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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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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三個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個女孩子,身著一襲紅衣,腰間是一柄銀色長劍。雙手抱臂,姣好的容顏卻透著一股子的嬌蠻任性。在她身後一左一右是兩名淡紫色長袍的男青年,表情也是十分驕傲。

“你們是誰?”柳晴風沒好氣地問。

“我們是穆晨派的。”其中一個圓臉男青年揶揄著道。

四人一聽,神色微變。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卻議論起來了。

原來青鋒派被五大派除名後,新接替的門派就是穆晨派。只不過穆晨派升級進位後的效果有些不盡人意,因為穆晨派在根基和整體實力上跟前面四個門派是有些脫節的,於是一些實力比其略遜的門派就開始嘲諷穆晨派拉低了五大派的水準。這話實際上也是有道理的,於是越傳越開,再加上點添油加醋,最後好像在人們眼裏穆晨派別說鳳尾了,連雞頭都是擡舉他們了似的。

而且人們總是拿穆晨派與當年的青鋒派進行比較,按照當年來的實力說,穆晨派當然比不過青鋒派了,於是又是一頓嘲笑。穆晨派從上到下也是氣的不行,但即使在上屆禦龍會武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人們也依舊不以為然——比我們強點又怎麽樣?還不是拉低了五大派的實力!

長年累月地積讚下來,穆晨派的弟子對青鋒派的嫉恨可見一斑。

“這事與你們無關,請你們不要摻合進來。”柳晴風順了口氣,努力平和地說道。

“確實不關我們的事,但我卻是瞧不得你們這樣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散修。”紅衣少女瞄了一眼散修,話語上好像是在維護他,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鄙夷。

“欺負?呵,我不想跟你多言。你讓是不讓!”柳晴風厲喝道。

紅衣少女上前兩步擋在散修身前,揚起下巴表明了態度。散修心想這都亂七八糟的,但還是抓緊機會,腳底抹油就逃出了客棧。

“你!”柳晴風見散修逃走,怒而拔劍朝紅衣少女招呼了過去。紅衣少女也沒含糊,也立馬拔劍出鞘,兩人劍刃相碰,發成錚然之聲。

然而一個回合還沒下來,一柄未出鞘的劍便摻和了進來,只兩式就把兩柄劍分離開來,順勢將柳晴風拉到身後。

“原來是穆晨派道友。方才散修與我等有過私仇,現下他既然已經逃走,便就此作罷。幾位可還有所指教?”高遠堂行雲流水般地拉架後,沈聲說道。

紅衣少女自然不爽,但看到高遠堂剛才的身手也有所忌憚。再一想身後那兩個,不覺間竟微微撅起了嘴。

“哼,看你還蠻講道理的,那就算了吧。”紅衣少女說著,從袖口拿出一小塊碎銀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對著掌櫃道:“我的賠償。”

指的是她與柳晴風交手時震壞的桌椅錢。

江亦鐸也在後面拿出一塊大一點碎銀,正要交給掌櫃,誰知掌櫃笑著道:“不用不用!您看您剛剛給了我住店的錢,這就兩相抵了。”

“掌櫃這是什麽意思?”江亦鐸問。

“意思就是這壞了這麽多桌椅,我總得收拾一下不是,實在不方便留您們住店了。要不您換個店?”

“你!”柳晴風氣急,這不明顯著趕人麽!

柳晴風正要與掌櫃理論,就被高遠堂阻止下來,對掌櫃道了聲“也好”後,便帶著三人離開。

沈肆是無所謂的,江亦鐸也還好,只有柳晴風一肚子氣。路過門口時,瞪了紅衣少女一眼。

紅衣少女也得意洋洋地揚著下巴看了她一眼,但暗中卻於衣袖內把玩著一顆小拇指甲大小的黑色小圓球。

這小黑球並不是什麽偷襲的兵器,但在捉弄人這一領域卻是非常惡心的。只要將小黑球輕輕丟到人衣服上,小黑球就會瞬間化成粉末依附在布料上。白天沒什麽,到了晚上就會散發出一股人無法辯識的氣味,吸引周圍的老蟑螂、蜈蚣、蜘蛛等蟲子來聚堆。

沈肆是四人中最後一個走出去的,目標當然就是他了。紅衣少女忍著笑意,在沈肆走出門檻的時候手指一彈,小黑球立即飛向沈肆的衣擺。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走得順暢的沈肆卻忽然一個轉身,小黑球啪的一聲打到了地上,瞬間散成了粉末。而沈肆從容離開,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紅衣少女抱臂,饒有興趣地看向沈肆背影,問道:“這人誰啊?”

