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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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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都護短, 任何一個福靈書院的學生聽到這種對書院的詆毀,怕都受不了,就更不用說張澤軒、張堯他們這種可以說從小在福靈書院長大,對福靈書院有很深感情的了。

當即, 張澤軒、張堯就冷了臉色。

那幾個卻跟沒看到一樣, 旁若無人的說的開心。甚至一開始開口那人,還沖張澤軒他們甩了一個挑釁的得意眼神。

“你……”十幾歲的少年, 正是情緒波動極大一點火就上頭的年紀, 對方這般挑事, 張堯如何忍得了, 當下就要動手,被張澤軒死死壓住了。

不過,張澤軒也不是好欺負的, 直接沖著旁邊站著的幾個明顯也是鄰水書院的人方向瞟了一眼揚聲道, “阿堯,我們現在是在人家家裏做客, 人家的狗吠, 咱們做客人的, 可不好越俎代庖替主人訓狗……”

不都說文人罵人就是能不吐一個臟字, 也把人罵的狗血淋頭嗎?張澤軒之前沒機會嘗試, 今天正好有機會倒不介意試試。

“呸, 臭小子, 你罵誰狗呢?”

“誰應罵誰。哦,這裏好像只有你應了”

“你……”

“好了, 劉玉”旁邊一個剛剛一直沒出聲的少年突然冷聲開口, “你榜單還沒看完嗎?”

“看,看完了”

“看完了, 還不走?”

那個被叫劉玉的明顯有點怕冷冷的少年,被少年不輕不重的訓了一句,也不敢反駁,回頭恨恨的瞪了張澤軒、張堯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

劉玉離開後,剛剛跟劉玉一唱一和的也,也沒多待,轉眼,周圍就空了一片。

張澤軒轉頭看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正好看過來,雙方的視線也空中對上,很快又分開。

“阿堯,爹,我們也走吧?”

“好好”張大有在剛剛鬧起來的時候就想離開了,這會兒聽張澤軒說要離開,連連點頭。

張堯當是並沒說什麽。只是出了人群,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張澤軒,“阿軒,這次院試,你一定要好好考”

“什麽?”

“我說院試,府試的成績基本上已經定了,已然無力改變,但是院試,我們一定要壓過他們”三年前福靈書院就以微薄的優勢壓了鄰水書院一頭,他們這一屆比上一屆綜合成績還好,他們一定也可以。

張澤軒想了想,認真點頭,“我會盡全力的。”

接下來一段時間,張澤軒都在為‘盡全力’這三個字而努力。時光仿佛又回到了上輩子高考前的那一段……

充實的日子,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似乎只轉眼間院試開考的日子就到眼前了。

明天就要考試了,張澤軒想著放松一下心情,就拉著張堯出去轉了轉,結果兩人剛出巷子口走了沒多遠,就聽到有人在喊人壓盤口。

“怎麽個壓法?”兩輩子從來沒有接觸過賭博,張澤軒好奇的上前問了一句。

“可以壓最後誰中案首,也可以壓院試前五名、前十名鄰水書院會占幾個名額。現在壓得最多的中案首的是劉長生,不過這個賠率比較低。”

“壓張澤軒中案首賠率多少?”

“張澤軒?張澤軒的賠率是一比五,不過這個壓得可不多,你要不要考慮換一個?或者換王悅,他也是鄰水書院的,上次府試第二……”

“不用”張澤軒笑著搖頭,“我就壓張澤軒,壓半兩銀子。”

“我也壓張澤軒中案首,壓一兩銀子”張堯笑著跟上,“你剛剛說還可以壓前十名鄰水書院占幾個名額?”

“對”

“那我再壓半兩銀子,壓前十名鄰水書院一個都沒有。”

張堯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加上他拍銀子的動作,弄得周邊一靜。

好半晌,賭坊的小二才帶著歉意笑笑,“客官,咱們這沒這個盤口,您看,要不給您改成鄰水書院前十占三個名額以下?”

“不能再開一個前十名鄰水書院一個名額都沒有的?”

小二搖頭。

“那好吧,就壓這個吧。”雖然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可能性不大,張堯還是賭氣的壓了,連賠付比率都沒問。

次日,院試正式開考。

已經有了前面幾次相似的經歷,張澤軒全程都很淡定,排隊時遇上鄰水書院的人,對方報以惡意的目光,張澤軒也只當沒看到。院試比縣試、府試嚴格的多,學政大人可就在旁邊站著呢,這種時候跟對方起沖突,他除非腦子進水了。

“張澤軒?哪裏人?”

“福山縣人。”

學政大人親自拿著點名簿一一詢問張澤軒籍貫、年齡、3代履歷,又細細查看張澤軒的面容特征是否相符,然後由認保的廩生確認確實是本人,再交由衙役裏裏外外仔細檢查了張澤軒全身上下以及攜帶的行李物品確定都沒有問題,張澤軒才被允許進去。

“第一排第三號舍?”

