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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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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聲出現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揚著下巴,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樣貌還算端正,只是嘴稍微往左歪了些。

沈肆只覺得這一幕仿佛很熟悉。是了,幾天前洛暄妍就是這樣開場的。只是洛暄妍一看就是被嬌縱慣了的樣子,心地並不壞。雖然語氣不善,但雙眸清透。而此人眼裏卻透著一股狡詐的精光,讓人心生煩感。

沈肆眼底怒意頓生,冷冷道:“你說什麽?”

江亦鐸一邊擡手擋在沈肆胸前示意他別沖動,一邊又面色嚴肅質問道:“這位道兄,方才這話說得是否有些過分了?”

“哦?是麽?對了,你們說你們是哪來的?”那人雙手背後,慢慢悠悠踱了過來。身後跟著的四個人也抱著臂,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這種程度的羞辱若是沈肆自己,完全可以心如止水地無視,但如今被羞辱的對象多了個江亦鐸,那就不一樣了。江亦鐸入派前生活什麽樣沈肆不知道,但在青鋒派內哪個人不是對他笑臉相迎?何時受到過如此對待?

但是江亦鐸不想把事鬧大,沈肆自己也不想,但他更多是因為自己。在告知掌門當年之事後,他就要馬上離開了,絕不能因為這些不必要的事而耽擱。想到這,沈肆又忽然有些難受。他餘光看了看江亦鐸,眼神暗沈了一分。

而這邊江亦鐸已經是在強行忍耐了,他幾乎一字一頓地道:“青鋒派。”

那人聽聞,露出一臉疑惑又焦急的神情:“青鋒派……青鋒派……好熟悉的名字啊!雖然想不起是哪的門派,但莫名有股怪惡心的感覺啊!”

“你敢再說一遍!”江亦鐸怒了。青鋒派對沈肆來說是有感情,但對於江亦鐸來說卻是信仰。信仰被侮辱了,江亦鐸的理智也即將消失不見。

“再說一遍又怎樣?你們青鋒派做完了惡心事,還不讓人說了?還是說以為過了這麽多年,大家都忘了?我告訴你……唔噗——!”

伴著一聲痛呼,一個身影飛了出去,在場幾人全部楞住。

沈肆收回腿,目光帶著警告對著其餘人道:“誰再碰我師兄,我絕不客氣!”

原來方才是那挑事人身後的一名弟子上前接話,說著說著就伸手作勢要推搡江亦鐸,於是沈肆就忘了之前“要忍耐,不能做出耽誤自己離開的事”的決定。

沈肆這一腳倒是讓江亦鐸清醒了過來,他師父這麽重視這次會武,他怎麽能在他到來之前就惹下一堆麻煩呢!自己真是太不冷靜了!可是如今……江亦鐸感覺到事情已經鬧大了,這可如何是好!

事實確實很糟糕,對方幾人回過神來,那首先挑事的人粗眉一橫,惡狠狠道:“大家可都看好了,是青鋒派的人先動的手!兄弟們,給我上!”

一聲招呼下,三個源海派弟子拔劍就要招呼上來。連沈肆的劍也已經□□準備好了。

眼瞅著就要真刀真槍地上了,又一道聲音傳了過來:“何人在此喧嘩?”

此聲音寬厚卻不失威嚴,平和又十分有力。再見此人,年紀約四十多歲。仍是一襲深藍道服,但其花紋卻有別於其他弟子,顯得更為莊重。只是從領口內通過脖頸爬到耳根的一條猙獰傷疤讓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傷勢當年得是有多驚險!

“周、周師伯!”幾名弟子明顯一楞,隨即趕忙彎腰行禮,恭恭敬敬問了好。

這周師伯看了沈肆和江亦鐸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笑容,道:“兩位小友可是青鋒派弟子?”

雖然不知此人是誰,但必定是個有身份的人。而且能制止這場鬥毆,江亦鐸打心眼裏慶幸,也對這人產生了一絲好感。

江亦鐸拱手道:“晚輩二人正是青鋒派弟子。”

周師伯眼裏似乎有些不易察覺的疑惑:“只有你們二人?”

江亦鐸:“目前確實只有我們二人。”

周師伯又笑了笑,道:“好,兩位小友且隨我來。”

那挑事青年一聽可不幹了,急忙道:“周師伯,我們好生招待他們,他們卻先先動手打人。您看錢師弟……”

“此事到此為止。”

“什麽?可是……”

周師伯沒有再說話,只轉頭定定地看著那挑事青年。挑事青年終於洩氣,扭著頭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卻不再言語。

周師伯轉回身,背對著他道:“修仙之人重在修心境,戒驕戒躁,滌除雜念。你可懂了?”