“不認識,我只知道領頭的是青鋒派大弟子高遠堂,另三個……不了解。”旁邊陪著的青年答道。

紅衣少女彎著眉眼,貝齒輕咬了咬紅唇,自言自語道:“有意思。”

高遠堂帶著三人遠離了客棧,柳晴風這才問道高遠堂為何阻止她,高遠堂沒回答她,反倒對沈肆說道:“方才你不該攔那散修。”

沈肆沒吱聲,柳晴風還在生氣,江亦鐸只好出馬哄了幾句,說了些此時不宜生事的大道理,柳晴風才勉勉強強放下這件事。

“那個女的是誰?高師兄知道麽?”柳晴風黑著臉問道。

高遠堂答到:“應該是叫洛暄妍,穆晨派一位長老之女。”

長老之女啊,哼,怪不得一臉的高傲刁蠻。

悶聲走了幾步柳晴風忽然道:“對了,那個王八蛋找事的小子竟然連句謝謝都不說就悄悄溜了,真是沒有禮貌。不過我看他倒是有種面熟的感覺,奇怪。”

江亦鐸想了想道:“那個人的眼睛長得很像師父。”

柳晴風恍然大悟一般道:“對對對!眼睛和掌門長得像,可是人品不怎麽樣。下次要是讓我遇見他,我肯定要教一教他什麽是禮貌。”

不多時幾人找到了另一家客棧,詢問住店時卻被告知只剩下兩間房。原來每逢禦龍會武期間,金源城的各家客棧都會爆滿,之前那家也是只剩下幾個房間而已。

雖然擠了些,但還好有兩間房,最起碼柳晴風一個姑娘家肯定是要自己一屋的。至於剩下三個大老爺們,倒是怎麽樣都行了。

隨隨便便吃了晚飯,幾人也沒心情再出去逛逛。其實主要是柳晴風沒心情,她憤憤地說:“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咱們就走!”

於是各回各屋。

一間房只有一張床,於是三人開始互相謙讓起來。最終高遠堂以自己是大師兄,要照顧江亦鐸沈肆兩人為由,自己打了地鋪,讓兩人在床上擠一擠。

之後江亦鐸和高遠堂就雙劍招式討論起來,沈肆坐在床上調息。

他確實需要調息,雖然表面上並沒有什麽變化,但他感覺心跳已經有些不正常了,而且手心也出了一層細汗。明明已經決定壓下那份心意,卻又如此輕易地被挑撥出來。

沈肆試圖放松下來,並自我催眠這並沒有什麽,房間有限的情況下師兄弟睡一起也很正常,江師兄肯定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事實確實如此,大家各自做完自己的事,洗漱完畢後就各上各床,各睡各覺。只是沈肆覺得自己莫名就僵硬起來了。

江亦鐸平躺在床裏面,雖然看不清沈肆的表情,但看他始終一動不動地躺著,覺得有些奇怪,於是輕聲問道:“阿肆,我擠到你了?”

沈肆:“……沒。”

江亦鐸:“那你幹嘛就睡那一小條?”

沈肆:“我……”

江亦鐸:“感覺你好像有點緊張,是不是因為從來沒和別人一起睡過啊?哈哈你放心吧,我睡覺很老實的,不會踢你的。”

江亦鐸說完好一會兒也沒見沈肆回話,只聽到他呼吸仿佛又急促又緩慢,好像在強行克制什麽似的。他忽然覺得沈肆有點好笑又有點可愛,伸出左手在沈肆的右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可這動作令沈肆更加僵硬起來。

江亦鐸無奈地轉過身對著沈肆輕聲道:“要不我去打地鋪吧,你一個人睡床上。”

沈肆一聽,連忙轉過身。銀色的月光透過窗子投在床頭,照得江亦鐸眼睛亮晶晶的。沈肆覺得心跳忽然有些加快,但身體卻放松了下來。

“不用,我好了。”沈肆看著江亦鐸的眼睛道。

而此時在客棧外隔著一條街的地方,一個身材瘦削的灰袍人對著身旁矮胖男人恨恨地道:“劉道友,他們就在裏面!五年前就欺侮我和老二老三,今天又當眾羞辱我!不殺了他們我誓不為人!可惜老二老三出去辦事,過兩天才能回來,這不只好求助於劉道友了!你可一定要為我出這口氣啊!”

矮胖“劉道友”摸了摸胡須,自信道:“放心吧,這次叫他們又來無回!”

月光下灰袍人鼻子上現出一顆黑痣,語氣陰狠又道:“劉道友,還有個人我也看著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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