算是略中間一點的位置,沒有特別靠裏面,有風的話,能稍微蹭點風,以現在五月天這個氣溫來看,這個位置算是中上,張澤軒還算滿意。找到號舍,張澤軒左右看看,點點頭。

“少爺,這裏,這裏,您的號舍在這裏。”

陌生聲音傳來,張澤軒無意識的朝著聲音看過去,正好看到一身長衫的劉長生啥都沒拿,一身輕松的跟在滿頭大汗身上背滿東西的小廝身後悠悠哉哉的進門。

下人竟然也可以進來的嗎?張澤軒楞了一下,手上下意識一頓。還沒等他細想,緊跟在劉長生後面,就又進來一位,這位更誇張,帶進來的東西莫不是有上百斤吧?直接把跟進來那小廝的腰都給壓彎了……

難道是帶的東西實在太多,拿不動,才允許人送進來?張澤軒蹙眉。然後,很快,他之前的想法就被打破了,因為那兩個跟進來的小廝竟然在替劉長生跟那位後進來的考生釘考簾。

哦,還不止,釘完考簾,又幫著收拾東西,打水擦拭考板,甚至最後熱茶都給燒好了,兩人才在衙役的招呼下離開……

張澤軒:……

他現在有一腦門的問號,可惜這會兒無人能夠替他解答。

甩甩腦袋,將疑惑壓在心底,張澤軒攏了攏身上特意帶上的厚衣服,蜷縮在考板上睡覺。

院試考兩場,第一場為正場,第二場為覆試,每場考三天。

學政大人依然采用的是把題目黏在考板上,由差役舉著考板在巷道裏來回走動,使考生自己看題目的方法。

只是這次有個意外,他們這一排的考生裏竟然有一個近視眼,然後考官不得不將題目高聲宣讀了幾遍。

宣讀完,全場靜默,只能聽到眾人沙沙的動筆聲。

跟前面幾場一樣,張澤軒並沒有急於動筆,而是細細思量考題,等心下已經有了腹稿,才寫到草稿紙上,然後一遍一遍修改,最後定稿再謄寫到正卷上。

如此反覆。

轉眼,三日已過,院試正場考試結束。

進來時,一個個都收拾的人模人樣的;出去時,一個個已經被□□的沒法看了,尤其是那一身味道,考生們在一起時,大家身上都那個味還不覺得,到了考場外面,直接能把人熏暈。

張澤軒原本想避著他爹一點,可惜身體不給力,走路輕飄飄,跟走在雲端上似的,看在張大有眼裏,那就是整個人扭來扭去的,像是喝醉了酒下一刻就要摔倒。

張堯更誇張,剛出考場大門,直接就眼睛一閉歪小廝身上了,差點把小廝嚇死。

還好張大有考慮的周到,怕他們兩個照顧不過來,也怕這幾天張澤軒、張堯在裏面身體再出現什麽問題,特意提前去雇了一輛牛車,並請了個大夫在外面等著。

“大夫,他們兩怎麽樣?”

“沒事,問題都不大,這位小公子就是精神不濟,好好睡一覺就好了,這位,精神不濟外加有些輕微的風寒癥狀,我這裏給開兩副藥,喝上一喝,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張大有二人連連點頭。

“唔?”第二天,張澤軒的意識被一陣饑餓喚醒,睜開眼,外面太陽已經到了中天了。

“芝麻醒了?”

“嗯”張澤軒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這才慢悠悠的從床上爬起來,趿拉著鞋子出門去覓食。“爹,有吃的嗎?”他餓了。

“有有有,鍋裏一直熱著呢。你先洗把臉,爹給你盛。”

話音剛落,正好旁邊屋裏張堯也醒了,張大有便一起給端了過來。

“怎麽還有一碗藥啊?這個不是我的吧?”

上次喝藥把張澤軒給喝傷了,現在張澤軒看到這東西就怕。

張大有也知道,笑著搖頭,“不是,是阿堯的。”

“什麽?我的?”很明顯,張堯也有點怵得慌,當下臉上就有點不好看。“我好好的,就不用喝藥了吧?”

“還是喝兩副吧?大夫說你有點輕微的傷寒癥狀,萬一今天晚上到考場裏再發就不好了。”到時候再想找大夫都找不到。

科舉考試有嚴格的規定,儀門一旦關閉,除非考試結束,是絕對不允許開啟的,就是考生真的在裏面出了什麽事情,甚至死在裏面,也不行。往年可是不乏考生生病亦或是被蛇、蜈蚣等毒物咬死在號舍裏的情況。

六月六,院試放榜

一大早,考院對面的吉祥酒樓裏就坐滿了等候結果的考生。

張澤軒、張堯亦不能免俗,跟他們圍坐在一起的則是一起來的幾個福靈書院的同窗。

只是如今時間尚早,大家雖然心下焦急,面上卻不好太表露自己焦急的心情,只能隨口聊點其他的。

一開始,話題還在這次考試上,比如這次考試的難易程度如何,大家在考試過程中有哪些遭遇、遇到什麽問題之類的,後面不知怎麽的,話題就歪了,轉到鄰水書院對他們福靈書院莫名其妙的敵視,以及考前盤口下註上去了。

“你們都下註了嗎?賭的什麽?”

“當然下了”,誰讓鄰水書院那麽囂張?“賭的阿軒是案首,鄰水書院這次前十名只有三個人以下,本來我想賭鄰水書院前十名一個都沒有的,可惜他們沒有這個盤口……”

“哈哈……好巧,我也是……”一個同窗嘿嘿笑。

另一個同窗跟著附和,“我也……”

然後所有人,互相對視一眼,全都嘿嘿直樂。

“不過話說回來,阿軒,考完了只顧著到處逛給家裏人買東西了,我都忘記問你了,你這次有把握沒啊?”那點銀子輸了就輸了,倒是沒所謂,但是他們書院被人看不起,他心裏憋屈啊。

“對啊對啊,有把握嗎?”

張澤軒笑笑,正待說點什麽,只聽‘Duangduang’銅鑼聲響起——放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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