青年暗暗一驚,這明顯是在點他,難道剛才他們說的話被周師伯聽到了?他抿了抿嘴唇,拱手道:“宇桓明白,多謝周師伯教導。”

周師伯點了下頭,這才帶著因吃驚而微微張圓了嘴的江亦鐸和皺著眉帶著警覺神色的沈肆進了源海派大門。

兩人都以為這個周師伯只是不想在禦龍會武前鬧出什麽亂子,卻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把兩人帶到了一個小院裏。小院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特別的是兩人是由周師伯親自帶過去的。

這一路上碰到不少次源海派的弟子,在對這位周師伯行過禮後便開始私下議論起來。周師伯看在眼裏,卻絲毫不在意。

很明顯就是要給人看的,為的就是避免正門口的事再發生。

兩人心裏更加疑惑,周師伯站在院中道:“此院名為沐陽院,禦龍會武期間貴派就暫居在此。待趙掌門到來時,我會差人告知於你們。你們且先在此住下,有什麽需求跟唐玨說便可。”

參加禦龍會武的各個門派會根據參與人數配置一個小院,每個小院都有一個負責人,且年紀都不會太大。唐玨就是沐陽院的負責人,一個約十五六歲的少年,看著倒很機靈。

周師伯說完便離開了,唐玨見他走遠了後,小聲問兩人:“你們認識我們周師伯?”

江亦鐸搖搖頭,道:“可能是認識我派的長輩們吧。”

江亦鐸心裏也有這疑問,但他想與其直接問這個周師伯,不如等他師父來了再問,也避免會有冒失之處。

唐玨簡單介紹後便離開了,說有事再找他。

屋裏剩下沈肆和江亦鐸兩人,空氣也仿佛凝結了一般。江亦鐸想了想,率先打破了沈默:“我想再過兩天師父和師叔們就能到了。”

“是有關我身世的事。”沈肆忽然說道。

江亦鐸楞了下,沈肆之前明明不願說的,怎麽現在自己說了出來?

“嗯。”江亦鐸應道。

“我父親被奸人設計陷害,全家只有我和弟弟逃過一劫。我被前任掌門玉清真人救了下來,弟弟現在不知情況如何。玉清真人要我離開前告知掌門一件事,等告知完我就要馬上離開了。”

坐在椅子上的沈肆聲線聽著平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傷口和恨意到底有多深。那種仿佛被鐵錘一下一下砸在心臟上的痛楚,讓他覺得似乎嘴裏都滿是血液的腥甜。

江亦鐸沒想到沈肆竟有這樣的過往,除了震驚之外,心中更是泛起了一股子的心疼。他想安慰沈肆,又不知從何安慰起,一切語言在這種事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幾步走到沈肆身前,將沈肆摟在懷中,聲音帶著微微顫抖道:“阿肆,師兄還是那句話,不管發生什麽,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你弟弟一定沒事的,等你告知完師父後,師兄陪你一起去尋他。”

“你陪我?”沈肆忽然擡起頭,仿佛聽見了什麽奇怪的事。

“怎麽?嫌棄我身手?”江亦鐸挑了下眉。

“沒有。”沈肆又低下頭,耳邊是江亦鐸有力的心跳,沈肆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

在等待掌門等人的時間裏,兩人並沒有閑下來,沈肆練起了麟霄劍法第七層。事實證明了眾長老當年的眼光,靈脈打通後的沈肆修練起來如有神助,區區三天時間就已經基本掌握了麟霄劍法的第七層,讓江亦鐸險些驚掉下巴。

而對於江亦鐸來說,因為高遠堂的負傷,原來的雙人賽也就直接作廢了。

不知道高師兄和晴風怎麽樣了……

江亦鐸看著練劍的沈肆,他相信沈肆所言屬實,但肯定不是全部。他還有很多疑問,比如當年玉清真人到底是什麽時候救的沈肆?沈肆又是因為什麽被封印了靈脈和記憶?為什麽解封時間定在沈肆十八歲時?

太多太多的疑問,可是江亦鐸選擇都壓在了心裏。他希望沈肆像三天前那樣主動告訴自己,但若他不願意也就作罷,畢竟那是他心裏的疤,自己是沒有理由去掀開的。

第三天傍晚時掌門趙傾延和眾長老以及一些弟子終於到了禦龍島。趙傾延身著一身廣袖白袍,頭頂玉冠,兩綹如墨黑發由兩邊額角順至胸前。雙眸明亮溫潤,舉止溫文爾雅,一派仙風道骨。

沈肆強壓著焦躁感,耐心地等趙傾延應酬完各門派後才到了他跟前。此時的趙傾延已是滿臉疲憊,可見這個“應酬”有多累心。

但沈肆等不了了,他拱手道:“掌門,弟子有要事相告。”

趙傾延略一擺手,疲倦地道:“明日再說。”

沈肆不動,再道:“弟子要說的,是二十三年前李胤師伯的事。”

趙傾延垂於廣袖下的手忽地一顫,原本溫和的眼神瞬間閃過難掩的驚詫。

作者有話要說: 1.又改回每段空一行的格式,好像還是這樣好看些。

2.一個名字起了七八個,都在網上有重覆的,累。

3.今天兩點沒被鬧鐘的振動叫醒,於是沒蹭上玄學,再於是一個收藏都沒長,不過沒往下掉大概也是一個小愉快。爬不動新晉又沒有過人天賦的我,希望玄學可以多愛我一點。【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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