可能看不出王重陽是盯上了歐陽鋒了。

本來還想著和歐陽鋒合作的段智興默默在心裏給歐陽鋒打了個大叉，算了吧，他打不過王重陽，因為多一個沒有多大用的臨時盟友而被王重陽盯上不值當的。歐陽鋒並不知道他已經被他剛剛找到的盟友一轉手就給拋棄了。

總之，華山論劍正式開始……

從近午到黃昏，從黃昏到三更，再從三更到正午……他們身上的晨露都被火熱的陽光烤幹了之後，最初的論道環節才終於告一段落。

肖涯本事一個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人，但是，當他從論道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竟然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更加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半點都不覺得餓！肖涯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感慨不已，怪不得人們常說精神食糧呢……而且，孔夫子說的繞梁三日，三月不知肉味真的不是誇張啊！某些東西真的能夠讓人忽略生理的需求而從心靈上感到饜足啊！

說實話，別說肖涯，就連幾個當事人都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他們竟然單單論道就論了整整一天！尤其是歐陽鋒，他可不是對於黃藥師他的目光絲毫沒有察覺，他還認為他們論道頂多論一個時辰就該打起來了！可是事實是……無論是段智興的一陽指中作為基礎的佛法、還是王重陽先天功的根基道家經典、再或者黃藥師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一般的匯集百家、再或如洪七一般將人生百態與易經融會貫通而精研降龍十八掌的理論……

他們都有所保留，但是，武道一途，殊途同歸，到了宗師境界的他們雖然不敢說能夠完全理解彼此的道，但是那種互為表裏的感覺還是會有的。他們固然不修此道，但是其他人的理論所帶給他們的啟發與震撼還是足夠的。

而在這個過程中，拔得頭籌的自然是肖涯，畢竟，就算是黃藥師的博學多識也比過他曾經親身修習過各種各樣地武道啊！長歌君子之道、萬花風雅之道、唐門詭譎之道、明教陰陽之道……說實話在整個論道的過程中肖涯是壓力巨大的，因為，無論是王重陽還是段智興、黃藥師、洪七都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甚至就連歐陽鋒都讓他感受到了刺背的鋒芒。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王重陽宣布肖涯奪得論道頭籌的時候，就連肖涯自己都不由長松了一口氣。說實話，他這個頭籌拿的僥幸啊！不過，既然拿下了論道的頭籌，肖涯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雖然說之後還要真正交手定勝負，但是，他最不擅長的就是理論了，動手？他喜歡！這個他有把握啊！畢竟一個大宗師，打不過宗師，那就丟臉了，這是實力上的差距，這個他占便宜啊！

而且，說實話，肖涯甚至覺得他這次就算得不到天下第一的名號，能夠參加這麽一場盛會也是他賺到了的，要知道，這樣精妙的武道理論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聽到的，而且，這場論道大家雖然都沒有說自己修行的武功，但是事實上，到了最後他們也都是上了頭，比如他就在跟洪七爭論的時候把丐幫的笑醉狂的精要都禿嚕出來了，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這種情況，可以說他們壓箱底的理論都拿出來了。

這一波下來，肖涯可謂是受益匪淺啊！畢竟他的一身武功是身體自帶的，即使有原身的記憶，但是他也依舊很難感同身受更進一步，但是經此一遭，親身論道融會貫通之後，他甚至可以明確的感受到破碎虛空的感覺了！要知道他的大宗師的實力可是真的只是實力而已！可是，這下子就好像，連感悟都一起補上了一樣！肖涯簡直欣喜若狂，畢竟，靠著系統超脫，可與自己破碎虛空不同！

要知道靠著系統穿越固然能得到世界規則的優待，但是它也面對著稍一犯錯就會被直接驅逐出界的可能！可是如果他自身達到破碎虛空他就能強行滯留，也就是說……劇情什麽的，只要他扛得住，那就是不存在的！心中隱藏著搞事之魂的肖涯越想越是興奮，這下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試驗一下自己的猜測。

不過，在那之前……肖涯翻手假裝從袖子裏取出幾塊面餅，塞給了在座的眾人，甚至就連歐陽鋒都被激動的肖涯塞了一手幹糧。肖涯雙眼發亮地催促道：“快吃！吃飽了我們繼續！實踐出真知！吃飽了打一架，正好可以驗證驗證我們剛剛說的！”猝不及防被發了一個面餅的眾人也是哭笑不得，說真的，這不合適吧？而且，這麽嚴肅的時候，排排坐，分餅餅，這個畫風真的對嗎？

