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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則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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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還提到了許則仕的感謝之情,還說是月兒給的機會他才能借機爬上去。

月兒不以為然,許則仕能升官,固然和她有一定的關系,可這關系卻不大,最主要的還是他自己的機智與手段派上了用場。

月兒眼神示意靜兒去把碎紙處理掉,靜兒應了後剛要往出走,月兒又將她叫住:“靜兒,還是燒掉吧。”

月兒知道自己現在是眾人目光的焦點,一舉一動都得萬分小心,萬不能給別人留下一點點的把柄,紙雖然被撕碎了,但是難免不被有心人撿起來拼上,為了避免這種麻煩,還是要先做的幹凈些才好。

站著的月兒忽然感到腹中傳來異樣的感覺,仔細感受了一下原來是小家夥在動。

月兒的手輕撫上了腹部,低垂下去看著自己肚子的月兒的臉上也露出了充滿溫柔的笑容,夕陽撒在了她的身上,月兒整個人都顯得與平時有一些不同。

漸漸遠走的靜兒這時回頭看了月兒一眼,雖看不真切月夫人的神態,但她對腹中孩兒的重視卻呼之欲出。

許則仕升了官,雖不可大肆張揚,但他還是在自己家擺了一桌權當是慶祝。他本身親眷也不多,桌上大多是他的門客,平日裏幫著許則仕出謀劃策,深得許則仕的信任,因此對這次的事情也有幾分了解。

許則仕率先敬了桌上人一杯酒,感謝他們平時對他的幫助,門客們自然不敢邀功,忙說不敢不敢,還是大人自己的功勞,許則仕與門客們有來有往的互相敬酒敬了幾個來回,都有些上頭,作為主角的許則仕比別人喝得都多,連臉上也染了緋色。

這時,一個門客像是剛想起來什麽似的,對許則仕問道:“大人,如今我們已經知道程昴還活著的消息,可我們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宮裏那位,做個順水人情呢?”

許則仕沈吟片刻,搖了搖頭並說道:“還是不了。”

門客也就不再多言,這本來就是一件說不說皆可的事情;若是告訴了月兒程昴還活著的消息,頂多讓月兒記者許則仕一個人情,卻有可能因此得罪了皇上;若是不說,也沒有什麽損失,相應的也沒有風險。

許則仕也是這樣想的,他也有著自己的打算,關於程昴和月兒這些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他正處在一個關鍵的時期,能不能一展心中的抱負就看這段時間皇上對他的觀感了,眼看著自己即將成功,決不能被月兒所破壞,而功虧一簣。再怎麽說程昴也是他的恩人,所以若是有餘力,他當然會拉程昴和月兒這對有情人一把;可當這會給自己帶來危險時,就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了。

暫時的冷場過後,許則仕輕咳一聲,又舉起了酒杯說道:“好了,不說這個,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來,喝酒。”

眾人也都知道給自己的衣食父母個臺階下,紛紛舉杯應和,仿佛剛才尷尬的對話並未發生過似的。

深夜,月兒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上,卻無法入睡,她的腦海中思緒紛亂,一方面為雲綺的死而傷心,另一方面又對終於親手給雲綺報了仇而快意。

雲綺,我終於為你報了仇,也希望你能放下這輩子的愛恨糾葛,斬斷前塵去投一個好胎。下輩子,不要做別人的丫鬟,不要讓自己的人生被其他人操控,不要愛上不該愛的人,不要再沾染是非陰謀,唯願你平平安安,沒有煩惱,歲月靜好的度過一生。

月兒閉上眼,眼前浮現的是雲綺生前她們相處的一幕一幕,雲綺擔憂的眼神,雲綺開心的笑容,雲綺惆悵的嘆息......最後定格在的,就是她所見的雲綺的最後一面:因為想讓她吃些好的漲漲胃口,雲綺不辭辛勞的要去內務府取新米,臨走的時候還叫她不要擔心。

可誰知道,那竟是她見雲綺的最後一面,若是有早知道,月兒一定會緊緊地抓住雲綺,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可,終究還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雲綺是她在宮裏最後一個能夠相依為命的人,二人一同經歷風風雨雨,早已情同姐妹,可如今她終究還是失去了她;身邊親近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月兒卻無能為力;這世間,終究還是要她一個人踽踽獨行下去。

月兒眼角滑下兩行清淚,終於控制不住的低聲哽咽起來:為雲綺,為程昴,也為自己。

月兒想到今天被自己的家人害到投了荷花池的莊明珠,心裏又是一緊。雖然她已經下定決心要為雲綺報仇,而且通過一些手段做到了;而且莊明珠還是被自己的家人害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就算是這樣也是自己推動的,終究是因此害死了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有些後怕的。

可,她並不後悔:人不是光憑自己的善良就可以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若是一味退讓的話那不是善良,而是軟弱;當有人欺負到頭上的時候還是要反擊才是。更何況莊明珠根本不值得同情,她害死雲綺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還有今天,就因為雲綺無依無靠的,沒她那種家世嗎?

要說最令月兒震驚的,還是莊明珠的家人;莊明珠在她的面前那麽囂張跋扈,不就是仗著她有一個好的家世嗎,可一旦左丞相的地位受到挑戰的時候,莊家竟然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掉自己最親的親人來換取茍且偷生,難道日後他們午夜夢回時,不會感到愧疚嗎?

月兒本來以為她的謀劃會引來莊家的反撲,還做了很多打算來用自己的力量與莊家一較高下,卻沒有想到莊家的人這麽簡簡單單的就把莊明珠推了出來。莊明珠,可是他們嫡親的女兒,嫡親的妹妹啊。月兒馬上也要當上母親了,可她卻無法想象她到底會因為什麽才會放棄這個孩子;權勢嗎?不,那和親情比起來不值一提。或許,多年以來的繁華已經迷住了莊家人的眼,他們自命不凡,卻空無一物,所以在遇到挫折的時候輕易地放棄了自己真正應該珍惜的東西。月兒暗暗在心裏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成為這樣的人。

正當月兒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卻忽聞一陣“篤篤”的敲打聲,原來是她寢殿外的屏風被人輕輕的敲響了。月兒不禁疑惑了一瞬:這麽晚了,會有誰來呢?

想到如果這個時候來找她,那應該是有急事吧。月兒身著便衣,披散著頭發下床去打開了房門,開門便見一個提燈的小宮女,衣服的樣式是經常在胤徹那裏見到的。

小宮女看到月兒親自來給她開門,眼睛都亮了,同時也舒了一口氣:“給月夫人請安,原來月夫人還沒有睡啊。”

月兒帶著疑惑問道:“是胤徹有什麽事讓你來找我嗎?”

聽到月兒竟直呼皇上的名字,小宮女不由得態度變得更加恭敬,她小心又謹慎的說道:“是皇上派我來的,他才處理過政務,寫了張紙條叫奴婢帶過來交給您。”

說著,宮女就將紙條雙手奉上;月兒伸手接過。看外面夜深露重,這小宮女又穿的輕薄,便從內室拿出了一件衣服遞給了她,叫小宮女穿上後趕緊回養心殿給胤徹覆命。

小宮女接過衣服,感激的看了月兒一眼,轉身離去。

月兒關上了房門,回到了房間,這才展開了胤徹叫人送來的紙條。

紙條上只寫了寥寥二字“多謝。”

有著玲瓏心思的月兒只思考了一瞬,便知道胤徹是在說些什麽。

無非是寫她無意中幫了他的忙罷了。就算是在深宮之中,月兒也常聽到關於前朝那個最近有些飄飄然的左丞相的消息,再看連女兒都養的這麽囂張跋扈,可想而知左丞相本人是什麽樣的性格,那麽他在朝堂上能給一向唯我獨尊的胤徹造成多麽大的困擾,也就呼之欲出了。

所以自己對付莊明珠連帶著對付了莊家這件事,實際上正中胤徹的下懷。月兒也曾耳聞左丞相對胤徹的上位來講是有功之臣,可左丞相如果聰明的話,就應該韜光養晦,而不是肆意張揚。仗著自己是有功之臣,以為皇上離不了自己,才是最蠢的,哪一個皇帝會允許有人在他的頭上撒野?而且作為一個一品大員,首先應該懂得的就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倘若封無可封了,皇上會怎麽看他?

月兒懂得胤徹對左丞相的隱忍,如果貿貿然因為什麽小過錯就發落於左丞相的話,又難免不惹人非議,可左丞相又不會做出投敵叛國這樣的蠢事。經過多年的積累,左丞相的勢力已經在整個朝廷裏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月兒的計謀帶給了胤徹一個一舉擊潰整個左丞相府的契機。左丞相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刺了大將軍,任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給左丞相求情,所以胤徹清算左丞相府的行動也就進行的格外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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