不過就算再怎麽哭笑不得，他們也是一天一夜沒吃沒喝了，本來還不覺得，但是看到手中的面餅，就連王重陽肚子也不由開始鬧脾氣了。眾人砸吧砸吧了嘴，最後都抱起面餅張口就啃，吃就吃吧，反正這場比武從一開始畫風就不對，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至於形象？……大家都一樣，二哥別笑大哥，快吃吧！吃飽了好繼續打架……呸，論道！

然而不同於肖涯的心中暗喜，此時被塞了一手餅子的歐陽鋒心中卻是萬分覆雜，甚至充滿了自我懷疑的。不得不說，其實歐陽鋒的武學天賦是非常好的，因為他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道就靠著他的小聰明步入了宗師之境，他本來還不覺得，但是聽過了王重陽的玄之又玄，段智興的當頭棒喝，黃藥師的融貫百家，洪七的萬物有道，肖涯的變幻無窮之後……歐陽鋒就迷茫了。

他的道在哪裏？其實歐陽鋒和肖涯是有點像的，他追求強大，所以從不關心最本質、最淺顯的道理，也從來都是看到什麽厲害就學什麽，事實上歐陽鋒的道路很雜，雖然不都是野路子，但是卻沒有體系，而且比起肖涯本身是一套套體系積累出來的雜不同，歐陽鋒最根本的問題就是他沒有一個體系。他的所有武功都是他隨心而學的，他並沒有一個足以融匯他一身武功的理論體系，因此……

歐陽鋒發現，他甚至連肖涯都不如，他甚至連一個日後的發展道路都沒有……他到底要走向何方？當他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歐陽鋒就不由陷入了自我懷疑，甚至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的天賦與實力產生了懷疑，他真的是天才嗎？歐陽鋒惶恐不已。

不過他心中雖然惶恐，但是臉上卻是不敢露分毫的，畢竟……歐陽小哥是個要面子的帥小夥，心裏再方，咱們臉上不能露怯，不然……哪個小姐姐會喜歡慫逼啊！他才不要被老對頭比下去呢！是的，肖涯在歐陽鋒心中的地位已經上升到了老對頭，因為，歐陽鋒發現，他來到中原之後所有的黴運都是因肖涯而起的！歐陽鋒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想剁了自己的爪子讓你皮！亂下毒！毒出來一個大麻煩了吧！傻眼了吧！

就這樣，當走神的歐陽鋒吃餅子被噎到了的時候，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的從自己懷裏摸出了一只裝著酒的羊皮囊。喝過之後還順手遞給了同樣被噎得慌的洪七，洪七條件反射的接過喝了一口之後才反應過來，他頓時楞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歐陽鋒的懷裏，然後又不由轉過頭看了看肖涯的衣袖。

而同樣陸續反應了過來的眾人也不由用奇怪的目光在僵硬的歐陽鋒與肖涯之間逡巡。即使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是，歐陽鋒發誓，他已經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了他們心裏的話——這都是什麽毛病？懷（袖子）裏都塞的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為什麽你們出來比武還帶得這麽齊全？你們是來野餐的嗎？！

歐陽鋒：“………………”看什麽看？！被看得險些炸毛的歐陽鋒不由暗暗磨了磨牙，惡狠狠地瞪了肖涯一眼，對洪七色厲內荏地喝道：“喝不喝？不喝還我！”

“別別別！喝喝喝！”被噎地恨不得捶胸口的洪七連忙護住酒囊連灌了兩口隨後遞給了下一個人。

被瞪的肖涯也是非常的無辜了，？？？他又做了什麽嗎？他還沒把他揍成豬頭啊！雖然感到委屈巴巴，但是，接過酒囊的肖涯還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抗議咽回了肚子裏，算了，他們要關愛傲嬌，看在酒的份上，勉強原諒他了~不過……一碼歸一碼，豬頭還是要揍的，揍完兩清~嗯，霸霸就是那麽的寬宏大量~

感謝歐陽鋒並聽不到肖涯的心聲，不然，這個時候，歐陽鋒大概真的會炸掉，畢竟……肖涯小可愛！你對寬宏大量有什麽誤解？？！這大概是寬宏大量被黑的最慘的一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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